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遇到了《西游记》里真假美猴王的剧情,念记得那时听到的结局是由佛祖将假的悟空收服,而现在他在想谁会充当这个角色。
坐在电狐背上的魁趁他晃神时,一把拉住他往自己的魔兽身上丢然后架空而去,将身后追赶上来的另一个魁狠狠地甩在巢穴里。
念听到身后的人隔着空气大喊道“有种你下来,竟然冒充我,该死!你给我下来,我们单挑,喂……”而后他的声音就被这越堆越多的空气隔绝在耳朵之外。念顶着源源不断灌入耳际的风,朝身旁的人大叫道“你是谁?我们去哪里?”对方一阵沉默在念眼中属于没听见那一类型,而非漠视。他再次大喊道“我们去哪里?”风从耳朵的缝隙里跑进身体,脑袋一阵嗡嗡作响,念觉得难受便伸手去堵住不安分的耳朵。渐渐地声音似乎小了许多,身后有人再说“不要走!不要走……”接着念看见一束光穿透眼膜拥抱灵魂带来的大脑短暂短路。
等念睁开眼的时候,他模糊的视线在逐渐恢复清晰度,紧跟着他大叫一声响声划破云霄,令方圆百里无不鸟惊鱼骇。
怒吼完的念沮丧地坐在地上,他寻思着这个诡异的地方,到底该如何才能破解。天色不知不觉从明亮变得灰暗,他伸手在头发上做文章,发泄完不满后他躺在地上天空离浮现出他师父的脸庞,他呢喃着“如果师父在就好了……”
不知不觉间念发现自己醒来时还是同样的场景:第一次遇见的那个巢穴。他爬到围墙上映景还是那幅壮观的悬崖绣,然后他再次拿起绳索攀爬起来,一如初次被困的剧情,接着他看到那个奇怪的巢穴时停顿几秒,思索片刻马上爬到巢穴里,压制住心底的那股情愫他马上朝巢穴的另一个围墙跑去。他爬到围墙的外围将自己吊在巢穴外,低头朝底下张望。
念抱着打赌的心态等待着,忽然他看到一个人影从底部往上爬,他伸头往巢穴里张望,看到自己走进洞穴里,跟着一个人从同一个洞里出来,他的样貌与魁一模一样,却比魁更诡异。念闭着嘴暗惊道:果然是回到原点轴上。
念默默地看着那一幕幕重演的画面,他伸手从口袋里摊开那张字条,空白的字条慢慢的浮现出黑色的字体,上面写道:去洞里。
他将字条收到口袋爬回巢穴,一刻不停地跑到洞里。身体穿越过洞口的屏障,他看到魁站在领头面前伸手去触碰对方的脸颊。“不要——”
魁猛然缩回了手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面,手却无意识地拉住领头的衣角。时间瞬间窒息了,念看到一切安静地异常,却什么也没有发生。魁从地上爬起来忿忿不平地开口“你干什么呀,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疑,你怎又回来啦?”
