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大街,两边是纵排的人群。满月一路被押送到斩首台。
看着台下的众人,看着一步步临近正中的日光,看着那抹闪烁在人群之中的冰冷紫色。
“午时三刻已到,斩!”一声令下,斩令挥出。
渐渐低丧下头。她是无罪的,她本无罪!想喊出口,话却深深地被嘴里塞着的棉布条堵住。她用余光看着身后的行令者,看着那把大刀挥下渐渐挥下,看着它在太阳底下反射出森白刺眼的光芒。
前世今生的画面交织。为什么,为什么她总要替别人背黑锅?为什么,为什么她总要代别人死去?明明她什么也没有做,是他,是他们诬陷,是他们将她逼死的,为何这一世,她还要重复同样的可悲结局?这不是她想要的,不是,不是!
“不是不——”一声惊叫破空而出,在这如水夜中竟显得那么哀凉。
原来,是梦?
汗水夹带着泪水滑下,流入深壑似的伤口,生硬地刺激着满月的痛神经。一阵风过,带来凉凉的气息,散乱了满月额前的发,同时也让她清醒了些。
抬头,月色入窗,格外明亮。“已是满月之夜了。”身后传来淡薄的声音,黑暗中走出修长黯淡到与夜色融合的身影。
他说对了!
满月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笨拙地移动着身子,俯身,跪向他。缓缓吐出,“我答应你。”
朔夜毫不意外地点点头,脸上是亘古不变的寒澈如冰。
“我要出去,立刻!”满月突然间抓住他的手,用尽最后一口气。接着就陷入无尽的昏迷。
在满月抓住朔夜的手时,他又不可避免的皱起眉。又是这种感觉!朔夜厌恶地想甩开那双已是第二次抓住他的小手。一个娇小的身子顺势就倒向他,抵在他怀中。顺眉看去,骇人的鞭痕错落密布。忍住想甩开她的冲动,朔夜低声唤了声紫木。
一个黑色身影瞬时出现,恭敬地跪在他面前。“王爷。”
“审刑的是谁?”
紫木一愣,王爷竟是在关心她吗?不,不可能。压制住这一奇思怪想,紫木回答道,“回王爷,是司法刑部都使李怀。”
李怀?朔夜凝思地看着满月,看着这个只有10岁的娇小身子。风满月,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连他都对你产生了兴趣。
从头到尾都不曾喊过半声或是求半句饶吗?风靖雄何德何能能有一个如你这么有傲骨的女儿,不过,你注定只能为人所用。
“紫木,将她带回府。”
“是,王爷。”
一行三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出天牢,不,准确的说,走的只有两人,满月是被紫木扛在肩上带出去的。
到了静水楼阁,朔夜率先进去,紫木停顿在门外,抬头是静水楼阁四个苍劲大字。他抬着脚,又退了下来,欲言又止,“王爷”
“进来!”淡漠的语气,不容置疑的眼神。
紫木略一俯首,“是。”
不再疑虑,走进房将满月放在床上。朔夜走到床边,做了个退下的手势,伸手把上满月的脉。
紫木停了片刻,退,将房门带上。候在屋外,凝思地看着紧关的黑色大门。
昏暗的灯光跳跃在灰色的夜中,屋中只留下两个人,一个昏迷,一个沉默。坐在床边把完脉,朔夜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负手而立。
他该说,风靖雄,是本王低估了你。还是该说,风满月,这就是你身为风家人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