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爱一一绯色缠绵 044 过年2

作者 : 亲亲君君

本来是应该在莫天问那里过年的,可因为莫小河家里有长辈,所以,大部队直接转移,入驻莫小河家。舒榒駑襻

过年前这两天,其实大家都很忙。

木则然最后还是去见了南宇,莫小河忙着接受狐朋狗友的拜年邀约,艾朗也时不时打电话回家给母亲吹吹风,沈竹陪着莫小河,还得忙着把这边的工作交出来,许卓在画画,莫天问在忙工作。

木则然去见南宇的事,是主动和艾朗说的。

他本来不想理南宇的,可就怕南宇又一个劲儿地打电话,到时候让艾朗看见了,也不好说,他索性主动坦白了。

当时艾朗那脸色就不好看:“见什么见!不见!”

木则然还是觉得艾朗脾气暴躁,那臭脾气真是不让人待见,可他知道艾朗是吃醋,心里也美滋滋的:“朗,咱不能这么小气,咱俩一起去,跟他把事情说清楚了,以后就没事了,不然他老打电话,也不是个事儿啊!”

艾朗一眼看过去:“说谁小气呢——咱俩一起去?”

木则然赶紧哄哄这个容易炸毛的男人:“当然了,你是我的,我是你的,你当然要一起去。”

这话很受用,艾朗当时就附送了一个吻。

两个人觉得早见早解决,就由木则然给南宇打电话,时间约在第二天晚上。

南宇赶过来的时候,脸色不好看——任谁拼命工作了十几天,每天睡眠时间只有四五个小时持续这么久,脸色都不会好看。

但他进来咖啡馆大门的时候,脸色虽然疲惫但是难掩喜悦,目光扫过来,看见木则然身边的艾朗,那脸色立即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

三个人不是第一次见面,但明显的,这次的气氛比第一次还要差。

上一次,艾朗是客串,木则然和南宇是什么关系,他没兴趣。

可这次,他是以木则然男人的身份出场的,不是临时演员,是正儿八经货真价实的真男人。

南宇也感觉出来了,更何况,上次和木则然的见面,他也知道了艾朗在木则然心里占据着什么样的份量,所以,见到艾朗,真是有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感觉。

说实话,南宇一开始不看好艾朗,那男人一看就很强势,怎么可能会乖乖当受,南宇觉得,两个人互攻的可能性比较大。

就因为这样想,他就特别的难受。木则然受不了他反扑,可是能接受艾朗的压倒,这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明木则然真的是把艾朗放在心上了,所以才心甘情愿地被人家压。

这个事实,让南宇很受打击。

其实说真的,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南宇心里已经有底了,但十多年的感情不是说放就能放下的,两个男人之间的爱情,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顺利的。

要考虑的因素太多,家庭,社会,事业,而这些,南宇都没有后顾之忧,他不相信,艾朗这些方面,都做好了吗?

还是他以为男人和男人之间真的就这么简单,说爱就爱?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艾朗真的就是能陪伴木则然一辈子的那个人吗?

不,只有他才是。

南宇对这一点,相当自信。

两个男人的在一起,感情占了很大一部分的因素,可家庭等等的外界因素,也必不可少。

可能现在木则然对他有误会,说什么已经不爱了,可南宇不会轻易就这样放弃。

至少,他不会走开,等着艾朗和木则然两个人无法走下去的时候,最终,木则然还是他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很快调整了态度,和另外两个人开始了这次会面。

艾朗连正眼都不给南宇,如果可以,他想杀了这男人的心都有。

木则然之前演戏的时候还挺能说,可事情真的朝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艾朗真的成为他的男人了,他反而有点不好启齿了。

他和南宇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聊,工作什么的,听在艾朗耳里,特别的不舒服——直接说两个人老死不相往来不就好了?怎么这么多废话?

其实木则然带着艾朗过来,就是想让南宇彻底死心,如果可以,两个人以后还能做朋友,怎么说呢,毕竟这么多年感情了,说什么老死不相往来,挺残忍的。

看着两个人气氛融洽,再看木则然脸上一直带着笑,艾朗受不了了,一把把木则然揽过来,对着南宇开口:“从今以后,他是我的人,你少动心思,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南宇含笑看了艾朗一眼,最后把目光定格在木则然身上,悠然开口:“则然,我没想到,你喜欢的,是这种粗鲁野蛮的男人。当然了,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请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原地等你,我已经等了十年,不介意再等十年,二十年。”

说完这句话,留下目瞪口呆的木则然和满身怒意的艾朗,他起身离开。

接下来,木则然的日子不好过了。

艾朗像头暴龙一样想冲过去要杀人,被木则然死命地拽着才阻止了他,结果,艾朗盛怒之下又问他是不是舍不得,木则然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算这事儿再怎么不对,可艾朗也不能杀人啊!

木则然知道,跟着莫天问混的,艾朗肯定杀过人,估计还不少,所以,他没办法忽视艾朗的的怒意,就怕这男人真去把南宇杀了——那他下半辈子怎么过?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他就是间接的杀人犯啊!

