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鸳对着筷子弄了会儿,又去神经兮兮的看了看自己的竹灯,添了点蜡又坐回来。
鱼娘端上面,玉无鸳抽筷子抱怨:“总是这么慢。”鱼娘冲他做个鬼脸,给了玉无鸳一方丝帕,指了指桌上不存在的爪子:“擦擦吧。”
玉无鸳看也不看一眼,吃面铮铮有词的说:“偷香本不对,合乎佳人帕。留给曲芝吧。”鱼娘淡笑眼中不舍和担忧。
玉无鸳吸着面,“他会回来的,还对我说‘改明儿给鱼儿带上红帕成新人,玉二公子可要赏脸。’烦死我了,又送礼。”
鱼娘笑的含羞,“二公子又逗我,我已经盖了红帕了。二公子什么时候也学会说假话了。”玉无鸳瘪嘴不作声,咬面时才看见念普看着他。
念普怀里的人冲玉无鸳一笑,很真诚的胡说:“他说的是真的。我今天也在。”玉无鸳筷子上的面掉碗里沾出些汤汁,他有掐死那人的冲动!玉无鸳看天又狠狠的看着那人,本来就是说些废话打发时间,现在好了。
玉无鸳看那人的眼神要多恨有多恨!念普没发子,话都说了也附和着那人:“恩,我也在。”
鱼娘笑的明媚,给玉无鸳道不是:“还以为二公子又逗我。是我的不是。”玉无鸳受着念普的眼神,有苦说不出。
鱼娘很高兴,脸上气色好了很多。凭着感觉拉着玉无鸳的衣袖,有些不好意思:“那他说什么时候回来?”
玉无鸳吃面鼓着腮帮子对上鱼娘看不见的眼眸,那句‘该回来自然会回来’生生的咽了下去。狠嚼着口中的面,含糊不清:“呃…三、五,十五日。”鱼娘虽然叹气却还是高兴,“呵呵,能回来就好。”玉无鸳动作一懈,想起玉药心中一暖。
念普怀中的人冲他眨眨眼睛,玉无鸳一时间气得手爪子哆嗦。
“玉二公子好久不见,过得可好?”冰冷的声音随着风传来。
玉无鸳还没来得及说话,鱼娘假装不乐意:“二公子该不会是合伙来逗我吧?怎么都是二公子的熟人?”
玉无鸳向来没脾气,直接无视鱼娘的话,只是眼神让人看了害怕,也客气的敷衍:“顾道长春宵苦短怎么也来着儿蹦哒?吃多了撑了?”鱼娘听后没再说话,模索着走去一张空桌子擦干净煮面去了。
顾阳耸肩。“二公子脾气真是不多见。”白衣白发银眸的阿狸给出评价。
玉无鸳也懒得看他们,冲着念普道:“好汉,吃完了赶紧走人吧!”念普摇头,怀中的人认真道:“我们还没有看完戏。”
玉无鸳愤愤的端着面走向鱼娘哪儿。顾阳和阿狸直接坐下。
四下很静,鱼娘压着声音小心问:“公子,那些人和你有过节?”玉无鸳摇头,很感慨:“今年过的公子我很是纠结。”
鱼娘笑嘻嘻的问:“为什么?”玉无鸳打个哈欠,“从现在的情况看,无奈现实多于梦幻。”
鱼娘打趣,“公子老是看些没用的书,讨不了心上人欢心自己夜难眠,跑到我这儿吃白食。”
玉无鸳点头赞扬:“这说话水平是比我哥又文化,曲芝有福。”鱼娘哼哼两声。玉无鸳逃似的端面去给顾阳,还不忘说:“十文钱一碗,吃了记着给钱。”
阿狸拿出银子,说得愁怅:“公子似乎不待见我和顾阳。”玉无鸳大大方方的点头,很是痛心的道:“你怎么才知道?”
众人:“……”
念普挖苦:“玉无鸳,你还真是诚实。”玉无鸳不好意思但还是很真诚的扰头回答:“这是美德,我从小就把它铭记于心。所以还是不要挖出来的好!不然我会不好意思的。”玉无鸳的一席话把众人除鱼娘外给震得是外女敕里燥的,有火都没处发。
“哟,开会呢?”追仙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一句话打乱尴尬。
鱼娘摇头拍拍玉无鸳的背,“二公子的熟人真多,以前我还没看出来。”玉无鸳哭丧着脸看天,难道真的应了那句杀人夜?
追仙灵眼中不屑:“二公子真是好闲情,好一个好看的女子。二公子…”
“你乱说什么?二公子是来吃面的。”鱼娘打断追仙灵的话。追仙灵不理会鱼娘,笑了笑,冲着玉无鸳就喊:“上碗面。”玉无鸳想一巴掌打死他,可惜打不过。
玉无鸳在灶台前刁着筷子戚戚的叹息,“可惜。”鱼娘好奇,和玉无鸳简单的拉了拉家常,“可惜什么?”
玉无鸳正欲开口,脑袋转了个弯,“一人生,一人死。”鱼娘呆呆接到:“啊?”玉无鸳冲鱼娘一笑,手里还不停的在碗里加作料,“问曲芝吧,解释很麻烦的。”鱼娘点头。玉无鸳把一碗半生不熟的面端到追仙灵面前。
追仙灵迷茫了会儿问不远的阿狸,“它怎么长这样?”阿狸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不比别人差,“也许是你比较特殊吧。”追仙灵‘哦’了声,面色艰难的怀疑的吃了一口。看得阿狸和顾阳自我安慰,至少他们的还能吃。
很久,念普皱眉很鄙视的看着追仙灵,“很难吃?”追仙灵擦嘴点头,冷笑着讽刺:“不仅是人,连吃的也比以前差了好多。”
念普无语。念普怀里的人郁闷,还是好心的疏通追仙灵:“念普的意思是既然难吃又为什么要吃?”
