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后面已经开始出现追兵的楼雨晴还在和季晨他们在路途中,长路漫漫啊,所以小插曲倒是必不可少的。例如她被马车颠的头晕晕时,以冬正努力教导两个新来的规矩。
“你叫尤欢?那我以后就叫你欢儿了,现在我们在外面,虽然一切从简,但是该有的规矩还是不能废的。一切需要以小姐优先,小姐没发话吃饭,就不能私自用饭。”以冬板着脸训道。
尤大和尤欢正儿八经的坐在一边听着,尤大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神情如何,尤欢倒是有些敬畏的看着以冬。在她心目中,这样的丫鬟是很厉害的人呢!
楼雨晴头昏昏沉沉的,左耳进右耳出的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脑袋快从靠枕滑下时,尤大适时的扶了一把,说的兴起的以冬才注意到小姐的状况。
“男女有别,以后还是我来做这事吧。”以冬叮咛了一句就不在关心尤大的状况,在她心中这算是个小少年,但,到底是男儿家呀,多注意总没错。
尤大,噢,现在该叫尤冉的少年,无所谓的放下手臂,看着妹妹好奇的打量着忽隐忽现的窗边景色,温和的笑意就在眼里出现。他的决定没错,也许跟着这家小姐还不知道未来什么情况,但总好比在家乡挣扎过日子强太多,不是吗?
在马车上实在坐的有够累了,楼雨晴决定还是主动把这马车生涯过的好一些。“季晨,下次路过镇子时,买几本书。”看尤冉和尤欢疑惑的眼,楼雨晴轻咳一声。
“马车上也无聊,不如看看你都学了些什么,念些故事听听看。”就是无聊的紧找个事情打发下,再看看尤冉是不是那么有才学,那么小的年纪又懂多少呢。
尤冉清秀的眉眼定定的看着楼雨晴,好看的眉轻挑起来:“小姐,如果是这样,那我们身上就有带几本书。不用再花银钱去买了。”说罢就从随身的包裹里拿出几本被包的很密实的书本,一层层的薄布看得出书主人的看重,这是楼雨晴所不理解的。
“小姐喜欢听什么故事?”拿出书本的尤冉抬眼看着打量他的楼雨晴问道。
唔,什么故事?楼雨晴搔了搔长发,乌黑的秀发荡了个半圆,“你随便讲讲吧,你知道北国的什么故事吗?”。突然想起那封信的事,北国,不算遥远的国度啊!
“听说书先生说过一些,前几年北国打过几次胜仗,南国传得是沸沸扬扬的。”尤冉的眼神有些充满回忆,那个时候他只是在学堂里自在的读书习字,没有忧愁。
“噢,那你仔细说说。”在这娱乐缺缺的古代,打仗估计是大家唯一会感兴趣的东西了吧。北国打胜仗南国传得那么快,是有什么政治原因吗?她有些好奇了。
以冬不怎么感兴趣的在马车里绣起她的手帕,这事她不关心也不在意,什么南国北国在她心中都没有吃饭重要。尤欢凑在以冬身边看着她的巧手一上一下编织着花样。
楼雨晴和尤冉一人靠着一个窗户,尤冉撩起窗帘,看着外面逝去的风景线,这是南国特有的江南小道,和北国的豪迈完全不同。他有生之年不知能不能去北国看看?
如果他继续着学业,或许会有机会去北国参加大比,那时他就算正式的踏上北国的土地了吧。甩甩头说道:“前年北方游牧民族接连几次天灾,冬日无法度过,就一路向北国烧杀劫掠。他们一直以马上的优势为豪,却不知这次踢上了铁板。北国的迅速还击和北国百姓一致的对外抗敌,给了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楼雨晴随着尤冉的叙述似乎回到了那个时候,百姓对那些外敌的惧怕,朝廷做出的反应,在那片广阔无边的北方,发生了多少次战争啊!
