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连青鸟离开柳家庄也已经一年多了。青鸟没有去白云观之前,绝尘子至少还会一年带尹喜下山来一次或两次看看,但从青鸟去了之后绝尘子就再也没有带尹喜下山来过。
李苑茹来柳家庄也已经十几年了,有青鸟在的时候觉得还开心些,但这柳青鸟一走,柳炜也已经长大成家。她觉得自己再住在柳家也说不过去,虽然,苏玉凤夫妇从来都没有把她当过外人,也从来都没有提起过让她离开。但她自己觉得这样甚是不妥,便想着去白云观看看尹喜和青鸟后,就搬回她自己原来住的地方夏家去住。都过了十几年了,李苑茹想起夏桂之,还是禁不住有些伤心掉泪。
她不知道为什么尹喜没有再下山来看她,只是独自叹息道:“儿大不由娘,可能是因为有了青鸟在身边,早就把这个娘给忘了!”
苏玉凤和柳正虽然有柳炜陪在身边,但青鸟也是他们自己的亲生骨肉,本来打小就喜欢青鸟多一些,他们怎么会不想念柳青鸟呢?从青鸟离开还从没有上去看过,只是每隔一段时间绝尘子就会派人送封书信下来,但每封书信都是短短的几句话。柳正每每向绝尘子提起要上白云观去看望青鸟时,都被绝尘子婉言拒绝了,这让柳正夫妇很是生气。
眼看八月中秋快到了,月圆人团圆。苏玉凤再也控制不住对青鸟的想念,这时正和柳正在花园里闹别扭呢。
“相公,你派人送封信去问问绝尘子道长,中秋的时候,是他把青儿送下来还给我们,还是我们亲自上白云观去接青儿?叫他看着办吧,”
听苏玉凤这话,柳正自是叹了口气好言的对苏玉凤说道:
“夫人啊!这话不是这样说的,你这样不是威胁绝尘子道长吗?人家带走青儿肯定有他的道理,再说我们柳家能保全,也是多亏了当初绝尘子道长出手相救。不然,是什么样的后果我也不敢想。”
“可是,他也不能就这样说带走就带走了,当初说得可好了,说可以让我们去白云观看望青儿,可这一带走都一年多了不但没有送下来与我们相见一次,连我们请求上白云观去看的机会都不给我们。你说这叫我怎么能放心得了?我怎么能不生气嘛?”
说着,苏玉凤竟然掉起了眼泪来。
柳正替苏玉凤擦拭了眼泪,
“这大白天又在花园里,你这一哭,等会儿下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快快不哭了,有什么事我们好商量。”
苏玉凤嘟着嘴,自己也用丝巾擦了擦眼泪,撒娇的对柳正说道:
“你还没有欺负我吗?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就这样被你和绝尘子拐跑了,还说没有欺负我!”
柳正有些恼火,他不是因为苏玉凤说的这番话而生气,是因为绝尘子的作法让他生气。作为一家之主,现在弄得他是里外不是人。谁想到,他又何常不是很想念青鸟。
“不要胡说,你就以为你想念青儿我就不想念青儿了吗?我这也是没办法。”
李苑茹此时向他们走了过来,看着苏玉凤哪红红的眼睛,不用说她也明白,苏玉凤是因为青鸟的事在和柳正闹脾气,正好,她这过来说说她的想法。
“柳老爷,夫人都在,”
苏玉凤向她点了点头,柳正转身指了指凳子示意她坐。
李苑茹便把自己的想法向苏玉凤和柳正说了一遍。
当苏玉凤听说李苑茹中秋要去白云观看尹喜和青鸟时,眼睛都发亮了。急忙说道:“我陪你一同去,我要去看看青儿。”
柳正看苏玉凤她们俩这样,便拉长了脸说道:“你们这样不是胡闹吗?我们上去也得同绝尘子道长说好了再行,就这样冒然的闯去成何体统?人家不笑话咱们不懂规矩!”
听了柳正的话,李苑茹脸露为难之色,她没有想到会让柳正如此的生气。
“这”
苏玉凤是不怕,便冲柳正大声说道:“我不管,中秋节是准去也得去,不准去还得去。老爷你就自己看着办吧?青儿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舍得我还舍不得。”
说着,又哭了起来。
女人较真起来,比男人可麻烦多了。不是有这么一句话么,“唯有女子与小人最难养也!”这算是让柳正真正的领教了。万般无奈之下,柳正只得写了封信派人送上白云观去给绝尘子,希望绝尘子看后能理解他们的思子之心。
绝尘子看了柳正给他写的信,觉得也是应该对柳正他们提出让青鸟和尹喜出家正式入道的时候了,不让青鸟和尹喜下山也不让柳正他们上白云观来的原因,就是要他们慢慢的淡忘彼此。一入道门,当然首先就是要目空一切。
于是,绝尘子决定中秋允许苏玉凤和李苑茹上白云观来,也算是让她们来和青鸟尹喜作个最后的了断!毕定是母子一场,不可能就这样说别了就别了的事。
当绝尘子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青鸟和尹喜的时候,他们俩也是十分的高兴,你看,只要尹喜笛声一响,青鸟一开始跳舞,周围各式各样颜色各异的鸟儿都会来和她们一起翩翩起舞,道观里哪一个看了不拍手称好叫绝的。
他们的几个师兄看到此景又在一旁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唉!可惜!真的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对璧人却要入道修行,”
“是啊!就算修成了神仙又如何,听说天庭规矩很多也很严,神仙在上面是特别的不自由,稍为做错一点事,轻则打下凡间从新做人,重则南天门开刀问斩永世不得超生。若真是这样,还不如抱着美人归山野算了。做一对人间仙侣,日子肯定过得比做神仙还惬意,”
“我们这辈子就不要想了,人家师妹和师弟可是两情相悦,要不你看他们现在,一个吹的笛子一个跳的舞,配合得多有默契。人家就好像是天生一对似的。”
“真的是羡煞旁人啦!”
