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县令 第十七章 浸猪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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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昏暗,只见三个大汉拽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和一个猥琐的老男人,走进祠堂。

虽然早已经猜到是刘三明的媳妇,当亲眼看见时,心中仍然是惊涛骇浪。三明媳妇平日里虽温柔懦弱,但却极爱干净的人。现在她一头乱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衣服有好些地方被撕烂了。全身黑漆漆的,全是烂泥。跪在地上双目呆滞,哭泣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绝望。

一边的男人四十多岁,全身只穿了条灰黄色的裤子,露出上身一条条明显的排骨。这个瘦骨嶙峋的老男人,此时一脸恐惧的趴在地上,被绑住的双脚和手不停的在地上蠕动。嘴里不停的大喊“都是她勾引我的,都是她勾引我的不关我的事”

年迈的族长坐在木椅上,依着这拐杖,气喘吁吁的瞪着国跪在地上的人,灰色的布满皱纹的脸上,出现了因呼气急促而产生的红云,看来是气得不轻。

“贱人”村长一脚踹在瘦弱的吴氏身上,吴氏被踹的歪倒在地上,“噗”吴氏吐出一口血水,一旁有些胆小的孩子已经吓得快哭了,母亲捂上孩子眼睛,不让他们看到这血腥的一幕。

吴氏还没有回过神,村长又是一脚,那么大的力气,几乎快要把吴氏的肋骨踢断“村长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简心竹不忍看下去,开口阻止。

“打死她都不亏!”村长恶狠狠的说,但是止住了动作,没有再对吴氏进行暴打。

“老刘头,你把昨个你看到的事情说一遍”族长喊出目击证人。

一个穿着灰布一的老头,走出人群,只见他对着村长鞠了鞠身子,神情激动的转过身看着众乡亲“我昨天本想着去后山看看前几天下的夹子,看看有没有逮住身后东西,刚走好后山小挖沟子,就看见两个狗男女在在做那不要脸的事。”说着他停顿了片刻,喘过气来又继续开口“你到我二弟家几年来,连着生了四个丫头片子,没有做到一个媳妇该做的传宗接代,老二家没让三明休了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没想到你要做出这样的丑事来恶心我们。”老刘头都看着趴在地上的吴氏,忿忿开口。末了,为了表示自己的憎恶和痛恨,还很不屑的‘呸’一口吐沫。

这还有没有人权?古代的女子真是悲哀,男人可以有三妻四妾,为何女人只能守着一个男人?

“浸猪笼,浸猪笼”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四边的乡亲们都站起身子,神情愤怒,同仇敌忾。“那个男人是谁?”简心竹问村长。

村长回过神来,看着简心竹,原来是自己儿子的夫子,表情有了一丝缓和“这是外村的老光棍张贵,一个人住在后山的茅草屋”

简心竹点点头,看向张贵是忍不住的厌恶。

“吴氏,你可认罪?”老族长发话问之。

“我认,我认”吴氏跪在地上,面贴黄土,看不清楚长相的脸上泪水连连。

“张贵,你呢?”族长又问。

“都是她勾引我的,不关我的事,都是她勾引我的”张贵恐慌的看着四周,瑟瑟发抖。

“浸猪笼,浸猪笼”周围的乡亲们依旧在大声的呼唤。

“刘吴氏行为不端,行事,浸猪笼”族长开口发话,又看向张贵“张贵你虽然是外乡人,但是到了缘乡,就要守我们缘乡的规矩,浸猪笼”

短短几句话,就定下了两条性命。张贵吓得屎尿尽失,躺在地上撒泼打混,大声的哭骂诅咒。一边的吴氏默默地哭泣,像是认命了一样,闭着眼什么也不看。

简落梅“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一点点”

简心竹没有回答,一边的阿玉紧紧的握紧简落梅的手臂,两人相互依偎,像是从各自身上找到支点,用以依靠微微发抖的身躯。

简心竹没有去理会周围的杂乱,解开自己的外袍,露出青蓝色的儒袍。这时已经有人去抓吴氏了,简心竹走上前,推开那些人的手,表情阴森。“披上吧”简心竹把手里的外袍盖在吴氏身上,遮住她衣不蔽体的身子。此时吴氏泪眼模糊,让人感觉到她是那样的无助,她眼中有一种叫做宿命的东西,把她紧紧缠住。没办法解月兑,可是没有人知道她心尖上的伤痛,是为什么?

“简夫子,你这是干什么?快点走开,别被那贱人脏了手。”村长很尊敬读书人,走过来作势要拉她。

“村长,这样不是太轻率了吗?毕竟是两条人命,应该交到县衙去才行”这样没有查证,只听一个人的片面之词,应该交给司法才是正经。

“那样我们缘乡的脸面不都丢到县城里去了?我们以后还要不要做人?简夫子,这种事还是不要管”一边年迈的族长,一瞪眼睛,不满的呵斥。

一边的乡亲们看向简心竹的眼神也变了,他还给吴氏披衣服,是不是跟吴氏有一腿?

