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乔丹墨很快就把这事忘了。
他还确实有事,心里有事,比如想想画展画什么还没有作出选择。韩如嫣希望准备过程越快越好,当然快不代表粗枝大叶,粗糙马虎。画作准备工作应该是越充分越好,越细致越好。时间看似足够了,可乔丹墨感觉并不轻松。他是一个认真的人,尤其视事业为生命。他要为自己的画展定一个主题,而这个主题思想自然要落实到一幅具体的画作来体现。其实这画早有了,在梦幻山的时候就已经在心里形成,但基于某些现实考虑,他又不得不处于无奈犹豫的抉择中。
洗漱完毕,可音走进客厅。她倒了杯水喝着,没再提酒店那件令她震惊的事。她也没深想乔丹墨为什么那时候反常失态,坐了会儿放下杯子就回卧室里上床睡了。她坐在在床上,发觉乔丹墨进来出去地在卧室和客厅之间转来转去,这才催促调侃:
“喂喂,还不去洗洗睡呀,你当真还有国家大事要考虑?”
乔丹墨答应:“嗯嗯,我再考虑考虑,思考思考……”
“好好,那你考虑吧,思考吧,我可要先睡啦。”可音好笑又摇头,刚刚躺下,却见乔丹墨忽然走过来,一坐在可音的床沿:“你说说,我想给我的画展画一幅主题作品,你说我该画什么?”
可音一时愣住了,说实话除了揣测这个人对自己的感情,她还从没替他拿过主意;他该画什么,她怎么知道?但看着她的恋人满脸的认真严肃,就随口说了句:“该画什么还问我,画你想画的呗!”
“嗯?”乔丹墨听了想想觉得挺对心思,可马上又顾虑,“那要是你想画的,不是人家想要你画的呢?”
可音一脸严肃了:“是你画画,还是人家画画啊?”
“对啊,是我画画啊!”
“那不就结了!”
“太有道理了!”乔丹墨大声说完一拍腿站了起来,“那我就听你的了!”
可音莫名其妙,自己不过是说了几句随意的话,正常人,正常思维之下都会说的话,这就听我的了?她又迷惑不解,她了解的他可是一向自作主张独立的呀,今天怎么……她端详着他正想拿他突然的谦恭好好地打趣一番,枕边的手机骤然响了。她略微迟疑,还是拿起来查看了下,一看之下长出了口气,还好不是胡芳,是一个家长打来的。她接听着,脸上浮起了担心之色,之后披衣下床,对他说班上一个患自闭症的学生大概是犯病了,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天,到现在没吃饭不肯出来,家长急坏了,让她去一趟。
他不理解:“自闭症你去有用吗?”
“我是老师吧,他还听我的。”
“家长不听听你的?”
“你不也听我的?”她开玩笑,转又叹息,“唉,说起来这孩子的病越来越厉害,家长有责任……”
“那该看医生啊!”
“你说得对,今天不是说到那个诊所吗?那孩子该去那里看看心理了。”说着已经穿好衣服,走到门口,“我去了,你早点睡吧。”
他拿起外套紧跟着:“还是我陪你去吧……”
“不用,我打出租车去,很快就回来。”她出去,随手带上门。
乔丹墨躺在床上烦恼,喃喃自语:自闭症,自闭症……忽然有所悟:连孩子憋久了都得自闭症,那大人憋久了还不得疯啊!怪不得现在也有什么心理诊所呢,看来如果想心理不出问题,要想不疯就不能憋,还是想说就说,想唱就唱,想画什么就画什么好了!否则他就不是他,也会得自闭症……这么想着他睡着了,做梦了,梦到自己的画展开展了,脸上却浮出梦魇般的笑容。
“嘟嘟——”电话铃急促地响了,惊醒了乔丹墨,他模索着拿过听筒来模模糊糊地接听:“喂,哪位?”
一个男人低沉沙哑地声音:“喂,于可音在吗?”
他本能地看看身边,还空着:“不在……你哪位?”
对方却反问:“你姓乔吧?”
“你谁呀?”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我怎么知道?……”他被这个奇怪的深夜电话搅扰得烦了,坐起来,人却还糊里糊涂的:“喂,我说……你到底谁呀?”
那头‘咔嗒’一声放了,只听着寂静里一长串空洞的“嘟嘟”声,他愣了会儿,骂了句神经病又倒身睡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