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东大军守在边界,始终不肯退兵,看样子打算与她来一场持久战。
同时,送往昊天的信件,一直迟迟得不到回复,这让轩辕梦心里的不安预感越发强烈。鉴于萧倚楼这醋坛子都妥协了,于是她决定亲自去一趟昊天,可就她准备出发前,对岸的大军却突然撤退,且退的毫无预兆,这让她有些莫名其妙。
为谨慎起见,她派出侦察兵,秘密前去探查,不到一日,侦察兵便带回了一个超级劲爆的消息——宛东国师云游归来,女帝昭告天下,将在下个月初十与之成婚,并颁发旨意,封国师为凤后,册封大典,与成婚仪式同时举行。
国师云游归来?
难不成,这个云游归来耳的国师就是……
她不相信是赝月,但除了赝月,谁还能有这么大的魅力,在这样的关键时期迫使女帝撤兵?
赝月这家伙究竟想做什么呢?与宛东女帝成婚?她知道他玩心大,可这会不会玩得有些过头了?明明说离开她是为了冷静,为了思考,为了沉淀,这倒好,马上就要沉淀到宛东女帝的龙榻上去了!
丫的,上了她轩辕梦的床,还想再勾搭其他女人,没门!
不管他是为了什么原因,才发神经地去做那凤后,总之,他赝月身上已经留下了自己的烙印,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下辈子也要被她栓裤腰带上,走哪带哪。
下个月初十……嗯,这日子不错,宜打劫,宜抢亲,宜放火,宜杀人!
掐指一算,离成婚大典还有大半个月,时间尚算充裕,够她去昊天一个来回了。
正这般想着,血瞳不知从哪窜了出来,一把抱住她的手臂,抬手指向对面:“轩辕,那个什么妃醒了?”
“什么……什么飞不飞的?”
“就是你带回来的那个女人!”
轩辕梦一听就跳了起来,柔妃醒了!
柔妃既然醒了,那很多疑点便将迎刃而解,“我去看看!”说着,便拔腿朝柔妃的房间赶去。
推开房门,白苏手里正握着一根金针,金针尾端,残留着一截诡异的乌黑。柔妃侧躺在榻上,青丝披散,唇角带着一丝艳红的血迹。
柔妃原本就生得弱不禁风,病了这么些日子,越发显得消瘦虚弱,一眼看去,实在楚楚可怜。
轩辕梦连忙搬了把椅子坐在榻边,“你怎么样?”
柔妃刚醒来,对自己现下所处的环境尚有些不适应,抬起乌黑的水眸,在室内扫视一圈,眼中满是不解的迷茫。
轩辕梦没空跟她解释,只简洁而快速的将最近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你中了毒,太医全都束手无策,我只好自作主张将你带来这里。”
柔妃定定看着她,双目显得十分无神,虽然已经醒来,却像一个正在梦游的人一样。
轩辕梦并不催促,换做任何人,昏迷这么多天,醒来后都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就恢复思维和记忆,越催促,越有可能扰乱对方的心智。
室内很安静,柔妃那双失神的眼,渐渐有光泽凝聚,却仍显得迷离空洞,目无焦点。
突然,她猛地将视线定格在轩辕梦脸上,细瘦的手臂探出,紧紧抓住她:“太监……不是……太监……”
轩辕梦近距离盯着那双波光急剧涌动的眼眸,被柔妃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正想问她所言是何意思,紧抓自己的力道却陡然一松,纤弱的身体再次重重跌回床榻。
“喂,喂,你别晕啊,把话说清楚再晕!”轩辕梦猛地起身,抓住柔妃的肩膀摇了两下,却无济于事,转向身后的白苏,急问道:“苏苏,怎么回事?她不是已经醒了吗,怎么又晕过去了?”