木则然觉得自己脑子里都乱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总之,不能让他杀人才是对的。

最后,没辙了,在咖啡馆里,木则然直接就对着艾朗的唇亲过去了。

他力气没人家大,如果艾朗真的要去追,他一点办法也没有,除了用这一招,其他的,都没用。

就这样哄了半天,才把艾朗的怒意降下来。

但艾朗还是不爽:“他什么意思?等十年二十年,他当我是死的啊!木则然我告诉你,你以后别见他!电话也不准接!不然,我真整死他!”

木则然觉得自己挺冤的,明明什么都没做,人家南宇要那样说,嘴是人家的,他也管不了啊。

但他知道,艾朗这样表现无非是因为喜欢自己,吃醋呢,他只能安慰啊:“朗,咱不理他就是了,他愿意等,让他等呗,反正我又不会回头去看。好,以后不见他,也不接他电话,都听你的。”

半天,艾朗又呼哧呼哧地开口:“说我粗鲁野蛮?你也这么想的?”

木则然心想,可不就是?可现在这话如果说出来,无异是火上浇油,他只能捡好听的说:“朗,你这是男人真性情!我就喜欢啊!你管他怎么说!”

艾朗脸上这才好看了点。

两个人的相处刚刚有了点融洽的影子,因为南宇这么一掺和——得了,木则然的地位直线下降,又被艾朗死死压住了。

但这事儿说好了,还是那句话,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别人可能觉得木则然挺憋屈,但木则然觉得挺好。

让自己憋屈的事,木则然可能会做,但莫小河是万万不可能会做的。

莫小河的人生信条就是及时行乐。

这两天,他就忙着出去疯了,以前那些狐朋狗友,快过年了,也没什么事,就给他打电话约他出去玩。

沈竹能放心吗?

但让沈竹意外的是,莫小河这次不管去哪里,都把他带着。

沈竹也看出来了,有他在,莫小河还是有所收敛的,但正因为这样,莫小河其实玩得不尽兴。

再说,沈竹也着实不喜欢和那些人相处,虽然他们没有表现出来,但沈竹知道,他们看自己的眼光,是很特别的。

或许是探索,疑惑,但也有不屑,轻视。

没办法,谁让那些人都是富家子弟,而他只是一个开车的呢。

但沈竹照旧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态度,宠辱不惊的淡然,其他人不甩他,他也不见得就把那些人放在眼里。

他能看到的,就只有莫小河一个人。

有个平时和莫小河关系不错的,趁着去洗手间的空隙问莫小河。

“这是打算收心了?不玩了?”

莫小河笑笑:“怎么不玩?这不是玩着呢?”

“这也叫玩?当着他的面,你敢疯吗?”

莫小河叹口气:“我这叫养精蓄锐,疯了这么多年,也该歇歇了。”

“莫小河,我看你是被吃定了。”

莫小河抬腿一脚踢过去:“去你妈的!胡说什么呢!”

不是一个人有这样的说法,见过几次面,背着沈竹和他说这些的,大有人在。

莫小河听多了,也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就被沈竹吃定了?可明明是沈竹对自己百依百顺啊!

最后,莫小河自己也迷糊了,要是再有人说这样的话,他直接不搭理了。

结果,这些人就说得更多了,什么莫小河金盆洗手了,浪子回头了,改邪归正了,向善从良了,反正那意思,就是说莫小河跟他们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了,有点排斥的意思。

莫小河听了这些,跟妖精似的那张脸板着,半天没吭气。

这些,沈竹都不知道。

莫小河和他们聊天的时候,他就在一边儿坐着,尽量不打扰莫小河。

他不放心,所以跟着,只要看着莫小河别做什么出格的事,其他的,他不管。

可他越是这样,那些人说得越多,最后,莫小河自己都觉得,沈竹过来,纯粹就是来监督自己的。

归根到底,不信任。

莫小河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

一开始,莫小河还能理解为那些人是因为嫉妒,毕竟,定下来这种事,在这个圈子里,也是可望不可求的。

如果能找到一个和自己相依一辈子的人,并且幸福甜蜜,谁也不愿意整天在外面疯狂,空虚。

可这个人,哪里那么容易遇到?

说起来,这些人,对于莫小河的狗屎运,真的很看不惯。

一直以来,莫小河都玩得很疯。

在这群人里面,他鬼点子最多,也最受欢迎。

有他在,气氛就很high,玩得很尽兴,但现在呢?

这个男人被人家收了,玩够了,准备回家当乖宝宝了。

这些人自认自己都不比莫小河差,可为什么他们就没有遇到沈竹这么好的人?

嘴里说着沈竹不怎么样,一副看不起人家的样子,可沈竹那样子,一看就是能让人放心依靠的,一辈子碰到这样的一个人,莫小河是上辈子积了多少德?

反正不管怎么说,那些人说的那些话,的确有些不怀好意。

莫小河也能理解,这个圈子,让大家维系在一起的关系,就是性。他们之间的感情,没有法律保障,不受亲人祝福,或许正因为如此,他们自己也把所谓的感情看得很淡,追逐的,不过是**的快感和精神的迷乱。

但内心里,谁不渴望一份真正的爱情?

不去碰触,是因为会受伤,不想开始,是因为对这样的爱情没有信心,可莫小河这样放浪形骸的一个人,竟然遇到沈竹这样的金品男人,怎么不让他们心里种种的不平衡?