追仙灵显然有些迷惑,半天,很正经的道:“我一直很执著啊!我一直以只要上手就要做完的心态执着着。”
顾阳手抖了下,阿狸身子也震了好久。鱼娘嘴抽,玉无鸳笑得也不懂得掩饰。
顾阳吃完,很客套的对玉无鸳行了个礼,“玉公子的面很好吃。”玉无鸳一向有点极端的诚实:“不是我煮的。”气氛好牵强。
追仙灵明显脑抽又犯:“这碗才是,你们要吃点吗?”。阿狸望着追仙灵难得的大方又看着他面前的碗,一层油还有些不知道的东西勉强浮在面上,有了丝慰籍。追仙灵火了,一副‘你不吃就是看不起我’的狗屁样子:“这是玉二公子亲自煮的。”
念普实在好奇,扭头从追仙灵那碗----可以用来糟蹋碗的东西上看向玉无鸳认真道:“玉无鸳,比起那两个你更讨厌这个?”追仙灵、阿狸和顾阳对那两个和这个明显很不爽。
玉无鸳摇头诚实而实在,“我只讨厌那个喜欢学人家穿白衣服还学阿白的那个替身。”阿狸郁闷,难得脸上有了动静:“喜欢学人家穿白衣服?替身?阿白?”
玉无鸳点头,很是赞许:“原来你知道我说的是你啊!”阿狸压火吸气。
念普怀里的人也点头,顺带说:“我也很讨厌。”玉无鸳一副找到知己的样子,示意他继续,这种时候能拉一个人下水就要努力!
那人含着筷子,愤愤的说出自己的观点:“因为他的衣服比我好看。”玉无鸳也嘴抽,心道:要不是你的那句话,老子灭了你!
顾阳和阿狸忍无可忍心心相印的道:“你再说一次试试!”玉无鸳打断那人正要张开的嘴。啪啪的鼓掌,还很高兴的夸奖:“好整齐,你们私下练过对吧?”那人也唯恐天下不乱的鼓掌,鼓掌声音那个宏亮。
阿狸和顾阳脸色黑了很多。
……
追仙灵思考了半天觉得玉无鸳给他的面和以前的不一样!也和现在的面很多地方不一样!他的确应征了他说的那句优点,不耻下问的端着面去问老板娘…
报应什么的还有那句双手难敌四拳。很是准确的发挥了它的作用,真是伤人伤己啊!伤得玉无鸳心里发虚,天知道就算是他们其中一个也能弄死他,当然除了鱼娘。玉无鸳略有自信的挺了挺胸口,但看在鱼娘那永远自然的面容,他很虚,外虚内也虚。玉无鸳颇有为难的看着追仙灵面容有些僵。
火光电石之间念普道:“堂堂现在三界唯一血亲上神也蠢得可以。”玉无鸳打量着看有没有他能逃的路,目前很不乐观。
追仙灵冷哼,“你是谁?”念普冷哼,“普上守神。”追仙灵不屑:“不过一死树。”玉无鸳郁闷,追仙灵打击人的方式真不知道是说他单纯得千万年不变,还是脑子没进化完。
念普波澜不惊:“那,按照上神现在的力量能打赢我吗?”。追仙灵脸色不好看,阿狸似笑非笑的看着追仙灵:“那,该我们好好的算算旧帐吧,追仙灵。”
追仙灵无所谓的耸肩:“阿狐的死只是意外。”
阿狸冷笑:“意外?”
顾阳抓桌子的手一僵,像全身都灌了冰一样麻木。
鱼娘很无语,为什么一碗面这么能引深事情?“你们不要打。”追仙灵义愤填膺:“不会伤了你,人就是这样现在还没能改变逞强这污点。”
鱼娘更无语,陈述自己的内心:“我的意思是不要把血溅到这里,打坏东西要赔的。”玉无鸳非常无语,建议:“能让我先走吗?”。
“……”
风吹过,小巷外人来人往,如春节,小巷内静言静语风吹人冷。
玉无鸳很真实的对着自己的内心忏悔,跑就跑嘛,说出来干什么?面对压力,玉无鸳顶着不成人形的样子虚心问道,希望能转移他们注意力:“什么是血亲上神?玉药不是说,血熏先生也是吗?”。
一听玉药和血熏,阿狸面色缓了缓,对玉无鸳也温和了些。念普也放松了许多,只有追仙灵火气更大。鱼娘和那人打个哈欠,表示没懂和无聊。
阿狸回忆:“血亲上神是神母的亲血族一脉,神女夜威虽有挂名天谱但已经仙逝,血熏在把冥间给了天界为换会等顾苏的时间也已经除名,唯一剩下的只有神母胞弟追仙灵。”
玉无鸳感慨:“没想到追仙灵你身份这么高!”追仙灵心情好了点扬眉,“谁稀罕?”玉无鸳弱弱的眨着自己的大眼睛好心的提醒:“你和阿狸可以打了。”阿狸、追仙灵:“为什么?”
玉无鸳愤怒:“你们不打我哪有机会跑?”
众人:“……”
几人相互对眼:这种事说出来怎么也不好吧?做人也不用这么坦荡吧!是吧?是吧!
玉无鸳看着他们无视他而眼神传情,挖着灶台角,“……你们太不敬业了!”
众人都懒得眼神交流,对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