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陪贫尼念经可好,念经能让人心静,不至于胡思乱想。”她在和我说话,却让我觉得她是在念经,安静祥和的脸一如念经时的静谧。
“念经不是为佛念得么?”
她笑摇着头回答我,“施主错了,念经之人不为别人只求得安心足矣。”
“那何为超度亡魂,何为普度众生?”我亦笑,只是眼角眉梢都是质问。
“不过是世人妄语。”
“怕这不过是大师一面之词罢了?”
“施主以为如何便是如何。”
“小女子不才,与大师倒有些相通。”
与她一同进了经阁,陈年书香扑面而来,书我是读了不少,只是这经纶我还不曾好好品过。随手拿了本经书念了起来,念着念着心好似真的平静了不少,一炷香过后身旁的木鱼声停了,“施主,回吧。”
“嗯。”无需多言,我与她本就不是一路的人,我从不信什么妖邪神灵,若是我真真信了这些我早自尽去做那逍遥自在的孤魂野鬼去了,还留在这凡尘做甚?
“施主若是能用心去感悟,那必有所得。”是说着经书么?我念它不过是为静心二字,若要我认真的去感悟我还真是做不到,我也读过几本经书,或许是我不信佛,所以佛便不要我去懂它的语言不肯传我零星的智慧,还是我本就没什么慧根,反正这佛经我是怎么也领会不了其中的真谛。
“施主,有时眼见得不一定是真的,你领会的不一定是别人想要表达的,莫要太过看重自己,或许别人要说的才是你想要的,就如这莲隐寺,你若不来怎知里面住的是贫尼而不是老衲,就像我不说,你来了怎知这寺本该住的还是老衲。”
我不懂,“大师若是真的想指引我,何不明说?”
“施主,有些事终归是你自己才能决定的,贫尼无能只能到此,施主自求多福吧。”我笑,以为她会是不一样,结果还是一样的故弄玄虚。
回房关门,却总想起她说的话,脑袋里漂浮着的是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悠然而立淡然悠远,眼里是我为入宫前从未见过的忧伤,一如今日在梅园时我吟出那句“过时自会飘零去,耻向东君更乞怜”见着的眼神,那样的真实。
皇上在这里住了两日便回去了,皇上走后,阿姐便立即把我叫到了房里。
“梓儿,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阿姐,你我姐妹,你又何必如此,有什么话直说便好。”
“你是不是爱上了、爱上了···”阿姐一脸的紧张,美丽娇俏的脸上有细小的汗珠,手紧紧缠着丝帕,看着她那个样子我有些心疼,柔弱固执的阿姐呵,为何到了这时你都还是无法问出口,他之于你我之于你都是那么的重要,怕失去他又怕伤害我,如此两难的境地为何你的声音还是这么的柔柔弱弱不堪一击。
“阿姐是要问我是不是爱上皇上了么?没有,阿姐你知的我爱的是如山山水水般清灵透彻的人,像皇上那样深沉的人啊也只有阿姐你会当成是奇物。”
阿姐听了我俏皮的话,噗的笑了出来,“你啊你,还真是像皇上说的被我宠的越发没个样子了,皇上也是你能说得的。”
“哎呀,不过是说说体己的话,看把你急的,阿姐你还真是心里只有她没我了。”
“你这丫头还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阿姐何时变得这般狠毒了,梓儿的快些逃了才是。”说着向外跑去,我知道我和阿姐回不到从前了,骗不过的,如若不是阿姐已确信我是爱皇上的,以她的性子是万不会开口问我的。
接下来的一月,我再没出过莲隐寺,阿姐房内也很少去,大半时间在经阁内念着我一句也不懂得经文求个心静,她也不再派人来找我,平日里她陪着太后念念经打打坐,然后梳云念秋陪着,少了我什么都一样,只我还以为自己对阿姐是多么的重要,其实不过什么也不是。
那日听闻皇上又要来莲隐寺,为免不必要的误会,我又携了小酒去了梅园,此时的梅园早已没了梅花,只余下一个个青涩的梅子,却也不会让我觉得无趣,爬上枝头去摘梅,不是树下没有,只是我总想摘我认为最好的,从这棵树到那棵树,却也没什么淑女可言,只是这春寒尚在的日子谁会到这只有青梅的园子中来。
“调皮一如初见啊。”我低头,他眉眼带笑正站在树下看着树上的我,一如初见。我快速的往下爬,心里想着还真是不巧我越是不想见他越是到我眼前来,若说这是缘那也叫孽缘。
“奴婢见过皇上,愿皇上长乐无极。”
“你别跪,地上凉。”
“奴婢贱命而已,多谢皇上关心。”我这样说好像惹怒了他,我仿佛听到他呼吸的厚重与急促,“我不许你这么诋毁自己。”我诋毁自己了么?是的我诋毁了,但是又怎样呢?你有什么权利来斥责我呢?当你说我不过是一个奴才而已时,你可知一个而已便会让我痛不欲生。
“桑梓,你别走,我真的很想你,真的。”呵,他又犯病了吧。
“奴婢惶恐。”我惊叫一声,跪伏在地上,这是另一个他,迷倒了我迷倒了耶律莲的他,可是这不过是作为皇上的他病了头脑不清一时的表现。
“记住桑梓,诺,此生定没负你也不会负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为你而生为你而守。”他走了脚步蹒跚,我却俯在地上哭了,记住,我要怎么去记住,诺,你根本就不叫诺阿,你叫商,作为皇上的你要怎么给我一生一世一双人,要怎么不负我,若是不出我所料,等会儿我回了莲隐寺,阿姐的房内你们又在恩恩爱爱了吧?
我不知道我在地上呆了多久,站起身时周身冻得都有些僵硬,不想这么快的回去,不想见着那样的画面,索性燃起一把火,温上那壶酒,待酒热了撒下刚摘的青梅,细细的品着虽没有成年老酒的酣纯却是别有一番清冽。
回去时,醉意染上眉头,走路都有些不稳了。回了莲隐寺自个回了屋,坐在床边,手里紧紧的握着那块玉。
“小小姐,你快去看看吧,怕是要出事了。”
“梳云怎么了?”看她一脸的着急,我不解,能出什么事,让她忘记我们已不在桑府。
“哎呀,皇上硬是要和娘娘···,这可是在寺庙啊。”
“硬是要怎样?姑姑不是在么?”
“先不说了,你快些随我去吧。”梳云拉着我一会儿便到了阿姐的房门前,念秋正一脸焦急的在门口走来走去,看到我便急步朝我走来。
“怎么了,姑姑?”
“皇上怕是要和娘娘行夫妻之礼,娘娘可是陪太后到寺里来祈福的,若是若是被太后真的了····这可怎么好?”念秋一边说一边拿眼睛往阿姐房里斜。
“啊!”我惊了,还真是大事啊,阿姐还真是糊涂。
“姑姑,你到院子外面守着,别让人看出什么异样。”
“那姑娘你····?”
“我进屋去。”说完我便往阿姐房内冲去,一边走一边高兴的叫,“阿姐,梓儿回来了,今日个儿去了梅园,梅园的青梅长的可好了,梓儿还带了些回来,用来酿青梅酒一定好喝。”
屋内一片的旖旎风光,阿姐半敞这衣衫,震惊的看着我。
“梓儿?”疑问的语气,软软的呢喃。
“奴婢知罪,奴婢知罪。”我急忙跪在地上,假装不知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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