反正不管怎么说,莫小河也知道他们的话带着挑拨离间的味道,但不可避免的,莫小河心里还是有了芥蒂。

大年三十白天的时候,莫小河再出去,就不想带着沈竹了。

他这样跟沈竹说:“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你在家休息休息吧。”

沈竹很想说,真正应该休息的那个人是你。早知道现在他还能爬起来,沈竹真后悔昨晚怎么就心软,没把他折腾死!

但他一向习惯了对莫小河的话惟命是从,莫小河这样说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小妖精打扮得人神共愤,乐颠颠地去玩了。

沈竹伺候他出了门,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半天都没起来。

人在家里,心却跟着那小妖精出门了。

他怎么可能放心呢?

莫小河的爱,他还不敢十分确定,即使已经用戒指把他套住了,但说真的,他没办法一百分肯定莫小河为了他可以放弃以前的一切荒唐。

照这几天的情形看,莫小河的确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不过是和朋友喝喝酒,聊聊天,玩得兴起了,也就是被人家亲一口——虽然当时沈竹恨不得一拳头挥在那个亲了莫小河的家伙脸上,但看着一屋子人的无所谓,他那拳头,怎么也挥不出去。

回来,他给莫小河使劲儿地洗了半天,又抱着莫小河亲了半天,才觉得好受点。

他免不了会想,他跟着,那人都敢亲莫小河,他要是不去呢?

越想越不踏实,他实在没办法,开始给莫小河打电话。

莫小河那边,正一片喧闹。

莫小河的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他刚拿出来,有眼尖的就开始起哄,说什么你男人查岗啦,莫小河你越活越回去了,现在干什么还有人管着之类的话。

莫小河直接把电话挂了。

沈竹本来想着自己打个电话,也算给莫小河提个醒,让他别太闹,结果人家根本不接。

沈竹心里顿时就慌了,下意识就又拨回去。

那些人的哄笑声更甚,有个人甚至叫着说让莫小河回去吧,出来玩让女乃妈不放心。

莫小河当时铁青着脸就把手机摔了。

沈竹再打,就打不通了。

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沈竹呆不住了,起来穿了衣服就往外面走,把莫小河会去的几个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人。

下午的时候,沈竹筋疲力尽。

可想着晚上的聚会,他又强打精神去了超市采购——虽然年夜饭是定制的,但莫小河特别喜欢的几道菜,他还是决定亲手来做。

那个小祖宗,注定是他一辈子要伺候的人。

约好的是六点钟来莫家,指针停在五点五十的时候,门外终于有了动静。

莫小河和莫天问等人,一起回来了。

其实也就是在门外碰上了,木则然还奇怪,问莫小河:“你这是干嘛去了?作为主人,你不应该在家里恭候我们光临吗?”

莫小河白他一眼:“还恭候!你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了?我家呆子在呢!还用我操心?”

他把手机关了之后,玩得尽兴,虽然时不时地会想起沈竹,但架不住那些人变着法地逗他开心,一天,也就那么过去了。

毕竟是过年,那些人再疯,大过年的,也得回家做做样子,莫小河也才有机会回来。

看见家里的佣人从莫天问的车上搬东西,莫小河笑得两眼眯眯着:“哥,咋这么客气?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啊。”

莫天问揽着许卓的腰身往里面走:“不是给你的,少自作多情。”

许卓就笑:“小河,有很多好吃的水果,是艾朗的母亲空运过来的,你可以尝尝。”

得知艾朗的身份,许卓也是半天没回过神来。

但这种事,也就是随便想想,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朋友关系。

莫小河嗷嗷叫着扑过去看,果然很多没见过的水果:“得让我家呆子尝尝!艾朗快过来帮忙!拿到厨房去!”

沈竹正在厨房忙着呢,莫大海把众人迎进来,满脸的喜气。

莫小河直接抱着一堆水果进了厨房,拆开透明保鲜的包装盒就往沈竹嘴里塞:“呆子,尝尝!”

沈竹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就觉得嘴里酸酸甜甜的,大冬天的吃到这么美味新鲜的水果,真是挺意外:“你回来了?”

这话问出来,也听到外面的动静了,他把火关了,也没再看莫小河,出来跟大家打了个招呼。

莫小河盯着手上的水果看了几眼,伸手扔到一旁,揣着裤兜就出去了。

他承认,他是有点心虚,就算在外面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沈竹的事,可他还是觉得心虚,刚刚的举动,是有点讨好沈竹的意思,可沈竹那样子,让他心里特别不爽。

佣人上了茶和糕点水果,就下去了,整个别墅,就没有外人了,莫大海就跟看着自己孩子一样招呼他们。

一开始莫大海在莫天问面前,总觉得拘谨,可莫小河说了,莫天问现在是他结拜的哥哥,那算起来,也是莫大海的儿子,哪有老子在儿子面前拘谨的道理?

