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那罗 第七章 卡特星——迪玛的微笑—安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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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又一次的撒满‘卡特星’的大地,紧张的气氛压抑着基地,隐隐的那不安的气息在基地弥漫着。抬起头阳光照在脸上,温暖而刺眼,可心情却如同这阳光的另一面浸在一种无形的阴暗中,沉闷的让人窒息。

我和安东都避开关于基地的任何话题,确切的说是我不想和安东谈任何关于基地的事情。更多的时间里我们又回到了初次见面的时候的状态,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彼此之间没有太多言谈。他在思索,我也在思索,我看不透他的思想,也不想看透他的想法,他不再微笑,而在沉默着用一种呆呆的目光看着一个地方思索着。改进后的‘漫步者’的飞行状态已开始调整过来,随着飞行次数的增多,安东越来越象是一个旁观者,有时甚至怀疑他在飞行时是不是也在思考着问题,很多次我看到他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而飞行器却在高速飞行状态下。那表情,有点象是第一次我和他站在基地的草坪上,看到那架改进后的‘漫步者’坠地后他沉思中的表情。

事情还是无可避免的进行着,拉法拉走到我和安东面前时我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安。“施泰德请你到他那去,迪玛中尉”,他审视的没有表情的看着我,身后刚刚落地后的‘漫步者’还满发着热量和一股淡淡的燃料的味道。“没有叫我吗”突然的那懒懒的缓慢的又有些傲慢的声音从那个沉默了许久的安东那里传来。“指挥官只让迪玛去,没有提到你”拉法拉冷冷的说,“真让人失望,有点被忽视的感觉”又是那慢慢的怪怪的口气,似乎还带了一点的任性的不满。他的声音不得不让我的目光转向安东,那微笑,那熟悉的微笑正挂在他的脸上,嘴角上,还有眼睛中,他在讪笑着,挑衅似的看着拉法拉。“迪玛,代我向施泰德问好,如果你能想起的话”他还在微笑着诡异的用种有些暖昧的目光看着我,他在暗示,他在暗示着什么。“好怪,为什么施泰德让你传话,他很信任你呀”安东用微笑与傲慢的语气嘲讽着拉法拉,不明白安东为什么对拉法拉含着一种无形的敌意。

“你查觉到了什么”我不想看安东,也不想看他的微笑,在这样的时候他还在微笑。“很好的天气,不过阳光再也不会照到你,再看一下这美好的天气吧,迪玛,这风会让人怀念的”,他语气说的是这样的轻松,却狠狠的撞在我的心底。他的想法与我是一样的,只是我不愿承认这个现实,也不愿意去想什么,但从他的话中一切也大概得到了证实。“迪玛……”突然的安东换了一种语气,“什么”我不得不转头看着他,我感觉他要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记得,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如果换个时候,换个场合我想我一定会被他这句不合时宜话又一次的气笑,“我差点就忘了”我还是微笑了,不过一种淡淡的伤感在微笑中涌在心底。

‘阳光下的‘卡特星’,绿色的旷野,飞翔的白鸟,‘漫步者’,还有夜色中守望的遥远宇宙,缀满了星光……’思路有些的混乱,在施泰德的办公室外我习惯性的整理了一下制服,然后敲了敲门,三秒钟后推门走了进去。窗子外的阳光照进来,他又被日落前的阳光笼在光辉中,那是一种桔色的暗暗的光芒,有些的朦胧的倦意。“你好,施泰德指挥官”,很意外,他没有穿制服而是穿了身便装正在窗边看着窗外。“迪玛,过来一下”,一切与我事先想的并不一样,我以为他会一脸严肃的坐在办公桌后下达命令,却没有想会我们的见会是这样的开始。轻轻的我走到施泰德的身边,他还是没有回头看我,而是用没有拿杯的一只手指了指窗外,“看,迪玛,日落很美丽”。顺着施泰德手指的方向望出去,开扩的视野中是旷野,一层桔色的光芒正沉向旷野的那面,它的光辉将旷野中的一切都笼在了就要残尽的桔色中,或是它正在被黑夜吞没着,仅有的一丝余辉正挣扎在黑暗的边缘。这是极美的一幕,不过确切的说也是极凄美的一幕,这是黑暗来临前最后的一丝光,如血被冲淡,光线在暗淡着,预示着随之而来的将是没有光的黑暗。“喝些什么,迪玛,还是来些果汁吧”,在我还沉浸在余辉的思考中时,施泰德已转身离开窗子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听果汁递给了过来。

