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其实……其实是这样的……”沛双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如心中越发的不安。文字首发“沛双,你素来知道我的脾气,有话不妨直说。”如起身,作势要走。
沛双灵机一动,只拣要紧的来说:“方才乐喜儿听人说,芩儿姑姑早晨去梅园取花上的雪水,不知怎么冲撞了春贵人,被扭了送去慎刑司。春贵人这会儿前来,必然是为了挑衅。奴婢担心小主吃瘪,这才加以阻拦。”
“糊涂。”如咬住了唇瓣:“这人都欺负到家门口来了,你们还瞒着我。传出去了,岂非要人嘲笑咱们永寿宫懦弱,连自己的奴婢也护不住么!”
“小姐恕罪,是奴婢一时糊涂了。”如没有第一时间质疑沛双的话,总算是好事。起码小姐不会知道,是芩儿故意为之的举动。
沛双心惊肉跳的不得安宁,只得在心里一遍一遍的祈祷,希望小姐不要发现芩儿真正的动机才好。
“先起来吧,待我应对完春贵人,再于你说清楚不迟。”如并不是真要问责沛双,只是敏锐的直觉告诉她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在如看来,芩儿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即便是春贵人要挑起事端,她也完全可以哑忍。实在不必硬碰而被送进慎刑司。
何况慎刑司对与芩儿来说,与地狱大抵没有分别。
除非,除非是她甘愿受责,故意为之。
可又是什么原因促使她一定要去慎刑司呢?如边走边想,见春贵人的宫婢楠儿立在侧殿之外,忽然明白了什么:“翠点,是翠点!”
沛双却不明白了,诧异道:“小姐,您是不是眼花了?那是春贵人的近身宫婢,怎么会是莹嫔宫里的翠点!”沛双有些得意,讽刺道:“翠点,此时还关在慎刑司呢!哪里有福气出来让小姐您看到。”
“是了,所以芩儿才会这般心急着要去慎刑司服役,得罪春贵人不过是刻意吧!”如的面庞没有一丝怒气,眼底的光却寒凉无比。
沛双才看了她一眼,就被冷光冻僵了心。嘴皮子也不利索了:“小姐,奴婢奴婢不知啊……”
沛双唔哝不清,一个劲儿的朝乐喜儿递眼色。只是这个节骨眼儿上,乐喜儿也是不敢贸然开口分辩的,只怕越说越错。
“我先去会会这个春贵人,再去慎刑司救人。你们只管告诉我,芩儿想利用翠点做什么?”如猜不透的,不是芩儿的本意,而是芩儿会用哪种手段。
收买翠点,或者干脆杀了翠点逼莹嫔就犯。毕竟一个人在盛怒之下,会做出许多错误的判断。更何况还是在莹嫔胎象这样不稳的时候。
“小姐,我们当真不知悉……”沛双觉得有些委屈,更多的是不安。
“先别说了。乐喜儿你赶紧去慎刑司,无论如何要当面告诉芩儿绝对不许她轻举妄动。否则一旦出事,我必会去向皇上自首认罪,承担起她的行为造成的一切恶果。”如不似开玩笑,信誓旦旦的样子惊得乐喜儿魂都没了。
“小主,您放心,奴才这就去。一定把话带到!”乐喜儿急匆匆要走,如嘱咐道:“带些银子,那慎刑司恐怕是没有银子不办事的地方。”
“哎。”乐喜儿是一点也不敢耽搁,急匆匆的跑着去办。
如不想自乱心神,只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脚下的步子迈的大了些,心想得赶紧摆平这个春贵人,遂径直走进侧殿。门口立着的楠儿施礼道:“如贵人吉祥。”
如回身对沛双道:“给春贵人上茶。”
“哼!妹妹这样客气,只怕我无福消受啊。”春贵人开口便没有好话:“我这次前来,是专程向妹妹你请罪的。”
“姐姐这是说哪里话!”如与她虚以委蛇,一脸的不明所以:“这样一大早,劳动姐姐您来永寿宫看我,反而还说这样见外的话。理应是妹妹有失远迎而愧疚,怎么好端端的竟然让姐姐先向我请罪了?”
春贵人白了如一眼,别过头去看向旁的地方:“妹妹这么说,倒叫我不安心了。芩儿是你这永寿宫的掌事宫婢,让我扭送去了慎刑司岂不是耽误了妹妹这里的差事。妹妹可不怪我么?”