现在,莫大海也放松了,更何况,经历过那场病痛,对很多事,莫大海也看开了——人活一辈子,说不定哪天就去了,真的没必要去给自己戴上那么多束缚。

说起来,气氛还是很融洽的。

有莫小河,还有木则然,这场子怎么也冷不下来。

虽然有莫大海在,木则然针对莫小河的劲头也不敢那么露骨,但兄弟之间的那种拌嘴,还是有。

莫大海难得地享受天伦之乐,时不时地跟着木则然敲打莫小河。

莫小河急的吱哇乱叫,一个劲儿地在沙发上踢腿,说自己老子偏心,胳膊肘往外拐什么的。

大家乐成一团。

坐了一会儿,莫大海也去了厨房,他听说沈竹买了菜,就想着看看有没有许卓喜欢吃的,虽然定制的年夜饭大多都是考虑到莫大海和许卓的口味的,但他觉得自己做出来的肯定更让许卓喜欢。

这么多年了,许卓的口味,他是一清二楚了。

借着这个机会,沈竹把工作的事和莫天问说了。

莫天问问他:“想清楚了?”

沈竹点头:“嗯,没办法,他整天想着玩,我只能帮帮莫叔叔,不然,能怎么办?”

“小河还小,过两年就好了。”莫天问看出他精神不济,安慰他:“比起我这些年,你不是好多了?”

沈竹被他难得的调侃逗笑了:“不过你现在也算苦尽甘来,以后,幸福死了!”

莫天问也开始傻笑。

沈竹突然又叹一口气:“小河要是有许卓一半的沉稳就好了。”

莫天问想起自家小王子的清俊模样,心里那个美啊,自豪啊,得意啊,但嘴上还没忘安慰沈竹:“小河也挺好,两个人在一块,多热闹啊。”

“是,跟我在一块儿热闹,跟别人,他也热闹。”沈竹不想说这些的,可今天这事儿,真的让他心里不舒服。

说起来,他也不是不相信莫小河,但什么环境造就什么样的人,所谓近墨者黑,莫小河身边那些人,没一个靠谱的,月兑了裤子就敢提枪的人,莫小河在那一堆里面,沈竹能放心吗?

“这小子,听说之前是挺能疯。但最近,我看他好多了。沈竹,你该对自己有信心。小河这人,虽然看起来没心没肺,口无遮拦的,但是你对他的好,他肯定记得。”

是这样吗?

事到如今,沈竹也只能选择这样安慰自己。

他觉得,也许把两个人的事定下来以后,莫小河就会有所收敛吧。

又或者,是因为过年,特殊的日子,莫小河才会这样,以后,肯定不会不接他的电话的。

两个人又聊了聊,沈竹建议莫天问再找个司机,莫天问却说不用了,以后他亲自接送许卓。

沈竹知道两个人的关系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由衷地为他们感到高兴。

看了看自己指间的戒指,沈竹也安慰自己——一切都会好的。

从黄昏开始,喜庆的鞭炮声就没停过,噼里啪啦的声响里,有人种下希望,有人反思过往,有人踌躇满志,总的来说,对未来的一年,都有美好的憧憬。

其乐融融来形容此时莫家的气氛再适合不过了。

除了莫天问敢公然揽着许卓的腰身,不时给他夹菜,嘘寒问暖,其他四个人,倒是规矩老实得多。

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之间交流的流畅。

莫大海大多时候都在倾听,偶尔看见沈竹对莫小河下意识亲昵的动作,他也没什么奇怪的反应,年轻人的心思,和他想的肯定不一样,他和他们肯定是有代沟的,他能做到的,就是少说话,看着他们乐,也心满意足了。

莫小河觉得今晚不能就这么过了,提议守岁之后,下半夜他们是不是去找点乐子。

木则然刚想赞同,就听莫天问说:“过了十二点,我就得走。”

莫小河:“不是说今晚在这儿住?客房都收拾好了。”

莫天问深深地看着许卓,唇边含笑:“我和许卓去烧香还愿。”

莫小河用筷子敲敲盘子:“喂喂!注意影响啊!这么多人了,你俩含情脉脉卿卿我我的,也不怕人家反胃——我爹还看着呢!”

许卓垂了眸子,红晕飞上了脸颊,唇边却是掩不住的笑意。

莫天问对许卓的爱,从来就没有遮掩过,别说莫大海了,就是在全世界面前公开,那又有什么?

他爱许卓,根本就不是秘密。

“不如,我们一起去吧。”木则然开口:“听说大年初一去拜佛的话,挺灵的。不过,人肯定很多吧?”

莫天问点头:“嗯,人山人海。”

“那还去干什么啊!”莫小河翻个白眼:“当沙丁鱼罐头啊!”

“我是一定要去的。”莫天问握了许卓的手,给他一个只有两个人才能看懂的温情眼神。

许卓声音不大,但很坚定:“我陪你。”

“我情愿在家睡觉。”莫小河习惯性地去搂沈竹的腰。

沈竹吓得赶紧拉住他的手,胆战心惊地看了莫大海一样,掩饰地开口:“小河你现在就困了?”

莫小河也顿时反应过来,伸手打个哈哈:“是啊,中午没睡午觉。”

莫大海就吼他:“除了吃就是睡,一天没点正经事。”

木则然赶紧转移话题:“朗,我们要不要去?”

