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4-13
李岩正全神贯注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听到这响声,他知道,终于来了;不但他知道,王启年和李翰他们几个也都知道,高顺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知去何处了,李岩扫视了一下,看着还跪在地上的陈甲乙,平淡的说道:“陈壮士还是请起吧!念着这次诸位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我就不追究了,你们先退下吧!”
说完,不待陈甲乙谢恩,李岩就转身吩咐道:“王启年、李翰;你们两个立刻带人做好准备,列阵迎敌!”他怀里的万霖好像也知道了要发生什么事情,不敢在把头埋在李岩的怀里,轻轻往后退了退,不过还是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向周围,李岩看不见她的脸色,但是却看到她颈上露出的肌肤那抹红艳艳的肤色,知道她还在害羞。
这要是没人理她,估计她会害羞个一下午,李岩叹息道,这可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御姐该有的姿态啊!只好伸手扯过她来,带着她到了马车那里,卞玉京还在马车那里安然的站着,仿佛什么也没有感觉道似的。
就在这时,只听“哗啦啦”的水声传来,李岩到没有什么动作,不过有个士兵却感觉好奇的转过头看了过去,他惊恐的大叫道“水、水!”不少士兵闻声都看了过去,不断有惊呼声传来,远安县巡检杨莽皱着眉头向下看着,不知在看着什么。
他看了一小会,皱着的眉头却渐渐舒展开来,转身看了李岩一眼,又向四周看着,他暗暗的点了点头;却不知他的这些动作都被李岩看了个正着,李岩微笑着看着他的动作,暗暗地也是点了点头。
这时,万霖奇怪的问道:“大人,这,这怎么发了这么大的水!幸亏我们上来的早,要不然就要一把被这水给冲回宜昌去了。”她还以为这是普通的水患,却没想到这是人为的灾祸。
李岩脸上不动声色,收敛住笑容,做出皱眉深思的模样,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等了一会,他像是决定了什么,看了看四周,对着李翰说道:“李翰,你带着所有亲兵在前面开路。”接着有对王启年说道:“所有锦衣卫也随后跟上。”他身边也就还剩下远安县巡检杨莽和那几位刚刚被他饶恕的“螟蛉五子”和他们的妹妹以及万霖和卞玉京这几个人了。
李翰领着人先一步向前走去,王启年随后跟上,他们都都已经得知了消息,到时没有什么惊慌的模样,冷静的向前走着,甚至没有派人在树林里搜索、探路;等他们走后,渐渐消失不见了身影,从树林里走出了几个人。
那位陈甲乙一看,这不是刚才堵着自己等人的那几个人吗?只见这几个人向前对李岩行了一礼,说道:“标下见过宪台大人,高将军派我们前来请示,请问大人准备如何行事?”
李岩看着当首的那一人,说道:“刘安,你去通知高将军,让他临机处事,带领“精锐营”,务必全歼敌军!”刘安恭敬地应了一声:“是,大人。”说完,立刻转身向树林中走去;原来那位高顺将军现在藏在了树林中,巡检杨莽想到,他接着又猜想着:不知这树林中藏了多少军队?这精锐营又是什么?
李岩倒也不怕在这个时候暴漏了他的秘密了,此时他前面的树林已经被自己人给完全封锁,后边是大水封路,还真是不担心有人会趁这个时候通风报信;他透漏自己的布置,还有一个考虑就是想要试探一下,自己身边的这几个人,包括那“螟蛉五子”、以及卞玉京,想看看他们是什么反应,这几个人虽然李岩直觉上感觉他们应该不是和那赵主薄一路的人,但是李岩还是觉得有必要测试一下。
这其中,要真是那位赵主薄的人的话,恐怕这时候肯定要露出什么马脚来;李岩注意看着他们的表情变化,很欣慰,自己的直觉没错,这几个人没有什么变化;既然没有了那边的人,李岩也就放心的继续吩咐道:“张百户、余百户、王百户;你们三个马上带人埋伏在树林边缘,注意隐藏,等候我的命令!”
