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玛中尉请将这份报告转给安东”从施泰德的手中接过报告时还是不自觉间的看了一眼指挥官。他的样子几乎和当年没有什么两样,只是更加的成熟而沉稳了,但他与卡莫将军不同的地方在于他更显的激进一些,而卡莫将军更多的是沉默。“怎么迪玛,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他看着我的眼睛有时会在他眼中显出的那种特有的温和正含在他的眼睛中,让人感觉不出距离感。“安东是对的,是吗”,不知怎的我与施泰德私人交谈时从来感觉不到压力,有时说话可以很随意就象是与普通的师机们在一起时的交谈方式。“是的”他的语气那样的温和平静,阳光正从他身后的窗子外照进来,将他笼在了一团光芒,慈爱而温暖。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我和施泰德,淡黄色温暖的光中在瞬间有时感觉。这样温暖的光,就象是十几年前的那天他抱着我奔向飞行器时,在他背后将脸贴在他的肩上看着背后被大火吞食着的城市的废虚,没有恐惧、没有惊慌,只看到跳跃的火焰将废墟边仅存的一小片长着‘星罗兰’的绿色溶入了火焰中。“能告诉我,您为什么维护安东吗”我的眼睛没有看施泰德而是停留在了窗子外正发出光源地方,淡黄色的光照在我脸上眼睛上一切都显现出了一种柔和的温暖色泽。
“你还是问了,我知道那天飞行器试飞坠毁时你就产生了这个想法,但是你当时并没有指出来你的看法,而是保持了中立。”他平静的说。“是的,我相信你那样做是有您的道理的,施泰德指挥官”,被他说中了那天的想法自己似乎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意外,有时很不明白对于与施泰德在一起时自己从来感觉不到陌生,就象是有一种天性上的亲近感,所以于对和施泰德说话时我非常的直接,直接到有时忘却了他是‘凡那’基地的指挥官而将他当成了离自己最近的人。“迪玛,我知道你是卡莫将军特派来的,你有你的任务,但我并不想知道,如果我想知道,你或许不会对我隐瞒,但我并不想知道,或者说我已经知道你的任务是什么。”他依然用那种温和的目光平静的看着我,我没有看他的眼睛却能感觉到那目光,我感觉不到冷静,感觉不到陌生,更多的反尔是一丝慈爱的温暖。光很柔和,从外面撒进来透着一种祥和的平静,我就站在这位自己一直默默关注关欣赏着的施泰德面前,但却不能表露出一丝的超出正常情感范围的表情,也许每个人的做事风格都不同吧。“我欣赏安东,更欣赏他的才能,他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机师,我相信他的改进能给‘漫步者’带来新的生机,将有全新的,更先进的‘漫步者’诞生,你也是一名机师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所以我支持他。”他停了一下,“迪玛,我要在‘凡那’基地组建一只强大的飞行舰队,所以需要最好的机师来改进‘漫步者’,同样也需要你这样的机师”,“我明白,指挥官”,我敬礼后转身向门外走去,施泰德已经说的很直白……
好象大概只有我能找到那个安东吧,他居然有着和我一样的爱好,在离基地很远的丘陵上我找到了他,过去的一段时间我经常看到他在那里坐着。他正坐在丘陵上发呆似的看着远处,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者说他能想些什么。“怎么,特意来找我”又是那样的大胆的笑容与懒散的怪怪的口气,我站在他身后时一直以为他并没有发现我的到来,“你怎么发现我来的”,“燃料的味道,你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漫步者’燃料的味道”,他大胆的看着我的眼睛,“还有一点香料的味道,混在一起的味道很特别,不过,我喜欢”突然的他用嗓子微微的笑了起来,那怪怪的笑声听上去真让人怀疑是发自于一名一流机师。“少来了,要是施泰德指挥官让我把报告给你,没有人会找你”我不客气的将报告扔在了坐在地上的安东的腿上。“是施泰德,你对他交办的事情都很尽心”他还在笑着,笑的让人弄不明白他为什么在笑,他真的是在笑吗。