“那次胜仗不止给了北国百姓信心,也成就了新一代的年轻战将,武擎苍的大名传遍南北两国。军师诸葛隐的聪明才智和武擎苍的勇武都让人啧啧称赞。”尤冉的口气有些艳羡。“最重要的是,前几年他们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少年郎,却立下这番丰功伟业,如果有机会还真想认识他们。”可惜啊,他只能在南国,艰难度日罢了。
楼雨晴睁大的杏眼里是满满的兴趣,少年将军和军师,怎么看都是很有意思的组合啊!也许等以后去了北国可以让尤冉圆了他这个心愿。不过现在嘛,他们还在南国就是了。
好一阵马车寂静无语,马车在路上行驶着。午时到了一个驿站,季晨去购买些吃食,以冬去弄点热水给小姐喝,马车上也没个小炉子,只有冷水可喝。
尤冉尤欢两兄妹就在马车上陪着楼雨晴,张洪无聊的在马车外晃悠,没事他自是不会去烦小姐,失了礼数可会被季晨念到死。楼雨晴倒想下车,只是以冬坚决反对就是,不外乎什么抛头露面啦。什么登徒浪子一类的危险,虽然楼雨晴觉得她再安全不过了。
尤欢坐不住,也对,才十岁的小女孩,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自然是坐不住啦。清眸询问的看向尤冉,看着他微微的点了点头才兴奋的从马车上下去,倒是忘了现在楼雨晴才是她的老板。不过楼雨晴是不会去扫她的兴就是了,她自己对规矩什么的本就无视的很。
“尤冉,以你的聪明和志气决定要做人的仆从,还真是奇怪的很。”楼雨晴觉得他可不像会做人手下一类的,说要报恩也未免太勉强了。
“小姐,你不也很奇怪吗?执意要帮助,基本算是陌生的我们,那么我这样报恩又有何不可呢?”尤冉反问道,眼瞳清澄无波,似乎是无所畏惧的样子。
楼雨晴失笑,怎么,她还被一个小屁孩给逼问啦?她为什么想帮忙?其实她自己也矛盾的很,既同情他们,又知道需要他们自己自救才行。她从没那么毫无原则过,等价交换她还是知道的。只是,那个倔强的背影,沉默的低头总是在她眼前出现。
“不管怎么样,如果你想离开就告诉我一声,我并不会勉强你留下。不过,该有的规矩还是要学一些。”她可不希望以冬这丫头来抱怨他们又干了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
“遵命。”尤冉应道,该有的规矩他自是懂得。在他下了决定的时候,这次他早知道会面对了。再去说什么自尊只会让人笑话罢了。
以冬速度很快,回来时看见尤欢在马车边和张洪呆着,皱了皱细眉,那小子总在小姐身边呆着,总觉得不大妥当。没多说什么就带着水壶上了车。
远在北国的都城长安,皇宫内,身穿金黄龙衣的男子正和一个月色袍服的男子在花园里下棋。两人的年纪看着都有二十四五,只是黄衣男子更显霸气,月色袍服男子温润如玉。
这两人就是北国皇帝长孙昊和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诸葛隐,不是因为他的才智长孙昊才如此喜欢和他下棋,而是因为他,还有武擎苍,诸葛隐都是结识多年的好友。
“怎么了,看见棋子都走到死路了,还不救一下?”诸葛隐看着心情颇好的长孙昊,执白子的他都快把长孙昊的长龙困死了,可他还是一副自在的样子。
“哈哈,胜败乃兵家常事,输一场棋倒没什么。但是输人先机却是万万不能的。”长孙昊丢开棋子,下棋他一向不是诸葛隐的对手,他没有他那么无欲无求。太多事情让他分神。
诸葛隐淡淡一笑,他的话是没头没尾,不过指的是什么他倒是清楚。“不问问我说的是谁?”长孙昊倒是主动问起,剑眉扬着,他可不喜欢被人猜到心思,偏偏在这人面前总是透明的很。
“不论是北方或者是南国,一切不都尽在陛下的手心里拿捏着吗?”。诸葛隐收拾着棋子,这样好的时候说这些煞风景的话还真不适合他啊。
长孙昊笑而不语,幸好这人是自己的朋友,如果是敌人,那该废多少心神。狭长的眸子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继续说道:“既然如此,你也该知道我会派你去哪里了吧?”
“臣下不知。”诸葛隐摇摇头,也不知道说的是谦虚的话还是恭维的话,长孙昊可不会给他拒绝的机会,他打这主意可好久了呢。
“你也知道一年一度的大比要开始了。”长孙昊还没说完诸葛隐倒是抬头看着他了,只是那眼神怎么看怎么怪异,长孙昊心一跳,怎么?他知道自己的打算了?
“陛下,这样不好吧?”诸葛隐放下棋盒正儿八经的说道:“臣下的文采虽说是很出众没错,只是,臣去冒充学子,要是被认出來。让人说北国使手段可不太好。”说的很含蓄,虽然南国没几人认识他,可是北国的高层可都见过他咧。
长孙昊失笑,原来是这样。“爱卿,你误会了。”他摇摇头,站起来舒展了下手臂看着诸葛隐说道:“朕可打算让你去当主持北国学子大比的代表,可没打算让你去参加,咱北国需要搞什么手段吗?”。就算有他也不会在这人面前露出来端倪,更何况他可有自己的小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