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我是那么疼她,她却一心要当皇上的女人!”或者他的神智已经不清楚,说话开始颠三倒四,“我帮她锄了皇后,帮她弄死李太医,还有雨珠,我可怜的小妹妹啊。她喜欢皇上,我把皇上迷倒送到她的怀抱。她不愿意看别人生下皇子,我们设计逼疯了冯娘娘……”
倾心的心如置于万年冰窟,冷得要碎掉。
原来,那么多的偶然,是他们一手造成。
“我做了那么多事,她却总是不正眼看我,呵呵,”颜秀傻笑了,“她比我更狠。她一直狠心,我为什么要像一条狗,巴望着她回头看看。她真狠,真狠,从小便是,居然把小青推下水。她才几岁,逼我给皇后下毒,呵呵,皇后没毒到,害了皇上,呵呵,她急了,让我去偷偷打听,我被刺伤了肩膀,几个月没好,她都不看我一眼。她可真狠,可是,我怎么就那么贱,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可是,我真得好怜惜她。她要一切,我负了所有人,也不能让她遗憾。呵呵,她随便丢给我的一件破衣服,我是穿了那么多年,我真爱她!呵呵。”
倾心感觉到自己的心一沉,狠狠沉下,是他,差点害死了益儿。
倾心恍惚了,尘封记忆中的伤痛,在唤醒。她记起了,多么怕益儿死去,小小的他,柔弱得他,受了多少苦。
刷,
寒光一现,
长剑直戳倾心的眉际,
他没疯,
大意了,
这样一个城府之人(想当年,他不断得找李锦比武,定然是怀疑射出黄金针的是李锦。)怎么会一下子疯了。
倾心闪过,躲过他从腰间抽出的软剑。
阴霾和毒辣,一招招过来。
你的身上背负了太多无辜的生命,包括那个宫女,倾心猜测,必然也是他们设计,让她背了黑锅。
饶了他,是对不起死去的众人。
倾心勾起柳叶,凛冽的身手,在颜秀还在发愣得时候,短剑狠狠没入他的心口。
为了益儿,为了善良的人,“柳叶”的杀意透出阵阵寒意。
“知道吧?”倾心在他面前蹲下,“我从未这样想要一个人死掉。其实,你比她更狠,你以爱的名义,去做这些事,然后企图用这些事,来取得她的青睐。就像人弄死鱼,然后去喂猫,希望猫儿对他摇尾示好。”
“你!”
倾心拎起他:“从来都不会有人伤得了益儿!”
看到乌合之众已经撞开了殿门,她狠狠得把颜秀扔了过去。
明月依旧明亮,
颜秀在他们面前咽气,
这群胆大之人,
居然想继续逆乱。
“包围住乱贼!”羽林军快速得到达。
领头的是张贵仪,允中狼狈在宫中乱窜,遇到赏月的张贵仪,听说这事,立马拿出令牌,唤人一起飞快得去通知羽林军。
不顾安危,
跑来仁明殿。
还在喘着气:“快,快,保护皇上!”
倾心退后了,
她的手不想过多的沾染血渍。
很快。
叛乱平息了。
次日,
“你不介意吗?”。倾心沏了一壶好茶,给曹皇后慢慢斟上。
“本宫不会!”
倾心诧异得看看曹皇后,微微一笑。
因为张如意及时带来救援,解决了叛乱的困境。
赵祯一下子封她为贵妃。
内宫哗然,短短的几年,她从小小的才人升至一人之下的贵妃,可见赵祯对她的喜爱非比寻常。
“娘娘临危不惧,乃大将之后。”倾心真心诚意得赞叹。
“一座宫殿,需要绚烂的飞檐,更需要坚定的基石,”曹皇后嫣然笑之,“本宫就是永恒的基石。”
倾心错愕。
“而你是华美宫殿周围的气息,感受到却无可及。”
倾心无语。
叛乱后,曹皇后兑现了她的诺言,厚重得赏赐了各内侍。
自然,赵祯那,还是免不了加奖有功之臣。
甚至,倾心都得到了好多赏赐。
用赵祯对曹皇后说的一句话----------你这个妹妹可是让人择目,待朕为她觅得如意郎君,好配上她。
倾心一听,只是笑笑。
赵祯本是一个恋旧的人,因为这次的事,
内宫的侍卫全部换掉。
同年,
西夏的李元昊被儿子给谋杀了。
消息传过来,
赵祯异常诧异。
弑父之罪,
不可想之。
感叹之余,也是松了一口气,
这个穷兵黩武的“狼主”去了,倒是对天下百姓是好事。
近年,大宋与辽国相处较好,往来贸易日渐增多。
听说,
耶律精善丹青,常画些大漠苍鹰,送给赵祯,以未修好。
而赵祯的字写得好,以书法作品回赠于宗真皇帝。
常被曹皇后调侃-----似江南才子佳人,鸿雁传书。只是有才子,无佳人!