剩余的几名将军也都转身而去,留下来的是几名兵丁打扮的人,这几个是军中的情报人员,也是这个时代的侦察兵,个个身手不凡,其中一位向前禀报道:“启禀大人,卑职等人已经抓住了两个舌头,不过其中一位反抗太过激烈,不小心被弄死了。”
李岩闻言皱了皱眉,知道这不小心恐怕是托词,说不是上刑太多,把人给弄死了,这事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李岩自己杀的人也不在少数,只是瞪了他一眼,说道:“下次注意一点!都得到了什么消息!”这个时候也不是教育他们的时候,这几个也是从夷陵就跟着李岩的,能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么一个消息,看来是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情报。
侦察兵在这个时代一般叫做斥候,李岩刚刚在远安县捉住的那个麻贵就是斥候,不过他那个斥候可是一点也不专业;李岩教的这几个虽然还算不上多么专业,但是和平常军队的那些斥候相比,还是相当专业的。
偷袭个个把人或者模个舌头都是小事一桩,个个还要有强悍的体力,这体力不是让他们去肉搏的,而是用来跑得,西南一带不像中原,这一带地形是以山地为主,就是有马也跑不开,反而不如迈开双腿跑得快;能跑是第一,其次就是专业水平了,比如探听敌情、散播谣言、还有伪装等,目前这几个也只是能做做探听敌情而已,毕竟要用到散播谣言这些,还是米有用武之地的。
目前的斥候首领就是齐虎,本来是夷陵县的一个狱吏,在夷陵时,他主动投军,倒是让李岩惊奇,毕竟狱吏也算是吏员中比较轻松的差事,放着狱吏不做,反而去当大头兵,这倒是让李岩起了看看究竟的心思。
召来一问,又试了试他的本事,李岩就看中了这个人才,放在了军中锻炼,不过也算不上多么有本事,只是算是矮子里拔高个,勉强挑出了一个不错的罢了,这齐虎为人还算是比较老实,就是做狱吏时间长了,学会了下狠手,让他捉到的舌头很少有完整的,在夷陵时,本来周围还有几个暗藏的小山匪,可是不多时,就让齐虎给端了个干净,剩余的也望风而逃了;算是好事,也算是坏事。
好事是因为,有着这些绿林好汉在此,宜昌府就算不上安居乐业;坏处就是,按照李岩的意思,这些山匪虽然说人数不多,可全部加起来也有百八十个,这么多人,完全可以抓起来,开个矿、修个路什么的,毕竟李岩目前的劳动力还算不上多么充裕,等宜昌府的徭役用完,想要在招募民夫,就要等下一年了,要不然就要出钱。
出钱也不是不行,可是宜昌府现在的工事规模,那不是简简单单的几个人、几十个、几百个就能行的;就是来万个、十万个民夫,李岩也不会嫌少的,但是那要的钱可就海了去了,一人一月一两,一万个民夫就是每月一万两,再加上粮食消耗,这宜昌府的库存可是经不住这么大的消耗的。
所以,李岩对这些不在乎人命的下属那是狠狠的教训过,现在,宜昌府的这一众大小官吏也明白了李岩的脾气,一般不敢随便造成人犯伤亡的,这也算是仁政了,但是这些人犯以后却要做李岩的免费劳力了。
齐虎这次不小心弄死了一名舌头,也很是忐忑,不过他却问到了一件消息,所以就不敢隐瞒,迫不及待的就向李岩禀报道:“启禀大人,卑职这次的确是审问出了一件很重要的消息,因为为了确定这消息的真实性,卑职不得已动了重刑,所以,就把那其中一名弄死了,还请大人恕罪。”他这是先把这件事给定性了,省的李岩日后找他麻烦,把责任推到了确定消息的真实上。
接着他走到李岩身侧,轻声说道:“据人犯所说,这次的事情好像是一名南方来的高官所主持的,目的就是大人您,至于是什么人,那两名舌头只知道是姓郑,他们两个还有一名上司,据说是刚刚回去禀报了,大人您看?”
南方的一名高官?姓郑?李岩深思到,这是什么来历?姓郑的据李岩所知,好像也就那名郑成功,可是他此时还不知道在哪里呢?那么就是他的父亲郑一官?也好像不是,这位距李岩所知,还称不上什么高官,而且自己好像跟他也没什么交集?自己应该妨碍不着他的利益吧!让他这么千里迢迢的追杀自己?
而且,这位也没有这么大的势力吧!宜昌府那边可是查的很严的,没有路引,哪能让人随便通过,就是有路引,那郑一官的势力范围也是远在江南吧!这么一大批,好几百个人北上到自己这边,那检查的岗哨肯定会通报自己这个异常的情况的,但是,李岩却没有受到丝毫消息。
那么就是从北面来的,北面应该是更难通行的,襄阳可是有东厂厂督曹化淳坐镇的,这死太监虽然李岩很讨厌,但是他的本事可不是假的,那么大的名声也不会是假的,襄阳的岗哨应该检查的更严才是,怎么会让这么一群匪徒南下设计自己呢?
想的迷惑,李岩就又问道:“可有什么其他的消息?”看着齐虎,这事没有更多的消息,自己根本就猜不出来,怀疑对象太多了,谁知道是哪方面的人呢?
