“笄子,给本宫拿点水来。”
“是,娘娘!”
笄子打过小盆凉水,端过来:“娘娘,怎么了?”
“本宫觉得热!”雪修媛微微解开领口的衣襟,这几天她总是无由得烦躁。她担心的事情,已经不存在了,只是如果他说的没错的话,那个人为什么会出现?而且这十多天,他并不在宫中。
这个人,似乎是心中的一个梗子,只是因为他和偠鸸纠结不清?
难道偠鸸在身边是个错?
只是这样简单?
整天心慌不定。
“娘娘,这凉水对您不好!”连着几盆了,雪修媛挤着毛巾,在额间来回擦。
笄子挥手让闲人都下去了,微掩半道门,走到内室,叫起来了偠鸸:“偠鸸姑娘,您看看娘娘去吧。”
“她怎么了?”偠鸸还没睡好,刚缓过气来。
“娘娘可给自己添堵,也不知道,心烦着!”笄子说。
“是吗?”。偠鸸指指架子上的衣服,“今天是哪一件?”
“无碍啊,”笄子笑笑,“没人在!”
“哪件?”偠鸸淡淡得。
雪修媛的衣服都是两套一模一样的。
偠鸸每次都会和她穿一样,这样,即使会出现什么情况,也好即使应对。
“这件,”笄子不敢再说什么,直接拿过衣服,退了出去。
关上门,狠狠得呸了一口。
………………………
“姐姐!”偠鸸整理完了,“这是怎么了?”
偠鸸从她手心拿过毛巾,扔到盆子里,溅到笄子满脸。
偠鸸拉起雪修媛的手:“你手好冷啊!”
“本宫觉得热!”
“怎么了?”偠鸸看着她,“你在烦躁什么?”
“心慌!”
“我们不是什么都不做了吗?没什么!不会有什么的!”偠鸸,“以后好好的,你养好身子,等待小宝贝出生。”
“可是,偠鸸,你告诉本宫,那个刘侍卫你到底和他有什么纠葛?”雪修媛抓住偠鸸,紧紧的。
“我,她?”偠鸸笑了,“我和她没什么纠葛!”
“不,偠鸸,不止一次,本宫问到他的事情,你都是很回避,”雪修媛直视她的眼睛,“你不是说我们是姐妹吗?为什么不能告诉本宫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你还是不当本宫是姐姐,从心底没有!”
“不是的,姐姐!”偠鸸心里急了,“你是我最亲的亲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你更重要。”
“你这样回避谈论他,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说的?”雪修媛依旧在质疑。
“她不重要!”偠鸸安慰她,“她不过是和我来自一个家乡,就这样。”
“只是那么简单?”
“是的!”
“不可能,不可能!”雪修媛回想当时两人见面的种种,不是偠鸸说的那么平淡。
“姐姐,你不信我?”当时,是自己要用那个姐姐的秘密来让她原谅雪修媛之前干得事,这不能说,况且这是她们之间内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不想触及的痛楚,就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打开,是无法收拾的残恒。
“只是!”雪修媛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你想从她嘴里知道什么?”
半道门缓缓打开,倾心慢慢走进来,走到她们面前。
“你?”雪修媛惊起,心口直跳,有极度不好的预感。
“偠鸸,她这样的不信你,你心里不难过?”倾心问偠鸸,“你从来没有这样辛苦过吧?”
“与你无关!”偠鸸又回复到嚣张和不屑,“不用你管!”
“我自然管不了你,只是不希望你成为她的踏脚石,因为她,”倾心回头盯着雪修媛,“她不配!”
“你!”雪修媛生气得扬起手,直往倾心脸上招呼去,“不知道天高地厚!”
很轻易得被倾心挡回去了,狠狠得甩到腰间。
“我去了徐园!”正当雪修媛要发火的时候,倾心突然说。
“什么?”雪修媛没站稳,一下子坐到凳子上,“你说什么?”
“害怕了?”倾心冷笑。
“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雪修媛坐稳,故做镇静,手心却在发汗。偠鸸走过去,轻轻抓过她的手,“姐姐!”
“徐亥腿残了,是我干得,因为我不想徐园的人因为是刺客被处死,也是对他的惩罚!”
雪修媛惊了,
“他大哥是在我眼前自尽的,”倾心在雪修媛面前蹲下,“只是,想要维护徐园!”
“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雪修媛呵道。
“你们处在深宫,自然不知道祭奠路上的刺杀,更不会知道细枝末节,只是要告诉你,全部拜你所赐,你有没有后悔过?”
