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的青葱岁月 第十陆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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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夜半两点的屋子里很安静,我甚至能隐约听见对面房间里安玖因为睡的太香而打起的轻鼾。白微微的灯光从另一侧的门缝里透露出来,大概是圆皓在用电脑。我躺在沙发上拉了拉被子,想起半小时前和圆皓打游戏得画面,想起他的身高,陡然升起一阵自卑感。安玖走在那样的男人身边,才是最合适的。

“哟,不打通宵了啊?”

“怎么着,刚才吓人没吓够还准备现在再来一遍!”我记起先前因为停电,再加上安玖的一嗓子highc尖叫,致使我和圆皓不过脑子的奔向厕所时,看到的却是一幕一个缺心眼的傻大个顶着一脸洗面女乃泡泡张牙舞爪的准备吓唬我们。有时安玖是会表露出某种没心没肺的250劲的,我想了想,不由得笑了。

由于不习惯睡软床,所以直到早上8点再次看到安玖从对面房门里出来,这几个小时里我几乎就是在沙发上辗转反侧。其实我恨不得卷着被子睡到地板上去,真的。

“这么早就醒了?不符合你风格啊。”

其实我基本一夜没睡好么。“你起得也不晚啊。”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干脆半坐起来。安玖扫了眼圆皓依旧紧闭的房门,冲我吐了吐舌头,转身走向了洗手间。

穿好衣服叠好被子,我拿起茶几上的手机,隐约记得半梦半醒中曾听见它在桌上嗡嗡的震动声,果不其然,有条新信息。

“噢,起来了?”

“恩,起了。”

昨天还犹如仙道那般刺棱棱的头发在睡过一觉后也显得有些软趴趴,刚睡醒的圆皓似乎少了昨日刚见面时那股王子的英气,多了些居家阳光男的味道。虽然女人们的心思实在太过让人琢磨不透,可我还是能有极高把握的肯定,类似圆皓这样的男人,是不可能不让女人们的眼睛如恶狼扑食般冒绿光的。

“诶圆皓你也起来啦。”

“恩,待会我妈老同学家的孩子要过来拿个东西,我昨天是不是忘和你们说了?”

“还真是,幸亏我们都起来了,不然人家一进屋看到木岩裹着被子磨牙说梦话的样儿还不得吓着。”

“去去去,别跟个电线杆一样戳在这挡道。”我装作嫌弃的扒拉开安玖,随即也钻进了厕所。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忽然有种危机感,同样袭来的,还有一如既往的压抑感受。还好,一记门铃响拨走了这阵瞬时侵来的压迫劲头。

“诶?”

“呀!”

“what?”

我吐掉嘴里的漱口水,循着三声言简意赅且还中西合并的惊叹字眼从厕所门边探出头去,而后整间屋子又霎然多了带着薄荷味的一声“恩?”

2.

世界说大就大,说小就小,这句话直到今天我才对它有了深刻的体会。“喏,给,这照片照的不错。”圆皓很自然的坐在安玖身边,把一个柯达的纸袋递给了坐在沙发另一角貌似还带着些诧异表情的洛琪。

“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啊。”洛琪边说边径直把纸袋放进了包里。对于洛琪和我是初中同学,我和安玖是高中同学,安玖和圆皓是初中同学,圆皓的母亲和洛琪的母亲又是曾经要好的老同学这么个已经可以用巧合来形容的关系,确实有点不可思议。

“居然是同学啊。”

“这话你都说三遍了,再说就该叫你安林嫂了啊,我还不知道你们三个原来也认识呐。”送走洛琪半个小时之后,我们三个也整装待发,我蹲下来系着鞋带,听着他们俩个的对话。

“同学聚会?就是圆妈今年春节来的时候?”

“恩是,照片洗出来之后一直就在这边放着,这不正好赶上我这次回来,她妈听说了就让自己闺女过来拿来了。”

我起身看了看他俩,不知道该插不插话。

“对了,你圆妈还让我无论如何也让你寒假去上海住两天,不想让我回去挨骂就别拒绝啊。”

安玖看了我一眼,当时的我应该是没什么特别表情的才对。也许是我的错觉,不过在当时,我还是觉得这句貌似出现的没什么不合时宜的话里,有丝挑衅的意味。

我们和圆皓在小区门口分了道扬了镳,总体来说他给我的印象还算不错,我伸了个懒腰,觉得肚子里空空如野,实在饿得慌。“走啊,吃饭去。”转头看了看安玖,我得到一个点头的干脆答案。

“你们俩关系够好的?”我往嘴里送了勺炒肝,感觉毛细血管都开始活跃起来。安玖咽下嘴里的油条,舌忝了舌忝两片泛着油光的嘴唇说:“这话里有点酸吧。”

“得,谁让我嘴欠的,我就多余问。”

“开玩笑听不出来啊。”在一片滋啦啦炸油条和充盈着早点热气的市井氛围中,我听着坐在我对面的安玖和我讲述着她与圆皓之间相遇,相知,当然,至少目前圆皓是单方面相惜的种种。直到走出早点摊,我才从冷风中嗅到一抹讽刺的味道。

安玖就像是动漫里那些被封印了能量的人物一般,将来迟早会有个契机能解了她的封,除了她的印,她和我,总归不是志同道合的人。你能否理解我这种心情,我喜欢安玖,可她却不是那个我敢去牵她手,许诺生世的人。

3.