“报告交给你了”我转身正要离开身后安东停止了笑声,“看来我说中了”,“你什么意思”我转过身看着安东,今天他真的有些激怒了我。“我说我没有错呀,飞行器的坠地完全是由机师的不当造成的,所以我是对的”他将一只手放在了脸上轻轻的,又是那个诡异的动作,他用手指触了触双唇。我发现自己有些的失态,不过他那散漫的象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有些的生气。那份夹在淡蓝色文件夹中的报告并没有打开依然放在他的腿上,他正微微的眯起眼睛看着我的脸,好象我的回头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似的。“你没有看报告就知道你是对的”我冷冷的看着他用了一些微微嘲讽的口气。“我,相信,我自己”又是那种暧mei的口吻加上大胆直视的目光,“我也没看报告,因为我相信无论对错,你都会认为自己是对的”,我冷笑了一下转身走去,“你越来越聪明了,越来越可爱,真让人感到……”背后又传来安东怪怪的暧mei的声音。
“怎么不喜欢白天飞行”,“是不喜欢和你一起飞”,“很荣幸”安东的声音从通话器中传来。他有时就象个发呆的孩子,用一种很怪的含着一种奇怪、困惑、探寻的目光看着你,那眼神怪怪的,最少在我所有接触过的人中没有一个人能用那样的目光看人。大概那需要一种很复杂的心情加在一种特殊敏感的思维中吧。“要不是基地没有愿意和你一起执行命令,我才不会和你在一起”,“看来我很特别”,“是的”我提高了些飞行高度,“发现目标了吗”我不想过多的言谈来影响这次常规外勤的注意力,打断了安东话。“我们快飞到了,还差一点,我好象能嗅到一点激情”那面又是安东懒懒的缓慢的声音,最终我决定沉默,与安东太多的谈话换来的最多的就是被绕来绕去最终也未能发现所以然的结果。
‘卡特星’,我现在在干什么?在‘漫步者’上执外勤来保卫这个星球,还是在和一个搞不清是最聪明的天才还是最大的一个笨蛋在一起执勤。
“迪玛,它是我的了,可不要插手”,“对于不明飞行器如果没有武装火力,或者是明显的反抗行为,或是未飞入敏感军事区域,按规定给它发出警告,让其自行迫降,我们只需要对它密切监控,在自身飞行器受到威胁时才可以采取措施。”,“星球公约上写的吗,迪玛?”,“基地指南”我用冷冷的声音说着,虽然我知道他根本不会对什么地基指南感兴趣,但我必须得按规定在他未与对方飞行器产生火力摩擦时给他背了一段‘卡特星’的指南的相关规定。“很优美的声音,就是冷了点,可不要插手,迪玛”,“小心别被打下去,看样子它没有武装,在前面上它迫降吧”我将推进器收了一些,‘漫步者’的速度降慢了下来,右侧安东的‘漫步者’从我的‘漫步者’飞过直冲向那架有着明显黄十字标志的飞行器。
在我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的时候,安东的‘漫步者’已飞在了黄十字飞行器的上面,他的‘漫步者’与对方的飞行器保持到了一种平衡飞行状态,安东的‘漫步者’在上面,黄十字飞行器在下面,两个飞行器上下间的间距越来越近。安东这个笨蛋不知道又要使用什么战术,他居然在一点点的降着‘漫步者’的高度,而他每降低一些高底,下面的黄十字飞行器也被迫向下降落一些高度,于是黄十字飞行器离地面的距离也在接近着。可他降的太低了,透过透明舱盖我看到安东与那黄十字飞行器间的距离早已超过了安全距离,看样子安东这个家伙是打算用自己的‘漫步者’迫使对方放弃飞行,迫降。可是他们彼此间的速度却谁也没有减慢下来,他们同时在高速飞行中,每一次黄十字飞行器打算加速摆月兑安东时,安东的‘漫步者’就会准确的也加到同样的速度。“安东,你降的太低了,这个距离如果对方增加高度那么你太危险了”,“不要插手,迪玛”,这是很少的几次没有在他的声音中听到暧mei。安东改进后的‘漫步者’速度提高了很多,而我的‘漫步者’是未改进过的已被他和黄十字飞行器落下了一小段距离。
