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记得我的——
只是你记住的是那段谁都不想提起的记忆——
未央,对你造成的伤害,是我一生中最不愿回顾的痛。
“伯母,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毁了我,毁了未央,你是个丧心病狂的魔鬼!!”少年低吼着将手中的水果刀刺进女人的身体——
“为什么?呵呵呵……这样做,景天成就不会放过你傅家的人,景天成一定会杀了你傅家的人,为他最爱的女儿讨回公道……”女人看着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儿,一双美眸落下泪滴,“小傻瓜,你不是我的女儿……我这辈子,没有子女……羼”
……
傅璟琛向来沉静的眸子,被悲伤填满。姑妈一直告诉他,那件事错不在他,都是景家人自己造下的罪孽,他是无辜的……
可是最无辜的未央,却因为她的母亲,被所有人误解…灼…
“这里没有别人,只有我,”傅璟琛半跪在浴缸旁边,将浑身湿漉漉的少女揽入怀中,温柔低语,“我是傅璟琛。”
景未央混沌的脑海因为他温柔的声音,被注入了一缕阳光,渐渐驱散了阴霾。
她睁开红肿的眼睛,借着浴室里微弱的烛光,看清了眼前这张脸。
“你回来了。”
四个极其缓慢的字落下尾音,她酸涩的眼角淌下晶莹的泪珠。
“我在这儿,别怕。”傅璟琛润湿的唇片在她眉心烙印下一个深深的吻。她冰冷的身体在他怀中渐渐的温暖,混乱的心绪也在他的温柔中找回曾经的安宁。
*
宁城仅仅是停电了,水和天然气都没有停止供应。浴室里,傅璟琛弯腰放热水,植物精油的香味徐徐飘入空气中,散发到整栋别墅中。
景未央神色已无恙,她捧着很多的蜡烛,拿起一支温柔点燃,将烛泪滴在走廊上,然后将蜡烛固定在滴着烛泪的地方……
隔了大约一米宽,她又拿起另一支蜡烛,点燃,固定——
一直重复着这样的动作,直到长长的走廊被纤细的蜡烛占据,一支支蜡烛微弱的光线聚在一起,让偌大的别墅亮如白昼——
蜡烛从他的房间一直延伸到浴室外面的地板上,一眼望过去,犹如一条用烛光铺就的羊肠小道,在漆黑的夜里,美不胜收。
傅璟琛半开着浴室的门,眸光一直跟随景未央而动。
他温柔的凝视着她每一次点燃蜡烛的动作,又含着微笑看着她渐渐靠近自己。越来越短的距离,似乎将他和她的心,也拉近了。
“这个烛台给你。”
景未央捧着一个银质的烛台,站在浴室门口对泡在浴缸里的男人温柔的微笑。傅璟琛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带着一丝打量,将她刻入脑海。
一袭银红的薄薄睡衫,将她青涩的胴|体刻画出无与伦比的美。他一直喜欢黑白蓝几色,并不是很钟爱银红。此刻,瞧着她身上的银红,忽的觉得,好美。
长廊上的烛光在她身后摇曳,温柔一地。
微风轻拂,她长发凌乱纷飞,轻轻扫过她清淡的眉,她缱绻的眼,她嫣红的唇,就连薄薄的睡衫也在微风中起舞——
似乎,浴缸里溅起水滴,温柔的迷了他的眼。
他恍惚觉得,她美得像一只凌波而来的妖,摄走了他的魂魄。
“放在这儿好吗?”
景未央似是没有发现他的注视一般,弯腰将烛台放在浴缸旁边的地面上。烛台上有三支蜡烛,一高两矮,映衬得她的脸颊吹弹欲破。
“未央。”
“嗯?”
