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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叶传 第十六章

作者 :

虽然心中已有所决定,但银桥仍无法忘怀与天成相处的日子,减轻自己心中的愧疚。一路上她恍恍惚惚的,让人看了好不担心,尤其是白玉棠,更是心疼得不得了,白盈盈也不禁拉拉白玉棠的衣袖,“哥,嫂子怎么了?好像有什么心事?”

“我也不知道啊……”银桥的失常弄得白玉棠也失魂落魄了。

“那你问问她啊!”白盈盈比他还急。

“我……”白玉棠也想问,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令他害怕问出什么来,“哎……”

区思浪与杨文广也十分担心银桥,思浪也轻轻拉拉银桥滴衣袖轻声问道,“叶姑娘,叶姑娘,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银桥竟丝毫没反应,见此情形,杨文广不禁大声喊道,“银桥姐姐?!”

“啊?!”银桥回过神来,“我不饿!”继续向前走去,众人皆愕然……

夜晚,客栈外的月光如同每晚一样的明亮,银桥的心情却十分黯淡。她仍后悔着自己当初没有走掉的愚蠢行为……

第二天,银桥就去向常心辞行,常门主也一口就答应了,甚至再来做客的话也没说。银桥也无心计较这么多,走出房去,就要向成哥哥和念影辞行,谁知二人业已起床,正要来向师父常心常门主请安呢!

见银桥戴着斗笠,天成忙上前去,“小叶子,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要走了吗?”。

“是啊成哥哥!”银桥微笑着,“念影,我要走了,我来你们这儿已经半个月了,白吃白住,还要你们照顾,真是不好意思。我要走了,去找我叔叔,你们对我的救命之恩,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的!”

“不!我不许你走!”天成一下子抱住了银桥,“小叶子,你为什么要走?你在这儿一点儿也不麻烦,也没有人要赶你走,你说是不是,师兄?你说是不是师父?!”

“叶姑娘……”念影也一脸难过的样子,看到天成抱着银桥,银桥却一付很高兴的样子,念影更是心酸。

“念影、天成!”常心开口了,“既然叶姑娘执意要走,我们又何必强人所难呢?更何况她是要去找她的叔叔,这可是正经事啊,你们就不要为难人家了,让她走吧!”

“师父!”天成急了,“小叶子,你要找你叔叔,你有什么线索吗?你一个人单枪匹马地去找他,万一你又发病该怎么办?!到时候谁来救你?!你要找叔叔,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他大概在哪儿,我们帮你去找,对吧,师兄!”天成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念影。

“是啊,叶姑娘!”念影又看看师父常心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念影感到师父似乎并不想银桥留下来,只好小声道,“叶姑娘……”

“成哥哥,念影……”见二人如此盛情挽留,银桥正不知该说什么,常心却开口了,“念影,天成,你们别胡闹了!”

“师父!”二人惊讶于师父如此坚决的口气,似乎一心想赶银桥走!

“师父,您这是什么意思?!”天成愤怒道,“难道是你要赶小叶子走的?!”

“不不不,”银桥忙为常心辩解,“成哥哥,你别误会常门主,是我自己坚持要走,可对你们又盛情难却,所以刚才常门主是为我解围呢!”

“是真的吗?小叶子……”天成眼圈都红了,“你就这么忍心丢下我吗?你知不知道,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我已经真心地爱上你了,我不想你走,不想让你离开我,你叔叔我帮你找还不行吗?”。

此言一出,众人都愕然了,银桥的脸霎时变得绯红,“成哥哥……你在说什么呀……”

“我是说我让你嫁给我,小叶子!”天成反而更大声了,“而且不仅是我,我知道师兄也有这个意思,师兄也很喜欢你!”听到这里,念影红着脸低下了头,沉默了。而常心反而对天成替念影表白的行为感到既惊讶又安慰。

“所以就算是为了我们三个人的幸福着想,”天成双手抓住银桥的肩,很严肃地说道,“小叶子,请你留下来,多给大家一些时间,由你来做最终的选择!”

“成哥哥……念影……常门主……”银桥的脸更加烫了,她分别看看二人,真不知如何是好……

“你叔叔我保证一定会为你找到的!”天成信誓旦旦,“我们白起门门派虽然小,可在江湖上的地位却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只要我们求求乔傲老祖宗,他一定会答应动员武林各大派弟子为你去找叔叔的!这可比你一个人单干乱闯好多了!不是吗?小叶子!”天成的眼里泛着泪光,闪烁着不安与躁动,生怕银桥仍坚持要走。

“天成……”常心虽然心里责怪天成不该对银桥乱许诺,但此时此刻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

“叶姑娘,你不要走……好吗……”念影仍红着脸低着头,却破天荒地从他口中挤出了这么一句足可表明他心意的话来!

“师兄(念影)……”三人都愣了,念影没再说话,转过身向自己房间走去……

“念影,我不走了!”银桥心中一股莫名的感动油然而生,冲着念影的背影喊道,“常门主,可以吗?”。

“哎……”常心长叹了一口气,“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吧!”常心背着手,也回了房,“平时念影这孩子最明白我的心思,也从不会故意去拗我的意,可这次他居然这么做,可见他真是动了真情了啊……这可怜的傻孩子……”

“真的?!师父!”天成一听常心的这句话,高兴得抱住银桥又蹦又跳,“太好了小叶子!真是太好了!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我们这儿还有很多东西你没见识过呢!我会一一带你去看的!”

