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后的几天里,秀人一直都躲在家不出门。除了思考以防万一的对策外,他也想借此让对方错认为他已经离开。每次能登浩叫他出门,他都借故推辞。几天下来能登浩似乎误认为他是因为那天来了警察才起了警觉,也不再勉强他出去。这样平静的过了三天。
2011年11月24日,上午11点半,能登外科
“下一位。”护士在候诊室叫号。
一个金色短发,欧美相貌的年轻男子站起来走进诊室,他是今天上午的最后一位病人。诊室内,能登浩看着他坐下,和气地问道,“您那里不舒服?”
“我肚子疼得厉害,好像吃坏了。”男子的日语好像很糟糕,能登浩勉强能听懂他说什么。
“月复泻?”能登浩一愣,“那您要去内科诊所,我这里是外科。”
“内科?我不知道在哪里。”男子一脸的困惑。他看来好似痛得厉害,头上还带着汗珠。
“这附近有药店,我给您画个地图,再告诉您该买什么药,您可以在那儿买。”能登浩好心道。
“药店……是什么意思?”男子的日语看来的确不好。
能登浩为难地挠挠头。语言不通,他这里放的又都是外科药,对于月复泻完全帮不上忙。他看看表,已经是午休时间,“这样吧,您到我家来,我开车带您去附近的内科。”
“谢谢,谢谢。”男子忙点头表示感谢。
二人一同出了诊所,走在窄小的街道上。能登浩的家距离诊所只有几百米。他边走边随意问道,“您是旅游来日本?”
男子看看他,“怎么?”他好像有些警惕。
“啊,是保险。”能登浩从容地笑了笑,“如果您是旅游来没有保险,医疗费会比较高。”
男子点点头,“没关系,我带了足够的钱。”
能登浩嗯了一声没再说话。这时从二人对面又走过来两个男人,能登浩用余光瞟瞟他们,二人都是光头,看来和之前碰到的暴力团成员倒有些像。走了不到5分钟,二人来到了能登浩的家门口。
“您等一下,我去拿车钥匙。”能登浩说着刚要向家里走,男子忽然开了口,“对不起,我能不能借您的洗手间用用?”
能登浩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门,“好吧,请进来吧。”
二人走进能登浩的家。家里似乎没有人,屋内一点动静都没有。能登浩指指大门侧面,“洗手间在那里。”
“啊。”男子一边向洗手间走一边四下打量着,好像在观察着这个环境。
等他进了洗手间,能登浩拿起车钥匙,又看了一圈客厅,秀人似乎没在家。他没有开口找秀人。等男子出来,他便和他一起离开了家门。
直到能登浩的车启动,秀人才从屋外的角落走出来,在墙脚看着他的车离开院子。刚刚他已经看到了能登浩和欧美男子向着家的方向来,他才急忙躲了起来。虽然并不认识那个欧美男子,但他几乎可以肯定,他来的目的是打探他的所在。不光是他,最近在家中他也在注意观察外界,几次他都看到有暴力团模样的人在附近溜达,观察这个房子。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作为职业杀手,秀人当然懂得要判断一个人的所在有很多种办法。平时购物和垃圾的数量,出门和客访的次数,家中是否有对话传出,这些都可以判断能登浩是不是一个人住。
“我必须把他们引走。”秀人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当晚10点,能登浩的家中
“你要回京都?”能登浩有点惊讶他这个突然的决定。
“嗯。”秀人坐在沙发上,眼睛仍旧盯着电视,脸上是自然的表情,“我在那里还有亲戚,只是回去取我的东西。”
“是这样。”能登浩也走到沙发边,坐到他身旁,“也好。既然有亲戚,也该回去和亲人聚聚。”
秀人看着身边的他。他忽然起身来到他面前,吻上他的唇。他突然的举动让能登浩一愣,这是他们第一次相吻。但秀人似乎从没有过接吻的经历,他只是把唇贴在他的唇上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才分开。他看着能登浩,语气里是严肃的警告,“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不许你出去找别的女人。”
能登浩看着秀人。虽然那日二人有了类似恋人的约定,但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亲密的接触。对他而言,秀人与其说是恋人,更像是个孩子。但今天他的举动让他感到了异样,他也从未和男人有过亲密接触。
此时看着秀人,能登浩第一次仔细观察他的相貌。和他的脾气相反,他肤色颇白五官玲珑,相貌看来颇为清秀。他本来看上去就显小,倔犟的性格中又透出不成熟的稚气,让他感觉上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能登浩看着他严肃地表情,忍不住调侃道,“女人不行,男人呢?”
“你敢!”秀人攥紧了拳头皱着眉看着他。
能登浩忽然觉得,他生气的表情看来竟有几分可爱。好奇心和冲动让他忍不住凑上去吻上他的唇。
秀人的头脑在一瞬间变成了空白,他还从未和别人接过吻。他呆呆地愣在那里,任由能登浩吻着他的嘴唇,将舌头伸进他的口中,温柔地缠卷着他的舌头。秀人紧张得几乎停住了呼吸,他从未跟别人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在一阵长吻后,能登浩离开了他的唇。他看着秀人呆呆地愣在那里,脸上有些发红。
“秀人?”能登浩轻叫了他一声。
秀人这才反应了过来。他看看能登浩,忽然搂住他的脖子,把脸紧紧藏在他的颈下一声不吭。能登浩知道,他在害羞,或许还有些伤自尊。他模模秀人的头,搂着他没有松开。过了好一会儿,才传出秀人小声的不满,“你欺负我。”
能登浩笑了笑。他听出了他的反话,他只是一时不能接受。在感情问题上,他仍旧是个小孩子。他扭过头吻吻他的头,低声询问道,“不喜欢?”
秀人没有说话,只是更搂紧了他,不肯抬头看。
能登浩故意笑道,“你不喜欢,我就去找别人……哎哟!”他话没说完,已经被秀人在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出过了气,秀人继续搂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了一句,“我没说……不喜欢……”
能登浩模着脖子上的牙印,无奈地看着他,“下次你再说被狗咬,打死我都不信。你没把人家狗咬死就是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