“我……”念被他这么一问顿时哑口无言,他支吾道“他抓错了所以……我们还是赶快回兽林吧。”
魁怒瞪着他回道“我好不容易才爬上来,你又要我现在爬回去,累死了。”
“你爬上来做什么?”念朝他走去,对方白了他一眼“救你呀。”他那句异常平静的“哦。”把对方气得冲他龇牙咧嘴,整一个兽样。念伸手拉了拉他的衣服道“走啦。”
“这里有机关。”他冲他神秘一笑念大叫着“不要碰他们!”他抛开念的叫喊声在领头的额头画了一个和墙壁上的一样的符号,而这个符号在念的阻扰下画勉勉强强画好。接着他们看到这个符号在领头的额头发着金色的光芒,一阵耀眼的白光过后洞内又恢复了宁静的气息,只是那些人与魁一同消失,而原本有一堵墙的洞穴,突然成了一条望不见出口的通道。
“魁、魁,你在哪里?”念朝四周大喊着,空旷的四周回复给他余音缭绕的错觉。他喊了一会儿突然伸手去翻口袋的字条,空白的字条上只显现四个字:好自为之。
他抱着头想从经历过的画面中找到突破口。
我从兽林捕捉银雀见到魁在银雀窝鬼鬼祟祟,然后趁其离去后上前查看他的秘密,不料碰到捕捉银雀的猎鹰,跟着就失去了知觉,然后醒来就在荒废的鹰巢。本以为可以顺着树藤回到地面,却被一股外力吸引进入山洞,发现了兽族的分支部落。没有看守的兽人或是魔兽,他们就像被某种力量冻结住的兽人,师父说凡事理应小心谨慎,于是我便立马撤离,出洞时被魁劫持却发现有两个魁。还以为这个劫持住我的人会露出狐狸尾巴,他却带我回到前一天的时间轴上,并悄悄塞了张纸条在我的口袋。接着我照他的话做,于是看到了视野之外的画面。可是……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一句好自为之未免有些嘲弄人的意味。
念在这漫长的通道里行走,四周那青铜色的瓷砖刻画着古老而神秘的符号,微弱的光在这里仿佛照亮了前方的路,他抱着最后的希翼行走着:出口很快就到了……
这里没有师父、没有兽林、连曾经讨厌现在又觉得她很重要的小芯也没有。陪伴着我的是一条给了人们希望却让人饱受煎熬的路,出口好像很快就到了,可是每每转弯后我就会恍然发现原来路还长着呢。
曜将楼带到书房,他在书房布了结界,转身看到楼警惕的眼眸写着:你想干什么?他笑笑道“我想我被人监视了。有人知道我的行踪,前几天我和冷去看了那些尸体,可是第二天他们就不见了。与此同时冷发现了暗卫的聚集地,可我们却失去联系。你查到什么了?”
楼听闻他的话,神情透露出的信息是她的警惕似乎松懈下来。她思考片刻开口“你就没有怀疑是冷自己干的?”
曜微笑着开口“很有可能。”
楼看到他的笑立刻会意道“你是觉得有人想要嫁祸给冷?”曜依旧不减的笑把楼急得大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不会告诉我是也非也吧,我没那么深奥的头脑,抱歉让你失望了。”
曜安慰道“这件事情也许很简单,也许会由简单变复杂。假若谜团只有一个,那么真相势必就会很快水落石出。倘若真相的背后又有一个真相,那么我们势必就要拨开层层云雾才能见到雾后面的景象。所以……”
“啊——你比唐僧还烦,我都说了我脑袋不够深奥,你那些话跟女王打哑谜好了。简单、会不会?真是话少精辟话多饶舌。”她伸手捂住耳朵左右摇摆,看到对方的唇门紧闭才放下手冲他厌恶地一瞪。
曜像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苦笑着说“我还没查出来。”
楼的下巴都快掉下来,她大笑着囔囔“你……你真是全世界最好笑的祭司了……哈哈哈……笑死我了……”
曜看着她夸张的笑法觉得额头黑线一箩筐,他黑着脸朝笑得前胸贴后背的人说道“你查到什么了?”这话被她的笑声阻挡在耳旁,她疯狂地笑着好像好多年没笑的人,而这次她要一次性补齐全部的笑。“够了!姚台楼,你有什么资格笑我,为了查寻这个案子,我差点被暗卫厮杀在他们的基地,你以为我像你这么闲,整天就只知道缠着人,想等着坐享其成是吧?”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凶悍样子吓愣住。
身体里的曜微笑着对正主道:没有必要跟一个女孩子发这么大的火,她们是要哄的……
你去哄哄看,我告诉你她们只会得寸进尺。正主火气超旺的朝他吼道。
曜摆摆嘴:好像与暗卫厮杀的是我吧……
没有我的身体你什么也做不了。某人朝他郑重其事的强调。
曜苦笑了下他忽视正主,开口轻声对愣在原地的人说“对不起!”
