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儿万万没想到,秃顶说的家伙是枪,转眼间,已经有好几个乌洞洞的的枪口顶在了酒吧保安的身上,其中一支对着战辉,正顶着他的太阳穴。
蝶儿不敢有丝毫怠慢,飞身掠向地上的人,只要控制住他,那这些枪都不敢走火,可那人比他更快,一声厉喝:“要想他们活命,就乖乖别动。”
蝶儿果然不敢动了,眼见阿虎的手枪往战辉头上又顶了顶,她强稳住声音问道:“田老板,到底想怎么样?”
“跟我走,否则这些人都跟你陪葬。”秃顶的声音像从地狱里发出来,带着丝得意。
“虽不是光天化日,可到底是法制社会,田老板这样做,就不怕后果?”
“哈哈哈……”寂静中,秃顶的声音有些惨人,“我田七这些年过的就是刀尖上舌忝血的日子,怕?怕能混到今天?说,走是不走?”
他已从地上站起来,活动着脖子,两眼鹰一样盯着蝶儿。
“好,我跟你走,放了他们。”蝶儿迎视着他,目光没躲闪。
“好,够气魄!”
“蝶儿,不能去!”田七和战辉的声音同时响起来,浩子也在那边叫:“人渣,为难个丫头,你们算什么男人?”
战辉当即挨了一枪托,鲜血顺着额头蜿蜒而下,浩子那边原没人有拿枪指着他,这下惹火上身,被乓地一下揍倒在地。
“住手!放开他们!”蝶儿厉声喝道,“事情是因我而起的,跟他们没关,田老板说话算话,放了他们。”
“好,都住手!”田七大手一挥,一副大哥风范,“阿虎,带上人,咱们走!”
“蝶儿,不能去!”“别信他们,这些人渣!”战辉和浩子还在叫,蝶儿看他们自身不保,却这样护着自己,心里又酸又涨:“放心,我不会有事。”
然后,她就跟一左一右夹着她的两个人走了出去。田七出门前,看看一地狼藉,高声道:“转告你们老板,这儿的一切损失,田七来出!”
蝶儿跟着这些人走到一辆车前,一个平头男拉开车门,让她上车,她一弓身,假意上车,却在枪口离开她的瞬间猛地转头,一挥拳打掉身边一人的枪,紧接着一个回身,另一人的枪已经在她手里。
她拿枪指着秃顶,厉声喝道:“都别动,小心我要了他的命!”
几人果然都被定住了,秃顶看着她,缓缓举起手,嘴上说着:“丫头,冷静点,枪可不是好玩的。”
“叫他们都把枪扔过来!”蝶儿叫道。
秃顶挥挥手,那些人都把枪扔了过来。
“都转过去,往前走!”蝶儿又道。
那些人都听话地往前走,蝶儿拿着枪一步步跟着,却不妨后脑被一个冰凉的东西顶住:“把枪放下!”
蝶儿心下一惊,看来是他们的同伙,不知因为什么,在里面耽搁了。她闭了下眼睛,缓缓向下蹲去,把枪放到地上。后脑的枪一直贴着她,像个叮准了人的蚂蝗。
她看着前面,那些人都已转过身,不紧不慢地往回走,要是他们把枪都捡起来,她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来不及犹豫,她猛地向右一侧身,同时伸手去抓那人的手腕,可是那人早有防备,胳膊一晃躲过了她。
心下一沉,她迅速转身,却见那人的胳膊被一个黑影扭住,接着一声枪响,酒吧的玻璃哗啦啦地掉下来。
后面的人都冲上来,她正要转身迎战,手被人拉住:“快走!”
熟悉的声音,听起来恍如隔世,她顾不上多想,跟着那人跑起来。身后是纷乱的脚步,有子弹贴着耳朵飞过去,她什么也顾不上,只跟着那人,跑得飞快。
他的脚步更快,拉着她,很快把那些人甩到后面,可枪声还在追上来,转弯的时候,他把她护在里面,她明显感觉他身子一僵,紧张地问:“你中枪了?”
“没事!”他没多说话,拉着她拐进一个弄堂,七拐八绕,那些枪声终于消失了。两人又跑了一段才停下来,蝶儿这才意识到两人交握的手里都是汗,忙松了手。
那人抬手捂上右臂,轻微地抽气,她心里格登一下:“你受伤了?让我看看!”
“擦破点皮,不要紧。”他声音微颤,手臂躲开蝶儿触过来的手。
蝶儿咬咬唇,低头撩起自己的裙子,“嚓”地把底边撕下来一条,借着人家窗子里射出来的灯光,给他包扎起来。
他没再躲闪,蝶儿这才发现伤口流血很多,不只擦破皮那么简单,所幸,子弹没留在里面。
草草包扎好,她说:“不行,得去医院。”
“不行,他们可能还在外面,再等等。”那人靠着一棵树坐下来,整个人更掩进了阴影里。
蝶儿也挨着他坐下来,半晌,谁都没说话。
“那酒吧你不能去了。这些人是黑社会,得罪了他们,你得暂时避一避。”
“我知道,可是芳姐那会不会有麻烦。”
“她开得了酒吧,自然有办法,你操心自己就好。”
“你——怎么会在这?”蝶儿犹豫一下,还是问出来。
“我最近经常来,只是你没看见。”那人看他一眼,黑暗中,不明情绪。
“谢谢你,庄毅。”蝶儿开口,转过头去。
“为什么要唱歌?”庄毅叹口气,问道。
“因为喜欢。”蝶儿不愿多说,面对庄毅,她无法再做到像从前一样。
“喜欢就去正规的地方唱,酒吧,不是女孩子该待的地方。”
“那我去哪?回宋朝,我回不去;回齐家,你已经帮我把路堵死;去你的‘庄诺’,你知道,我做不来。”
“你喜欢唱歌,我帮你找个公司吧。”庄毅没接他的话,回道。
“谢啦,用不着,我这样很好。”蝶儿深吸一口夜晚的空气,凉凉的,但很舒爽。
“那个战辉,很在乎你。”
“不只是他,浩子,阿眯,芳姐,还有酒吧里的员工,对我都很好。庄毅,我现在比在念齐时快乐,你不用因为我内疚。”
“你不恨我?”
“恨!怎么不恨。但恨也改变不了什么,女乃女乃活不回来,庄诺也不能再更名回念齐。”
“你知道女乃女乃去世的事?”庄毅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