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群的斯图卡和梅塞斯密特、福克沃尔夫飞机如蔽日的乌云一样涌过荷比法三国与德国的边境,对法国、荷兰、比利时和卢森堡的机场、铁路枢纽、重兵集结地区和城市进行了一场教科书式的闪电战前奏轰炸,数以百计的桥梁道路铁路崩毁垮塌,车站和物资集散被吞没在浓烈的弹药殉爆烟雾中。
双方总数达到数千架的空军部队在绵延400公里的边境空域上衔尾追杀奋力撕咬,拖着尾烟坠落的战机犹如两条激斗恶龙崩落的鳞甲,散布着整个空间。
不过得益于英法军队抢占了第一时间进入荷兰比利时的先手之利,所以英法空军在德军的第一波轰炸中损失不大——因为北线大多数的作战飞机在德军越境之前都已经起飞了,所以在德军轰炸法国前沿机场的时候更多只是摧毁了地面设施和油库,超过70座位于法国北部和比利时境内的法军机场被摧毁,而飞机大多没有被干掉在地面上。
相反因为英法战斗机的严阵以待,德军在首轮的强行轰炸中还损失了几十架斯图卡轰炸机——虽然联军一方只有英军的喷火iii型和法国人的d.520这两款战斗机可以和德军的bf-109g勉强抗衡,其他占总数将近70%的英法旧型号战斗机的性能根本不值得一看,更妄论面对德军新锐的fw-190a了。但是这些数量庞大的战斗机群如果依靠局部数量优势不计自身损失专门对着斯图卡猛扑的话,那些只有300多公里时速的缓慢俯冲轰炸机显然是架不住的。
不过与空军的相对幸运而言,英国人的陆军在地面行进时遭遇的轰炸损失却是一点也不小——因为德国人的飞机出其不意地来到荷兰和比利时上空展开轰炸的时候,没有预料到德军反应速度的英国陆军还在按部就班地快速行军,没有展开防空队形前进,加之荷兰的地势河网纵横桥梁众多,英军行军的路线受到了很大的制约,在缺乏制空权的情况下显然损失不小。
最惨的一次遇袭发生在荷兰的奥斯特比克,担任先头部队的英军第2装甲师在快速穿插进入荷兰境内、企图赶到荷兰和德国边境的防御重镇安恒协助荷兰军队固守边境,结果在经过奥斯特比克的默兹河大桥的时候遭遇了德国轰炸机群,在斯图卡的精准轰炸下,这座钢架大桥被炸为几节,超过三十辆飞奔赶路的英军坦克和运输车辆以及数以百计的英军士兵被甩落桥下,然后吞没在汹涌的河水中。
德国人的空军战术极大地迟滞了英法陆军的反应速度,在比利时方向上因为比军的配合度比较高、可以利用的备选道路数量也比较多,所以英法军队还得以快速行军通过比利时西半部分的领土,法军前锋在第一天日落的时候赶到了比利时中部的交通枢纽那慕尔,略做休整后次日上午——也就是3月23日上午,南线的亨利.吉罗上将在萨尔河北岸的人马还没有被歼灭之前的那一刻——继续向列日方向挺进,但是德军已经在前一天晚上攻破了列日防线——这条被誉为马其诺防线北部延伸的坚固要塞仅仅一天都没有守住,就像一个破陋筛子一样四处穿孔了。
至于德国人的快速突进手段,还需要从3月22日这一整天的伞兵作战说起。
…………
在整个3月22日,德军的3个伞兵师被分成了数十股战斗群,在短短4个小时内梯次洒在了从德比边境的埃本埃马尔要塞,到荷兰境内东至安恒、西到奥斯特比克的狭长地带上,快速控制了德军突破列日防线和迂回控制荷兰的全部路线。
首当其冲的就是埃本埃马尔要塞。
这是一座建成于1935年的要塞,在战斗开始之前被誉为不输与马其诺防线的欧洲最坚固壁垒之一,它位于艾伯特运河西岸,是从德国横跨艾伯特运河、通往列日、那慕尔和布鲁塞尔、安特卫普的一切重要道路的必经之地——横跨艾伯特运河的3座主要桥梁,都在埃本埃马尔要塞炮台的火力覆盖范围内。所以不拿下这里,德军就无法快速接近列日。
要塞配备了6门射程10公里的5英寸大炮,其中2门可以回旋360度、16门75毫米m1897速射炮、12门60毫米的速射反坦克炮、25座双连装厄利空机炮和一定数量的高射炮。要塞其中一方面临运河,而其他3方面临陆地,并有地雷区、深沟、20英尺高的围墙,装有64处坚固的机关枪的混凝土碉堡。如果是夜间有人企图偷渡运河的话,炮台上还有15座探照灯塔可以监视整条河面。
要塞卫戍部队仅为两个营,但是在运河西岸的三处桥头,则是比利时陆军的第7步兵师驻守,在每处大桥的西岸桥头,比利时人都布置了两处交叉火力的反坦克重炮阵地,不仅可以摧毁一切企图过桥的德军坦克,还可以在预埋在大桥桥墩底下的**一旦失效或者来不及引爆的时候使用炮击炸毁大桥,阻止德军通过。