很漫长的一段时间,安东的‘漫步者’与黄十字在‘卡特星’的绿色旷野中一上一下的快速飞行着。黄十字没有迫降的意思,而安东似乎在十分热衷于这次漫长的飞行。这个局面会被怎样的打破,我思索着,按着飞行器手册上写的,这是迫使没有武装飞行器迫降的一种战术。用自己的飞行器在上方一点点的将对方的飞行器向下压迫,直至它拉不起飞行高度而无法摆月兑追击,最终迫降。安东会用的虽然是这种战术,不过两具飞行器的速度都没有降下来,对方没有要迫降的意思,而安东似乎在玩着一种持久战似的游戏,就象是在享受一种他能嗅到的乐趣一般,两架飞行器已经保持一个固定高度有一段时间了,可是他们还在僵持着。
“迪玛,你知道锐克的飞行器是怎么样坠地的吗”通话那面的声音在长时间的沉默后响起。“我觉得象是在玩飞行训练游戏”,我看了眼绿色的‘地平仪’,状况还不错能平飞这么久,今天是个没有气流的天气,平静的不能再平静。“你不感兴趣知道?”,“随便你”我看着飞在前面的安东的‘漫步者’与黄十字对着通话器说。“真失望,好吧,迪玛,或许你以后会用到这个,美丽的火焰就象是流星……”,那面他的声音又变的缓缓的懒懒的,‘流星?’我没有理解安东话的意思依然看着他的‘漫步者’。大幅底的下降,安东将‘漫步者’的高度降低着,这样的高速飞行状态他将高度降低了一大块,‘漫步者’眼看就要贴在黄十字飞行器的上面,一但它们接触那么结果只有两架飞行器同样坠落,‘这个笨蛋’。黄十字飞行器已觉查到了对方飞行器的大幅度下降也随着降低了高度,两架飞行器开始处在了一种超低空飞行状态,这样的形势只要地形发生改变,那么一切应急措施在这样的高速度下都是无法起到作用的,亡命飞行。安东又将飞行高度降了下来,而且是开始加快了下降速度,黄十字飞行器被‘漫步者’压迫的也快速的跟随着下降。一颗红色的‘光点’从黄十字飞行器中飞出,划过‘卡特星’绿色的旷野成抛物线冲向了淡蓝的天空,看来它是决定迫降了。多少的我松了口气,不过我不喜欢安东用这样长的时间来结束这次外勤,这个家伙。
猛然安东的‘漫步者’突然的掉了下去,直直的向飞在下面的就要迫降的黄十字飞行器砸了下去,而黄十字飞行器本能的向下躲避上面砸下来的‘漫步者’。两架同处在超空低飞行的飞行器一瞬间一齐向下掉了下去,一团火光在眼前爆开,因为飞行距离太近我的‘漫步者’直飞过那片充满飞行器碎片的空域,就象是穿梭在一场流星的雨中,‘漫步者’被坠落爆炸飞行器的碎打的叭叭的响着,火光与烟雾挡住了视线绿色的地面。
“安东”我本能的大声的喊了声,阳光又一次的出现在前面,爆炸与火焰都已被抛在后面,只是那么一瞬间一切全结束了。“有些困了,看来真的要好好休息一下”,懒懒的声音就象是从另一个空间中传出的一样,可是只有一个能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一架‘漫步者’从我的‘漫步者’左翼下方升了起来,虽然飞行器机身微微的有些的破损,但飞行状态很平衡。安东正在飞行器里懒懒的将手放在了嘴打了一个哈欠。“你叫我吗”他说,“安东你这个笨蛋”,我愤愤然的将推进器推到了底,‘漫步者’立即与安东的飞行器拉开了距离。是他故意将‘漫步者’降了下去,然后迫使黄十字飞行器也跟着瞬间快速下降,他就一直掉下去,直至压迫至黄十字飞行器本能的坠地,然后他也在快要坠地的瞬间将飞行器拉起,是的,他是有机会或者有可能将飞行器再次拉起,不过黄十字飞行器是没有机会的。黄十字飞行器能只选择要么是与坠地,要么是与上面落下来的‘漫步者’相撞,而本能是躲避,所以它不会上升提高高度来与‘漫步者’相撞,而是一直被迫与地面接触坠毁。而安东的‘漫步者’也同样的危险,如果黄十字提高高度,‘漫步者’在下降他们一定会相撞,同时坠地。另一种可能黄十字先坠地,而这时要将‘漫步者’拉起需要一定的加速度与推进,只要有一点出错它就会跟着一起触地。虽然就算‘漫步者’能再一次的拉起上升,可是这时它要面对的是黄十字飞行器坠地爆炸后产生的爆心点的冲击力与飞行碎片。安东,安东,他是故意这样做的,他故意用这种战术在对方飞行器已打出迫降信号后这样做的。
“你好象不大高兴”,“我对你的亡命飞行表演不感兴趣”我愤愤的整理着飞行数据不去理正站在一边安东。“你不感觉到兴奋吗?这种飞行是非常让人兴奋的。迪玛,你抄错了一个数字,好吧,我要休息去了,希望这是愉快的一天,明天见。”安东摆了摆手悠然的走了。兴奋?的确这样的,高速飞行时与黄十字飞行器坠地时是没有紧张与压力,有的只是一种兴奋。为什么会和安东有一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