“不用拘束,迪玛,这是我与你的谈话,没有基地的因素,你可以随意”施泰德坐在办公桌后很随意的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桌子上。我还是选择了站在窗子边,窗子外的景色可以使有些沉闷的气息得到一些缓解。“好吧,你明白我让你来想和你谈些什么?”施泰德很直接的说,“关于基地的事情,我能想到的,可能就是这方面的”,我没有再回避自己这段时间的想法。他微笑了,拿起杯子轻轻的习惯性的摇了摇,这是他一个习惯性的动作。记得上一次看他晃动杯子还是在好几年以前,那天我正走进基地的餐厅,施泰德正在和几名地基人员说些什么,他在他们中间开朗的笑着也是这样微微的晃动着杯子。那样他的样子就象是一个大男孩一样充满了阳光,而此时他还是这样的晃动着杯子不过已没有了那开朗与笑,更多的是一种沉着中的深不可测,让人无法来看清,来接近。“你查觉到了什么?”他又在提问,语气很温和是那样的随意,“基地会有事情发生”。窗外最后的一丝余辉已坠入地平线的那面,暗蓝色正在向黑暗加深。“‘卡特星’的一场内战就要开始,迪玛,这是今天我要想告诉你的”,他的声音并不很大,可足已沉重的让人透不气来。“为什么”,“三方的势利在酝酿了几年后终于要爆发了,雷尔卡莫的‘卡特星’基地,武装力量占‘卡特星’的五分之二,但由于多方面原因现在实力已很虚弱,而且它代表的是一个集团,太多的关系已无法使他继续生存太久。为了弥补这一缺点,‘卡特星’的基地领导者正在引入外部星球势力的介入,来援助他们维护他们在‘卡特星’的政权。这样的维护最终的结果是‘卡特星’会受到外部势利的间接统治,再这个星球上又会出现外侵者,如多年前的那些星球以外势力介入的战争一样。‘斑’要塞占五分之二武装,实力非常的强大,无论从人中的数量还是武器的先进程度上来讲它是最有可能与‘卡特星’基地来对抗的。不过如果‘斑’要塞的统领者真的统治了‘卡特星’,那么‘卡特星’的未来并不容乐观。”施泰德停了下来,他说的很轻松象是聊天一样的说着,一点都感觉不出来他是在讲着‘卡特星’所要面临的艰难的局势。“我们能做些什么”我看着屋子中已陷在黑暗中的施泰德,黑暗让我已看不清他的面孔。“还有五分之一的,就是‘凡那’基地,‘卡特星’基地指挥中心在向‘凡那’下命令,让‘凡那’加入抵抗‘斑’的行动中,而且是不惜一切代价,如果是这样的话,‘卡特星’基地就占了五分之三的实力再加上外援的,那么很有把握摧毁‘斑’,不过……”施泰德停了下,我相信他正在黑暗中看着我。“不过,我并不想再为‘卡特星’基地效力”这句话淡然的施泰行口中说出,“我把这决定性的一票投给了自己,这就是刚才所说的三方势利的战斗”他停了下来,“为什么要这样,多年来的争乱换来的只是几年的和平,为什么要再一次的将‘卡特星’拖入战火中”那是一股痛,发自于心底的痛楚。“这不是你,我,任何人所能改变得了的,这场战争已经酝酿了几年,没有任何人可以来阻止,终归是会爆发的。你会让我考虑支持‘卡特星’基地,是吗,迪玛”他还是那样的淡然的说着,“是的”我用手扶住了窗子边的墙体,“这正是我所要找你来的目地,告诉你现在的局势,还有就是希望你完全的加入‘凡那’基地,我需要你的加入,在‘卡特星’基地与‘凡那’基地间,你可以抉择。”黑暗中他将杯子又一次的放在了桌子上,“为什么不来尽力的阻止这场战争,‘卡特星’上流过的血已经够多了”,“没有人能够来阻止,这就是战争,很多人反对的战争,却又真正的存在,而且并不会消失。我不想再为任何一方卖命,我想要的是‘凡那’的独立,不想再充当各方势利们之间的傀儡,让‘凡那’基地的人死在无意义的势利间的争斗中,换来的只是胜利者的当权,而当权者他们想过没有,当他们站在权力的顶峰时,脚下是无数机师的血铺就而成的。到那个时候他们早已忘记了那些用自己生命战斗着的人员,眼前所能看到的只有要拼命保住的权力与更加没休止的yu望与争斗……。建立起完全的独立的飞行舰队,不听命于任何一方的势利,完全的独立,这是我想要做的。”施泰行的话音变有些冷静的沉重,黑暗正在屋子中漫延。“雷尔卡莫将军,也许他能够改变这些,我相信他是一个军人而不是一个当权者”,“迪玛,卡莫将军是一个军人,很职业化的,但就是因为这职业化使他正在成为一个傀儡,如果他能够看清他背后的指挥的集团真实的目地后,也许他会退出,但就是因为他是一个职业化的军人,他已不可能退出,就算是没有意义,‘卡特星’基地将军这个使命感会牢牢的卡住他,让他无法退出,他所能做的只是将这个傀儡做到底,这是很悲哀的。尽管卡莫也可以退出,不过如果真的他退出来了,那么就不是雷尔卡莫将军了。”