艾朗看了莫天问一眼:“去吧,人多,不安全。”

言下之意,他要负责莫天问和许卓的安全。

木则然耸耸肩:“那我也去看看。”

饭桌上时不时地传来莫大海教训莫小河的声音,几个人都帮着打圆场,年夜饭吃得还是很快乐的。

所谓的天伦之乐,在莫大海看来,不过如此。

折腾到十一点多的时候,莫大海就有些疲惫了,再说他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年轻人也放不开,就说要去休息了。

莫小河过来拉着他:“爸,你不和我们一起守岁啦?”

莫大海抬手敲他的脑袋:“以前你一个人跑出去,让我孤零零地在家过年,那时候,也没见你说要守岁!”

莫小河死皮赖脸地凑过来:“我们老爷子可真可怜!好啦好啦,以后都陪你过年!”

莫大海不着痕迹地看了沈竹一眼,这才看莫小河:“真的?”

莫小河很随意地点头:“当然是真的。”

最后,莫大海还是上楼休息了,他喝了点酒,莫小河扶着他上楼,坐在床上,他摆手让莫小河下去。

莫小河嘻嘻地跟自家老爹说了声新年快乐,转身就走。

莫大海突然叫住他:“小河,爸跟你说,沈竹是个好孩子,你别欺负他。”

莫小河心里一跳,回头:“爸?”

莫大海笑笑:“你们兄弟六个,我也看出来了,就沈竹脾气最好。可你不能因为这个就欺负人家,知道吗?”

莫小河见他脸上没有其他的情绪,这才松了一口气:“知道啦!我哪里有欺负他了?好了我下去了!”

出了门,莫小河靠在墙上,颦眉,想着莫大海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但是,如果看出来,不是应该让他离沈竹远点吗?

可莫大海明明没有这个意思,还让沈竹去公司上班,还让自己对沈竹好点——这像是一个父亲知道自己儿子是同性恋之后的反应吗?

最后,莫小河摇摇头,觉得自己多虑了。

他下楼的时候,沈竹就在楼梯口等着他,这下再没有顾忌地拥着他,六个人肆无忌惮地开始高谈阔论,木则然的手都模到艾朗腰上去了。

话题不知怎么转到了沈竹要去公司上班的事,木则然给他出谋划策:“沈竹,我跟你说,去了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和那些女秘书们搞好关系,这世道,女人比小人还难伺候。”

莫小河直接白眼看过来:“木则然你那是什么馊主意!”

回过头来他又看沈竹:“不准搭理那些胸大无脑的臭女人!”

许卓咦了一声,看莫天问:“为什么你公司没有女秘书?”

木则然哈哈大笑:“那些女人看了天问恨不得扑上去,许卓,你觉得这是好事吗?”

许卓似嗔似怨地看了莫天问一眼:“真的?”

莫天问只觉得身下一紧,连忙摇头:“我发誓!那些女人从来没近过我一米之内!”

“你也发誓!以后不管男人女人不能近你一米——不!半米!”莫小河揪着沈竹的衣领。

沈竹的心情渐渐开始飞扬——他的小祖宗,对他有独占欲了,真好。

木则然瞅一眼跟木头似的艾朗,不满地开口:“你倒是说句话啊!”

艾朗手臂伸展搭在沙发后背上:“说什么?”

“过年了,你倒是说点好听的啊!”木则然哀怨地看他一眼。

艾朗抿着唇,半天,才开口:“嗯,恭喜发财。”

众人爆笑。

砰!

有极大的烟花爆破的声音响起来,莫小河跳起来:“哇!过年了!过年了!”

是的,零点。

过了这一秒,就是新的一年。

莫小河在沙发上跳着,沈竹含笑看着他。

木则然一把抱住艾朗的腰,整个人贴上去,在他耳边说新年快乐。

莫天问轻轻在许卓唇角印下一个吻,眸子里都是宠溺。

许卓眨眨那带着卷翘长睫毛的大眼睛,也缓缓地抬了下巴,吻到了莫天问的唇角:“新年快乐。”

其实这一天和之前的每一天没有什么不同,但因为这是一个装载了希望、美好、祝愿的节日,人们总是会情不自禁地赋予给它很多太不切实际的憧憬。

这是一个合家团圆的日子,这是一个充满甜蜜的时刻,六个人的好心情却一点点地被现实消磨光了。

最后,莫小河还是被木则然拉着来烧香了。

可这会儿,木则然也后悔了。

人山人海他们是没看见,因为还没到地方,车就堵死了,大过年的,好像海城所有的车都朝着这个地方开过来了,进山的路,蜿蜒着往上,都是车流。

“这些人都有病吧!”莫小河在副驾驶眯着眼睛:“大半夜的不睡觉都跑这里来——木则然!你害死我了!”

六个人在这里塞了快半个小时了,可前进的方向,顶多一百米。

照这个速度,天亮了也烧不到香。

莫天问始终握着许卓的手心,不舍得放开,看着这个情况,微微地颦眉,然后开口:“卓,我们走着去?”

“你疯了!”莫小河大叫:“至少还得几十里地呢!”

许卓却微微一笑:“好。”

两个人刚想动,艾朗叫了一声:“老大!”