天鹅在一旁听了这几个道士所讲的话,转过身便对他们喝责起来。
“你们一个个不好好的练习,作为一个修行之人,嘴巴整天在这里乱嚼?怪不得道长说你们是不可雕琢的朽木!青鸟和尹喜各自有他们的才华罢了,能相互配合而用也是一种修为,有本事你们也去试试。”
听天鹅这么一说,他们几个倒还更起劲了。无名凑到天鹅跟前,对天鹅嘻嘻一笑的说道:
“天鹅,仙女,”
天鹅听无名称自己为仙女,便用不相信的口气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仙女呀,我们在私底下都这么称呼你。”
“为什么?”
“你这是来无踪,武功修为都高深莫测,长得又这么美貌。整天拉长了脸不准这样不准哪样,搞得跟传说中的天庭一般,我们当然要称你为仙女了。”
天鹅还以为是他们知道了自己从天庭而来,所以称呼她为仙女。听无名这么一说倒也放心了些。
无名继续问天鹅:“青鸟都这么温柔,你为什么这么凶巴巴的?难道你真的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我们大家看着你来都高兴了一把,没想到你既然这么的凶,再美貌的女子如果不温柔也不得男人喜欢。”
天鹅听无名这番话,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没想到这绝尘子修为甚高,但下面的几个徒弟倒有些叫人汗颜。
“对,我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你们相信吗?不过,我倒觉得你不应该叫“无名”,你应该叫“不鸣”才对。”
等天鹅说完,在场的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绝尘子为了能留住青鸟和尹喜,便找了天鹅帮忙,希望天鹅能在必要的时候向青鸟和尹喜透露一点关于他们俩前世的事,好让青鸟在王母娘娘的压力之下放下凡尘中一切俗事,一心一意的跟随他修练。见了天鹅,绝尘子便直接了当的对天鹅说道:
“天鹅,你此次下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完成王母娘娘的使命,保护和帮助青鸟和尹喜能早日修成真身。”
天鹅点了点头对绝尘子问道:“道长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绝尘子用捋了捋胡须,哈哈一声仰头大笑。
“你身上所带的仙气瞒得了他们可是瞒不了我,再说,一个是太上老君的得意弟子;一个是王母娘娘最宠爱的仙子。能有这样的事发生也是在情理之中。必定我还是一个未能得道的道士,能力也有限。”
正在天鹅与绝尘子计划怎样引青鸟和尹喜真正入道的时候,天鹅发现在山下西边有好大一片祥云聚集在一起,天鹅也知道有这种祥云的地方肯定是有得道之人或是神仙所在,于是忙用手指给绝尘子看。
“道长,你快看,”
绝尘子看后大吃一惊,心里暗自嘀咕起来:“难道还有神仙跟着下凡来了!这阵式也太大了吧,不就是两个贬下凡间重修仙身吗?搞这么多的神仙下来,这人间还不乱了套?这么不放心我绝尘子,何必还要把这么重大的任务交于我呢?老天爷啊!老天爷,你这样做我会感到很压抑的!”
绝尘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天鹅看绝尘子摇头,以为他什么都没看到。便从包里拿出了乾坤镜,手往乾坤镜上面一抹。
“乾坤镜,你没有睡觉吧?”
此时,境面上出现了跟人一样的嘴巴、鼻子、眼睛来。
“没有呢,天鹅,有什么事吗?”。
“你快帮我看看前面西方的哪一团祥云是何来路?”
等天天鹅把话一说完,镜面立即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里面呈现出了月季和青蛙精的身影来。
话说当日在黄府月季和青蛙精相遇的时候,是准备着大打一场的,但月季和青蛙精都觉得当着他们的面打架会走露了他们的身份,以后也不好再在黄府住下去,人间不比天宫,肯定得找一个安定的栖身之处。所以,等酒席过后月季便约了青蛙精在黄府外的山后面相见。
绝尘子看着天鹅手里的乾坤镜,是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他曾经也自己练制过宝贝,就是哪为了救青鸟已经英勇献身的阴阳八卦境了。可是跟这乾坤镜一比哪算什么宝贝呀!
天鹅看到月季和青蛙精就气不打一处来,她要抓住这两个祸害,带回天庭瑶池宫去让王母娘娘处置。所以还没告诉绝尘子开口,便对绝尘子扔下一句:
“道长,我有事先下山去一趟。至于青鸟和尹喜的事我回来咱们再慢慢的从长计议吧。”
也没等绝尘子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天鹅把乾坤镜往布袋里一扔就匆匆的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