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钰,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的父母去世我们也非常难过,但是,他们的遗嘱上白纸黑字写着,公司的股份由我们这几大股东平分,你家的房子则是归你,你用不着向我们摆脸色吧,毕竟我们也算是你的长辈。”阿钰盯着这些所谓亲戚,眼光从他们脸上一个一个顺下去,有几个亲戚脸上闪过尴尬的样子,竟不敢与她对视。
突然,阿钰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容,轻声的开口:“当年,父母创办了这个公司,初期时,家里把所有的积蓄都投了进去,甚至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那时我家真的快到山穷水尽了,只能找你们借些过渡的钱救急,但是,那时,你们一个个的在哪里?”“话不是这么说,那时我们大家都穷……”“的确,那时你们都穷。”阿钰的声音渐渐由低到高,脸上的笑容更胜,眼中的愤怒却好似要喷薄而出,以至于几个与其对视的亲戚纷纷低下了头。“因为你们穷,公司刚一有起色,我的父母就急忙找到了你们,送给你们股份,因为爸妈总说,这个世界上,人不能忘了根,不能忘了自己的亲人。”阿钰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从她口中蹦出,又一个字一个字射到她对面那些人的脸上,以至于有更多的人默默低下了头。
“阿钰,就算你这么说,但是遗嘱上,”“呵呵呵”阿钰突然轻轻笑出了声。“你竟然还敢提遗嘱,在说遗嘱前,请你抬手看看自己的手表,现在离葬礼结束还不到两个小时,还有,我想提醒你一下,你的伪造遗嘱未免太粗糙了,连那笔记,都不像的离谱。”阿钰话音刚落,对面一群亲戚纷纷变了脸色。
“你们,完全想象不出,我的父母为你们做了什么。你们一个个兢兢业业的就想着怎么把公司的股份骗到手,却没想到,我的父母,早就决定把股份平分给你们。但是现在,决定权在我手里,你们,别想从我手里得到一份股份,这就是你们欺骗的代价,你们灭绝亲情的代价。”阿钰的声音大到甚至要震伤自己的灵魂,那苍白却撰得死紧的手,已然在轻轻地颤抖。她不想再看到这些所谓的亲人一眼,在律师的搀扶下,强自镇定的走出了律师事务所。她高高的鞋跟有力的撞击着大理石地面,发出声声清亮的脆响,只是,这响声太过冰冷,孤单,好像阿钰冷透了的心。
终于回家了。阿钰的心里总算有了片刻的舒缓。但是,想起车祸去世的父母,想起那些曾经温暖的画面,阿钰从葬礼到现在本像消失了眼泪终于溢出了眼眶。想起小时候送自己上学的母亲,教自己骑自行车的父亲,给自己洗衣服的母亲,陪自己打羽毛球的父亲……想起自己终于得到了第一份工作时父母的欣慰,想起自己晋升成五星级饭店主厨时,父母眼中的自豪,想起每天餐桌前,欣欣期待着自己煮的饭肴的父母,阿钰甚至泣不成声。“爸爸,妈妈,我去给你们做饭。”
阿钰擦了擦眼泪,笑看着饭桌的方向,好像那里依然坐着慈祥的微笑的父母。“爸,你爱吃鱼,我给你做一道你最爱的“蒜酱长茄烧江鱼”,妈,你喜欢吃鸡肉,虽然我平时总不让你多吃,但是今天破例,呵呵,我就给你做一道“虫草花蒸滑鸡”。既然是晚餐,主食我们就吃的补养一点吧,咱们主食吃“红枣莲子小米粥”又香甜有养胃,好不好。”
阿钰仔细洗了洗手,便在厨房里忙了起来。十粒大红枣,一杯半小米,半碗莲子,莲子用清水泡发,红枣洗净切块,小米洗净开煮。然后是虫草花蒸滑鸡,虫草花凉水泡软,切些葱段姜片预备,小公鸡洗净切块沥干,料酒香油葱姜与鸡块搅拌在一起,冷腌需30分钟,这期间正好做蒜酱长茄烧江鱼。阿钰拿了只紫皮茄子,瞬间切成了若干条,然后加盐搅拌10分钟,葱蒜切碎,锅底放少许油,将茄子煎至4成熟备用,油七成热时加入长江鱼,两面煎至金黄色烹料酒,生抽,葱蒜,糖醋,及茄条,先大火,然后小火15至20分钟直至出锅。端上了蒜酱长茄烧江鱼,刚才放入锅里隔水开蒸的滑鸡也该出锅了。
阿钰用纱布衬着石锅小心的将虫草花蒸滑鸡也端上了餐桌。鱼和鸡散发的浓郁的香气让这个冰冷的家显得温暖了起来。“最后一道”阿钰端着一个精致的大玻璃碗,橙黄的小米冒着特有的香味,与红枣的颜色气味交相辉映,中间白白的一颗颗自然是莲子。“爸爸,妈妈,吃饭了!”阿钰像往常一样,捡了三幅碗筷,坐在餐桌旁,给爸爸夹了一块鱼。说了声“爸,你吃。”然后又给妈妈的碗里夹了块滑鸡“妈妈,你也吃。”