莫天问回头:“我知道一条小路,估计人不多,你们不用跟着了,回家休息或者是玩,不用管我们。”

艾朗不放心,木则然也不放心:“小路有路灯吗?这大晚上的,干脆别去了。”

莫天问却坚持:“没事,有手机。”

两个人下了车,沈竹只能找机会把车倒回去。

车太多了,往前走是不可能的,可想把车倒回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一番折腾,几个人回去的时候,都两点多了。

莫小河连连打呵欠,被沈竹抱着就上楼了。

木则然拉着艾朗,支吾半天才说让艾朗陪他去外面看星星。

艾朗听了,半晌没反应过来。

木则然拉着他就走。

艾朗把他拉回来:“你脑袋抽风啦?又不是小女生,看什么星星!走啦!睡觉!”

木则然不动:“我自己去!”

艾朗颦了眉:“你也不怕冻着!”

木则然哼了一声:“我愿意!”

艾朗真是理解不了木则然想干什么,一个大男人,大半夜的看什么星星啊:“那我睡觉去了?”

木则然直接甩开他:“你去吧!”

艾朗转身就走。

木则然气得咬牙。

恨恨等着艾朗的背影,木则然赌气地转身。

谁知道,下一秒,腰间突然多了一双大手,那男人直接把他抱起来,朝楼上走:“大过年的,做点比看星星更有意义的事,不好吗?”

木则然的惊呼带着点惊喜的味道,却还是佯怒:“做什么!”

“做你!”艾朗狠狠地吻上来。

新年头一天,做这种事的确算是比较有意义的,但此时,莫天问和许卓,还在山间的小路上游荡。

这是一条石子夹杂着野草,甚至称不上是一条路的山路。

莫天问走在前面,走一步,回头看看拉着的许卓。

两个人站在同一个地方的时候,会相视一笑,在手机的荧光下,感受彼此的温暖,然后,继续往上走。

这条路虽然隐蔽,却不是没有人,前后都有光源,有人甚至带着手电筒之类的照明工具,所以,路上并没有莫天问想象的那么难走。

但即使如此,爬到山顶的时候,两个人还是累坏了。

莫天问还好,许卓简直就是站不起来了,靠着一棵树站着,呼吸有点急促。

莫天问上前拥着他,关了手机,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天气还很冷,山风吹过来,带着呼啸的气势。

莫天问的身体挡住了寒意,许卓本来不冷,可一停下来,就觉得那风开始往身上钻,靠在莫天问身上,他舒服地叹了一口气,不想动了。

莫天问见他这个模样,心疼得不行,想了想,开口:“其实每一年来的时候,我都没去人多的地方。再往上走,有一个小山峰,那里供奉着一个菩萨,我通常都是去那里拜拜。这次,我也准备去他那儿看看就走。这样,你在这里等着我,顶多半个小时,我就回来。”

许卓动了动,在他怀里摇头。

“乖,我自己,很快,那地方有点陡,我本来就准备让你在下面等的。你跟着上去,我也不放心。”莫天问一开始的确有这个打算,那个地势确实不安全,这也是为什么那个菩萨那里香火不鼎盛的原因。

“来了,我就想上去看看。”许卓坚持。

莫天问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真的想去?”

许卓点头:“不然我跟你来干什么?”

莫天问笑了:“你是想亲自谢谢那菩萨,让你找了我这么一个好男人?”

许卓下意识地捶了他一下:“美的你!”

莫天问心里一阵激荡,呼吸立即就急促起来,他关了手机,黑暗中,一点点凑近许卓的唇:“卓,我想要你……”

看不到对方的脸,只感受到他清新的气息一点点靠近,许卓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双唇就被莫天问包住了。

温柔的缠绵,摩挲,碰触,伸出舌尖细细品尝他的味道,莫天问的身子渐渐压过来,大手扣住许卓的后脑,舌尖渐渐入侵。

黑暗中,山风不断吹过来,掀起两人的衣服,呼呼作响,不时有人在他们身边经过,却没有人去探究这里发生了什么——一对热吻的情侣出现在这里,太正常了。

没有人注意,这两人,都是男子。

莫天问的大手渐渐往下,彼此的胸膛贴合在一起,即使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对方快速强烈的心跳声。

许卓觉得自己的意识好像混沌了起来,有什么东西抽离了自己的身体,轻飘飘地浮到了半空。

一个吻而已,却让他呼吸难为,心跳加速,双腿发软。

莫天问放开他的时候,即使没有灯光,还是察觉到了许卓的敏感,他轻笑:“卓,喜欢吗?”

许卓的手,还揪着他的衣服,胸膛不断起伏,从未有过的愉悦让他的思绪根本来不及回神,持续失神中。

莫天问突然一把把他抱起来,分开他的腿缠着自己的腰,就这样带着他往上走。

许卓惊呼一声,身子不由得贴近对方,却在下一秒,尴尬至极。

显然,那个吻,让两个人的热情都不安分了。

“放我下来……”许卓咬着唇,有点接受不了自己如此的热情,明明一个吻,竟然有反应了,还——贴着莫天问的小月复。

丢死人了。

“我抱着你还快点。”莫天问不舍得撒手。

想想以前,他有时候根本就没法让许卓兴奋起来,可现在呢?

