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岚和扮作郑彧的郦远,在太阳下山时出了高陵城,向城外军营而去,今晚,是高州诸将们第一次升帐,除去驻守边关未回的,尽数到了营中。
苏岚还未到,江源坐在了主位边的位置,慢慢地饮着一杯酒,高州几位将军站在两侧,只空着苏岚和郑彧的位置。这里已是王维安为苏岚新搭好的帐子。
“苏将军和郑将军来的这般的晚。”已有人小声地嘀咕着。江源抬了抬头,似笑非笑。
“我看他们俩大抵是去喝花酒了吧。”又一个声音响起,“大楚两大风流吗。”
有人随着低低地笑了起来,王维安冷冷地扫过去说:“背后妄议主将,你们俩活的不耐烦了吧。”
他们俩立刻噤声,江源这才放下酒杯:“唤个人去寻寻,别是苏将军初到,找不到地方。”
又是哄堂大笑,只有王维安的脸色有几分不好。
“劳江将军费心了,本将军很好。”笑声甫停,苏岚的笑脸便出现在掀起的门帘后。
苏岚慢慢地走着,信手解下了身上搭着的大氅,笑容满满,走到王维安面前说道:“佑之,这帐子我很是喜欢,多谢。”
“为将军效劳,是末将职责所在。”王维安抱拳单膝跪在苏岚面前。
“起来吧。”苏岚扶起了他,走向了他的位置。郦远随着坐到了他的身边,苏岚微笑着对他说:“我看,我得找个嗓门亮的孩子带在身边,我到哪,他便大喊一声将军驾到,否则,人家好像没看到我似的。”
说完还和郦远一起笑了两声。江源的脸色很是不好,苏岚又不欲放过他,便转向他说:“江大人说是吗?”。
江源身边一个小兵,向苏岚一拜,又大声地喊:“骁骑将军升帐!”
苏岚微微的笑着,风华绝代,这才优雅而又闲适地对江源说:“这才对吗。”
“末将参见苏将军。”连郦远都离了位置,向主位上羽扇纶巾的苏岚俯首请安。
苏岚从袖中拿出那把象牙折扇,煞有介事地摇了几下,道:“起吧。”
所有人都站在了两边,苏岚也站起身来,“我为高州主将,初来乍到,日后希望诸君能尽力,与我一道共襄王业,御敌于边关!”
“末将听令。”底下的十个将军喊得很是响亮,苏岚微笑着转过身去,便有人展开了高州地图。
苏岚手中的扇子指着平川的方向道:“如今司徒岩若陈兵于此,据回报大约是十五万人。兵家皆知,冬季决不是行军的好时候,但是,敌军来犯,我们就必须亮剑回击。”
苏岚的眉色一冷,闲适的笑意被肃穆取代,“众将听令。”
“江源,着你为上将军,引左路五万军,出雁门,张远为左将军副将,同出雁门。”苏岚拿起桌子上的令箭道,晋容的消息称,张远为人朴实,打仗很是不错。
“周品,刘涛着你二人为右将军,引三万兵出嘉关,以为接应。”苏岚又下了一道将令。
“郑彧,王浩,为我左右副将,随我引中军出云关,据关迎敌。”苏岚转过身去,“王维安,你为高州守将,驻守州府,其余各城各将军,皆固守本质,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所有人都但系跪地到。
“如今,望各位都尽忠职守,违军令者,一概军法处置。”苏岚明媚的面容因着这份不怒自威,显得俊美而又无女气。
“左军后日子时开拔,右军辰时开拔,中军午时开拔。”苏岚又道,“到达各自营地后,速传信于高陵及我中军。”
所有人都随着苏岚的命令各自准备,唯有江源和王维安未去。江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苏岚道:“将军为何令我领左军?”
“我觉着您能抗左路,据说,左路是周国的老将,李行,您与他不是相较了多年?”苏岚微笑着说。
“那敏王呢?”江源又问道。
“您既是觉着他初出茅庐,便留给我解决,左右,我们都是新人。”苏岚笑得一脸的温和,江源却无话可说,只慢慢地说:“谢将军新人。”便拂袖而去。
江源去后,苏岚便对王维安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高州派系复杂,我领兵走后,你在这我才安心,不带你去,我自个也是应付的了的。”
“将军。”王维安动了动嘴唇。
“将军这么安排,是信任你,你在高州,我和苏将军就是以性命交付。”郦远却出声道,王维安点点头,便退了出去。
“到了军中,与郑彧联系上,我便跟在你身边,做个小兵也行,总得保护你。”郦远对苏岚说。
“不必了。”苏岚轻声说。
“老爷当年救回我的时候说,事事以你安慰为重,你若有难,我亦是不能活的。”郦远低声的说。
“我不想看见你和那时一样,为了我差点丢了命。”苏岚看向他,眸子里是少有的温暖。
“那是我的命,死了也甘心的。”郦远低声地说。苏岚只随着话音,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