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心竹闻言,笑的更加欢快,这村长的算盘真真打得好。
“承蒙族长这般看重晚辈,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简心竹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的敬意。心里却嘲讽的冷哼,不愧是这么大岁数了,活成精了。
如果明晚自己找不到证据证明,那么吴氏和张贵的死就背在自己身上,村里的流言就会压死自己。若找出来,自然皆大欢喜,吴氏洗清罪过,村里面子就不会有污点。而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族长也会落个关心乡民、对晚辈也一视同仁的好名声。
“哼,嘴上先别说的好听,小心明晚丢了脸面!”村长不喜的冷哼。
‘小心明晚丢了脸面’脸面又是脸面,没有脸面就活不了了?愚昧无知!“不用明晚,今晚我就给你们答案”简心竹语气生硬,脸色极差,冷冷的看着村长。
村长被她看的心里发慌,在她的视线下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一边的人们,被她的话惊呆了,现在就给出答案?这是神探吗?心里又浮出嘲笑的意味儿。这年轻的夫子,不自量力,是想证明自己读过几本书,在这里自作聪明吗?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有你后悔的时候,看向简心竹的眼中,都幸灾乐祸。夜间没有什么活动,就当看戏消遣,众人都没有走,看着简心竹,仿佛在看耍猴一般。
只见简心竹对族长鞠躬“劳烦族长差人把吴氏一家老小叫来”
族长见人家把话说的这么绝,自己也好奇她如何再这么短短的时间里,把事情弄清楚。点点头差人去了。
简心竹转过身子,看像老刘头“刘大叔,你昨日见吴氏张贵二人是什么时辰?”
“我我辰时差半刻钟的时候看到的。”老刘头思索了一下回答。
“你去的时候,两人在干什么?”简心竹又问。
“我”老刘头张着嘴,不好开口。这种事他怎么能说?
“你不是看得一清二楚吗?怎么不说?”简心竹冷笑。
这种男女苟合之事,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他还要不要老脸了?老刘头瞪着简心竹,老脸憋得通红。
“简夫子,你刘叔是个老实人,这种事情心里都清楚,就别说出来了”老族长打着圆场。
简心竹冷笑“不说清楚怎么行?事关两条人命,刘大叔你可要仔细说出来!”此刻,她脸上早已经没了笑容,一双眼睛幽暗,双唇紧闭已有下降的趋势。
话说的一点都不客气,若再不说,族长头上恐怕要扣上草菅人命的帽子了。
“你想要我说什么?”老刘头搓着双手,常年劳作的原因,背驼的厉害,脸上沟壑一样的皱纹显现出下层人民的愁苦,一双手已是茧子黑黄。
“说你看到的。”
老刘头“我我看到张贵在月兑吴氏的衣服”
“哦?吴氏也在月兑张贵的衣服吗?”。简心竹问
这?老刘头咬着牙,想了会儿“没有”
“既然没有,你怎么知道他们两人通奸?”简落梅出声嘲笑。
族长“哼”族长用拐杖捶着地面“你怎么没有说?”面色难看。
老刘头站在众目睽睽之下,踌躇的蠕动着嘴唇,委屈的看着族长,一只脚使劲蹭着青石板。
“对呀,说不定是张贵强迫吴氏”一名与吴氏平日交好的婆子,开口埋怨不平。
“是我愿意的!”一只不做声的吴氏猛然开口。
嘶一语惊起四座,乡民们打骂吴氏,有的已经拿起坐得木板凳砸向吴氏身上,这要砸下去,哪还有人命?简心竹心惊,一脚踢飞。这时人们回过神来,想起这边还有个多管闲事的,人家正主都已经承认了,还在这里学人仗义呢,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好名声。
简心竹疑惑的看向吴氏,难道自己猜错了吗?用手揉着自己发酸的眼睛,心里不服,女子通奸就必须死吗?就算通奸,我也要保住你的命。
祠堂的气氛热闹,咒骂声不绝于耳,简心竹听着心里烦躁不已。
这时吴氏的家人来了,只见人刚进祠堂门,一个男人就飞快的冲过来,指着吴氏脸红脖子粗的指责“看看你做了什么事?竟然做出这等下贱事,你这个贱人,枉我还想你在家里日子不如意,过两年我们搬出去单住,我对你这般,你做这样的事,怎么对得住我?你要孩子们以后还有脸活吗?”。说着四个姑娘冲了进来,一个个哭的跟个泪人似的“母亲,母亲。”这几个孩子衣衫破烂,面色蜡黄,一看就知道在家里的不受大人待见。她们哪里见过这样的事?一边心疼母亲一边对即将逝去母亲而恐惧,只得在一边嚎啕大哭,听得原本恶气滔天的村民,此时也心中不忍,可是她们母亲做了这等事情,是不能轻饶的,怨怪只能怪她们母亲恬不知耻。
半响,一个老头子扶着老婆子,一边颤颤惊惊地走进祠堂大门。简心竹抬头望去,只见那老头和老刘头长得七八分相像,看来真的是亲兄弟。还有那个头上系着汗巾,脸色苍白的老婆子,身形瘦弱,花白的头发散乱的粗粗挽了发髻,双眼细长,眼角上眺,细眉猴腮,尖长的脸颊使她看上去刻薄刁钻。
责骂声哭泣声依旧,一边的村民此时也安静了下来。看着两位苍老的老人,一边相扶相持慢慢走进,村长有些讪讪“三叔三婶来了?”