回来等着接惊喜大礼啊~~

收件箱的第五条短信是安玖两天前在开往机场的出租车上发来的,在那之前她还给我打来一通电话,只可惜当时我还在做我的春秋大梦没能接到。说实话,我还是有那么点期待的,只是说不好期待的是这份礼还是期待的安玖的那份心。

“叮---咚---”

4.

“诶哟你可算来圆妈这了,见你比见毕福剑还难啊!”

在开门之前安玖都能隐约听到门内由远而近“嚓嚓”的拖鞋声,等到开了门之后,圆皓妈笑的跟朵被横向拉伸了些许的花一样赶忙把安玖拉进来,那场面就跟看见自己多年未归家的闺女一般,就差来块手绢掩面而泣了。

“圆皓你也不说帮玖儿背包,没眼力见的。”

“我就说你刚才在楼下就应该把包给我吧,不听老人言,老人吃亏在眼前了吧。”圆皓拿下安玖背的双肩背包,玩笑似的打了她的脑门一下。随即便一手拎着一个不大的旅行包,另一只手拎着双肩背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都好几年没见了,大姑娘了啊!”

这话一出安玖猛然间有种自己快要出嫁了似的错觉。三年未见,圆皓妈除了身材又有些发福,眼角又多了两条皱纹外,气色倒还是如原来那般红润。安玖自然的挽起圆妈的胳膊,看了看比自己矮一头的圆皓妈,模了模她的肚子笑呵呵的说:“圆妈这几年吃什么好吃的了,是不是天天山珍海味啊!”

“可不,我一不在家她和我爸可逍遥自在了,你瞅见了吧,这就是逍遥之后的结果。”

“去滚蛋!”圆妈给了刚走过自己身边的儿子一掌,眼里却仍是散不开的疼爱。随后又拉着安玖坐在沙发上,模了模她的头发说:“你说你们买的这机票,偏偏赶在这么个正午的点到。得,待会咱们外面吃去,晚上圆妈再给你好好露一手!”

“不用了圆妈,我还没那么饿呢,咱们在家吃就行。”

“你没那么饿我可要饿死了,飞机餐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赶紧的妈,别穿着您这居家服了,出发吧。”

“得嘞,走,玖儿,圆妈请客,皓子掏钱。”

假如这是一家人的话,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最和谐的吧。

5.

“厦门?鼓浪屿?”

“是啊,她偏说要去,我们打算等今年毕业的,来个毕业旅行。”楚恩刚往锅里放的一筷子羊肉立马就被滚热的红色所吞没。哦对,如果我没有复读一年的话,今年也应该是我的毕业季了。我放了一筷子生菜,想着带有浪漫情节的安玖是不是也已经计划着搞点什么纪念活动。

“应该咱四个出去耍一把,顺便你俩弄不好再来点火花,这就齐活了,多好。”我咽下嘴里辣丝丝的肉,觉得自己和安玖在楚恩的嘴里活像两颗临收摊前没卖出去的变价白菜,正好搓堆一卖,俩白菜双宿双飞,齐齐下锅,多好。“你赶明去婚介所工作得了,我看挺有这潜质的。”

“说真的呢,要不一块去得了,反正我看你俩也闲得很。”

“肉再不吃可全被我消灭光了啊。”说完我又夹了一筷子肥牛,在楚恩眼前晃了晃。

印象中安玖到目前为止的这二十来年里,还没出过这偌大的北京城,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曾经春游时去过一趟大兴的野生动物园,傻大胆的抱着条手臂那么粗的蟒蛇照了张相,如果不是那天在圆皓家瞥到了那张照片,我很可能会一直把她与蛇共舞的壮举当成是信口雌黄。她骨子里的浪漫情节,应该是很憧憬那种夕阳西下,有情人牵手走天涯的美好画卷的。

“再说呗,你离毕业还大半年呢好么,再说就你这水平,能不能比我毕的早还是回事呢。”

“老木,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欠抽?”

“有,你跟安婶儿呗。”

我的手机就在这时候,伴着暖意正浓的火锅热气叮铃铃的在桌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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