一切,只是通过一段对话,又一次的将现实拖回到了战火纷飞的年代中,‘卡特星’又要来临对一场战争。绿色的旷野与白鸟飞过的天空又要被吞没在战火中……。“迪玛,这就是这次我找你来的目地,现在你知道一切了吧,希望你能加入‘凡那’基地舰队”施泰德还坐在那里,屋子里已经是黑黑的,只有窗子外照进来的星光将窗子边的那一片罩在淡淡的弱光中。“如果我退出那”我很冷静的看着坐在黑暗中的施泰德说,还是那自然而然的口气,忘记了他是基地的指挥官,而又将他当成了自己离最近的人。“你不可能退出”他平静的说,连一丝意外的口气都没有。“你能放弃飞行吗”他反问了一句,在我还没有想好该怎样回答他时,他又接着说:“你不可能放弃飞行,迪玛,因为你是‘漫步者’的机师,而我也是,那是一种情结,‘漫步者’机师情结。只要你曾驾驶过‘漫步者’飞行过,那么你永远都不会放弃飞行。如果你不热爱飞行就不会成为一名‘漫步者’的机师,你可以放弃飞行吗,只要你做过‘漫步者’的机师,你就不会。”。又停了一下,施泰德接着说:“这就是你和雷尔卡莫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悲哀,迪玛。你想过‘漫步者’吗,它是因为战争而制造出来的,如果有一天没有了战争,那么就没有了‘漫步者’存在的价值。而没有了‘漫步者’,那么‘漫步者’的机师存在的目地又是什么那?军人是为了战争而存在的,‘漫步者’的机师也是这样,如果没有了战斗,或者说‘漫步者’的机师并不想参战的话,‘漫步者’本身就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而‘漫步者’的机师连自身存在的意义都不明白,那么怎么样来成为一名机师,怎么样成为一名‘漫步者’的机师。成为机师的目地又是什么?保卫‘卡特星’?基地?无论要保卫什么,前提就是要面对战争”。外面的星光从窗子照进来,冷冷的光芒使得已缩紧的心更加的冰冷,一阵阵的寒意从心底正向全身漫沿着。“安东知道基地的事情吗”,“安东如果想知道的事情他自然会知道”。“他会加入你的舰队吗?”。我不再向施泰德的方向看去,而是将目光落在了窗台上,在那里是一小片银色的星光正照亮着那。“没有人可以知道他的想法,也没有人可以控制他,他只会听从自己的意愿。”。难道这就是安东所说的‘再看一下这美好的的天气吧’,是的,我是感觉到了基地的变故,可是没有象安东那样的敏锐能够清楚的知道‘卡特星’所要发生的事情。他是一个旁观者,从开始就是,一直也都是…

“为什么不说话,迪玛”施泰德的声音又将我从思考中带到现实中来。“您能够理解吗”我想不清该怎样说,或者说该怎样面对着施泰德将要说的话说出来。“我能够理解你,迪玛,所以才会让你来这里,我们的谈话应该是对等的”。

夜风一阵阵的吹过来,可已感觉不到它的寒冷,在夜色中走了很远,直到前方出现了几点光芒在星光下微微的闪着。那是几架‘漫步者’静静的停在那里。那是一种呼唤似的光芒引导着方向一般的吸引着,向它的方向走去。“迪玛,做机师最重要的是心理素质,理智一些迪玛”身后传来安东的声音,在黑暗中不知他站在那里。那光芒在呼唤着自己向它走去,熟悉的燃料的味道笼罩着‘漫步者’亲切而温暖,‘它就象是你的一部分一样,只有在飞行时与它融为一体这样才能发挥到‘漫步者’的极限’,这是施泰德说过的吧。“迪玛,你是‘漫步者’的机师,记住你还欠我的人情…理智一些,迪玛”,这是最后我所能听到的,机舱的盖子随着安东的声音而落下。回归了,回归到了那绿色仪表盘的空间中,一切,什么都没有了,确切的说是除了‘漫步者’以外什么已都全意识不到了。

如果战斗到没有目标,那么战斗的意义是什么?

‘漫步者’冲向‘卡特星’最深的夜色中,‘凡那’、绿色、旷野全被四周黑色的夜所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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