两位老人对他也不搭理,只见那婆子拉着刘老三跪在地上“我刘家出了个这样的丧门星,族长就按族规处置吧,我们不会为她求情。”老婆子的声音沙哑尖细,一边原本闭着眼不敢看丈夫和孩子的吴氏,忽然睁开眼,绝望的目光流露出来。简心竹瞄了一眼,和她对视上,简心竹被这种绝望悲伤震得心神巨颤,随后她闭上眼,不再看一眼,孤寂的脸上写着等死两个字。只是这是怎样的绝望?是这个世界你已经在没有力气承受了吗,所以你不愿再看一眼了?
“我没老刘家没有这样的媳妇”老婆子的话依旧在继续,简心竹不耐的打断她的话“事情还没清楚,别先急着下定论”。
看不过去的村长出言阻止“吴氏已经自己亲口承认了,你休要再这里捣乱,我敬你是夫子,不追究你在祠堂出言轻狂,你且快快退去。”
“这真是好笑,族长刚刚已经允诺过我,给我时间查清楚,我办案,关吴氏何事?她亲口承认我也不信,我今天就一定也要把事情弄清楚。”简心竹抬出族长,提示族长,刚刚你已经答应了我,只想好事,怎么能不承担点风险?
“你”村长见她在全村人面前出言顶撞,心下对她十分不满,无奈族长刚刚已经放下了话,气的他咬牙切齿。
族长开口笑到“真是英雄出少年,老夫就喜欢你这种年少不服输的劲,好,今天我们全听你的,只要你能查处事实”
原本凝重的气氛,因族长的笑声而缓和了。果然是老狐狸,什么少年出英雄?几分嘲笑几分看笑话的心理,众人不言而喻。
银牙咬碎,深深的呼气,不让自己一冲动,一把药下去毒死一村人。简心竹明眸一瞪,扑通一声跪在祠堂中间,对着一轮明月“青天明月在上,我简竹一片赤子之心,今日我救吴氏,张贵之性命,只为不想冤屈任何一个无辜之人。我用简家世代书香的名誉,今日一定也要给乡亲一个说法。同时也请求老天狠狠的惩罚那真正的恶人。”
你们会找人撑场面,就不兴姐姐我装模作样造造声势?古人都信鬼神,都很注重誓言因果,人在做天在看,她就不信没人心虚。让我代表月亮惩罚你吧!
简心竹跪在地上,一脸虔诚,表情凝重,刚刚还不甚在意的乡民,见人家都把世代书香的名誉给摆出来了,心中都因她的誓言而紧张起来。
村民们看着,简心竹偷偷的抚模自己的戒指,心里念叨着“多多呀,多多姐,你再不出来,心竹我就要被人嚼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好久,钱多多才从沉睡中醒来,最近她修炼一直闭关,主人这是干什么呢?钱多多隐身出现,简心竹趁人不注意,对她眨吧眨吧眼睛。用心中意念开口“多多,你一会听我的指示,在一边装神弄鬼就行”
简心竹依旧跪着,扫了一眼众人,那如冬日的眼光,让所有人汗毛乍起“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今日就请老天爷开开眼,帮我捉住真正的有罪之人。说着,砰砰三个响头,只见那洁白的额头,迅速青红一片。看的一边的钱多多心疼不已。
而村民们原本轻视的心,此时呼吸也有些急促。
做大事最重要的是什么?要能装b唬住人。玩着一套,前世她都已经得心应手,不信还败给这些无知村民。你族长算盘打得好,她简心竹也不是吃素的。
一身白衣上撒着月华,不知觉间,天已经黑透,闭着眼沉声问“刘叔,我再问你,你平日里都是上后山那一块下夹子吗?”。
“是”老刘头咽着口水,被她严肃的样子给震住了。
“是不是很多人都知道?”
“是”
简心竹睁开眼睛“你上山之前又遇见过什么人?”
老刘头觉得她的问题莫名其妙,但是不敢反驳,只得仔细的回想“我吃完早饭原本想去插秧,半路上遇见老二媳妇,她说今日要和谢老三家的到县城,把家里吃不完的菜卖出去些。问我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卖的,她可以帮着卖。我寻思前几天下的夹子可能有收获,就想着去后山看看,一路上因为天刚亮,行人很少”
简心竹看向吴氏的婆婆,眼神尖锐“天刚亮?你的秧田在你所住的东面,而吴氏家在你家西边,你如何在天刚亮,人还没有起床的时候碰见她?”
这话一出,老刘头很慌张,这要说不清,还以为自己和弟媳妇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想他一把年纪了,到老了,名声给搞臭了,那他就是入土了都闭不上眼。“我是在去插秧的路上,就是在村东头的大柳树下边看见她的。”
“哦?”简心竹托着声音,忽然高声问“辰时你就已经在后山的小水沟子里了,那么也就是说吴氏是寅时和卯时出的门。”简心竹看向吴氏的丈夫“你妻子天未亮就出门,你怎么不跟着去?”
“我,我昨天到邻村老王家给他闺女做新床添妆,晚上喝了点酒没有回来,今日下午才做完活回来的。”刘三明表情悲戚,似是被羞愧的脸红脖子粗,但是看向吴氏时,语气中带着哀伤。
村长“这个我可以作证,他和我家二叔一块去的也一块回来的”
简心竹点点头“也就是说,昨天刘婶子是和吴氏一块出门的,因为到后山必须经过村东头的柳树下,所以老刘叔遇见归来的刘婶子,可是为什么刘婶子没有和吴氏一块回来?为什么吴氏偏偏就被人发现与人通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