她瞬间从呆滞中清醒随即朝他叫喊“千鬼曜,你当我是什么人,想骂就骂,想怎样就怎样,一句对不起顶什么用。我要和女王说,我不干了!”说着她起身欲要开门,整个人却失了重心跌进曜的怀中。“你……你要干什么?”
曜本是伸手欲将她拉回座位却将她揣进了怀里,于是他们的姿势就变得暧昧起来。眼前的人儿呼吸急凑,面红耳赤的模样竟让他想到了多年前遇到的那个女孩。
“你对人家这么好不是喜欢是什么?”“我讨厌你!你是个骗子,不喜欢却弄得跟喜欢一样。”“得了女孩子的心却又要告诉她这只是你职业中的一部分,什么职业需要你对她们这么好!”“我会给你时间,也许以后见面就是形同陌路,但我希望你不再对所有女孩过分好……”
“对不起!”他马上推开怀里的楼,看见对方摔在地面那痛苦的表情时又觉得愧疚,于是又连补了好几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没受伤吧?”
楼欲愤怒的面容,在对方的愧疚中消失殆尽。她错愕得发觉站在眼前的好像是两个人,一个温柔一个冷漠。“你……我自己可以起来。”她爬起,如同第一次见面时那般冷漠的忽视掉对方停在半空中的手,她感觉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变了,好像不能再像从前那般从容得忽视掉眼前这个人的言行举止,而是将它们偷偷翻印在心底。“我这几天除了被你放鸽子以外,就是在前天的夜里偶然发现本应位于南面的星宿:井、鬼、星、张、翼、轸移置东面,如此大规模的变动现象,誓必会有大劫要发生。”
曜低头沉思起来,他认为这天象之事历来都是关乎着一个王朝的命脉,他虽不懂其中门道,但是听闻这样的事还真让他坐立难安。他问正主:此现象是祸还是福?
正主沉默良久带着凝重的语调道:这些星宿中很多都被人认为是灾难的象征,南面的星宿和朱雀相连,而南面属火故又与凤凰相连;东面则常以青龙为代言,青龙属木。在五行中火克木,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此现象为大灾,但由于凤凰有浴火重生的特性故而此灾还有一丝转机。
曜顿时追问道:你觉得转机会在哪里?
出在……
话还未说完,正是关键时刻门口竟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曜闭上眼垂在两侧的手轻轻揉成拳状,他隐忍着发声“什么事?”心里却在想:好不容易正主和我搭上话了,你凑什么热闹?
“主子,不好了,冷大人带人来说您私通兽人谋害同族人,他们说得到了女王的首肯要将您抓起来审问。主子、主子……”一声声急切的叫唤证明了事情的急迫性。
曜微愣片刻转身打开门,他看到丫鬟着急的面容轻声安抚道“我现在就去看看。”转头对身后的人开口“如果我没回来,还请你帮我照看这里。”
楼望着对方离去的身影呆愣在原地,脑海里浮现着一直挥之不去的微笑是他离别时的赠礼。直到很久过后她才从丫鬟梨花带雨的脸庞里,得知曜已经被冷抓进大牢的消息。跟着她才知道自己刚刚想做的事情就是拉住对方和他说:不要去。可是她忘了说,或者应该说她在恨与爱之间徘徊着,分不清对对方的感情究竟是无法酝酿成爱而生的恨,还是其实已经在爱了只是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爱自己而产生的若离若即。她低头想着第一次与千鬼曜见面的场景,那年的祭祀选拔赛、那个五彩斑斓的黄昏、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她撞见了这个英气逼人的祭司界天才。
他的确是一个奇迹,在祭司这职位被姚台家族垄断时,他还能够自学成才并将她一招击败。从此之后她记着这样的一个人,一个在擂台上毫不留情地伤她的人,她开始没日没夜地拜师苦钻各种祭祀、星象、结界等,现在她以为自己有能力与对方一决高下了,却发现事情原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她呢喃着“千鬼曜,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会突然间没来由地想要见到你,这感觉和以前那种心情差别很大,好像什么东西丢失了般……”然后她低声问自己“我怎么了?”回答她的除了空空的房间,仿佛还有某个人灿烂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