不过和任何1930年代中期或更早的年代完成修建的要塞一样,在伞兵和重型轰炸机、俯冲轰炸机这些兵器和兵种大显神威之前,人们在修筑要塞的时候总是容易为了增强炮台要塞的隐蔽性而牺牲忽视了防空的死角。
就好像直布罗陀、埃本埃马尔要塞以及塞瓦斯托波尔,如果一个游览者从外部去观察这些要塞在和平时的姿态,就会发现他们毫无出彩之处——从外表看,那些地方只不过是一些荒弃的、杂树丛生的山坡,但是外表的低调绝不等于内部的脆弱——在覆土和花岗岩石壁底下,才是数米厚的钢筋混凝土墙壁和内衬的几十公分后的渗碳钢板。只有在战斗开始的时候这些可升降的炮台才会抬起脑袋,然后把黑洞洞的炮口伸出来。
至于那些在平时就把几米厚的钢筋混凝土脑袋露出在地面以上,告诉敌人自己的位置的傻缺要塞,只会存在在动画片和电子游戏里。
最好的防御是低调,最强的防弹是隐蔽。但是过于隐蔽的代价往往就是防空视野和射角、火力的不足。
因为在这个时空是英法率先进入比利时境内的,而比利时和德国之间的战争关系也是由比利时主动宣战开始的,所以另一个时空在入侵前那个黎明趁着夜色潜入比利时领空、空投滑翔机夺取要塞的计划也就没法使用了——因为比利时人可不会挑在半夜三更对你宣战。
当然凡事有利必有弊,比利时人延迟宣战虽然让德军失去了半夜偷袭的机会,但是法国人也因此没能提前在比利时境内部署停当,当德军开始进攻的时候,法国人的前锋还没到沙勒罗瓦呢,距离列日足足有近百公里,以法国人南线装甲力量损失惨重后的现状,他们的主力在一天之内是很难赶到列日的,最多有可能会有一些零星的装甲先锋可以赶到。
所以,德国人准备打得更冒险一些——先从要塞背后空降,击溃三座大桥的守军比利时第7步兵师。然后只要能够在一天之内法国人赶到德比前线之前夺取要塞的话,那些之前投下去的伞兵就不存在被比利时人切断后路的问题了。
德国人调集了超过200架容克运输机执行艾伯特运河西岸的空降任务,其中最初始的60架运输机携带了一架可以搭载20名士兵的滑翔机,通过机降直接降落到运河西部的河滩和草坪上,这样做可以让空降兵在落地前的滞空时间尽可能缩短,并尽可能多地携带一些必要的重型装备——当然这个重型只是相对而言的,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些无后坐力炮和铁拳、120mm迫击炮一类的东西罢了。后续部队为了节省成本,更为了防止河滩上滑翔机过多导致相撞——毕竟这种东西落地后还是需要往前滑行个几十米到百来米的,对地势空旷性的要求可谓是霸气侧漏稍有不顺就是机毁人亡——所以统统使用了伞降。
两拨伞兵之间间隔了5分钟降落,德军的ju-52运输机把高度压到了300米以下才打开舱门放出伞兵,此时通过滑翔机机降的首批空降兵已经完成集结并巩固了降落场,所以伞兵在降落中的损失非常微小。
落地后,没个战斗集群仅仅才两个营规模的德军伞兵就勇敢地对每座大桥的守军发动了背后攻势——也就是靠两个营七八百人,对比利时陆军四五千人的阵地发动进攻。他们唯一的优势是比利时人在构筑阵地的时候为了增强反坦克炮阵地的防御力,所以修建了大量加固措施,此刻反而限制了比军重型反坦克炮的射角,导致那些大家伙无法转身攻击背后的德军,比军失去了最值得倚仗的重火力,只能用小口径速射炮。机枪和轻武器反制德军的冲锋。
德国空降部队有携带无后坐力炮与铁拳,这些东西对坚固工事的威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其与正常火炮单位的射程差距也是非常明显——他们都只能打击数百米乃至一两百米内的目标,为了在较小的损失下冲到较近的作战距离,指望这些显然是不够的。
但是因为早就预见到了这种情况的出现,所以德国空军在桥头战场的上空部署了两个中队的ju-87d斯图卡和ju-87g,攻击机、fw-190g战斗轰炸机。经典版的ju-87d斯图卡轰炸机用标准的90°俯冲角轰炸把比利时人在三座大桥桥头的6个反坦克炮阵地和应急发电机房先后端掉——比利时人布置在大桥下方的遥控**是通过电力线路控制的,在常规输电线缆被伞兵切断,应急电站机房也被轰炸机炸毁后,比利时人就失去了控制炸弹炸毁大桥的能力了,除非他们派敢死队冲到桥上吊下去手动起爆桥墩上的炸弹。