赵祯纠正----这叫知己。
曹皇后再反驳----这叫好胜。
岁月流逝,
倾心倒不觉得什么,一天是一天,一年是一年,
其实什么都没有变,
只是,
有人在长大,
所以有人在慢慢变老。
某日,
倾心闲时,
无聊一算,
益儿都四十四了。
再一想,
从此以后,
陪着他,看着他的日子,
只能是倒数了。
那个粉粉女敕女敕的益儿,
也老了。
“该为康儿选驸马了!”曹皇后下完棋,想到,和赵祯提及。
“是吗?”。赵祯眨了下眼。
“福安都十四了,”曹皇后一笑,“康儿比她大两岁,都及笄一年了!”
“朕是粗心了!”赵祯有点不好意思,比女儿的关心还是不够。
“那妾身就当皇上应了,要给她琢磨琢磨了。”曹皇后笑笑,“看来,不出两年,皇上可以抱孙子了。”
“啊?”赵祯愕然,“皇后真会说笑。”
赵祯掰着自己的手指,原来,原来,好久了。十几岁的年华,时光变更,只是,一切还是那么得清晰。
……
二月,
很冷。
“康儿见过父皇和母后!”皇家公主出落得婷婷玉立,福康很是端庄与谦和。
“好,好!”赵祯很是欣慰,这个大公主不似福安,不太喜欢在他们面前窜,习惯留在明康殿陪伴苗淑妃。
“那个,母后和你说个事,”这种事还是有曹皇后出面比较好。
“是什么?”
“女子十六岁,在民间,早已嫁人生子,所以,康儿也该谈婚论嫁了,大宋的公主不能让人家看了笑话。”曹皇后笑笑。
“啊?”未料她说出这话,福康一愣,转而,“康儿还小,想多陪陪父皇。”
“父皇哪要你陪!”赵祯乐了。
“那康儿还不想嫁人!”
“为何?”
“康儿还想……”福康模模头,不知道要说什么。
“想什么啊?公主要嫁人的啊,”曹皇后笑笑,“你父皇还等着过两年就抱孙子呢!”
赵祯一尴尬,倒没说什么。
“康儿……康儿还有事,先走了!”一吱烟了,跑了。
两人面面相觑,这孩子什么时候也毛里毛燥了。
“她害羞了!”曹皇后笑言。
“她好像不乐意!”赵祯想想。
“是不是她有看中的?”曹皇后反应过来。
“噢?”
……
“康儿,你走来走去得晃得眼花!”苗淑妃念了半天佛,被福康在眼前打扰得心烦。
福康愣愣得看看她,没说声。
“你这孩子傻了!”
福康哼了一声,一跺脚,回房去了。
铺平好大一张纸,提起一支笔,琢磨了会,画了几笔,又哗得揉去,扔了。
再重复,
又扔掉,
反复几次,
她干脆趴在桌上不动。
“康儿!”苗淑妃不放心,推门进来,看到她神情恍惚。
摇头,
捡起地上的纸,
---------你来不来!
---------你不来,本公主要嫁人了!
---------我讨厌你!
---------你骗人,说了今年就来的。
---------我来找你吧,我们私奔。
苗淑妃倒吸一口气,这是一向乖巧的大宋长公主啊。
“康儿啊!”苗淑妃的心脏有点承受不起。
福康翻翻眼皮,意思是你看到了啊。
“他说要当状元,然后再当驸马的!”福康撇撇嘴。
“谁?”苗淑妃小心翼翼得问。
“他啊!”福康,“姓李的!”
姓李的?谁啊?苗淑仪想了半响,自己鲜少出门,是康儿看上哪家的公子了?
“去年,那个,”福康从脖间掏啊,掏啊,终于掏出一个竹哨,在苗淑妃面前晃了两下,又像宝贝似的塞了回去。
苗淑妃瞬间明白了,
去年五月,皇上准允她携公主回江南省亲。
福康自幼长在宫室,见到这山啊,水啊,非常兴奋。
仿做书中描绘的,她坐到溪边,光着脚丫,晃荡晃荡,然后就是一个不小心,栽到水里。
急得苗淑妃和一干随从直跳脚。
正如一切美好事情发生的起源,英雄救美从来不是传说,也不是偶然。
福康当了一回“美”,某个在溪边捞鱼的人成了“英雄”。
“美”和“英雄”绝对会出现火花,这本就是一种心理暗示-------“英雄”救了“美”,“美”一定要爱上“英雄”,这才是真理。
然后就是两个孩子,你浓我浓
几日后,
执手,相望,泪汪汪。
苗淑妃不久就忘记了,不就是两个孩子好玩而已。
况那男孩比福康还小了近三岁。
十二岁多的小孩子,能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