“成哥哥!”银桥的心里却是又酸又甜,高兴的是可以留下来和成哥哥在一起,叔叔的下落也不用太担心了,酸的是不能第一时间见到叔叔,而且还有,念影对自己的心意……该如何处理……

天成却是越说越兴奋,也越来越过分,居然在银桥的脸上亲了一下!

时间霎时停顿了,银桥的脸烫得都可以烙饼了,心中怦怦直跳,一种很奇怪却又很舒服的感觉在银桥脑中乱窜,她情不自禁地闭上了双眼。此时的银桥在天成眼中越发多情,天成也禁不住将嘴贴在了银桥的唇上,闭上了眼睛……

不远处,念影的房间内,他看到了这整个经过,念影感到自己的心都要滴血了,他转过身闭上眼睛,轻声呢喃道,“天成,谢谢你替我做的表白,不然叶姑娘一辈子都不会明白我的心意的。可我们其实都知道,叶姑娘早就做出了选择……你要好好待她啊……”

但是大家都不知道,其实在更远一点的地方,还有另一个人也看到了这一幕,他更是心痛万分,“小桥……”

“啊!”银桥脑中忽然闪过一个身影,她似乎感觉到了叔叔的存在,她忙一把推开了天成,“成哥哥……”

“对不起小叶子,我……”天成居然也脸红了,一贯巧舌如簧的他此时居然也结结巴巴了。

“不,成哥哥……”银桥低着头说道,“我只是想先去房里把斗笠放好……”

“哦……”天成也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再对刚才的事情多提一个字。

“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感觉呢?”银桥回到房中,“我怎么会好像有人在盯着我呢?是叔叔吗?”。

之后的几天内,银桥都心事重重的……

但有天成这个开心果在,银桥又何愁愁眉不得展呢?不久二人又当没事发生过似地,天成带着银桥四处乱窜,一会儿欣赏这儿的山水,一会儿又介绍那儿的传说和历史,银桥也对念影一如往昔,反倒是念影从此常躲着她,弄得两人见了面反而尴尬。

一日,天成又趁着师父外出的时候,带着银桥偷偷溜进了白起门的圣地——遗名轩,这儿供奉着白起门历代祖师的画像及灵位,包括已逝的和在世的。

“小叶子,你看!”天成兴致勃勃地介绍着,“这位就是我们白起门的创派祖师白文正!”

银桥对这个小房间看得目瞪口呆!——这里挂着四十一幅大画像,每张画上的人物不是俊男就是美女,另外还有几张小一点的画像贴在下边一点儿的地方,画中的人物也统统是英伟不凡,“原来你们白起门的门人果然像你说的那样,个个是俊男美女啊,成哥哥!”

“就是啊!”天成不无得意地说道,“小叶子你看,我们白起门从第一代祖师起就这么英伟不凡,以后的四十一,不,是四十三代中都没有一个是相貌平平的,而且又都聪慧过人,这可不容易啊!”

“是啊成哥哥!”银桥惊叹道,“这儿可真神奇!这些大画像就是历代的门主吧?那这些小画像里画的又是谁呢?”

“啊,这些是我的师叔祖们,他们都是当时的第二位弟子,本来是不能留像的,除非是为本门立了很大的功勋,才能留像给后人瞻仰作为奖励!”

“原来是这样啊,”银桥恍然大悟,“难怪这小画像只有几张呢……”

“白起门的门规是下任门主必须由大弟子继承,”天成叹道,“所以等师父卸任后,他的画像就会挂在这里,再过几十年,师兄的画像也会挂在这里了。而我只是二弟子,白起门以后的弟子们想来也不会知道有我这个师叔祖了……”说完,天成似乎有些沮丧。

“别这样嘛成哥哥!”银桥安慰道,“你难道会是这么注重虚名的人吗?再说了,在这个世上只要有一个人能够记住你不就没有白活了吗?你若是真这么计较的话,就去跟常门主或者念影说说,让他们把规矩改改不就行了嘛!”

“是啊,小叶子!”天成又笑了起来,“其实这也没什么好计较的,在这个世上,只要你能记住我就行了,再说了,我们白起门的人历来的人品也绝对是无可挑剔的,才不会真的多么注重这些虚名呢!”

“这样才对嘛!”银桥笑了,“这才是我的好成哥哥!”

“嗯!”天成也用力地点点头,二人相视而笑……

天成又为银桥逐一介绍了列位祖师,到第七张画像时,天成特别夸赞道,“小叶子,你看,这就是我们白起门的第一位女门主水淼淼祖师女乃女乃,怎么样?她很漂亮吧!”

“嗯!”银桥点点头,“你们这些祖师的画像都画的是年轻时的样子,当然漂亮啰!”

