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把握吗”,“当然”,“让人怀疑”,我不太清楚为什么施泰德一定让我和安东一起来执行这次任务。就在刚才接到命令前我正和安东一起练习飞战术编队,安东飞的新改进过的‘漫步者’,而我的还是未改进过的‘漫步者’,而基地今天最少还有二组在练编队,施泰德指定我和安东来执行这次拦截任务,隐隐的我有种特殊的感觉,这好象是意味着什么。
“迪玛,能看到他们吗”,“可以看到,这个距离他们还看不清我们”,远处下方的位置很小的三个银色的光点在微微的闪着。“迪玛,施泰德的命令是基地‘焰火’命令”,在这面我似乎能听到安东的笑声,他在微笑着说出‘焰火’命令,这兴奋的状态让人感觉他不是就要参加一场战斗。我都能想出他此时的样子,一定又是脸上浮现出挑衅似的大胆的暖昧的微笑,懒懒的目光咄咄逼人逼人的看着你。“这正和你的胃口”我嘲弄的说,“你好象开始了解我了,迪玛”,无论怎样听,在什么时候安东的声音始终带着一种懒懒的暖昧的味道。“我只管执行任务,至于了不了解你,对我没有意义”,“真残忍”那面的安东的口气中突然的又加了一丝任性的口气在里面,如果不是真的是有些了解了安东的说话习惯,可能一时的这口气还真的让人受不了。“目标已接近”,“迪玛,两架护航的飞行器,中间的是目标,两侧的处于瞭位置的飞行器都有武装,中间的可能没有武装,但速度不会很快是运输类的飞行器,我们只有两架飞行器,你的和我的,而我的有武装,你的没有,所以现在的战术是,你做目标将两个有武装的护航飞行器引开,让中间的飞行器在没有武装护航的状态下完全暴露,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了。你的‘漫步者’虽然没有武装,不过我想在六分钟内他们还是追不上你的飞行器的,至于他们在六分钟内能不能把你的飞行器打下来,那得看你的技术了,六分钟后我就可以来支持你。你需要拖住对方的飞行器六分钟,怎么样,迪玛”。安东有一种有些象是在开玩笑似的口气在那面淡淡的说着,起起落落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演说的味道。“一分钟后接近目标,你的战术可行吗,值得怀疑”我习惯性的看了眼高度与空速数据,“相信我,迪玛”,“好象上当了”我说。
“如果他们用交叉火力那就完了”,“加速度从左翼斜插进过去,如果速度快的话他们没有那么快的反应能力”,“为什么我总是有些怀疑你的话”我不知为什么笑了笑开始做俯冲的准备,施泰德的基地‘焰火’命令就是指打落对方的飞行器。“因为我总是对的”那面传来安东有些得意似的声音。推进器将动力推至了最大俯冲速度,高度数据在快速的降着,“20秒钟后接近目标,侧滑从左翼斜插过去,剩下的是你的了”,因为快速的下降与加速度,身体已明显感觉出超出正常的几倍重力的压迫。三个在上面看着原是闪亮的光点清晰了起来,两个小些的有武器的飞行器,中间的是一个大一些的没有武装的运输类飞行器,必须在他们还没有注意到后在的追击的情况下超过去,否则就没有时间优势来打一个阻击战了。
‘平飞时要保持飞行器的平衡状态,尤其是在最小允许速度平飞时,一定要注意防止飞行器的侧滑。但是有有一种可能的时候就是吸引对方飞行器注意时可以采用左翼或是右翼侧滑状态从后上方斜插入对方编队的视线前,但要注意的是在要有十分的把握自己的飞行器的速度与状态要优于对方的飞行器时,和自己有后援的情况下,否则这样做是非常危险的。而且要注意的是只能在对方还未发现自己的飞行器的情况下才能采用这样的战术。在侧滑期间空速会降下一些来,这时是最危险的,如果不及时超过去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因为速度问题与对方飞行器相撞,另一种可能是在对方火力范围内被对方飞行器打下来。’