ju-87g与经典款的斯图卡相比最大的区别是取消了机头的俯冲风笛和减速板装置,但是换装了一门高射速、反装甲和扫射效果极佳的40mm博福斯速射炮。(原本应该是37mm,但是维勒安殿下的标准化口径统一计划中,德军的37mm火炮全部淘汰成博福斯了)在ju-87g和fw-190g这两款低空扫射压制战机的高低搭配下,博福斯和厄利空的机炮炮弹把桥头的比军守兵打得抬不起头来,几处在看到德军接近后冒险掀开伪装对德国伞兵展开扫射的重机枪阵地往往才来得及击毙几名德军伞兵就被反应神速的德军场控扫射的机群用冰雹一样的空中弹幕打成了碎屑。
比利时人是早上9点对德国人宣战的,德军在9点40开始越境,10点半第一波空降兵落在艾伯特运河西岸,到了下午1点,运河西岸和三座大桥都落入了德国人的手中——当然并不是所有大桥都完好无损,至少其中一座已经被埃本埃马尔要塞的5英寸双联装炮塔轰成了几节废墟。
要塞炮塔的隐蔽非常好,在他们主动开火之前,德军的斯图卡轰炸机已经对疑似有地下要塞的区域进行过了几次轰炸,动用了包括斯图卡的1.4吨级对战列舰用航空炸弹和大量的小型炸弹,不过1000磅以下航空炸弹的装药量显然是伤不到拥有2米厚钢筋混凝土顶盖和几十公分钢板内衬的比军炮台的。
正午刚过的时候,要塞的两处360°旋转炮台企图升起轰击被德军控制了的大桥,也确实炸断了其中一座,幸好德军轰炸机部队反应神速,在这些旋转速度缓慢的炮台来得及转向瞄准另一座大桥之前,用2发1.4吨炸弹直接命中旋转炮塔顶盖,不过饶是如此也不过是把顶盖掀飞了一块,并且炸毁了炮台的转动轴承座圈,炮台的射角被永远的卡死了,再也不可能转向另外两座大桥的方向,比利时人只能放弃这一打算,改用60mm的小口径速射炮把远在数公里外的大桥打得坑坑洼洼,却无法摧毁它。
下午两点,在空军的人使用“伪集束炸弹”清场了要塞西面陆地通路的地雷带、铁丝网区和机枪支撑点后,德军伞兵开始对埃本埃马尔要塞发动进攻,受限于残余火力点的射击死角,比利时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德国人仅仅耗费了数十人的伤亡就灵巧的接近到了距离要塞本体不足500米的地方。
这时候,德国人的新式弹药发挥威力的时刻到了——那些操作rpg无后坐力炮的德军伞兵把特制的塑形装药战斗部——也就是后世昙花一现的,但是在二战时期却妙用无穷的碎甲弹——装填进发射筒,然后对着比利时军队那些封闭的火力点发动近距离射击,随后冲锋,往往一发碎甲弹炸在碉堡或者炮塔工事的正面后,表面上明明没什么伤痕,架设的机枪和火炮却哑了,然后德国人就很轻易地利用这个间隙的时间空档交替掩护快速前进。
碎甲弹是一种原本在大战期间会被英国人发明出来的的反工事弹药,用来破坏坚固的钢筋混凝土工事。由于它具有一定的反装甲作用,而又可以有效的杀伤人员,后来被作为一种多用途弹装备坦克。其特点是采用塑性装药、软金属弹头外壳,用低出膛初速的火炮发射。发射后只要弹丸命中坦克或者水泥墙壁,薄薄的弹壳在巨大的冲击力作用下变形或破碎,里面的塑性**像膏药一样紧紧粘贴在装甲表面,既不破碎,也不飞散。在延时引信的作用下,粘贴在装甲外面的**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以几百亿帕压力作用在装甲上,巨大的应力波传递到装甲内,犹如用锤子敲打墙壁,墙壁未穿透,背面的墙皮却一块快剥落一样,致使内壁落一块几千克重的的蝶形碎片和数十块小碎片。这些碎片在坦克里四处飞溅,将乘员杀伤,设备击坏,外形完好的坦克就此失去战斗力。如果击中的是水泥工事,也可以让外墙不破裂的情况下在内壁崩裂出无数细碎的碎石,把机枪手和炮手打成筛子。
如果要形象一点描述,这种武器的杀伤效用就像是隔山打牛,山是打不坏的,但是山背后的牛就难说了。此刻用来让比利时人的火力支撑点因为人员杀伤而短时间失效,实在是再恰当不过了。
通过碎甲弹的帮助,德军很快缩短了距离,进入了最后近乎肉搏的接战,德国人最终在控制了几处主要坑道入口的工事后,把火焰喷射兵运了上来,当喷火器的烈焰随着地底坑道无尽蔓延,烧尽躲藏在里面负隅顽抗的士兵时,比利时人终于崩溃了,残余的人马受不了烈焰的恐怖威胁,失魂落魄地举旗投降。
德军大部队顺利度过了艾伯特运河,突破了列日防线,并于当日夜间猛攻烈日城,在二十年前阻挡了德军月余的列日坚城在半夜的猛攻中沦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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