“才不是刻意画的呢!”天成解释道,“这可都是他们当上门主时的样子!由于天资聪颖,白起门的历代门主都很少有超过而立之年才当门主的,大都是二十到二十五岁的样子,当然年轻啰!”

“是吗?”。银桥的语气中更是充满了惊奇与羡慕了,“这么说来,我真是越发觉得白起门的优秀了,能成为白起门的弟子真是多么令人羡慕和骄傲的一件事啊!”

“是啊!”天成也越发得意了,“也正是因为白起门对弟子的要求这么严苛,所以上千年来,白起门的人丁就是旺不起来,因为能美貌智慧与品德三者俱佳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所以白起门也只好甘心沦为江湖中最小的门派啰!”

“成哥哥你可真是毫不谦虚啊,”银桥笑了,“虽然我知道你们白起门的人都是人中龙凤,可你也用不着这么大肆宣扬吧?”

“既然是事实,那为什么不能说出来?”天成一脸疑惑的样子,“小叶子,难道你不喜欢别人说真话?”

“这……”这下倒把银桥给问住了,其实她自己平时也是个爱吹嘘自己的人,虽然只是当玩笑说说而已,可自己也明白那确实也是事实,所以现在对天成的话她也无从反驳了,“这倒不是,其实成哥哥你说的也挺有道理的……”

“就是嘛!小叶子,”天成更加滔滔不绝了,“你要知道,我这可不是在吹牛,就拿这位水淼淼祖师女乃女乃来说吧!她可是白起门历代门主之中又更为杰出的一个!她当年为情所困隐退山林之后,就潜心研究医药和武学,花了一辈子的时间,终于研制出天下第一毒‘紫郁销魂散’的解药,又创出了沉鱼弓、落雁锤、闭月锁、羞花棒、怜香戟、惜玉枪、还有倾城剑等七种武功绝学,只可惜祖师女乃女乃她当年不小心将其中的《倾城剑谱》给遗失了,而她还未来得及传给她的弟子即第八任门主时就去世了,所以后来我们白起门的人反而都不会倾城剑了……”

“倾城剑?!”银桥若有所思的样子,“好耳熟啊,啊,对了!不是听说几十年前曾经有位前辈就是靠倾城剑行走江湖而无往不利的吗?那又是怎么回事啊?”

“是啊,听说那位前辈还是我姑女乃女乃——上任门主白茯苓喜欢的人的哥哥呢!”对这些历史天成倒是一清二楚,“好像是与他弟弟并称‘江南双绝’的倾城剑韩光。这本《倾城剑谱》流传出去以后还曾经引起了江湖上好一阵子的腥风血雨呢!只可惜当时祖师女乃女乃已经过世了,我们又没有证据证明这是我们白起门的功夫,所以我们白起门人也没有去争。好在我们也都看得开,不愿搅进这充满是非的江湖,自那之后,那本《倾城剑谱》又失踪了上百年的时间,也不知怎的就落到了那韩大侠的手上。哎,反正也无所谓了,这本《倾城剑谱》虽出自我们白起门人之手,但已经过了这许多岁月,看来它是注定与我们白起门无缘了,我们也不会太强求了。”

“啊……”银桥不无羡慕地叹道,“看来你们白起门的人真是个个超凡月兑俗啊!你们的武功也一定是不落俗套的惊世绝学啰!想我与叔叔在江湖上行走了十几年,各派的镇派之宝几乎都被我们盗尽了,却从未在你们白起门偷得一招半式,真是遗憾啊……”

“小叶子你真这么想吗?”。一听银桥此言,天成心中不禁打起了小算盘。

“成哥哥?!”看着天成温柔的眼神,银桥不禁有些慌了,她虽然很想学的白起门的一招半式,但绝不想令成哥哥犯门规受连累!于是忙躲闪着天成的目光,呵呵傻笑道,“我只是开玩笑的啦,成哥哥你可别当真,我现在在各派所学的东西已经够我用的啦,除了武功还有医药、易容……”

“但都不及我们白起门的好哦!”天长打断了银桥的喃喃自语,狡黠地笑道。

“唔……”银桥低下了头,她不是不想学,而是觉得这样会很对不起成哥哥,但心中抑制不住的好奇心令她自己也惴惴不安。

“没关系的小叶子!”天成拉着银桥的手出了密室,“你如果真的想学就说出来,来,我们先去后山!”

两人手牵着手往后山奔去,正在整理药草的念影见二人从密室出来,心中不禁一惊,“天成,你怎么可以带叶姑娘进我们白起门的圣地呢!那里是不准外人进入的禁地啊!你这么做真是太令我为难了!我该怎么办呢?该不该告诉师父呢?”念影心中十分矛盾,因为他知道这条门规一犯,不仅闯祸的天成,就连银桥也将受到严厉的惩处!白起门为惩治犯门规的门人而研制的稀奇古怪的药也是不计其数,别说银桥,就连天成都有可能受不住,虽说不会要人命,可生不如死个把月却也是在所难免的,而且师父如果真的严格执行起门规来,一定会把银桥再次赶走的!到时候……念影真是不敢再想了,他决定不告诉师父,但晚上还是一定要找天成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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