白苏自她进屋后,目光就没离开过手里的金针:“这毒蛊太霸道,我短时间还无法彻底拔除。”
“那她……”望着倒在榻上的女子,比起前几日,她的脉象好像越来越微弱了。
白苏放下金针,叹了口气:“我尽量。”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这种事情急不来,白苏又不是神仙,天下百毒都能解。
瞥见白苏眼睑下的青黑,她心疼道:“苏苏,此事不急,你这几日一直没有好好休息吧?不管什么事,都别累着自己了,否则我会心疼的。”
“没事。”他倒是一脸豪爽,“你不用担心我,虽然短时间内我不能彻底解除蛊毒,但我已经有了头绪,相信很快就能找到解毒之法!”
一谈论与毒有关的话题,白苏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一脸兴奋,双眼冒光,这家伙若放在现代,那绝对是个标准的科学怪人。
“真搞不明白,你对毒药这种东西怎么这么感兴趣。”明明长了一副柔弱小受样,爱好却如此重口。
白苏自豪道:“因为我是鬼谷药师的徒弟啊!”
轩辕梦无奈失笑:“是,是,我的苏苏最厉害了,有你在,今后我们大家不管生什么病都不用怕了。”
他撇撇嘴:“你把我当什么了?不用花钱的大夫?”
好嘛,连苏苏也会耍小性子了,这都跟谁学的!
“你是我的夫君啊,你说我把你当什么?”
“反正你的夫君也不止我一个,这样的甜言蜜语,只怕你对不少人说过吧!”
“没有,我只对你一个人说!”当然,这是假话。
白苏剐她一眼,走到桌边,从一个小药瓶中倒出一粒碧青色的药丸,给柔妃服下,“这种甜言蜜语你还是说给别人听吧,你愿意多陪陪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原本只当白苏在吃醋,可听了这话,她心里却忽然感觉酸酸的。
白苏不是在吃醋,也不是在耍小性子,他只是有些委屈而已。
是啊,跟随她的这些男人,哪个不委屈,轩辕梦只有一个,就算她能把自己的爱平均分配给每个人,却还是少了那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忠贞宁和,独一无二。
如果能让她选择,她宁愿与挚爱之人,找一处僻静之地,执子之手,相携到老,安安静静度过只属于两个人的一生。
可这一路风景,有哭有笑,有风有雨,有苦有甜,对彼此的感情已经深入骨血,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缘分与羁绊,那些爱恨情仇不是她说不要就能不要的,于是,招惹了一个又一个,心分出去了一份又一份,怪不得现代社会要规定一夫一妻制,一颗心果然是不能掰成几瓣用的。
但事已至此,还能怎样呢?爱都已经爱了,她不喜欢假设,因为那很不切实际,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尽全力,拼命地去爱他们,把每一瓣分出去的心,都当做一颗完整的来对待。
她觉得自己真是乐观。
拖过白苏,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算作补偿也算作安慰:“这段时间有些忙,所以忽略了你,等忙过这段,我一定陪你三天三夜。”
白苏脸一红,“你是大忙人,我怎么敢心有怨怼。”见轩辕梦急着要开口解释,他突然笑着推开她:“算了算了,我只是随后说说,发泄一下不满,没有怪你。”
“你真坏。”捏捏他的鼻子,顺手又揩了一次油。
她知道,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其实心里还是介意的,之所以故作无谓,只是不想让她担心而已。
“你也别太担心了,有我在,那个女人绝对死不了。”白苏虽然不如南宫那般玲珑剔透,却也有一双聪慧的眼,知道她在为柔妃的安危担心。
她回身看了眼榻上脸色苍白的女子,揉了揉额角:“我倒不是担心她的死活,而是只有她,才知道某些谁都不知道的秘密……”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什么,眼神一紧:“对了,你刚才听到她对我说的那句话了吗?”
白苏想了想,不确定道:“是那句太监……不是……不是太监?”
轩辕梦原本以为自己听得不全面,此刻听白苏这么一说,才知道柔妃果真只说了那六个字。
“太监……不是……太监?”她摩挲着下巴,细细琢磨这句话的意思,“太监,不是太监;太监不是,太监;太监不是太监……”她挫败一叹:“到底什么意思?她该不会是在发梦吧!”
