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魂组曲 第十五章 圣善夜(上)

作者 :

2011年12月24日下午3点,能登浩的家中

这一天是圣诞前夜,诊所并不开门,单身的能登浩依旧是一个人在家中。他每天都定时收看电视里的新闻,注意看有没有犯罪事件发生。虽然已经接受了任务,但追查秀人行踪的主要责任仍在日本警察,他的任务要等他出现后才会开始。现在能登浩唯一希望的,就是秀人尽快离开日本,他不希望看到他成为他的猎物的那一天。

这时院门口门铃声起,能登浩打开门走出院子,一个人站在他的家门口,那是小林幸子。

看到能登浩,幸子露出了可爱的笑容。她轻快地打了个招呼,“浩。”

“幸子?”能登浩有点惊讶,他走到院门口笑道,“怎么来之前不打电话通知我?今天不用上班?”

幸子神秘地笑了笑,忽然从手袋里拿出一个红围脖,挂在了他脖子上,“呵呵,圣诞快乐!没想到吧?”

能登浩看看脖子上的围脖,不好意思地笑笑,“这是干什么,让你破费。”

“是我自己织的哦。”幸子看着他的眼中是温柔的目光,“知道你一个人,所以陪你过圣诞节啊。”

“啊。”能登浩的脸上仍是温和的微笑,“不用陪父母吗?”。

幸子摇摇头,话中带着一语双关,“圣诞节该是浪漫的节日,是两个人的节日哦。”

能登浩听出了她的话意,却碍于她是女孩子,不好当面驳她,只好温和地笑笑,“既然如此,你该跟男朋友一起过啊。”

幸子抿着嘴看着他。她忽然上前几步,踮起脚亲了一下他的唇。能登浩没有闪开,他看着幸子,她突然的举动让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幸子像是鼓足了勇气,看着能登浩,正式地表了白,“浩,我喜欢你。”

能登浩看了她一会儿,让开了路,“外面冷,进来说吧。”

“嗯。”幸子坚决地挽过他的手臂。能登浩没有推开她,二人走进了他的家门。

与此同时,街角一侧

秀人孤身一人站在街角的角落里,呆呆地看着远处相依的二人进了家门,他手上拿着的半个面包掉在雪堆中。他的脸上是不敢相信的表情。他心底的担心,最终还是要变成事实。

“我该怎么办?”

秀人的心里慌了神。他一遍遍问自己,却找不到答案。他想立刻冲进那个房子和情敌对抗。但他知道被赶出门的不会是她,而是他自己。他会各种手段置他人于死地,但此时面对一个弱女子,他却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喜欢的人被别人夺走。

他在不知不觉中坐在了雪地上,头脑中一片空白。幽静的住家小道上,偶尔有相拥的情侣走过,用略带怪异的眼光看着呆坐在雪地里貌似乞丐的秀人。‘啪’,一枚硬币扔在他的面前。秀人缓缓抬起头看着扔过钱币的她,她依偎在男友温暖的怀中,脸上是幸福的微笑,看着他的眼光是同情和怜悯。他的男友警惕地看看秀人,“别理他,我们走。”他搂过她的肩,二人离开了街道。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秀人在心里委屈的同时,他的危机感也更加升级。

“我不能就这么把他让给她。”

他一个人坐在雪地里想了很久,才下定了决心,站起身向着能登浩家的方向走去。

当晚10点,能登浩家的街口

在二人吃过圣诞节夜的晚餐后,能登浩把幸子送到了街口,给她叫了一辆出租车。在晚餐上,能登浩已经向她明确表明,他已经有了恋人。此时幸子看着他,脸上仍是不甘心的表情。

“你真的有女朋友?”幸子的口气中带着怀疑。

能登浩点点头,“我们现在暂时不再一起,但我心里仍就惦记着‘她’。所以对不起,现在在我心里,还容不下第二个人。”

幸子咬着嘴唇沉默了半天,低声道,“她很幸运。”

能登浩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送走了幸子,他转身向家的方向走。他把幸子送到街口,也是怕万一秀人仍在附近会对她不利。他边走边看着街道两边,一户户住家内灯火通明,门上都装饰着彩灯,有的门口还摆着圣诞树。

“秀人,这个圣诞节你在哪里过?我虽然不能原谅你,却希望你过得幸福。”能登浩在心里想着。

他刚刚走进院子,就发觉家门口的灯下站着一个人,那是秀人。能登浩在意外的同时,站住了脚步看着他。他穿着单薄的外套,站在冬夜的寒风里。他默默地看着能登浩,眼神中带着畏惧,还有说不尽的委屈。这让能登浩明白,他恐怕从刚刚就呆在这里,看着他和幸子在一起。

能登浩走到他面前,表情仍是严肃。秀人不敢看他的脸,他只是轻轻搂上他的腰,靠进他久违的怀中,把脸藏在他的胸膛前。他的声音轻得不能再轻,语气中是从没有过的恳求,“浩,我来求你原谅。我保证以后听话,决不再做你不喜欢的事。”

能登浩警觉地瞟瞟周围,四下里没有人。现在放他走,还不会被别人注意。他压下心底的不忍,没有伸手去搂他。

“不要以为我会心软。”能登浩的口气里是警告,“你不走,我现在就报警。”

听着他严厉的口吻,又见他不肯抱他,秀人忍着已经转在眼角的眼泪,“我求你,这是最后一次。”他的声音在颤抖,他从没这么低声下气地乞求过别人。

能登浩一把推开他,径直向门的方向走去。他一边拿钥匙开着门,一边背对着他,“我说过的话不会变。你最好现在就离开日本,警察到处在找你……”

秀人突然跪到他身边,紧紧抱着他的腿不肯松手,涌上心头的委屈让他逐渐哭出了声。

“你……”

就是久经沙场的能登浩也没碰到过这种情况。他看看越哭越伤心,紧抱着他的秀人。看来即使把他丢在门外,今晚他也不可能会离开这儿。能登浩万般无奈之下,把他硬拉起来,拽着他的胳膊走进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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