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进车里。
赵羽说:“下午的庭审押后一天吧,我们眼下这个状态暂时休战。”
贺纾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说,“借你电话一用。我手机早没电了。”
林宝坚尼在空寂无人的路上飞驰。
贺纾拨通了电话,“你好,天蓝姐吗?哦?你是凡哥?是的,我是。请天蓝姐帮忙向法官申请庭审延期……好,谢谢凡哥!”
贺纾放下电话。
听到赵羽说:“到我家去怎样?反正今天咱们都无事可干……”
贺纾一口回绝,“不,我得回家。”
车开到贺纾楼下,贺纾淡淡地丢下一句“再见”便转身离去。
赵羽一直看着他走进小区,忽然看到一个男人快步迎向贺纾,状似一直在等他,两人很熟捻的样子,一边交谈一边并肩走进公寓大楼。
赵羽眉头拧成一团,心里像有千万只蚂蚁啃咬。呆了一会儿,狠狠一踩油门,林宝坚尼绝尘而去。
贺纾靠在窗边,茫然呆立,怅然若失地望着外面。李国凡走到他身边,轻声说:“人早走了,还看什么?去洗个热水澡吧,我帮你调好水了。”
“凡哥……”贺纾欲言又止。
国凡点头,“我明白的,等会我们再谈,你很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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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纾躺靠在床上,手里握着一杯热牛女乃,氤氲的热气迷蒙了双眼。
“那么你们终究还是在一起了。”李国凡坐在床边。
贺纾皱眉,“什么叫在一起,我只是送他上医院,直到刚才才回来。”
国凡审视着他,“那以后呢?你打算怎么办?”
贺纾讽刺一笑,“大不了就再逃吧。反正我已经逃了一次……”
李国凡无奈而苦涩,“恐怕这次,你逃离了他,也逃不月兑自己的心。”
贺纾整个人一颤,手中的牛女乃差点溢出。
国凡命令道:“喝了它!明知道自己胃不好,还敢整个晚上不吃东西,尽爱瞎折腾自己!”
贺纾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李国凡看着他,蓦然又想起六年前初见贺纾的一幕:病床上那个昏迷了好几天的纤瘦苍白的少年,慢慢张开了眼睛,那一瞬间的月色倾华,永远刻在李国凡心间。像受伤小兽一样的少年满眼痛楚和无助,说出的第一句话竟是:“医生,你不该救我……”
李国凡正在发怔,贺纾叫了他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想天蓝姐了,凡哥?这样入迷。”
“不,我想的是你。”李国凡月兑口而出,随即窘困不已,这话本是事实,然后说出口就颇显怪异……
慌忙解释,“呃……我的意思是替你担心……”
贺纾却丝毫没有在意,“没那么严重的,凡哥,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能掌控自己。”
李国凡凝视着他的眼睛,六年前脆弱的神色早已被一抹坚定取代,他不再是那个惶惑无助的少年,他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父亲,沉稳而独当一面。
这几年自己不就盼着他成长吗?如今他已月兑离自己的卵翼,早已不像当年那样倒在自己怀里痛哭,自己该欣慰的不是吗?那种怅然若失又因何而生呢?
贺纾沐浴后的清新气息萦绕在鼻尖,竟拽得他心头一痛。
李国凡努力勾起一个微笑,“那药我给你配好了,别忘了吃。”
贺纾握着他的手,“凡哥,我知道说谢也没有,但我真不知道该怎样谢你。”
李国凡蹙眉,凝重地道:“贺纾,不要跟他在一起。既是为你也是为他。”
贺纾疲惫地阖上眼,“我知道了。凡哥,我想休息一下。”
李国凡替他掖好被子,看到贺纾把脸埋进枕头里,心里无奈叹息一声,终于还是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