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为二 第四十八章

作者 :

我知道有一种梦它叫永无止尽,造梦者期望入梦的人永远无法醒来,可是梦即使再真切再美好,我们始终还是要回到现实。怕只怕我们入梦太深早已分不清何是现实何是梦境,也许唯有保持真我才能看清这梦境的真相。但我还知道一点,即是:造梦者的技艺无论是否达到鬼斧神工的境界,他都无法保证梦不会出现分支。

十三听到耳边有人在喃喃私语,像是在念经的和尚,又似鬼怪的诅咒。她紧闭着双眸感觉自己在沿着火山口的边缘缓慢行走,四周不时有一团小火苗窜涌到她脚边,却只是令她觉得脚背面有一瞬间的发烫。这样不知意义的走着,她忘了初衷记不得由来,只道火山的中心,是她唯一确定的目标。

然后有人在叫她,却不是“十三”这样谁都可替的身份代称。她没有回应,火焰的温度越来越高,她觉得热的同时又有一股冰凉的液体在四处流走。她想:这是幸福的感觉,可是我为什么不能回应他们呢?那个熟悉的名字却又是那么模糊的钻进我脑海,这是条路我要去往何处才是终点,那里又会有谁在等我呢?我现在在做什么……

“十三,你可感觉好些?”这一句问候将她的思绪拉回到另一个时空,她想说:我不叫十三,我的名字是……

“十三,如果醒了就张开眼看看吧。”另一个声音开口好像很熟悉,她却记不得。是谁?

“十三,再不睁眼你可能就要被主子从神之舞剔除出去喽!”对方开玩笑的开口,她模模糊糊看到他拿着她的琴在她眼前一晃而过。

“十三……”在下一句话落幕的时候她睁眼喊道“我不叫十三——”跟着她看到一脸铁青的邪和看过去像在坏笑的逸。

“你还知道醒过来?”邪勾着唇道,表情似乎在暗示着她惹到他的极限。

十三低着头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了,她以沉默来回复某人锐利的神色。在旁的逸嘲笑道“本来她就是半路出家的,和我们这些经历过千锤百炼的人怎么能比。要不是珞的交代,我才懒得搭理这种人。现在好了她一睡就是三天,明天一过就是淘汰赛,我看她怎么过。”

邪闭眼隐忍着某人的声音在耳畔叽叽喳喳,待他消停之后他睁眼看见她呆滞抿唇的动作,转身落下一句“今晚到牡丹庭等我。”

逸看他潇洒的离去,停滞一小会儿回神冲对方囔囔道“邪,你等等我呀,我才不要跟这么臭的人单独共处一室。”然后他下意识地闻了闻袖口厌恶地开口“哎呀!连衣服都染上了,我马上要回去换一件……”

十三抬头出神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身旁何时来了一个人她也不知,等到对方邪笑道“瞧着谁了?我看看能不能帮你牵根红线。”

她安静而又认真思考后回答“谁都可以吗?”。

对方魅笑道“可以考虑。”

“魅,我是谁?”良久她转头双眸明亮地望着他,企图从他的脸上找到她所期望的东西,却只看到他那妩媚的笑,和一对令人捉模不透的双眸。

“你就是你,你觉得你是谁你就是谁。”他一转邪魅突如其来的真诚扰乱了她的心湖“十三,我们是朋友,朋友有难你会帮吗?”。

“会。”话语抛出口她才发觉自己真的还是忘不了一些情愫,即使没有记忆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延承曾经的习惯。

他满意的笑了。“那么你就是秦小芯,等百花争艳的日子一到,我就向众人宣布你的身份。”接着他俯身在她印刻烙印的脸上,落下轻轻一吻。“小芯,我将是你的仆人……”

直到他离去十三也还没从他的那一吻中清醒,她久久不能平静的心海在泛着波涛汹涌的巨浪。她轻声呢喃着“我到底是谁?”良久她再次开口“不管我是谁,我都知道我是爱你的,所以才会这般心甘情愿的任由你差遣。”也许早在遇见你的那一刻我就忘了姓名,期望哪天我的名字能被冠上你的姓氏。

晚上来到邪约定的地方,十三早已梳洗并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她这回没有蒙着面纱,安静地等待邪的考验。许是来得太早,十三等了好一会儿终不见人影,她决定自己先练习一番,否则叫邪撞着了指不定要说她偷懒了。