在接近着,‘卡特星’绿色的地面就在下面越来越近,方向系统向右微微的开始压了过去,‘漫步者’在快速的飞行中飞行航线开始倾斜成了一个有弧度的角度,速度微微的掉下来了一些。“迪玛,调整度角,减小阻力,速度不够”,“一秒,二秒,三秒……”,什么都感觉不到,似乎在一瞬间忘记了一切而全部注意力全投入在了这瞬间的擦过,最先是从左侧的护航飞行器后上方以下滑的角度斜插下落飞了过去,然后大概是在同一秒钟之内‘漫步者’的右翼划过了中间飞行器的正前方,就象是在飞行中一只突然撞过来的大鸟一样撞入了他们的编队,让人粹不及防。‘漫步者’的速度还在降着因为下滑时动力加至了最大,几倍的重力压迫的有种窒息的感觉。在还没有将飞行状态调整过来时,后面一架飞行器已经紧紧的咬了上来。看来有些麻烦了,并没有象预料的那样可以吸引两架有武装的飞行器,而是只有一架飞行器来追踪,而另一架飞行器依然留在了主飞行器边继续护航,这样的话,安东要在六分钟内解决掉两架飞行器才能过来支持,而这样的时间内打落两架飞行器的可能性很小。一小颗飞弹几乎是擦着‘漫步者’的机身从后面飞了过去,看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飞行技术来拖住时间,注意力一定要集中。前面就是‘甘达丽’高地,如果利用起伏的丘陵地势做超低空飞行,在快速飞行中有可能利用熟悉的地形优势让其坠机或是拉开距离。又一颗飞弹擦着‘漫步者’的机身从眼旁划过,要再这样处在平飞状态一定会让对方打下去的。
那片曾是很多次将‘漫步者’停下来休息的‘甘达丽’快速的在下面闪过,一个个丘陵高高低低的就在离‘漫步才’的十几米下,丘陵上的绿色与片片开满‘星罗兰’的紫色花蕾交织着,被‘漫步者’快速带过的风吹向一边。快速中猛然将‘漫步者’拉起了十几米闪过了前面一个较高的丘陵,我下意似的看了一下后面追踪的飞行器,意外的很,它在快速的超低空飞行中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慌乱也同样的越过了这个较高的丘陵,依然紧紧的咬在我的‘漫步者’后面,速度现飞行状态几乎没有改变。起落、起落,七八个丘陵快速的在超落中飞过,虽然这样使对方的火力失效,但是它却还是紧紧的咬在后面并没有拉开距离,如果在这样飞下去,飞过‘甘达丽’高地后就将是平原地带,那么这样的地势对对方的飞行器来说就非常有利了,它的火力可以在空旷的平原发挥做作,如果那样的话我的‘漫步者’可真的要成为训练时的模拟目标被打落了。如在‘卡特星’地势比较复杂的‘甘达丽’高地都无法摆月兑对方的追踪的话,那么……。时间不充许我再多往下想一些什么,我们好象都陷在这种快速飞行中的状态中,感觉不到压力,感觉不到恐惧,感觉不到紧张,更多的是那种注意力全部集中时的平稳状态。兴奋,难道这就是安东所说的那种兴奋吗。他在与黄十字飞行器持续飞行时是不是也处在这样的一种状态中,周围的气息寂静的如果一个完全封闭了的空间,在这个空间中唯一有生命的好象就是快速变化着各种项数据的数据屏。
“四分二十秒”,“感觉很漫长,可只过了四分钟”我将‘漫步者’的状态处在了自动驾驶状态,然后用手臂枕起了头微微的动了动脖子。“知道我很欣赏你什么吗迪玛,平衡能力,非常出色的平衡能力,在进入状态后,你的飞行平衡能力非常的强,而且飞行技术上非常优秀。怪不得施泰德会放心的让你来执行这次任务,尽管你的飞行器上没有武装,他在很多地方都很放心你。”就半分在钟以前打落紧跟在我后面的飞行器的安东此时已与我的‘漫步者’处在一种平行状态,透过机窗我能看到他正看着这面,还是那熟悉的暖昧的笑容。“四分二十秒你也很出色”我不得不承认在飞行技术上安东要算得上是‘凡那’基地最优秀的,但不知道如有他和施泰德比起来会怎么样,也许我从来没有将他们放在一起比较,因为每个人都在每个人的位置。“如果不是想看你们再多飞一会,或许在四分钟之内就可以解决掉三架飞行器,不过我被你们俩的飞行吸引了,就多看了一会”,我本想再和安东说上两句话,可安东的声音再次传来却让我不知道说什么了。