白苏也蹙着眉冥思苦想,可结果也是如她一般,毫无头绪:“或许这句话,不能以表面含义来理解。”
“什么意思?”
白苏拍拍脑门:“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具体如何,我真不知道。”
虽然只是猜测,却给了她一个重要提示:或许柔妃口中这两个太监,并不是一个意思。
太监……不是……太监。
如果说,第一个太监所指是具体的人,而第二太监所指是某种身份,那么,这句话的意思,或许是——
某个身为太监的人,并不是真正的太监。
某个身为太监的人……遭了!
为什么她没有早一点想到,能偷走她秘密留给祁墨怀的信件的人,必定是他身边的人,能光明正大地接近他,可是,她并未从赵合眼中看出任何不妥来,是他伪装的太好,还是自己看人的眼光出了问题?
不管哪一种可能,现在摆在面前的事实,便是祁墨怀正处于极度危险当中。她不知道昊天最近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祁墨怀为何迟迟不予回信,但能确定的是,他一定遇到了麻烦!
原本为了安抚身边这群男人,她打算过段时间再去昊天,可如今的形势,已是刻不容缓,她必须尽快赶往昊天,将那颗掩藏在皇宫中的毒瘤挖掉。
只希望……一切还不算晚。
心里莫名有些慌乱,或许,她真的不该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可这既然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他就要鼓起勇气毫不犹豫地走下去。
祁墨怀,你可千万要挺住啊,不要让我失望。
……
为了尽快赶到昊天,她只随身带着一百名精锐骑兵,一路上不眠不休,于第四日午后,进入了昊天都城。
虽然一切照旧,与她离开时无任何不同,但这繁华安宁的背后,却似乎掩藏着某种诡异而血腥的阴谋,连天空都显得沉郁许多,仿佛一伸手,就能触到那片可怕的黑暗。
来到皇宫门前,守卫们虽然认出了她,却坚决不肯放行,这越发让她觉得可疑,祁墨怀曾给过她自由进出皇宫的权利,这些守城卫兵不会不知,既然认出了她,就不该拦着她。
宫中,一定有事发生了!
一掌挥开挡在自己面前大长刀,厉喝道;“放肆!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本宫是谁!”
刚要举步而入,又有两名卫兵挡住了她的去路:“皇后娘娘,这是大总管的命令,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能擅自出入皇宫。”
“大总管?”她双眸微眯,冷冷盯着挡在她面前的卫兵:“这皇宫的主人,究竟是皇上,还是你所谓的大总管!”
被她质问的卫兵面色一变,似有惶恐,可态度却依旧强硬:“请皇后莫要为难属下,属下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你奉的是谁的命?”她踏前一步,咄咄逼问。
卫兵白着脸回道:“自然是主子。”
“呵,你的主子什么时候变成赵合了?”她徒手握住挡在身前的长刀,猛一用力,刀刃喀嚓断成两截:“混账东西,你把皇上置于何地!”
被折断长刀的卫兵一惊,连连后退,大声喊道:“来人,速速将这藐视王法的犯妇拿下!”
话音一落,城墙上,城门后,宫墙前,立刻站满了手持长戟弓箭的卫兵,而轩辕梦所带来的一百精锐亦不甘示弱,迅速呈扇形排开,每人手中都有一把乌黑精巧的强劲弓弩,形势顷刻间变得剑拔弩张。
守卫不动,她的那些精锐也不动,双方呈对峙状态,一触即发。
轩辕梦迅速分析了一下现下的情势,看来不经过一番血战,她是无法穿过这道宫门了。
当即准备下令,强行突入。
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马蹄塌落在地的凌乱以及急促,可以推测出来人十分着急。
一马当先,策马奔跑在最前方的人,玉冠锦袍,眉目清俊,可那散落的发髻,焦灼的眼神,却使得那高雅清贵的气质大打折扣。
十三王爷?
