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走后,胤禛抱着弘历走了进来。
“怎么是你抱着弘历,刘嬷嬷他们呢?”我问道。
“在外面候着呢,皇阿玛说什么了?”胤禛拍了拍不停扭动着身子的弘历。
“还是我来抱吧,皇上给了弘历一块平安玉牌,别的什么也没说”,我把玉牌给弘历戴上,从胤禛手里抱过了弘历。
“等会儿你和乌喇那拉氏一起出来,我要先去前面等着,十三弟他们也快到了”,胤禛说完走了出去。
过了会儿,乌喇那拉氏带着十三福晋走了进来,“小四嫂,快让我看看弘历,上次见过之后我可是想得紧,这孩子真是越长越好看了。”
十三福晋抱着弘历,乌喇那拉氏看起来有些哀伤。
“姐姐,怎么了?是不是想弘晖阿哥了?”我小声问道。
“对不起妹妹,今天是弘历的好日子,我不该……”,乌喇那拉氏拉着我的手。
“别这么说,我明白姐姐的心情,你可是弘历的嫡额娘,以后还要你好好管教这孩子”,我笑道。
“我可是很严厉的,妹妹到时候可别心疼”,乌喇那拉氏说笑着。
“到时候心疼的那个人可能是姐姐也说不定”,我说道。
十三福晋听了我们的话也笑了起来,“说什么呢,那么热闹”,十六阿哥走了进来。
“我们正在说你们这些做叔叔的,给弘历准备了什么满月礼?”十三福晋打趣道。
十六阿哥一听这话回头看着刚走进门的十三阿哥,“十三哥,今天到底是四哥家办满月酒还是你家办啊,怎么十三嫂一见面就管我要小侄子的礼物。”
见十六阿哥打趣自己,十三福晋羞红了脸,“十六弟,等你什么时候给你儿子办满月酒,我一定让你十三哥准备一份厚礼。”
众人一听这话哈哈大笑,十六阿哥忙向胤祥和十三福晋求饶。
“爷,太子的仪仗马上就到了”,苏培盛在门外提醒。
“知道了,我们都出去吧”,胤禛带着众阿哥去府外迎接太子。
“十三福晋,十三爷的腿最近没什么吧?”我看着十三福晋抓着弘历的小手。
“只是天气变化的时候会有些酸痛,我还和我们爷说如果他敢不注意自己的身子,我就找小四嫂来,我们爷一听这话准会老老实实的”,十三福晋笑着和我说。
“姐姐,你听听这话,让不知情的人听到还以为我这个雍王府的侧福晋比我们王爷还厉害呢,连十三阿哥都怕我,估计都快赶上隔壁那位了”,我拉着乌喇那拉氏诉苦道。
“四嫂,你看看,还说自己不厉害,就这么一句话把八嫂也拉上了,还好八爷不在,不然非让四哥整治你”,十三福晋指着我说。
“我看呀,这里最厉害的就是我们的小弘历了,我们说笑了这么久他都没有醒过”,乌喇那拉氏笑着模了模弘历的小脑袋。
“福晋,李侧福晋说快开席了,让奴婢来请福晋”,李氏身边的丫鬟出现在门口。
“知道了,下去吧”,乌喇那拉氏说道。
等丫鬟走后,我问乌喇那拉氏,“姐姐,我刚才还想问您是不是身体不适,所以没有去前面?”