之后,她就呆愣愣的望着静悄悄的桌面,一动不动。不知道过了多久,阿钰突然把手里的筷子丢在了地上,发疯了一样的喊叫着“爸爸,妈妈,你们怎么不吃呢,你们怎么舍得离开我呢,没有你们我要怎么办呀,怎么办!”突然,阿钰觉得心头一阵剧痛,无法控制的痛让她捂着心脏的位置倒在了地上。但是心里越痛,反而她的思想越清醒。爸爸妈妈已经离开我了,我却还活着,但是,这颗心脏,本来就病的不轻,我以前不敢告诉爸妈,现在倒是不用了。阿钰只觉得,这一切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远的好像天国里父母的微笑。
那么痛,那么痛,痛的刻骨铭心……阿钰像被吓到了一样,突然醒了过来。那种快要痛死的感觉,也随之消失了。“原来我还活着,但是这里是哪里?”阿钰觉得她如果不是继续做梦呢,就是真疯了。因为她入眼的是一个古香古色的房间,没有什么精美的装饰,只有一个普通的木质茶桌,上面放着一套小巧的瓷质茶具,两张小木凳放在桌子两边。这个屋子,不止不像现代的屋子,更不像女子的屋子,因为太淡了。素色的床单,素色的床帘,连茶具都是素色而已,一个简易的木质书柜,上面有寥寥几本书。
阿钰轻喊了几声“有人吗,请问有人吗”。见没人应答,阿钰便费力的移动了两下,还不错,身体很虚,但是走动是可以的。阿钰慢慢挪步到了书柜旁,眼睛凑过去看了看书名。《碧云国年制》,
《碧云山水图》,碧云国?这是什么国?阿钰自问自己再地理白痴,似乎也没听说有这么个国家在地球上,还用中国的文字。“莫不是我穿越了”虽然自己与时尚有些月兑轨,但多少也听说过穿越一词的阿钰,顿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像突然想起什么,阿钰向自己的身上望去,这身子好像是自己的,但是,果不其然,身上的的衣服并不是自己的,而是一身的古香古色。
眼光顺着书柜继续看下去,大多数都是和碧云国有关的书,只有末尾哪几本,《春色满园》?《芳菲苑》?这都是啥,诗集?阿钰正在思索这些突然出现的乱七八糟的事情时,突然听见门被推开了,发出了咯吱的声音,还没等她出声,只听一个中年男人,特别夸张的喊了起来。“阿钰,你身体还没好,谁让你下床的?”
被人风一般的扶到床上,躺下,直到盖起被子,阿钰才反应过来,她又回到了床上。“请问,您是?”阿钰迷糊之中,不忘弄清自己的处境。“阿钰,我可怜的阿钰,你怎么命这么苦!”中年男子夸张的嚎叫了半天,阿钰总算知道了一件事,就是她现在还叫阿钰。
“对不起,请问你到底是谁,我,又是谁?”阿钰为了自己的耳膜着想,不得不再次提起中气强调自己的问题。只是这次中年男子突然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阿钰这才得以仔细打量他,一身飘然的白衣,短短的胡子,皮肤略白,脸上的皱纹不但没让他显得苍老,反而越发的显得又股特别的魅力。尤其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让人不觉升起敬意。她现在几乎完全无法想象刚才在她耳边轰鸣了半天的人和眼前的是一个人。
正在惊讶之际,阿钰突然听到了一个好听的陌生声音。“阿钰,你听好,我是你爸,你是我闺女,只是你中了毒,所以这段时间记忆出了问题,不过,在你神医老爹的妙药之下,这种小问题,几日就好。”阿钰瞪大了眼睛,她完全无法适应眼前的一切,刚才那个呱噪的声音和现在这个如微风般动听的声音也是同一个人发出的?“怎么了,阿钰。怎么了,你不相信爹吗,你不相信那个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爹吗?”。听着又变得呱噪的声音,阿钰忍着吐血的冲动,摆着手说,“我知道了,我想休息了。”“偶,那你休息吧,爹爹就在前院药店,你有事就大声喊我,乖女儿。”已经试着对声音免疫,阿钰把含在嘴里的血咽了回去,而身份,似乎,就此笃定,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