她坐在亭子里抚琴,琴声悠扬婉转。天空的云朵被一阵风轻轻吹散了,露出的月儿带着好看的弯钩,庭院里的花朵儿也露出了笑容;然后风越刮越大,天空的云被打散了,有些朦胧的月色在一望无际的天空里显得格外皎洁动人,花瓣自动月兑离母体随风漫天飞舞起来,树枝却只在微微晃动着,像是看热闹的人又似来鼓掌的粉丝。

邪站在远处观望,他轻声道“只是达到第二境界,却还是无法借刀杀人。这样的人的确是个奇才,可是没有时间了……”

只听见琴弦“铮~”地断裂的响声,十三口吐鲜血地倒在地面。邪冲上前抱起她微弱的身子,一个人影站在他们的面前。邪从她的绯色樱花绸缎猜测出对方的身份,他抬头疑惑地问道“珞,你……为什么?”

她绝美的容颜已显得有些憔悴,话语流露出口带着决绝的意味“邪,我不能让这个人坏了我酝酿了多年的计划。没错!神之舞是归百里魅所有,可它是我姐姐一手创建的,我不会交给一个外人。既然他看中她,那么我便毁了她。不能为我所用留着便是祸害。”

“珞,你不怕被他关进死亡军团?”邪皱眉道,眼里满是焦虑。

她朝他微笑的样子有种凄美的意境“你觉得我们现在活得就比那群丧失了七情六欲的怪物好?邪,你其实不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他……”

邪看见她突然口吐鲜血的模样,惊恐的手足无措。在对方倒下之际他丢下怀中的人儿,跑去抱住那就要陨落的花朵“珞、珞,你怎么了?”眼角忽然扫到一抹身影他恐慌的忘了呼吸。“大人……”

百里魅轻笑一声道“坏我事者杀无赦。”语毕他从邪身旁走到十三身边,俯身将躺在地上的人抱在怀中,在路过邪时抛下一句冷漠至极的话语“丢到禁地里,你就能够见到她重生了。”

“不!大人,请您给她一个安稳的后半生,不要让她死了还不得安宁。大人……”邪朝他祈求着。

珞出声打断他的话“邪,不要求他,他不是我们所认识的那个人了……咳咳……以后神之舞就靠你们了。”

“不会的、不会的,大人他其实人很好的。珞,他会看在往日的情面上,让你离开这里的。”邪安慰她同时继续冲停在原地的人乞求。“大人,您就原谅她吧。看在她曾为您赴汤蹈火的份上,给她自由吧,大人……”

魅面无表情地脸上尽显冷漠“原谅她?我给过她机会了,邪,你似乎投入了过多的感情。看来这次的比赛,我要考虑把你们替换掉。”

邪凝望着对方毅然决然的背影,仿若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面上一阵凉意他低头轻声道“珞,我们看来都逃不过命运的手掌。”

“不会的,只要找到……”她一把抱住邪的头附在他耳边,艰难地说出她心中的话,在最后一个音滑落时她感到心口被震碎般疼痛,瞳孔瞬间放大,喉咙口那还来不及喊出口的感受,尽显在容颜里。

“珞——”邪抱着她的身躯止不住地痛哭流涕。

念只觉得心口的位置有些隐约的疼痛,他撑起自己的身体环视周遭的环境。这是哪里?眸中的景色是由枯树藤搭建成的地面与四周,头顶的位置还有一个类似顶棚一样的东西,他跑到最近的一个墙面,发现它的高度约四十多米。他试图爬到墙面上看看能不能从这里出去,待他爬到枯树藤砌成的墙面后,他看到四周一片高低错落的悬崖,崖上还不时有些简单的建筑物,有拱门、有石梯、有的则是些建筑被摧毁后的凌乱场景。他还发现大部分的悬崖壁上,都有他现在站立的这由枯树藤搭建的巢。而零星的悬崖壁出现了洞口,似乎是自然的洞穴,因为它们看过去形态各异。

念跳回巢里,他思索着该如何才能从这个地方回到兽林。他再次打量着这个巢穴,它的面积比其它的巢都大,然而巢里空空如也。他蹲伸手去抓地面的枯树藤想着能不能抽出其一,怎奈那树藤坚实无比,他磨红了手却还是不能将它挪动分毫。他不死心,起身细细打量这个巢穴,忽然看到某处的树藤带着淡淡的墨绿色,他笑了笑朝那地方走去,伸手使劲一扯人却摔到了地面,他这才发现这树藤竟是专门预留的一根绳索,他欣喜道“真是天助我也。师父我来了!”