他唤了她的名字,湿漉漉的手臂从浴缸里伸出,轻搭在浴缸边缘。她温顺的半跪在浴缸旁边,将温软的手指放进他掌心——
她的温顺乖巧,让他产生了很不真实的梦境感。
走廊上那些摇曳的烛光,好梦幻。
她的温柔,好不真实。
“今晚不一样了。”他的手指握紧了她,宽大的掌心将她温软的小手包裹着。望着她缱绻含情的双眸,他温柔的笑了。
“没错呢,”她缓缓靠近他,白女敕的脸颊贴着他果着的肩头,水珠染上她的黑发,“因为今晚我是你的人,琛哥哥。”
不知是她的触碰,她的温柔撩|拨了他,还是她诱人的字词触动了他的心弦,一丝不曾有过的感觉由心底而生,直冲脑海——
那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身为男人的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你不必取悦我,”他吞咽了一口唾沫,闭眼,感受着肩头她的温柔,“我从没要求过你这样做,不是吗?”
如果这样会委屈了她,他即使身体上快乐,心也不快乐。
“我也从没有将这个当作我的责任,”她的手指从他掌心中抽出,顺着他的手臂一点点的往上滑动,落在他健硕的胸口,“我想试着……爱你。”
尾音落下,最后两个字重重的敲在他心口。
我想试着……爱你。
她说了多么美好的六个字,他缓缓睁开眼睛,侧眸看着她搭在自己肩头上的乖巧模样。那些烛光似乎是指引幸福之路的使者,他连心底也醉了。
“我想试着去爱我的丈夫——”她微微仰头,嫣红的唇擒上他凉薄的唇片,轻啄了一口,呓语一般念着他的名字,“琛哥哥……”
他的自制力一直很强,唯独面对她的时候,他抵挡不住这种诱惑。
他瞳孔微缩,幽深的眸倒映着她娇媚的容颜。他跃出浴缸,将她温柔抱起,她攀着他的肩温柔低语,“拿上烛台——”
烛台拿在她手上,他将她抱在怀里,一步步走在烛光摇曳的长廊上。脚边,那些纤细的烛光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是幸福的回音——
米白色的床上,她银红的睡衫迤逦散开,仿佛天际的白云染上了一袭红晕,说不清是朝霞的瑰丽,还是晚霞的炫目。
那个夜里,是他第一次和她彼此“坦诚相见”。
紧紧攥着床单,她躺在他身下,呼吸一下下变得急促起来。她的目光躲闪着他诱人的躯体,游走在整个房间里,最终也不知应该将目光落在何处。
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肌肤,每一下都仿佛带着电,她仰起下巴偏过脸看向窗边,紧紧的闭上眼睛。在他温柔的下,她的脸颊染上诱人的红晕,渐渐的犹如熟透了的苹果——“放松点,忍一下就好了。”
他倾身覆上她果着的胴|体,在她耳边温柔的低语。
耳边是他带着情|欲的低哑嗓音,她攥紧手指,狠狠咬着牙不吭声。别的女孩儿经历这样的事,会痛。可是她已经不会了——
早在很久以前,她就尝过了那样的痛楚。
“不要……疼……”可是那灼热的力量贯穿身体的一霎那,她痛得失声喊出来,弓起的身子如同一只小虾米。
感觉到那层阻碍的时候,傅璟琛的惊讶不少于她。
那一年,他并没有真的进入过她,他自己知道。但是当时自己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不确定自己的手指是否碰伤了她……
即使没有碰伤,她和苏墨三年的感情,难道一次都没有发生过么?所以刚刚进入的时候,他以为她已不是完璧,直接闯入——
“疼……”
他没有任何动作,她紧致的身体渐渐的适应了他的入侵,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等到身体没有那么痛的时候,她才开始闭眼思考。
那一年,她明明痛过也流过血,她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痛了。可是刚刚他入侵她的时候,痛楚分明是那么的清晰深刻!