正疑惑间,十三王爷已经纵马而来,看到眼前的场景,抹了把额上的汗,连忙跃下马来:“皇嫂,万万不可!”
听到十三王爷的那句皇嫂,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原想纠正,但见他一脸凝重肃然,想了想,决定暂时不与他计较称呼的问题。
“王爷,请问皇上是否在宫中?”
十三王爷大喘了几口气,走近她,低声道:“不瞒皇嫂,皇上他……半个月前就失踪了。”
“什么?”因太过震惊,她不由得月兑口惊呼。
十三王爷连忙向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会意,平了平心中的震愕,压低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十三王爷叹了口气:“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日晚上,皇兄来我府上,对我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后,第二日早晨便失踪了。”
“他都说了什么?”
十三王爷回忆道:“他说……说一个真正合格的君王,需要的不仅仅是智慧,还有魄力,又说什么天下一统,是大势所趋,他不想做阻碍历史车轮前进的罪人,可若是顺应潮流,他就必然要愧对昊天的列祖列宗……”说到这里,十三王爷的眼神忽然黯淡了一下,长叹了口气,继续道:“或许皇兄只是过于操劳国事,心神俱疲,所以才会特意前来与我谈心吧。他告诉我,虽然站得高,看得远,但高处不胜寒的寂寞与孤独,无助与彷徨,却是身在高位者,必须付出的惨痛代价,他错估了自己的决心,也高估了自己的魄力,不过幸好,他提前看到了无人能看到的未来,也看清了自己的位置,更看清了他想要的是什么……”十三王爷默了一阵,蓦地抬头:“皇嫂,你说皇兄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好好的,要对我说这些?”
轩辕梦翻了翻眼皮,想回上一句:你问我我问谁?
不过看到十三王爷那焦急忧虑又满怀迷茫的眼神后,便把即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或许他真的是太累了。”
“累?累了也不能玩失踪啊!都快急死人了!”十三王爷烦躁地抓了抓自己原本就不怎么整齐的发髻,皇帝失踪,此事非同小可,搞不好要天下大乱了!
轩辕梦目光沉凝,比起十三王爷来冷静了许多:“这些守卫是怎么回事?”
十三王爷停下揪头发,道:“皇兄失踪的当天,为了避免走漏风声,赵总管立刻封锁了皇宫,现在宫内一应大小事宜,全权由赵总管负责。”
闻言,轩辕梦眉头狠拧:“赵合的胆子也太大了,他只是个阉人而已,哪来这么大的权力,再不济,还有宰相,有王爷,她算什么东西?想要独揽大权吗?”
十三王爷一脸纠结:“说起来……赵总管也没什么错,皇帝失踪的消息一旦传出,必会引发骚动,牵一发而动全身,对政局大大不利。”
轩辕梦冷笑:“我说的不是他封锁消息这件事,而是他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揽权!”
十三王爷更纠结了:“他是皇兄身边最得力的太监,怪只怪,皇兄赋予他的权利太大,以至于他一手遮天。”
“想要宦官专权吗?这混账的野心还真不小!”
十三王爷的表情由纠结转为困惑:“以往也没看出他有什么野心,一直规规矩矩侍奉皇兄,可能是人的权利一大,野心也就跟着大了吧。”
“赵合是什么时候开始在皇上身边伺候的?”
十三王爷虽然不知她为何有此疑问,却还是照实回道:“皇兄登基起,便侍奉在帝王左右。”
“登基起……”轩辕梦陷入沉思,如果赵合是奸细,不可能这么久都没露出过马脚,祁墨怀用人一向谨慎,断然不会将一个来临不明行为有异的人留在身边,作为心月复。
这事有点蹊跷,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好像遗漏了一个环节。
“赵大总管。”十三王爷突然发出的声音,惊断了她的思绪,抬头朝宫门的方向看去,一身绛紫色太监袍的赵合,正手执佛尘,笑容满面地朝自己迎来。
“赵总管好不威风,这皇宫都快成了总管大人的天下了。”轩辕梦望着赵合,冷声嘲讽。
赵合顿时一脸惶恐,躬身道:“皇后娘娘在这话可折煞奴才了,奴才只是皇上身边的一条狗而已,这皇宫,只能算是皇上赏赐给奴才的栖身之所,皇后娘娘您和皇上,才是这里的主人。”
马屁倒是拍得好,谁又能知道,在他听似恭敬的言语中,不会藏着见血封喉的刀子。
“主人?”她一指那些与自己的骑兵对峙不下的守卫,冷哼道:“有回自己的家,却被拒之门外的主人吗?”