简心竹扫了众人一眼,心知他们想些什么不顶用的,不悦的握紧手中的拳头,纤细的手指握的泛白,才硬生生的压下怒意。

“我也认为不妥,就只听刘大叔的一面之词,就这样扼杀掉两条人命,太轻率,别人的命就那么不值钱?”简落梅冰冷的斜视这众人,浑身高贵不凡的气度,和强大的气场,瞬间散发,这些没有见过大世面的乡亲,暗地里喘不过气。这女人美虽然美,就是拉着脸太吓人了。

一边有些妇人,见自己的男人看着简落梅色急模样,心中气苦。怨不过自己的男人,就把账算到别人头上,看她那小蹄子模样,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一时间简心竹简落梅和吴氏,已经被他们划分为一个等级上了。

“你一个小丫头,这哪里有你说话的份,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简心竹不喜众人把脏水泼在自己的人身上,免得她风头太盛,呵退简落梅,简落梅不甘,简心竹给阿玉递了个眼色,阿玉紧紧拉住简落梅,不然她在出声。心知心竹是为了自己好,可是不愿她一个人面对众人的冷眼刀语,瞪着嗔圆的杏眼,焦急的关怀不言而喻。

“族长,虽然晚辈人微言轻,但是可否听晚辈把话说完,您再做决定可好?”简心竹拍拍衣服褶皱,走上前对族长鞠躬。

看着眼前的青年从容不迫的气度,族长暗地点头,是个有出息的。又想简心竹是孩子们的夫子,自己也要给他这个脸面。便点头应了她。

简心竹再次行礼感谢,毕竟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老族长买自己一个外户人的脸面,已经让简心竹感谢不尽了。

“第一,我们都知道,吴氏为人谦和,生性软弱胆小,从没有与谁起过争执。这样一个人,忽然传出与别人私通,难道大家不觉得奇怪吗?”。简心竹看向一边的妇女们“你们平日里都与她相处,应该都知道她是个老好人,什么人都不得罪,传出这样的事情,不觉得意外吗?”。

“第二,大家伙都知道吴氏在刘家不受婆婆待见,因未生男孩,婆婆对她非打即骂,大家都知道吴氏婆婆生性泼辣,无理也要搅三分的人,天天想着要休了她,在这种时候,正是个好机会,她早应该跑来打骂吴氏,可一直现在,刘三明家一个人都没有来,这一点上说不通。”

院子里空气污浊,蚊子在耳边嗡嗡响,简心竹打开扇子厌烦的扇着风,看着众人脸上有了一丝松动和疑惑,心里松了口气,这场仗她已经赢了一半。

“第三,哪个见过要被处死的人,连一句求饶都没有,还一直俯首认罪?吴氏偷人,这就说明她是对现在的生活不满意,但她若真的偷了人,就更加说明她追求更好的生活。一个不满现状追求美好生活的人,一定很爱惜自己的性命,为何现在一心求死?”简心竹看着呆滞的吴氏,心中怜惜。

“理由还有很多,我且不说,就这三条,谁能给我解惑?”简心竹问这众人,眼睛却看着族长。“事情还疑问重重,并且吴氏的家人一人未来,这样就夺了吴氏的性命,似乎与理不合,你说呢族长?”

简心竹脸上带着她惯有的浅笑,把中弹抛向族长。

族长有些疑迟,握着拐杖的手,也略微松动,转念对简心竹说“你说的这都只是猜测,单凭这一点,却不能洗月兑吴氏的罪过。但是这些猜测很有道理”

一边的村长乡亲们泪牛满面,族长,这些说和不说有区别吗?但是族长的地位很高,没有一人敢在他面前有丝毫不敬。“族长想如何解决?可要交到衙门?”村长纠结的开口,面上愁苦,在自己管辖的时候出现这样的事,他还惦记着十里亭廊亭长的位子呢看来升官无望了!。

“混账东西,你还嫌脸面丢的不够吗?”。老族长一拐杖跺在地上,已经苍白的眉须,在阴暗的灯光下有些渗人的暗淡。

为了脸面,连人命都可以这么轻易地舍弃,简心竹心中不悦又开始加深。

他转过头阴恻恻的看着简心竹,简心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老夫知道你是个不简单的,这件事就由你来差。明晚我就要结果,如果你没有找到吴氏无罪的证据,那么吴氏明晚处死”老族长开口毕竟这种事情不能耽误,闲言碎语如风一样快,毕竟都为了村子着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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