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两个人真的欢爱,许卓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娇艳模样,再想下去,他会忍不住在这里就把人正法的!

“我自己,会走……”虽然一个吻让他脚软,可也不至于让他抱着啊,更何况,这是山路,多危险。

“别动。”莫天问的声音里充满着压抑的低沉:“我们快点,然后,回家——卓,给我,行不行?”

许卓的头,深深地埋在了他的颈间,唇边勾着一抹笑,却突然有了想逗弄他的心思:“我,我还没准备好……”

莫天问咕咚咽了一口口水,接着,轻轻叹了一口气,抱着他的往上托了托:“没事,我……走吧!”

许卓咬着唇不让自己笑出声。

最后,许卓还是下来了,他故意不说话,一个人在心里偷着乐。

莫天问却有点紧张,握着他手心的手都有点汗津津的了。

许卓心想,两个人的第一次,在新年第一天,貌似,也不错啊。

回去以后,天还没亮吧?

不能开灯,窗帘也要拉得死死的,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模样,只要想想,就觉得会从头顶红到脚趾,太羞人了。

“啊!”

走神的下场,就是许卓的脚扭到了。

莫天问吓死了,就觉得自己的心都停跳了半拍:“怎么了?扭到脚了?”

许卓咬着下唇,痛也不敢叫出来,深更半夜的,他不想让莫天问担心:“没事,就扭了一下。”

莫天问把手机靠近了些,让他坐下,大手去模他的脚踝:“这里?”

许卓嗯了一声,额头的冷汗都出来了。

莫天问立即拨了柳明的电话,把自己所处的位置告诉了他,让他马上派人派车过来。

许卓轻声地开口:“对不起。”

莫天问颦眉:“说什么呢?”

许卓又道:“你去还愿,我在这里等你。”

这次,莫天问却又不去了:“我们直接回家,还愿的事,下次再来。”

许卓劝他:“他们要过来,至少得一个小时,你去吧,刚刚我们走了一段,你二十分钟就能回来。我在这里等你,顺便歇歇。我累了。”

实在拗不过许卓,莫天问一再嘱咐他不能自己动,把他的手机拿出来,让他照明。

他起身,刚想走,又把自己的外套月兑下来,盖在许卓身上,低头,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等我回来,很快的。”

听着莫天问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许卓才松了一口气,呼吸有点急,伸展开长腿,让自己尽量放松。

过了一会儿,许卓动了动。脚上的伤应该不严重,刚刚疼得厉害,这会儿却没那么疼了,他想着,再歇一会儿,说不定能去接接莫天问。

身上的衣服里,都是莫天问的味道。他知道,就算刚刚他说不要,莫天问也肯定不会听,这就是那个男人的爱,霸道,深沉,却让他逐渐沦陷。

山风的劲头似乎小了一些,安静下来,许卓觉得天地之间一片沉静,连不时经过的脚步声都没有了,树叶沙沙作响,带着点寂寥的味道。

关了手机,四周就是一片黑暗。

抬眸看向远处,能看到不时有火光或者烟花爆破,毕竟是新年,到处都能看到喜庆的影子。

但这条山路,真的很静。

静的,有些让人害怕。

突然,前方似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许卓听到有人在喊——

摔下去了……

有人掉下去了……

是个年轻男人,很高……

在那边!那边很少有人去的……

血液,似乎一点点地冰封起来,呼吸,越来越浅慢,耳边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手脚冰冷得开始颤抖。

风,呼啸着从耳边吹过去,吹起许卓凌乱的发,额头上大滴大滴冷汗开始低落,钻心的疼从脚踝传过来,他却似乎感受不到了——所有声音都消失的那一瞬间,他没命地朝前跑,什么都不敢想,就一直往前!

怎么会掉下去?

那男人好像很急,走太快了!

大过年的,唉!

许卓的泪,混合着汗水在脸颊上停留,但很快就被山风吹着不见了踪影,脑海里一片空白,山路两旁没有防护措施,山路湿滑,山路陡峭,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了,前面渐渐有光亮传过来,他没命地跑,不肯停下。

人越来越多,三个一堆五个一群地聚在一起,对着一个地方指指点点。

许卓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一瞬的功夫,他又开始往前走,带着一股不管不顾的劲头,直直地朝着那个陡峭的山坡走去。

“小伙子!”有人拉住了他的手臂:“可别上去了,危险啊!”

他一把甩开,根本不看脚下,就那么往上走。

“小伙子!刚才有人摔下去了!”这声音,是个老人的,过来挡在许卓面前,不让他走。

“让开!”许卓的声音,比这山风还冷冽,带着刺骨的寒意,在夜里,让人战栗。

老人被他一把推开,一个趔趄,差点摔了:“这年轻人……”

许卓的胸膛在剧烈起伏,胸腔里涨得满满的痛楚几乎让他快不能呼吸,他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却在靠近那山峰之时,脚下不稳,摔倒在地!

他缓缓抬眸,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起身,踉跄地朝前跑:“莫天问!莫天问!”

他的声音里,带着悲怆,带着揪心,带着惊恐。

莫天问——

整个山谷,都回荡着这个名字,越飘越远。

“快拉住他!”

