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清澈的烟花湖水静静地流淌着,小湖周围是一些稀散的磐石和蒲草,在夕阳的笼罩下如梦如醉……
一个美丽圣洁的女子静谧地坐在岸边,她大概十八九岁,一双大大的眼睛恰似秋水般柔情,清秀的眉宇间总是藏着一丝怅然,樱桃般的小嘴偶尔会感叹些什么。粉女敕的肌肤配上这件浅蓝色花边衣衫,闪耀着动人的光泽,如天上的仙子般娇艳……
她不时会伸手静静地触模那些石头,这些石头在她眼中仿佛是有生命的精灵,她那么谨慎,生怕一不小心伤害到它们……
“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她长长的睫毛不禁颤动了几下,像展翅欲飞的蝴蝶。曾几何时,她已深深得爱上了这句话,还有这个清幽之地。这句话,还有这里似乎都跟她有着不解的渊缘,好像很久很久以前纠纥在了一起,不经意间,她总是觉得那样熟悉……
‘她还是那样纯洁美丽…’他深深叹口气,神情从落莫到欣喜,再从欣喜到募然,最后转为无边的哀伤。那种痛已在心底凝结了千年,比山沉,比海深…他落莫地转过身。
两年了,她来府里都两年了。他在外面还是忍不住想念她,就偷偷跑回来。哪知她已经由一个无知少女变成了一个红颜杀手,杀人于无形。这一切并不是他所愿的。再过几天,她就要离开这里了,投入那个男人的怀抱,不甘心啊。想想这两年来父亲大人一直都在精心训练她,然后让她迷惑皇上,祸乱朝纲。想着心疼,疼到滴血,然后麻木。
琴棋书画,她无一不通。为的就是明天,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为了赌这一次父亲付出了太多,甚至搭上她的一生。都怪自己无用,如果当初不带她回府,父亲断不会为难她,使她失去了自由,心里愧疚。
窗外,梅花纷纷扬扬的凋落。她一个人伫立在窗前安静的观看,花瓣交织着坠落,她缓缓起身走出门外,在梅花的簇拥下翩翩起舞。纤纤素手,带着丝带飞扬。她的唇畔含着一丝若隐若现的微笑,也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她的心里是那般的洁净而又美好。她似乎回到了童年,回到了那幼小的时光里,回到了她的家乡。-
这,便是惊鸿吗?-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她回头,收起笑容,看到了他。她略微的打量了一番,两年不见他又消瘦了,男子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底有着无限的暖意。他就那样安静的站在那里,梅花在他的肩头飘落。-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两年你都去了哪里。”她跑过去抓住他的手,激动,高兴,欣喜,一时不知如何表达对他的想念。“我很想你!”眼泪不自觉得由眼角滑下,他的心再一次被触动,微微心疼。
他伸手为她拭泪,“傻丫头,哭什么,我不是回来了么”就那么近,那么近的距离。他的面容还是那么英俊,剑眉星目,高鼻薄唇,皮肤光洁,如丝绸般的长发随意垂下,一身白色织锦长袍,飘逸高贵,雅致月兑俗。
这样的男子,如此的干净而又明朗,世间还有吗?透明的白色,温和的善良,这些她都没有。她轻轻的对他点头,然后转身离开。这样的一个人啊,他的身上带着温暖的气息,似是一个一尘不染的仙人落入凡间。她从房间看向窗外,他的手中捻着一朵梅花,白色的花在他的指间逐渐变的透明,他是那么耀眼的闪入了她的眼。
书房内。
“父亲,请父亲收回成命。”他与年过七旬的老丞相说。
老丞相站在窗前,背手而立。“不可能!”
“为什么,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云升啊,不要怨为父心狠,为父老了。为父唯一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么多了。”他手扶儿子肩膀,不忍的看着他,“以后你会明白的。”深深看了儿子一眼,离开了。
腊月寒冬,她就要离开丞相府,去执行她的命令。**禁苑,与数不清的女子争芳斗艳,讨好君王。
闺房内,丫鬟不停地为她梳妆。胭脂、水粉、朱红、玉翠…一个时辰后,原本就美貌的她更加倾城倾的国,犹如一枝娇艳欲滴的红牡丹。她的脸上没有丝毫喜悦,取而代之的是无奈与落莫。在丫鬟为她戴上凤冠的那一刻,一滴晶莹的泪珠落到了桌前的菱花镜上,镜子里映照出佳人苦瑟的笑脸。她用手帕拭掉脸上的泪痕,挥手示意丫鬟退下。她抬头静静地看着窗外,腊梅飞雪,松花江上却依然碧波荡漾“何奈一江冬水向东流…”一阵寒风迎面,她不由打了个寒颤,再回头,伺候她两年的婢女沁儿,已站在身后。“难道你真要听其言顺其命吗?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我知道你和少爷是真心相爱的。更何况,你现在嫁的可是当今皇上。”沁儿叹,“人人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小姐你可要想明白啊”
“我不怨,这是命。”她淡淡道,仿佛看淡了世间冷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