“他们一向安居乐业,为什么要这样?”倾心质问。
“本宫不知道!”雪修媛的目光开始漂移。
“徐园有个美丽的女子,她离开了徐园,爱上了一个人,生下了一个和她一样美丽的女儿,然后她又离开了那个男人,后来死了,留下了女儿,再后来女儿入了宫,当了宫女!”倾心淡淡得,“那个女孩就是你吧,现在的娘娘!”
“你!”雪修媛害怕了,“你,还知道什么?”
“因为和徐园有一丝血脉,所以你找到了他们,然后求他们办了点事,犯下了错!对吗?”。
“你想要干什么?”雪修媛崩溃了。
“为什么要伤害皇上?”倾心厉声问。
“本宫没有!”
“你有!”
“没有!”
“你有!”
…………
“没有,本宫没想伤皇上,只是想对付曹皇后!”雪修媛吼完了这句,就虚月兑了。
“娘娘,娘娘!”笄子慌了,“快,快,叫太医!”
“闭嘴!”倾心一脚把半道门踹掩了上去,“打盆热水,开水!”
“这?”
“快去!”偠鸸发话了。
笄子扁扁嘴,一会儿就端来一盆热水。
“你要对娘娘怎么?”笄子有点害怕。
倾心用毛巾在水里搅啊搅啊,热气缭绕,慢慢盈润了房间。
终于,雪修媛醒过来了。
“这?”笄子有点迷糊了,这样就好了,“娘娘,娘娘!”
“你只是想伤害皇后?是不是?”倾心见她醒了,“没想害皇上?”
雪修媛虚弱得点点头。
“争宠?”
“不甘?”
倾心捏住她的手腕:“心思用得太多,对胎儿不好,伤了胎儿,不又是伤害了皇上?”
“你!”雪修媛用力抽回手,放在月复部,护住。
“够了!”偠鸸一把拉过倾心,倾心不由得没站稳,任她拉到旁边。
“你这样做,不也是伤了她,伤她的孩子,最后伤到你最在意的人!”偠鸸,“是不是?”
倾心一愣,笑了:“她会那么柔弱吗?”。
“不管她的承受能力如何,换句话,她无非是为了上位而用了点手段,你我都知道,这些是宫庭生存之计罢了,哪朝哪代不一样?吕氏?武后?慈禧?她们不争不抢会善终到最后?”
“偠鸸,她争,她抢,和我没关系,只是她触及到了两点,我所不能容忍。”倾心还是走近对着雪修媛说话,“你知道吗,差了一点,皇上就命丧剑下,你说我能想什么?另外,我眼睁睁得看着徐园的人做乱,多么心痛。”
“你要做什么?”雪修媛休息好了,面对倾心,“揭发本宫?还是?”
“会怎么?你现在怀有身孕,那是他的孩子,我不会伤害。”倾心无奈,“只是想警告你,有人做事,就有人在看,你收敛点。虽然我不会为难徐园的人,但是不表示……”
雪修媛想到瘫坐的徐亥,吸了一口气。
“本宫和你,皇上会相信谁?”突然,雪修媛像想清楚了些什么事,沉稳得站在倾心面前,“无论你是谁?你说了那么多,讲了那么多,还是没一点变化,本宫还是修媛,你还是一个侍卫。本宫可以说,是你一个侍卫无故闯入邀月殿,意图犯上。”
倾心看着她,果然,她一直不简单。
“你会和皇上说,刺客?徐园?”雪修媛淡淡一笑,“不可能,本宫虽然不知道你在顾及什么,但至少知道你所顾及的事,会让你什么都不会说。”
“你还是很聪明,雪珠!”倾心看出了她的心思。
“你无权唤本宫的名讳。”
倾心冷笑了下,没说什么,担忧得看着偠鸸。
偠鸸,我不知道你刚来的时候是有多么害怕和无助,慢慢迷惘和绝望,多么委屈自己,把自己的心缩得很小,把自己的生活狠狠嵌入这世间,然后告诉自己,对,自己和她们是一样的。
之前,她依赖耶律,因为他容忍了她的一切。
现在,她留恋雪珠,是因为她们有一样的面容,她以为她找到了亲情。
“偠鸸!”倾心,“我有了牵挂,带不走你,对不起,我们本应该相依相靠。”
“我会努力忘记原本,不是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吗?”。偠鸸噙着泪花,“哪里不是过一辈子吗?”。
“如果,有一天,你失望了,记住,有个人让我转告你,他会在那等着你!”倾心想起了耶律的话。
“姐姐!”偠鸸哭了,眼泪直流。
倾心搂住她,在她耳边轻轻得说:“相信我,她不是你要依靠的人,她做的事远远比我们看到的多!记好,失望了,也不要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