‘卡特星’绿色的地面上风吹来,吹淡了‘漫步者’的燃料味道,却又多了一些焦的味道,不远处坠毁在那里的飞行器已经不太成型,散碎的零件散落在草地上。燃烧过的地方草被薰成了焦黑色,还有几个地方因为有散落的燃料还在冒着烟。燃烧着的碎片的味道与绿草的味道混在了一起,熟悉而又陌生了些,很多年前也是同样的味道允斥‘卡特星’。只有几名基地人员在收拾着坠毁飞行器的现场,我的注意力有一段时间一直停留在一小棵‘星罗兰’花蕾上,它就在一块燃烧过的飞行器碎片边,周围的绿草已被烧焦。它的几片叶子被火焰烤的卷了起来变成了一种黄褐色,而它的紫色的花蕾却依然在绽放着,随着‘卡特星’的风在微微摇动着。这似曾相识的感觉,很多年前也是这样的看着烈火吞灭了城市废墟中最后的一片‘星罗兰’。
那是一种直觉,让我的注意力会集中到飞行器正在被清理的碎片上,又是一种本能我将目光投向了站在右侧一直静静的站在那里的施泰德。从侧面我能看到他冷静的面孔与看不出任何表情的神态,他没有看我,但我相信他能注意到我的目光,因为在我们间有一处无形的默契,以他的敏锐一丝一毫的变化他都会查觉到的。我的目光又看向左侧,正好与安东的目光对视住了,他在看着我,脸上、眼睛中含着他那种特有的懒懒的暖昧的微笑,他注意到了,在我看施泰德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我在看施泰德。我看着他,他在冲着我无声的微笑着,大胆的眼睛丝毫也不掩示。我又将目光投向了施泰德,他依然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基地人员在清理着飞行器的残骸,那平静的神色是他一贯的,让人感觉不出来任何的感情。一道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脸上,那是左侧安东的目光,我相信施泰德也一定注意到了安东的眼睛。
“明天停飞一天”我把飞行数据记录表交给了加达,“中尉,这有些违反规定,你必须提前申请”,“基地指南第三十三条规定,‘漫步者’机师在身体状态不适合飞行时可以随时提出申请”,“你的理由,中尉”后面加达大声说,“心理状态暂时不适合飞行”,我淡淡的说着走向门外。
丘陵的风永远是熟悉,而永远似乎又是陌生的,因为这熟悉是来自绿色的‘卡特星’是它所特有的,而陌生又来自于瞬息万变的‘卡特星’,几天那片‘星罗兰’已经有些的枯萎了,而天空中的白色的大鸟又多了几只,变成了一个白色的鸟群在天空中盘旋着。躺在这里静静的呼吸着绿色的气息,不时飞过的鸟的羽翼挡住了阳光,很快的又闪过让光再一次的照在脸上,温暖、宁静。又一只大鸟挡住了阳光,在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又是那熟悉的暖昧的微笑。“你怎么找到我的,不要告诉我是凭着燃料的味道”我感觉很累,淡淡的连想跟安东争论的心情都没有了。“这是你最常来的丘陵”,他坐了下来,静静的坐在了我的身边看着丘陵的远方。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什么也不想说,他就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远方发呆。也许我们有些时候很象吧,都喜欢静静的坐在一个安静的地方无言的发呆,也许会想很多东西,也许什么也不想。