赵合脸色骤然变冷,转身对着那些守卫大声叱责:“你们这群不长眼的狗东西,连皇后娘娘都敢拦,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
之前还气势嚣张的守卫立马像变了个人似的,丢下手里的弓箭武器,纷纷跪倒在地:“属下知错,冲撞了皇后娘娘,罪不容辞!”
好个赵合,这架势,都快赶上皇帝了!正欲出声,赵合却抢先道:“既然知错,还不去领罚!每人各领五十军棍,一下都不能少!”
“是,属下这就去领罚!”
轩辕梦忍不住蹙起纤长黛眉,目光在赵合身上一掠而过。
哼,五十军棍的惩罚虽然不轻,但比起砍头来说,却是再人道不过的处置了。
赵合之所以先一步对守卫做出处罚,就是怕她给他们定个死罪,为保全自己的人,他只好亲自出面,为了不给她任何重新处置的借口,便用五十军棍这样极重的刑罚来堵住她的嘴,好厉害的手段,是个难以对付的劲敌。
“也不是什么大事,赵总管处罚得未免有些太狠了,五十军棍打下来,半条命都去了。”收回视线,她怜悯道。
赵合道:“他们以下犯上,目无尊卑,竟与皇后娘娘动手,五十军棍的惩罚还算轻的。”
她淡淡一笑:“哦?原来赵总管也觉得五十军棍太轻了,那你早说啊,本宫替你来做处置,一定会让你我都感到满意。”
“皇后说笑了,这种事情,怎能由您亲自出面,奴才来办就好。”
两人皮笑肉不笑,话中有话,几个回合下来,刀光剑影中不见半分血腥,却危机四伏,鬼影幢幢。
“赵总管这些日子日夜操劳,想必也累了,剩下的事交给本宫就好,您可以去休息了。”轩辕梦一脸诚挚道。
赵合面上带笑,眸中却杀机频现:“后宫不得摄政,这一点皇后娘娘应当知晓。”
轩辕梦点点头,并未反驳:“本宫自然知晓,不但如此,本宫还知晓,宦官,亦不得干政。”
赵合面皮一抽,压抑的声音勉力保持恭谨:“皇后娘娘难道打算垂帘听政吗?”
她嗤然一笑:“赵总管,你也太小看本宫了,本宫才不屑什么垂帘听政,本宫要的,是君临天下!”
“皇后娘娘志向高远,奴才就不妄加评判了,只不过,这里是昊天,不是娘娘的轩辕帝国。”
轩辕梦赞同点头,“说的没错,这里不是本宫的轩辕帝国,本宫只是个位居一品的皇后而已。”她刻意咬重一品二字,意在提醒赵合,他再如何深得皇帝器重,再如何位高权重,也只是个三品太监而已。
赵合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凭借他周身散发出的气,轩辕梦可以敏感地捕捉到他此刻的心情。
恼羞成怒了?
好啊,我就等着你发难。
可短暂的沉默后,赵合扬起脸来,心悦诚服地回道:“娘娘说的是,所以,请娘娘收回成命。”
嗯?竟然没有大失方寸?看来,这个敌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赵总管怕是理解有误,本宫身为一宫之主,只管后宫,不议朝政。”她顿了顿,转向身后正目瞪口呆望着自己的十三王爷:“皇上失踪,此时最有资格也是最有能力暂代国事的人,只有十三王爷,赵总管认为如何?”