沛双正好端着茶进来,听见春贵人这样说话,气更是不打一出来。手上的茶盏也因为愤怒,有些不稳当,瓷盖来回的摇晃发出“咯棱咯棱”的响动。
“既是奴婢有错,做小主的责罚也未尝不可。”如的话说的客气,沛双只觉得听着刺耳,砰的一声将茶盏搁在了春贵人身前的几上。
“你这丫头,怎么这样毛手毛脚的。”洒出来的茶渍,溅在了春贵人手上。春贵人心里不痛快,自然是不肯作罢的:“当着你家小主的面,就敢这样毛。若是背着你家小主,岂不是要吃人了。”
如冷声道:“沛双,退下。”
沛双原想着顶撞春贵人几句,无奈如下了令。再不情愿也只得悻悻的退去一旁。心里却愤恨不已,只可惜昨晚上没出手再重一点,跌得她起不来床才好。
看她还怎么叫嚣。
“如治下不下,得罪了姐姐是如的过失。还请姐姐恕罪。”如并非是怕春贵人,但实在放心不下芩儿,唯有尽早请了她离去,才好亲自往慎刑司救人。
春贵人本来是刻意与如斗嘴来了,却不想如句句自谦,态度坦然友善,倒是想吵也吵不起来了。“不想妹妹是识趣儿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就好好管教下人。没的坏了自己的名誉。”
本该见好就收,可这个春贵人偏是不知死活。非要戳痛别人才肯罢休:“皇上看重妹妹,那是皇上的恩宠。妹妹你再谨慎,也不能由着下人胡来做些混账事。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还当你恃宠而骄,目中无人呢!”
几句酸酸的话,彻底惹恼了如。
“多谢姐姐提点。做妹妹的也有几句话,想请姐姐品鉴。”如的性子从来不是一味的隐忍,对于那些见好不知收敛的人,何必纵得她们更不知死活呢!
“哦?妹妹何必兜圈子,说就是了。”春贵人仰起头,不待见似的睨了如一眼。
“永寿宫再不济也是皇上赏赐我的寝宫。如再不才,也是这永寿宫的主人。既然如此,我宫里的事由我一力承担也就罢了,实在不需要旁人伸手伸得这么长。”如说着话,凌厉之气尽现。
沛双心里这叫一个痛快,与自家小姐目光一致的狠狠剜过春贵人的面庞。
如阴冷的目光,令春贵人有些发憷。
春贵人还未及开口,就听如接着斥道:“冬日里宫中闲来无事么?还是皇上少去永和宫姐姐不甘寂寞,竟然连永寿宫的事也要来干涉?”
“你胡嚼什么?”春贵人恼的一下子跳了起来:“好你个如贵人,竟敢这样挖苦我。我……我这就去找皇上评评理,看皇上是包容你这个没有脸皮的,还是听我说句公道话。”
“好,那就请姐姐自便。”如不怒反笑,更显得春贵人如泼妇一般。
“去就去,当我怕你不成么!楠儿,咱们走,这种无耻之人看多了,简直要怄坏了自己的眼睛。”楠儿听着春贵人大怒,紧忙来抚着她出去。
沛双似笑非笑的揶揄道:“春贵人,您当心脚下。缺德事做多了,总会有报应的。不过报应就报应,可千万别赶在这会子,若是在我们永寿宫跌倒了,那我家小姐可吃罪不起。当真是怕您把一宫人都扭送了慎刑司去。”
“你……”春贵人吃了亏,眼圈一红,泪珠子便扑扑簌簌的掉下来:“我就不信,这满后宫每个说理的地方,你敢这样挖苦我……我必然叫你们吃不完兜着走,咱们走着瞧。”
“小姐,你瞧见了没,对待这样的人就不能给她好脸子。咱们又不是斗不过她,何必要忍。”沛双乐得不行,便没看见如一脸的忧色。
“你还好意思说,你们三个背着我不知道要坏了多少事儿。”如的语气,满是责怪也满是怜惜:“身在后宫,若是自己身边的人都看不住,还指望我能保住命么?”
沛双垂下头,愧疚道:“不能怪芩儿姑姑,实际上她正是为了保护您才出此下策。就算是为了您犯险,她也不曾透露内情,我与乐喜儿竟是不知,姑姑会用这样的法子……”
“别说了,赶紧去慎刑司,把人救出来要紧。”如稍微能安心的,就是春贵人的位分并不很高也不如贵妃有权势,料想慎刑司那帮狗奴才着实不敢太放肆,现在只求芩儿不要犯傻才好。
主仆两人急匆匆的往出走,正迎上乐喜儿与沛双加紧脚步的往宫里来。四个人于永寿宫门外撞了个满怀,如当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你这是怎么能回来了?”
芩儿歉意的垂下头去,也觉得自己这次是失了分寸:“贵人恕罪,奴婢一时情急才马失前蹄。幸而喜塔腊大人将奴婢保全了下来,才不至于行差踏错,危机小主的安慰。”
“行了,既然回来了,进去再说。”如见芩儿安然无恙的回来,心中也是感激镇宁的。只是脸上的颜色依然严肃,不想让芩儿她们看出喜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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