“昨晚受了点风寒,今天我也就想偷懒下,所以让李氏在前面帮忙张罗着,反正她也爱出这个风头”,乌喇那拉氏笑道。
我让刘嬷嬷抱着弘历,和十三福晋一起跟着乌喇那拉氏到了前面。
屋子里的人一见我们出现,都静了下来,“四弟,乍一看钮祜禄侧福晋,还以为是你新娶进府的,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众人听了太子的话都不做声,“太子,这是说笑了”,胤禛看了我一眼。
“叫二哥吧,听着亲切”,太子一直看着我。
“二哥,你是不是出门前偷喝了酒,在四哥这还没喝就先醉了”,十四阿哥说道。
“就是就是,二哥一会儿你可不能装醉,今天我们不醉不归,四哥府里可是藏了很多好酒,是吧老十三”,十阿哥的大嗓门响了起来。
“十哥说的没错,我可是盯上四哥府里的酒很久了,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十三阿哥一副馋猫样。
“十三弟,你哪次来四哥府上没有喝够过”,胤禛让人上酒。
大家听了哈哈大笑,“二哥应该先罚一杯”,九阿哥给太子倒了一杯。
“认罚认罚”,太子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乌喇那拉氏拉着我坐到了嫡福晋一桌,弘历睁眼看着四周,抓住我的手又睡着了。
“这小子还真淡定,我们这么大的声音竟然还睡的着”,十六阿哥站在我身后。
“要不要抱抱?”我问道。
十六阿哥伸手比划着,“该怎么抱,我怕弄伤他。”
“又不是豆腐做的,大胆点,就当先学习着怎么抱孩子,免得以后看到自己儿子不知道怎么下手”,十三阿哥也过来了。
“就是就是,十六弟你不抱我可抱了,我可是这孩子的表舅”,十阿哥也凑了过来。
“好了,我把弘历抱爷那去,你们过去再看,省得你们把孩子吓哭了”,乌喇那拉氏把弘历抱了过去。
看着一大群男人围着一个小女圭女圭忙得不亦乐乎,我笑了起来,吃了些菜开始打量起其他人。
太子和八阿哥虽然看起来很高兴,但总是在不经意间皱着眉头,想来太子最近的状况也不怎么样,而八阿哥一定是在担心良妃。
十三阿哥他们轮流抱着弘历,要小家伙叫他们叔叔,弘历看着他们笑个不停。
李氏忙着招呼同桌的侧福晋们,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女主人,年玉尧一直冷眼看着李氏,我想他们之间的同盟也不是那么牢靠。
感觉有些累,我把弘历托付给乌喇那拉氏,自己先回了院子,看到轩正等在屋里。
“你怎么来了?”我问道。
“王爷让我回京看看你和小阿哥,身体如何?”轩问我。
“很好,早知道你会来,刚才我就把弘历抱回来了”,感觉有些遗憾。
“我已经见过小阿哥了,广元师傅让我带句话给你,说小阿哥小时候多灾,要你小心些,但都不会伤及到小阿哥的性命,叫你也别太紧张”,轩拿出一张纸交给我。
等我看完心里一惊,竟然是师傅给弘历批的命相,“还有谁知道这事?”
“只有你和广元师傅知道,我都没有看过,大师说这个很重要不能让旁人知道,连王爷都不可以说”,轩说道。
我把纸放在蜡烛上,看着它一点点的燃尽才放心,“李卫在四川怎么样?”
“还好有菊在,日子过的还可以,这小子看着滑头可做事真是不含糊,硬是为了百姓和那些贪官对着干,还好年羹尧在倒是帮了李卫很多忙,现在两个人看起来象亲兄弟似的”,轩话里话外赞赏着李卫。
“那我就放心了,上次有没有和王爷说暗棋的事?”我一直没问过胤禛。
“王爷亲自写了书信让我带去,刚开始那人还有些犹豫,后来见王爷去了很多次书信,而且两人还见面谈过,那人见王爷是真心为百姓办事,不是为了私利,所以愿意帮王爷,现在人已经回到了四川,由捐纳同知改武职,任四川松潘镇中军游击”,轩说。
“究竟是什么人,让你那么推崇?”我很好奇。
“此人名为岳钟琪,字东美,号容斋”,听了轩的话我猛得站了起来。
“玉儿,怎么了?”轩急忙问。
“你说他叫岳钟琪?”我问。
“是的,其父岳升龙曾任议政大臣、四川提督,当年随当今皇上西征噶尔丹,颇有建功,皇上曾赐予匾联‘太平时节本无战,上将功勋在止戈’,岳钟琪自幼熟读经史、博览群书、说剑论兵、天文地理、习武学射,样样精通”,轩有些英雄识英雄的味道。
“这样的人物难怪爷会那么看重”,我很想见见这个岳钟琪。
“玉儿,还有另外一件事”,轩有些难以启齿。
“什么事让你那么为难?”我问道。
“其实是蝶那边的事?”轩看着我,“还记得当年和八阿哥有过一晚的女人么?”