齐虎闻言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说道:“启禀大人,好像,好像,那些人是锦衣卫!”他艰难的说着,这个可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要知道,锦衣卫又名锦衣亲军指挥使司,最初的职责是统辖仪鸾司,掌管皇帝仪仗和侍卫;后来虽然几经改革,但是还是作为皇帝侍卫的一个军事机构,一般由皇帝的亲信武将担任,直接向皇帝负责。
国初之时,这锦衣卫的权利那可是极大的,办过好几场赫赫有名的“诏狱”;多少高官在此敛手待毙;国初办过丞相、办过王爷,可以说是让人闻之色变的;虽然后来逐渐衰落,被东厂压了一头,但是东厂的番子毕竟过少,在地方上还是锦衣卫的势力大。
李岩闻之也是微微色变,他想着,难道是皇帝想搞我?随即否决了这个猜想,皇帝要是想要害李岩的话,不会用这么复杂的办法,还要施展什么阴谋,只要不把李岩提拔到宜昌府这个舞台上,让李岩只在夷陵那一个小地方呆着,或者更狠点,把李岩调到保康,或者远安县,到时,李岩就是有再大能力,只凭一县之地,那也是很难挡住张献忠的兵锋。
既然不是皇帝,李岩就不太担心了,可是那是谁要害我呢?他更是迷惑了,看着齐虎,李岩慎重的问道:“你可确定是锦衣卫?不要弄错!”这可是很大的事,一般来说,朝廷各衙门,最有钱的就是锦衣卫和东厂了,这两个部门属于皇帝直接统辖,算是皇帝最信任的两支力量,一般各衙门都会有什么通敌之人,但是锦衣卫和东厂却很少。
他们这两个部门,还都可以是世袭的,供职的基本上都是有家有业,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职位,就是普通的力士,拿的钱也比一个军户强上很多倍,还不拖欠,这可是金饭碗了,可是传家的金饭碗,这些人岂会通敌。
不是通敌,那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呢?李岩注视着齐虎,看他怎么回答;齐虎也知道事情重大,他看着李岩,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人,我说的可能,还没确定。”说完,头一缩,就准备接受李岩的喝骂。
可能?李岩仔细一想,他刚才好像说的的确是可能,这么说,他是被齐虎耍了,李岩否决了这个答案,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他没有责骂齐虎,反而疑惑的问道:“你仔细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齐虎看李岩没有责骂他,也就不太害怕了,他想了一下,斟酌了一下言辞,说道:“启禀大人,卑职等人奉大人之命前来此处潜伏,高将军就命我等先来查看一遍,免得被什么人给发现了,卑职等人就小心的模到了这片树林,果不其然,卑职等发现了两名潜藏的岗哨,虽然他们都是一身猎户打扮,可是还是瞒不过卑职的眼睛,这也多亏大人您的教导。”他一边说着,一边恭维着李岩,还顺带着夸赞了一下自己。
接着他又说道:“发现了这两个人之后,卑职等人就一涌而上,把这两个人给捉了起来,还有,卑职忘了说了,这两个人是分开藏身的,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卑职是负责后边的那个,前边的那个是其他几位兄弟负责的。”
“捉下了这两人之后,卑职把他们带到了一起,开始审问,这时,精锐营的兄弟也到来了,卑职先审问的是那个男的。”他说到这里,李岩打住了他的话,插话问道:“是个男的?这么说,另外一名是个女的?”他诧异的的问出这个问题。
齐虎点了点头说道:“启禀大人,大人听讲的没错,剩余的那名的确是个女的。”抬头看了一下李岩,见他没有再度发问的意思,他就又说道:“这名男的在打斗的时候,受了点伤,虽然不是很致命,但是没有熬过几下,就一名呜呼了,卑职真的只是没怎么审问他,他说了自己是一名锦衣卫。受一名姓郑的大人差派,到此公干,至于具体有什么任务,他就不得而知了,卑职又小小的动了一下刑,他就撑不住,死了。”
他无辜的望着李岩,李岩没兴趣听他讲这些分辨的话,直接问道:“那名女的呢?也是什么消息也没说吗?”。他有些好奇,这几个是怎么对付那名女锦衣卫的。
齐虎沉默了一下,无奈的说道:“那名倒也说了,不过她说的和那名男的说的一样,卑职就不敢对她动什么刑罚了,卑职怕她真的是锦衣卫,就闹得不好办了。”
李岩懂他的意思,既然这事牵扯到了锦衣卫,那就不是简单的事情了,至于锦衣卫为什么会参与到这事情,竟然还想杀自己,李岩冷然想到,肯定是为了什么利益,至于是什么利益,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这也不重要。
只要知道这些锦衣卫不是明目张胆的来抓他,那就说明这不是皇帝的意思,甚至那些内阁大臣可能也不知道,那位东厂厂督曹化淳也可能不知道,那李岩就不会有多么难以做决定了,无非是杀上一场罢了。
虽然李岩很是讨厌杀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哪些不开眼的想要跑到他面前来送死,李岩也不是什么被人杀了还要感恩的孬货,只是不想杀人罢了,既然有人想要杀他,他岂会怕杀人,那就来吧;坚定了信心,李岩如此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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