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关于我爱你的这条路,其实就是我背着沉重的枷锁跋涉千山万水碟氏夫人章节。途中,无论脚步有多肮脏,可你要记住,我始终是爱你的啊。”——题记
凌晨五点,蓝家大堂。
二楼的旋梯上急急走下来一人,那是蓝家的老管家——平叔。大堂中一片漆黑,窗外刚刚升起的晨光被厚重的窗帘遮盖得一丝不苟,但平叔还是因为背光的原因看见了沙发上坐着的背影,一个男人高大而又失落的背影。
“少爷,老爷他……”平叔的话只说了一半。
心有不安,抬眼望去,只见那原本僵坐不动的背影微微一动,却是一言不发。
平叔只好继续说道,“老爷说,临行前少爷没有陪在左右,他不怪少爷,只希望将来少爷能明白老爷的用苦良心……”
“知道了。”男人一开口便是漠漠打断,“遗嘱上怎么写的?”
“少爷继承蓝氏百分之九十的股权。”平叔毕恭毕敬地答道。
“百分之九十?还有的百分之十呢?”
“老爷说了,由二小姐和夫人继承碟氏夫人章节。”
“……”片刻后,男人才低声地笑了笑道,“她们也配。”尽管是在黑暗中,平叔也依然清晰地看见男人说着话的时候跟着起身,朝窗前走去,话音落下的同时,窗帘也被一并拉开,跳跃的灰尘在光柱中纷纷起舞,如同精灵。
平叔这才看清,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烟蒂与烟头如同小山般堆积。
“葬礼是什么时候?”男人突然问道,双手插兜,似是在眺望被染红的天边。平叔微微颌首,缓缓道,“七天之后。”
男人这才转过身来。
他叫蓝息赫。
平叔偷偷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少爷,五官虽称不上邪魅,但是骨骼分明,轮廓想必是像极了他的母亲,深邃立体,一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却未曾有几次看到过笑意。
像是古画里走出来的遗世之人,对这世界毫无丝毫眷恋。
蓝息赫沉默了许久,这才不疾不徐地吩咐道,“老爷子生前喜欢大海,到时就将那骨灰洒向大海吧。至于葬礼,”眸子黯了几分,他缓缓道,“一切从简,不必铺张。”
“这……”平叔的脸上爬满了为难。
要知道,老爷子生前可是出了名的奢靡。若是葬礼不隆重,只怕是会落了旁人的笑话。
平叔也知道,蓝息赫是偏偏有意如此。
“就这么办吧。”他绕过沙发,从茶几上拿起烟盒,淡淡道,“至于这房子,也记到那女人名下去吧。”
“那少爷以后……”
他不耐地挥挥手,“我以后不会来这儿了,平叔若是有什么事,就来香山公寓吧。”
平叔无奈道,“少爷,老爷交代过,希望少爷不计前嫌,不要为难夫人和二小姐。”
“为难?”蓝息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停住脚步盯着平叔,慢条斯理地说,“这房子是蓝家的根基,我不赶她和她女儿出去也是看在她陪了老头子这些年,真要计较起来,恐怕十条命也不够她赔。”
说罢,他朝二楼顾采玲的房间方向淡淡扫了一眼,眉宇中尽是厌恶之情。
顾采玲是老爷子的第三任妻子,是个城府颇深的女人。
嫁进蓝家后,硬是害死了跟老头子有过暧昧的女人,当然,这其中自然不乏蓝息赫的母亲,用她自个儿当年的话说,便是:
“我这是断了他所有的念想,男人嘛,也不全都是不爱吃回头草的。”
而就在蓝息赫出国的第二年,她又生下了女儿蓝嫣。
老爷子老年得女,对蓝嫣宠爱不说,更是把顾采玲捧在手心当成宝一样对待,并为她娘家那边儿的亲戚开了一个规模不小的公司。
这一切,随着蓝息赫的长大,也渐渐被知晓和看在眼里。
如今他回国,顾采玲做贼心虚,平日里要么就守在老爷子身边儿,要么就带着女儿出门,终日不见人影,躲着继子不见。
“那就随少爷的意思办吧。”眼见气氛越来越僵,平叔只好作罢。
蓝息赫神色淡漠,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去。
心生无限感慨的平叔一人只身站在原地。怎么说,今天也毕竟是老爷子的最后一面呐。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少爷和老爷之间,说不清是一种怎样的羁绊。
自从少爷的母亲死后,少爷就一直避在国外,老死不相往来。就连当初打电话告知老爷病重的消息,电话里也未曾听出有过半点触动。可到了弥留之际,他独自坐了一夜,发了疯地似的拼命抽烟,明明难解心痛。可这会儿,却又显露出不屑之意。
此时,天色刚刚亮透,空气有着一种非常别致的清冷。吹拂着整个a城,也吹拂着东区环城公路上的一辆疾驰的黑色奥迪。车内的人神色疲倦,眼下泛着熬夜过后的乌青,嘴角却是噙着冷淡的笑意。
车子到了香山公寓跟前。
蓝息赫在车内静坐了好一会儿才下车。
掏出钥匙刚要开门,门却自己开了。
“阿赫,你回来了。”门内,是女人娇丽万分的脸蛋儿。
他收起钥匙看了她一眼,走了进去。
屋内,似乎飘满了米饭的香气,果然,他刚坐下,女人立马从厨房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摆在了沙发的茶几前,“我做了早餐,有你喜欢的玉米粥。吃点吧?”
蓝息赫盯着女人柔美的侧脸,不免心中一动。
“碟青。”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而且这么郑重。
“嗯?”
“你要不要……嫁给我?”男人望着女人瞬间杏目圆睁的表情,忍不住轻笑。
他向她求婚?这简直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