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戏白驹 离别之殇(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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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作文事件之后,开仁越来越“懂事”了。同学们取笑她,她不还口;魏家的那对活宝挑畔她,她不还手;何冬要为她出头时,她拼命阻止。搞到最后,大家都各自觉得没了兴趣——小猫们又怎么会稀罕一只不会动的老鼠?开仁有了这个年纪所不应该表现出来的安静。

转眼接近二年级的期末,这一天开仁正在上第三节课,教务处的老师敲开二年五班的门,“花开仁,收拾书包,马上出来!”

开仁心里犯嘀咕,最近她没有做过什么惹眼的事,没有再为名字和别人争执,也没有与杜老师顶嘴,突然叫她出去,是为了什么事情呢?拿起书包向外走,一眼看到了红着眼圈的爸爸站在教室门外。

“开仁啊~~~,快点跟爸爸走,再晚,恐怕就——”花父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开仁的心中咯噔一下子,不好的预感充满了胸口。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顾不得安抚懂事的女儿,花父抱起小开仁拼了命地跑出学校。

大大的、鲜红的十字闯进开仁的眼里,被泪泡得模糊,那红扩散开去泛成一片。开仁有些怕,用手圈紧了父亲的脖子。花父因为太焦急,竟也没有感到痛。站在病房的门口,花中魁的手不敢推开那扇门,生怕推开了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开仁紧贴在父亲的胸膛上,一大一小两颗心脏不规律地产生着共鸣——花中魁怕再也见不到妻子,开仁怕再也看不到妈妈,他们都是拥有很少,却又同样害怕失去的人。

鼓起全身的力气,花中魁轻轻地推开了病房的门,浓浓的药水味扑鼻而来,病床上那张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比雪白的床单还要白。

花父把开仁放下来,“妈妈,妈妈,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呀,我是开仁呀~~~~”开仁哭得泪人一般,花中魁紧紧地握着妻子的手。花母终于感受到那力道,眼睛微微地张开了。

“开仁啊!妈妈,妈妈不能看着你长大了。以后,以后你要听爸爸的话,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怨爸爸,都是妈妈的错,都是我的错——”花母拼着气力说。

开仁不管不顾,扑到花母的怀里,泣不成声。花父的脸上也布满了泪水,面对着这辈子自己最爱的女人,此时却觉得所有告别的话都显得那么单薄无力。“孟君,别说太多话,好好休息,你——,会好起来的。”憋了半天,花中魁只能拿这种自欺欺人的话来安慰花母,来欺骗自己。

花母看着花中魁,眼睛里有感激,有亏欠,有托付,唯独少了那么点——是爱吧。花母紧紧握着花父的手,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喘息却越来越急促。

花父使劲握着花母的手,“我都知道,我都明白,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开仁的,你,你放心!”

花母拼尽最后的力气,点点头,是最后的感谢,也是永远的诀别。

病房里没有了呼吸声,病床上没有了比床单还白净的脸,空空的病房就像从来不曾有人住进来过一般,一切都是那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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