我点了点头,“不是让蝶把人做掉了么?怎么过了这么多年又提起,是不是当年出了什么纰漏?”
“当年蝶根本就没有把人解决掉,而是送去了尼姑庵,后来那女人发现有了身孕,蝶更加不敢说,只能瞒着你,我也是听她身边的人说蝶有时候会失踪一段时间,所以特意跟踪她,发现蝶竟然去了尼姑庵,后来问她才发现这个秘密的”,轩紧张的看着我。
“那女人呢?”“当年因为难产接生婆只保住孩子一命,那女人死了,孩子现在都已经5岁多了”,轩说道。
“男孩还是女孩?”“男孩,你看这……”,轩为难的说。
“你帮我在云南找块地,盖个大点的庄子,把蝶那里的人都转移过去,在做点明面上的生意,把那孩子也带去,或许将来还有机会让八阿哥见见自己的儿子,至于怎么和孩子说你让蝶自己想,但绝不能让孩子知道他阿玛的真正身份,也不能让他接触暗堂,这是蝶自己犯的错误,你告诉她绝对不能再出问题,否则她和那孩子都别活了,你让梅一起过去吧,告诉师傅让他和师弟也住到云南去”,我叹了口气,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就当是还八阿哥一个人情吧。
轩一下消失了,我独自呆呆的坐在屋里。
几天后康熙在畅春园大西门内箭厅召见诸王、贝勒、文武大臣等,当场逐个质问刑部尚书齐世武、兵部尚书耿额等人,问他们身受皇恩却依附太子,意予何为?
众人矢口否认结党营私,康熙见几人众口一词,命令将他们锁拿候审。
同时命人将已经解职了的托合齐拘禁宗人府,太子一党受到重创。
当日八阿哥在府里和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把酒言欢。
“八哥,这次太子可是被皇阿玛杀了个措手不及”,十四阿哥笑道。
“是啊,今天我可是看到太子被吓得不轻啊,脸色都变了”,十阿哥哈哈大笑。
“这才刚开个头,瞧你们乐的,接下来还有好戏”,九阿哥喝着酒,不咸不淡的说。
“九哥,你快说说”,十四阿哥催促道。
“十四弟,不要那么着急,就这几天皇阿玛那里一定会有动静”,九阿哥卖了个关子。
“八哥,你说”,十四阿哥见九阿哥故作神秘,忙问八阿哥。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都是你九哥交代门人做的”,八阿哥笑道。
十四阿哥见问不出什么,拉着十阿哥斗起了酒,“十哥,我们喝,不理八哥、九哥。”
八阿哥和九阿哥看了眼对方,和十阿哥他们喝起酒来。
过了几天两江总督噶礼上了奏折,称这次科举有江南学子闹事。
之后康熙又接到了江苏巡抚张伯行的奏折,说两江总督噶礼在这次科举中接受贿赂、纵容舞弊;副主考官赵晋受贿十万两银子,出卖举人功名;阅卷官王曰俞、方名通同作弊;正主考官左必蕃知情不报。
康熙看到这些强忍着怒火,之后又翻到了苏州织造李煦的一封密奏,也提到科举舞弊。
康熙意识到问题很严重,立即传旨将主考官左必番、赵晋先行解职接受审查,派尚书张鹏翮前往江南,会同噶礼、张伯行查处具报。
而就在接旨的当天下午张鹏翮就赶赴江南,在他离开京城后,胤禛从暗堂那里获知了消息,让暗堂严密监视钦差的一举一动,随时回报。
之后胤禛得知张鹏翮为了不受江南各衙门的干扰,把第一次会审设在扬州钦差的行辕进行,两江总督噶礼、江苏巡抚张伯行奉旨陪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