十三王爷没想到她会突然把话题引向自己,尤其听她说暂代国事,哭的心都有了。上回替皇兄处理了几个月的政务,他就过了一回暗无天日的生活,这辈子,他是不想再跟朝政有任何关系了!
正想拒绝,却见轩辕梦阴冷的目光随即瞪了过来,那森严冷厉,仿佛要吃人的气势,吓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十三王爷“默默地答应”了,轩辕梦这才放柔了目光,走向十三王爷:“寻找皇上的事情就给本宫了,王爷您只需安心处理朝政,等待皇上归来便可。”
十三王爷狠狠吞了口唾沫,在他的认知里,女人都是柔情似水的,楚楚可怜的娇柔无助,小鸟依人的彷徨脆弱,吸引着无数男人前仆后继,甘愿坠入温柔之乡。
二十多年对女人的认知,终于在今日被打破。
他由衷的佩服自己两位兄长,爱上这样强悍恐怖的女人,要有多大的魄力才能做到的。皇兄还说自己没有魄力,依他看,这哪叫没魄力,简直是魄力过人。
点点头,不知不觉就带了丝讨好:“皇嫂放心,臣弟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
拍拍十三王爷的肩:“嗯,本宫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本宫,还有赵总管失望的。”
好大的力气!十三王爷差点被她这轻轻的一拍给拍到地上去,“当然当然。”皇嫂你快放手吧!
轩辕梦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力气是否过大,因为她的所有注意力,并未放在面前的十三王爷身上,而是身后的赵合。
由他身上不管改变的气息,来判断他现在的心情和反应,可惜的是,她竟然什么都没感觉到。
被自己夺走了所有权利,他真的一点都愤怒吗?
“本宫累了,要回宫休息,赵总管应该不会拒绝本宫的这点小小要求吧?”
“当然不会,娘娘请。”赵合毕恭毕敬地让出通往皇宫的道路。
轩辕梦也不客气,直接迈步朝宫门走去。
“皇后娘娘可以随意入宫,但您的这些亲卫,必须留在宫外。”
刚跨入宫门,就听赵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毋庸置疑的坚决。
现在就撕破脸?在没有万全把握前就打破平静,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转身,对自己那一百精锐道,“你们就留在宫外,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妄动。”
“是,谨遵大王命令!”一百人齐齐出声,整齐划一,就像一个人在说话。
赵合望着那一百精锐,眉心不自觉地拧了拧。
“赵总管,请带路吧。”
赵合收回目光,躬身上前,除了之前流露出的一丝紧张外,再无任何情绪暴露。
轩辕梦静静跟在他身后,两人各怀心思。
经过祁墨怀所住的寝殿时,她突然停下脚步:“麻烦总管大人了,本宫在这里歇下便好。”
“娘娘,这里是皇上的寝宫,您还是……”
“帝后本为一体,皇上的宫殿就是本宫的宫殿,本宫这个皇后,总不会连选择住处的权利都没有吧?”说罢,也不管赵合是什么态度,径直朝皇帝寝宫的方向走去。
盯着轩辕梦的背影,赵合捏紧手中的佛尘,为避免被轩辕梦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只好压下所有不满,平静跟上。
推开内殿的门,望着一片耀目明黄,轩辕梦淡淡道,“总管大人可以退下了。”
“是,皇后娘娘。”
望着佝偻身子退下的赵合,轩辕梦将内殿的门合上,长吁了口气。这一场较量,似乎打成了平手。
祁墨怀,你究竟去哪了?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你倒是好意思。
目光无意间掠过桌案,发现案上整整齐齐,一摞奏章整齐地码字在桌子边缘,走上前,随手翻开一本奏折,虽然被呈上的时间不长,却已批阅完毕,再翻下一本,同样批阅完毕,翻遍所有奏折,竟全部都是批阅完的。
丢下奏折,在殿内环视一圈,房间整洁,丝毫不乱,连书架都整整齐齐,更奇怪的是,她上次在这里短住时,随手写的字,画的画,却全部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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