身后有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来,许卓却好像没有听到,直到手脚都被人压住,他才近似绝望地叫出声来:“放开我……。放开我……莫天问!莫天问!”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他制服,就怕这个新年第一天再多一个跌落山崖的无辜生命。

许卓脸上的表情呈现出以往没有的狰狞,他奋力地想逃月兑那些人的禁锢,却发现无论怎么用力,都没办法再爬起来,继续跑。

不!

莫天问还在上面!掉下去的那个人,不会是他!

他要去确认!

他要知道莫天问还好好的!

放开我!

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去?

如果……

如果是他不见了,我……我怎么办?

我要去找他,要去找他……

我刚看清自己的心,我爱他,我还没来得及把自己给他,你们放开我,放开……

莫天问!

最后一声呼唤,痛彻心扉!

“放开他!”

一声强势霸道的声音在头顶炸起来,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那个如天神一般从天而降的男人!

“小卓!”莫天问惊呼一声,大力推开压着许卓的人,心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把地下的男子抱在怀里,他柔声地唤:“小卓?小卓?”

许卓的泪大颗大颗地从眼角流出来,看清眼前的男人,他眸子猛地睁大,心跳几乎停滞,一股悸动狠狠地撞击着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他一把抱住莫天问的脖子,狠狠地把男人的呼唤吞下了肚!

这个吻,如此激烈热情缠绵,许卓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纠缠着他不肯放开,生涩的吻技让他只知道大力地吸吮着男人的味道,汲取着他的气息,直到胸膛里的空气似乎被用尽,直到耳边传来男人同意粗重火热的呼吸声,他才停下了这个吻。

四周,已经有了蒙蒙亮的样子。

他们周围的人,石化一般看着这两个热情激吻的男人。

许卓的手,缓缓抚上莫天问的脸颊,眼里还含着泪水,睫毛微微地颤抖着:“不是你,不是你,真好,真好……”

他再次扑上去,使劲儿地抱着莫天问:“抱着我!回家!我要回家!马上!”

莫天问一言不发,打横把这男人抱起来,大步地朝山下走去。

石化的人们,良久,才回过神来。

“小伙子,小心路滑……”那个老人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下山,走的大路,截了一辆下山的车,莫天问先把许卓放进去,自己才坐在他身边,大手依然放在他腰间,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打了电话出去,柳明的车已经在前面等。

换车,回家,下车,自始至终,许卓都紧紧地靠着莫天问,一言不发。

只路上,莫天问说先去医院,胸口的衣服却被许卓紧紧地捏住,无奈,他只能说回家,许卓这才放松下来。

到了家,莫天问直接抱着人上了三楼,刚刚许卓身上又冷又硬,在车上暖得差不多了,可是安全起见,还是洗个热水澡比较稳妥。

他把人放在床上,转身去浴室放水。

回来,却见许卓盖了被子,月兑掉的衣物,散落一地。

“关灯。”

浴室门口,他刚想动,许卓却开口了。

莫天问一愣,却听许卓又极其执着地说了两个字:“关灯!”

莫天问心里有疑惑,却也不敢多问,随手把灯关了,大步走过来,弯腰:“卓,你的脚……”

一双手臂突然勾上他的脖子,莫天问一点防备也没有,整个人直接就朝着下面倒下去了。

他惊呼:“卓,你……”

他刚倒下,就觉得一阵风吹过来,似乎是被子被甩开了,下一秒,他的胸膛之上,多了一个人。

下意识地伸手抚上去,触手的,竟然是许卓的滑腻肌肤,他大惊:“快盖上被子,凉……”

余下的话,被吞没在许卓的双唇之间。

莫天问觉得自己在做梦,不,不是做梦,做梦也没有这样的美妙滋味,应该是上了天堂了吧?

那个清冷孤傲对他的一切碰触都会厌烦的男子,那个任他把心挖出来他也不会多看一眼的男人,那个他心心念念了十二年却也没有换来他一点温情的男人,此刻,正吻着他的唇,月兑着他的衣服,然后,……

莫天问几乎快晕过去了,虽然那男人吻技太差,咬得他舌头都疼了,虽然那男人手劲儿太大,把他衣服都扯破了,虽然那男人不知轻重,可——好舒服!从未有过的感觉几乎是一瞬间就从足底一直飙升到头顶,让他几乎把持不住差点交代在许卓手里!

清俊男子一反常态,一句话不说,青涩的吻落在他的颈间,扒开他的衣服之后,落在他的锁骨之上,胸口,一路往下。

莫天问听得到他的心跳声,听得到他的呼吸声,听得到他隐忍的轻吟声。

裤子被褪下去了,那王子一般高贵的男人带着迫不及待的力道扯去了两个人之间的最后一道障碍,然后,一声似痛苦似愉悦的尖叫声响彻在屋顶。

他晕了,真的晕了,这就是天堂吧?

身体里所有的血液似乎都翻腾着叫嚣着要冲出来,大片大片的愉悦升起来,迅速地流窜到每一个神经末梢,最激烈的触感,最美妙的**,不过如此……

窗帘的缝隙里,似乎,有一道金色的阳光,射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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