“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停飞了”终于安东先说话了,“或许吧”我看着天空中飞翔的白鸟没有看他淡然的说。“你与施泰德间一定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存在,所以你这样的维护他”。“你也太敏感了吧”我不想和安东争论,在这样的状态下有个人说话似乎感觉能好一些。一只白色的大鸟盘旋而过,一片羽毛从天空中滑落下来悠悠扬扬的被风吹起又被抛回到了天空中,打着旋象丘陵的那面飘了过去。“也许我也想找到答案,在打落飞行器的时候我就知道打落的是‘漫步者’的机师,所以这个我并不奇怪,让我唯一诧异的是你”安东还是看着远处依然用那慢慢懒懒的声音说着,我的心猛的收缩了一下。“我很诧异的是你迪玛,你没有提出一丝的疑议,在飞行器的毁碎边你看到了什么,然后你并没有说什么,这一点我还是有些的诧异,尤其是发布‘焰火’命令的施泰德就在你身边,你完全可以提出疑义,但你只看了施泰德一眼就什么都没有说,不是吗,迪玛”。他的目光投了过来看着我的眼睛,我看着他淡淡的我相信他在我的眼睛中什么都不会看出来,因为什么也没有。安东说的没有错,我看到了飞行器碎片中的一片‘漫步者’机师的制服碎片,这就是说被打落的飞行器上面的机师是‘卡特星’,‘漫步者’的机师。而施泰德平静的表情告诉我,他知道这一切,同样在下‘焰火’命令时他就清楚的知道飞行器上坐的是‘卡特星’的人。“你的停飞是因为你知道昨天的任务是打下了同样是‘漫步者’机师的飞行器,你也很困惑,所以你在这里来思考调整心情。”,“作为一名基地人员,只是执行命令。”我淡淡的用了一句基地指南中的话来应付着安东步步紧逼的语气。“你为什么不提出疑义那安东”我突然的说,传来的笑声不得不吸引了我的目光,看着正在那里忍不住在大声笑着的安东。“你成长的真的好快,玛迪,终于会向我主动提出问题了。”他又做出了那个诡异的动作,用手轻轻触触了嘴唇。“‘卡特星’是你们的星球,对于我来说我是个出色的机师,我只对改进与研制出最新最好的飞行器感兴趣,所以这样的战斗对我来说只是一场令人兴奋的飞行试验,而不代表着我为谁而战,至于是不是死的是‘漫步者’的机师与我无关。所以为什么要提出疑义那,这只是场飞行器间的战斗。”安东微笑着用那种绝对看不出他情绪的含着暖昧笑意的眼睛看着我。我看着他笑了,他的回答非常的直白,直白的不需要去分析也不需要去思考什么,我敢肯定他说的全是真的。
夜色中丘陵的风冷了下来,一个人走在寂静的丘陵上,安东的话还浮现在耳边,“我很奇怪你迪玛,也有些奇怪施泰德”。昂起头遥远的夜空中闪烁的星球有多少是有光的,又有多少是有绿色的,那是完全未知的世界,让人憧憬着也同样的困惑着。这困惑是施泰德带来的还是就在潜意识之中那,安东说的是对的,不过有一点他不知道,那就是在看到那‘漫步者’机师制服的碎片前,我就怀疑了对方飞行器的身份,因为在‘甘达丽’高地飞行时,对方的飞行器可以那样的一直处在正常的飞行状态紧紧的跟在我的飞行器后面,极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曾经飞过这一空域,所以熟悉地势,在那个时候我就怀疑对方是‘卡特星’的人,而能这样追踪一名‘漫步者’机师的飞行器人员也应该具有同样的能力,所以他不会是一般的机师也应该是与‘漫步者’机师技术同等的,在看到那片坠毁的飞行器碎片时就些就得到了完全的肯定。
‘卡特星’的夜色是这样的宁静而美丽,只是旷野中的风在一阵阵的吹来午夜的寒意,深深的呼吸着深夜中最浓的绿色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