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将军接旨。”
阴柔的声音伴随着一位身穿宫服的公公的进入而响彻房间,静养的南宫傲稍一愣,示意水墨烟扶自己起身。
纤白的身影淡淡的看了一眼南宫傲,小心的搀扶住他,紧了紧手劲,却没说任何一句话。
似有若觉,南宫傲宽慰的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慢慢跪倒在地,“臣南宫傲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骁勇将军顶撞齐王殿下,辱没皇室尊严,本因处死,朕感念其战功,故免去死罪。然国法不能废,因此特罢黜将军一职,降为骁勇骑,罚俸一年,在府衙闭门思过半年,钦此。”
尖锐的声音片刻不停的宣读着那卷明黄色的锦绢,字字敲击在水墨烟的心房,好看的眉宇微微蹙起,扶住南宫傲手臂的双手握的更紧。
“罪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敬的双手接过那卷圣旨,南宫傲叩首谢恩。水墨烟很体贴的在他礼成之后将他扶起,面色不佳的要抚人回床,却被南宫傲适时的制止了。
“敢问陈总管,这圣旨可是皇上亲下的?”
悄然靠近那公公,附耳轻语,南宫傲显然心思没放在那圣旨的内容上,而是这旨意的出处上。
“南宫将军,这话咱家可不敢乱答。”
谄媚的脸上显露出夸张的惊慌之色,话语中却无半分惧意。
“多谢。”
南宫傲也不深究,吐出两个字后就命刘锡送客,自己则趁机搂过水墨烟的腰肢,果觉水墨烟的身子一僵,可没有推开自己,他也就乐得继续揩油。
“不喜欢大可推开,为何不那么做?”躺回软床,南宫傲依旧没有放开,语气淡淡的询问。
“墨烟是将军买来的,将军想怎么样都可。”语气淡淡,却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
“哎……”叹息一声,南宫傲放开水墨烟的身子,只牵着他的一只手,眉宇轻染上一缕轻愁,“我知你心中有我,可你为何要这样疏离我?莫不是因为本将军刚降了职?”
静静的听着南宫傲的话语,水墨烟的内心翻江倒海,他不介意将自己献给南宫傲,可心中总有一块心病,每到情深处莫名就产生疏离感。
“墨烟在将军心里是那市侩小人之流?”
清清淡淡,水墨烟的清眸静静的与南宫傲对视,无波无澜,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我知你不是,只是不明白你为何要拒我于千里之外?”
很肯定的答案,南宫傲剑眉微蹙了一下,淡淡的追问,定定的锁定住那双漆黑的清眸,不愿错过半点。
“……没有,只是将军有伤在身不方便。”神色微变,却很快就压制了自己的情绪,淡淡的回答。
“你不说我不问,别拿话搪塞我。”
放在水墨烟的手,南宫傲失望的闭上双眸,不再多说。直到身侧的人离去,他方才睁开眼,“出来吧。”
“你怎知我在?”
纨绔的口吻响起,一袭宝蓝色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南宫傲的房间里。
不是别人,正是那许久不见的齐风。
“你若早埋伏于此我自然发觉不了,可突然多了一抹气息的话,我当然会有所察觉。”
南宫傲脸上早就没了之前的落寞,冷冷清清的解释。
齐风径自在床沿边的位置坐下,没有说话,气氛一时间安静下来。
半响——
“你没话要问?”
齐风心知与这个好友比沉稳必输无疑,率先打破沉默。
“你没话要说?”
侧目看向齐风,南宫傲不答反问。
“据说父皇醒了,还料理了我状告你不敬的案子,可我依旧未能进宫面圣,所以来你这里转转,你的伤如何?要轻陌来看看吗?”
懒得跟南宫傲多周旋,直奔主题的说着,忍不住关心了一番他的伤势。
“皇上未必真醒,最近辛泷怎么样?老在牢狱中待在也不妥,容易束手束脚,于你不便。”轻摇了摇头,南宫傲绕开话题。
“他昨日同意辅佐二哥从牢里出来了,你怎知父皇没醒?”黑眸中闪过一缕精芒,抓住南宫傲话中的重点,追问道。
“也只是个猜测,没切实的消息。”扬了扬丢在床内的圣旨,南宫傲冷冷的说着:“不过倒是让我有了点想法,非常时刻你最好小心行事,没事少来这府邸,万一被有心人看到,知道你并非那不学无术之人,立时你便惹祸上身了。”
没有忽视掉南宫傲漆眸中那一闪而逝的锐利神色,齐风一展手中的折扇,轻摇了几下,了然于胸似的一收扇子,淡淡的开口:“看来你我想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