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默言慢慢从软榻上坐起身来,她绝美的容颜因小睡而醺红如三月春桃,嫣然的红唇扯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靥。
“似乎,又有好戏要看了。”
不懂管默言为何突然道出此言,白逸尘与花执念默默对视,心里均隐隐的有一种预感,或许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车外,雨声渐甚,雨点敲击在车壁上,似疾行的马蹄,又快又响,一声响似一声,半晌,竟然响起轰隆隆的雷声,越压越低的乌云,墨染一般的黑,转眼间,阴霾的天空已经恍如入夜了。
白逸尘不禁皱眉,才四月的天气,竟然下起这般猛烈的暴雨来,难道真的是天降异象?
思及此处,他不禁抬眼瞟了瞟管默言,白逸尘虽然单纯,但也是个对人诚恳,对事精明的人,很多事不是他没有发现疑点,他不去深究,只是怕最终的答案并非是自己所愿罢了。
沉闷的雷声似磨盘在推碾般,慢慢的碾磨声由远而近,车外,哗啦啦的雨声几乎淹没了所有的声音。
车子猛然一顿,似是紧急勒了马,管默言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嘴角,白逸尘与花执念对视一眼,眼中多少也有些了然。
片刻,九儿掀起车帘,已经湿透了的身体半探进车内。
雨水顺着他湿淋淋的墨发倾泻而下,沾湿了车内华贵的地毯。
“主人,前面有人在打斗,挡住了去路。”
“绕行。”
管默言侧躺在软榻上,听闻此言竟不以为意的翻了个身,似是并不关心外面有何人在打斗,只是懒懒的吩咐了句绕行,摆明了不愿多惹是非。
“可是——通往京城只有此一条路。”
九儿有些为难的望着管默言,晶莹的雨滴从他光洁的额头一路滚到挺拔的鼻梁,再顺着他尖尖的鼻尖,滑落到他方正的下颌上,最后慢慢的滴落地面。
他原本红润的薄唇亦被雨水沾湿,泛着淡淡的光泽,那浸着浓浓湿意的双眸里隐着不欲人知的忧郁和深深的阴霾,湿衣紧裹着他精瘦完美的身段,冰冷的气息由内而外的散发开来,一张淡淡疏离的面孔,眉如墨画,鬓若刀裁。
好一个阴郁的美男,想来只要他愿意,会有无数的女子前赴后继的愿意为他驱散眉间的忧郁吧?
管默言略有些感慨的轻笑:
“那么,便等他们杀完了,便会自行散去的。”
九儿心弦微动,这个女人到底是心善还是心狠,这么绝情的话都可以这般轻易的说出,可观她淡然的神情,又不像作假,她到底是怎样的女子?
将心底的疑惑压下,九儿答应了一声便放下车帘,退出了车外。
听见九儿的汇报,白逸尘和花执念便已经知晓,管默言之前所说的看好戏是什么意思了。
轻挑起车帘,花执念似笑非笑道:
“既然是好戏,理该好好的欣赏才是。”
管默言但笑不语,车内三人隔着厚厚的雨帘,望向不远处还在激烈厮杀的一干人等。
车外现在已然是大雨瓢泼,因为雨下的太大甚至起了浓浓的雨雾,是以众人的视线都有些模糊。
管默言眯着眼睛,透过重重地雨雾,打量着眼前的对决。
一群黑衣武士正在围攻着一名白衣男子,男子长身玉立,手持一把墨绿色玉箫,颀长身姿游刃于刀林箭雨中,攻防退避间,倒也显出了几分优雅,只是那湿透了的白色儒衫上的斑斑血迹,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
黑衣武士倒是训练有素,是以虽久攻不下仍并不急躁,反而使起了车轮战术,轮番进攻以消耗白衣男子的体力,几轮下来,白衣男子且战且退,呼吸已然有些虚浮,身形也明显不如刚开始的灵活,显然已经呈了败势。
无视九儿探寻的目光,管默言甚至拿出蜜饯,悠闲的边吃边看,任凭白衣男子万般的险象环生,而视若不见。
其实九儿心中也存有疑惑,今天的一幕他亦是始料未及的,因为这一切并非出自他的安排,不过看样子,即使这一切不是他的安排,也似乎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所以他略带嘲讽的注视着眼前的厮杀,嘴角隐隐勾着残忍的蔑笑。
“嘭!”黑衣武士乘着白衣男子躲闪不及,一掌击在他的胸口,白衣男子闷哼一声,身子竟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直至撞到路边的大树上,才‘咣’的一声停住,然后颓然的慢慢滑向泥泞的地面。
白衣男子原本黏在脸上湿淋淋的头发在撞上大树的一刻,悉数飞起,皎白如月的面容在霎那间映入管默言的眼底。
眼见白衣男子已无还手之力,黑衣武士迅速靠近,手起刀落,准备给他最后的一击。
花执念眼含着笑意的斜视着九儿,倒要看看他此时要如何收场。
然而
就在那把钢刀堪堪要砍上白衣男子的颈项时,竟然被人挡住了。
白逸尘和花执念疑惑不解的望着雨幕中的管默言,她纤细的腰身在风雨飘零中,显得越加的如弱柳扶风。
水袖轻扬,甩起万点水珠,原本砍向白衣男子的钢刀立时断裂成数段,而那名黑衣武士也随着水珠一同飞了出去,甚至连声音也来不及发出,便昏死了过去。
对于这忽然杀出的女子,众黑衣武士的迟滞只有片刻,便迅速围了上来,欲将她斩之而后快。
不理身后的猛烈攻击,管默言知道有人会帮她解决,此时她提起裙摆,慢慢的俯身蹲在白衣男子身侧。
男子受伤颇重,已然是昏迷不醒了,管默言伸出莹白手指,拨开他散在额前的乱发,让他的面容可以一目了然的尽收眼底。
原本紧锁的峨眉现下越锁越紧,身后,哀号声此起彼伏,只是须臾间,便又没有了声息,只余下哗哗的暴雨倾泻声。
白逸尘麦色的肌肤被雨水浸染的更加俊秀,眉宇间尽是掩不住的凛然之气,被雨水打湿的衣服紧裹着他健硕精瘦的身体,微微垂下的千斩剑上,鲜红的血迹顺着雨水慢慢的滴落在地面。
即使刚刚杀了人,花执念仍翩翩然的如同谪仙,染血的手指负于背后,风神俊秀的凤眼含笑,除了足下,他的衣襟并不见任何湿意。
但若是细看就会发现,雨滴一旦接近他的身体,就会被其浑厚的内力所蒸发,是以众人皆狼狈不堪,唯有他纤尘不染般的飘逸绝然。
呆怔了许久,管默言才起身向马车走去。
“带他走。”
窈窕的身影弯腰隐入马车中,暴雨里,白逸尘与花执念面面相觑,半晌,白逸尘抱起躺在地上的白衣男子,转身向马车走去。
倾盆大雨一泻千里,雨打沙地万点坑,溅起无数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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