他试了试绳索的韧性,觉得可以了就放到巢下。念抓着绳索想也没想就开始往下爬,悬崖壁有点抖,但每半米就有落脚的地方,他觉得似乎像是有人预设好的陷阱,就等着他往里跳,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他要回兽林捉银雀王解谜找到师父给他的东西和小芯。

念发现他爬到离原先的那个鸟巢,最近的另一个鸟巢之后绳索就不够了,确切的说是只够他离开那个鸟巢抵达下一个鸟巢而已。他往下看了看这里离底部还有好几百个鸟巢的距离,每个鸟巢似乎都在一千米左右,而它们都特意留有一根通往下一个地区的“阶梯”。他觉得有些头大,小思片刻他咬咬牙抛掉顾虑,顺着这个巢穴的绳索往下一个巢穴攀爬。大约抵达第四个巢穴时,他忽然发现这个巢穴的异样。

这个巢穴不同与之前的那几个巢穴,它的面积有一点小,靠悬崖的那一面有一个十几米高的洞穴,形状似门与巢穴同宽。一眼望去洞内一片幽黑,一股没由来的好奇心驱使着他欲往洞内前行。念抓着绳索爬到巢穴的围墙上,他落地时觉得地面的质感犹如大理石铺成的,低头一看却还是原来的树藤编织成的巢。他抛开心中的疑虑朝洞内走去,一进洞他的身体穿过一道气墙,看到了不同于之前的景象。

一条悠长的岩石洞,洞里灯火通明,路的尽头一群穿着古怪服装的兽人整齐地排在领头兽人的两侧。为首的那个人长相俊美,银发红眸、标准的长耳左耳缺了一个角、右耳钉了个耳洞,其服饰墨黑色镶嵌着银边,衣服上的古怪图案与他身后的标志一致。他正襟危坐在披着兽皮的椅子上,盯着念的双眸似乎有些异于常人之色。

念轻声道“这真叫自投罗网!”他朝对方微微鞠躬道“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我醒来时就在这附近,我是从上面下来,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来打扰你们的,不信你们可以查查,我、嗯……”念突然发觉对方的怪异,伸手在眼前挥了挥,他叫道“难道是雕塑?”他犹豫一番决定上前一探虚实。“对不起,我打扰了。”他朝他们鞠躬然后带着丝警惕缓缓踱步上前。念站在右边最末的那个兽人面前,他先仔细打量一番,然后轻轻碰了碰他的衣服,接着他伸出鼻子嗅了嗅,他呢喃一句“好像……似乎……可能……大概……我再看看。”最后他伸手慢慢地朝对方的脸靠近,他颤抖的手预示着他内心的那丝胆怯。即将触碰之际,他猛地缩回了手。“还是不要动比较好,师父说过有些东西看过去没有危险,并不代表它就真的没有危害性。我还是继续往下爬,回兽林要紧。”

念转身往回走身后一股炙热的杀气叫他猛然颤抖起来,他转头看着与之前相差无异的画面嘀咕道“难怪师父说我太弱成不了气候,唉!要是师父在,我也就不用这么唯唯诺诺。”回头他继续行走并抛下一句“魔由心生,怯由心起,一切皆是虚幻,如浮云过眼,一吹即散,不可较真。”

“不要动!”刚刚出了洞口,念就被洞外的人劫持。天色渐黑,隐约有些灰暗,等念适应了光线的差距,对方的脸大致被他分辨出了个大概。

虎皮衣、红绸裤、兽族特征、长剑,他是……“魁。”念险些激动得想要不顾一切地与他拥抱。“你怎么在这里?你知道回兽林的路吗?太好了,真是他乡遇故人呐!我们一起回去吧。”念伸手将魁的剑移开自己的脖子,却看到移开的剑再次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不解地叫道“魁?”

魁犀利的眸子透着杀气“跟我走。”同一时间他放下剑拉着念跑到空地,他伸手招出一只电狐,神色不带任何戏谑。他爬到魔兽的身上,将右手递给念。

念踌躇着用疑惑的眼光盯着魁,在对方的催促声中,他缓缓地将手递给了魁。一个不经意的回头,他看到这个巢穴围墙的一角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对方朝他叫道“不要跟他走!”念猛然颤抖在原地,他错愕不已的盯着眼前的人。

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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