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黛宫正殿,兰莺已将明溪带到静蕾和奕宁面前,一同跟来的还有妲月。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妲月屈膝行礼,“皇上,这个宫女便是在傍晚跑去明樱宫通风报信的明溪,她一从明樱宫回来就被小东子和小宇子带来了。”
“嗯,你起来吧。”奕宁对妲月道,继而转过头来问明溪:“是你用麝香浸泡的飖嫔的衣物?你是樱妃的细作?”
“皇上冤枉啊,奴婢什么都没有做。”明溪见到奕宁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毕竟她并不知道她的主子刚才已经来闹过了,“奴婢只是偶然听到兰莺说婉静婕妤把二哥从江浙带来的含有一味麝香的香料撒到飖嫔娘娘的银狐坎肩上了,怕对飖嫔不利,才跟樱妃娘娘说的。皇上,分明就是婉静婕妤意图谋害龙子,皇上明察啊!”
“你真是听见兰莺说的?”奕宁一脸正经地问道。
“是,是。兰莺还说婉静婕妤还留了半包香料在妆台上的匣子上,以防以后还有嫔妃有孕。”明溪带着哭腔道,“皇上,你要为飖嫔做主啊!”
“朕自然会为飖嫔做主。”奕宁面无表情地道,“把这个满口谎言的贱婢送到慎刑司,直到她吐出真言为止!”
“皇上等一下。”妲月出声制止,然后盯着明溪说:“‘你若是把这事办好了也许你会死,但本宫可以保证你的家人衣食无忧安度终生。’樱妃是这样对你说的吧?但你知不知道,樱妃的手段是为了防止其他人去利用你的家人,绝不留活口,你死了,跟你有关的所有人都别想活。所以本宫很不幸的告诉你,你在迁安县的家人在昨晚就惨遭毒手,六人之家无一人幸存。”
“什么?不可能!她答应我了会善待我的家人的!”明溪突然变了脸色,她也不想相信这是真的,但因为樱妃狠辣的名声和妲月对她家人的精确描述让她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妲月冷冷地道,“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说出真相,若你再有半句谎言,你知道什么叫挫骨扬灰吗?”。
“我说,我说。”明溪的眼中充满了恨意、恐惧和绝望,“是樱妃,是樱妃让奴婢去依玲宫盯着飖嫔,也是樱妃在小年后一天给了奴婢一包香料让奴婢在浣洗飖嫔的那件衣物时偷偷撒进水中。樱妃说不会怀疑到奴婢,她会让婉静婕妤和荣嫔来担这个罪名。但是那件银狐坎肩真的不关奴婢的事,奴婢当时听到银狐坎肩也用麝香浸泡过后很是惊讶,不知道计划能不能顺利进行。也因为如此所以奴婢听到婉静婕妤傍晚时说是她不小心撒上去时,立即去明樱宫告知樱妃娘娘。可是,可是,夏橒樱她竟然欺骗了我!她骗的我好惨!!”明溪最后几乎是喊了出来。
奕宁沉着脸问:“那银狐坎肩真的不关你的事?”
“是。皇上认为事到如此奴婢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明溪一脸决绝,“奴婢本是希望能在宫中好好待上十年,出宫后跟家人团聚的,却被夏橒樱看上了,让奴婢做她的细作,结果是现在奴婢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主子,没有家人,没有良心,夏橒樱,真够狠啊!”而就在最后的声音还未消退之时,明溪一头撞向了旁边的柱子,鲜红的血液瞬间从她的前额流下,流在她苍白的面庞上,只听见她最后的微弱的声音——“哥哥,我来找你了…”
静蕾看着明溪的自裁,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哪怕她已经不再是入宫前的纯洁和以德报怨,哪怕她已经开始用布局来保护自己,但她心中却仍旧留着属于她的善良。是啊,明溪又哪里很可恨了呢?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希望能够平安地度过十年,二十五岁后出宫跟家人团聚的宫女,卑微到被樱妃看上她根本就不能选择,虽然她在要挟下给飖嫔下麝香的并不能原谅,但是却是可以理解的。
如是想着,静蕾和奕宁握在一起的手开始微微地颤抖,看着身旁的宫女们处理地上的血迹,她终于忍不住对奕宁道:“皇上,臣妾想厚葬明溪,将她和她全家葬在一起。”
“陷害宫妃是什么罪名你不知道么?”奕宁的声音听不出一点情绪,但他还是为静蕾的善良而欣慰。
“皇上,真正可恨的并不是明溪啊,她也只是一个可怜人罢了。还请皇上成全。”静蕾缓缓地屈膝跪下。
“好了快起来,怎么动不动就跪?”奕宁将静蕾拉起来,“朕允你。”
“谢皇上。”静蕾努力扯出一个微笑,之后仍是沉默。
“皇上,娘娘,找到了。”兰莺的声音打破正殿的沉默,她从内殿跑出来,手上拿着一个香囊。
奕宁一把将那个香囊从兰莺手中拿过来,只闻了一下,道:“麝香。这是从哪儿找到的?”
“从娘娘睡塌的枕间找到的。”兰莺道。
“皇上,您见过有人想用麝香使他人流产却自己把麝香放在枕边的吗?”。妲月有些嘲讽地说。
“朕自是不会怀疑蕾儿的。”奕宁想到上次对静蕾的疑心,有些讪讪的,“樱妃的这招真是不错,既可以除去飖嫔肚子里的孩子,又可以把事情都推到你们身上。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皇上,既然这事已经真相大白了…”妲月欲言又止,她虽然知道没什么可能彻底扳倒樱妃,但总归是希望奕宁能够惩戒一下的。
“月儿,蕾儿,朕也有无奈的地方。”奕宁叹了一口气,“这两天藏西的战事又有异,而且樱妃上次连降两级有被夺权夏家已经很不满了。”
“皇上,臣妾明白。”静蕾伸手触及奕宁皱起的眉头,轻轻地抚模着,将它舒展开来,“皇上能忍,臣妾等自然也能忍,小不忍则乱大谋,臣妾都明白”
“是,皇上,臣妾也明白。方才是臣妾心急了,还请皇上赎罪。”妲月也垂首道。
“你又有什么错呢?”奕宁轻声说,“好了,月儿先会静月阁休息吧,天不早了你忙了一天也累了。”
“是,臣妾告退。”妲月依言走了出去,并没有很不快,因为她很清楚,奕宁是在忍,而帝王越是隐忍,之后的爆发就越是强烈,越是彻底,她可以等,她就等奕宁爆发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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