“没事了。”她睁开眼睛对他温柔的笑,他这才温柔的小幅度动作。
再次闭眼,在他带来的胀痛和轻微的快意中,她心底有声音在嘲笑自己的天真。
那时候那人仅仅是用指甲划破了她一点点的膜,如今傅璟琛的身体再次将它贯穿,当然是不一样的痛楚。
可是这深入骨髓的痛,也改变不了她曾经被人侵犯过的事实。
“啊……”
景未央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呻|吟出声,可是依然在意志力下降的时候,唇间逸出了一声媚似一声的低吟,宣告着这具身体对傅璟琛的迎合。
一阵阵冲击着心扉的感觉,宣告着这具身体已经被他征服——
摇曳的烛光里,他一再的诱惑她浅吟出声。他亲吻着她嫣红的唇,和她的契合,是他从未在任何女人身上得到过的幸福。
*
空气里散发着玫瑰花的香味。
景未央慵懒的眨了眨眼,眸光一直凝着床头柜上那个四四方方的小袋子。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这种叫做“第六感”的东西——
他将它撕开了,最后进入的时候他就没有用。为什么不用呢,她还是个十八岁的女孩儿,如果不小心留下不该有的……以至她怀孕……
到时候怎么办?
“累了吗?”傅璟琛的手指抚模着她柔软的发丝,轻轻咬着她的耳垂问道。这么久了,她明明没有睡着,却一直不说一个字。
“还好。”景未央懒懒的回答了一声。
刚刚结束后,她便被傅璟琛搂着。她枕着他的手臂,背脊抵着他的胸膛。她喜欢这样背对着他被他抱着,有安全感,也有足够的自由——
他嗅着她的发香,满足的眯着双眼。
景未央沉默了会儿,然后扭动身子转身面向他。看着他鼻梁上晶莹剔透的汗珠,她温柔说:“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说。”他依然沉溺在她的温柔里,就连说话都带着浅浅的鼻音。
“你知道的,我爸爸现在病得很重,受不了刺激……我想说,琛哥哥,我们俩的夫妻关系可以暂时保密吗?”景未央试探着问道。
傅璟琛瞳孔微缩,开始仔细瞧着和自己相距咫尺的美人儿,“隐婚?”
“嗯……可以吗?”
回答景未央的,是良久的沉默。
她略显无措的看着他幽深的双眸,刚刚还温柔的人,怎么突然间就变得讳莫如深起来?难道是自己刚刚的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长久的静默中,傅璟琛一直冷漠的凝着景未央的眼睛。他缓缓将自己的手臂从她头下拿回来,微微起身倚着床头。
“咔嚓”一声,打火机在他指尖燃起了一簇幽蓝的火焰。
他凉薄的唇片含着一支雪茄,遇上火焰,雪茄迅速燃了一丝猩红的光芒,映着他冰冷的脸颊,在满室摇曳的烛光里有几分诡异的味道。
“景未央。”
他侧眸,冷漠的轻轻喊出她的名字。
一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的景未央听到他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不禁头皮发麻。看着如此模样的他,她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这就是你跟我上|床的目的,嗯?”
烟雾从他嘴里慢慢的吐出,他盯着她的眼睛轻笑,那笑容却格外寒凉。
景未央背脊窜起一股寒意,她那么深的伪装着自己,迎合他,取悦他,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他发现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呵呵呵,也是,本来就没有感情的两个人,突然上了床,怎么都会叫人起疑才对。他要是看不穿她的目的,就不是他傅璟琛了——
既然已经被他看穿了,她也不必再装作温柔的模样了。
“没错,这是我的真实目的。”景未央直面他的冷漠,温柔的神情渐渐冷却,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染上了坚决而无畏的色彩。
“以后你有需要,我可以随传随到。但是请你不要将我们的关系告诉别人,因为我还没有那么不孝,还不敢害死我的爸爸。”
傅璟琛手指握紧了一分,景未央骤然冷却的热情,也淋湿了他的心。
这个女孩儿,就在他身下蜕变成一个女人。而这个过程中,她明明是那么的温柔!他迷恋上了她的身体,结果这销|魂的感觉竟然真的只是一场交易!
“你父亲的死活跟我有关系么?如果不是跟你有这个契约,他什么都不是。”傅璟琛侧眸冷冷的扫了眼无畏的盯着自己的景未央,又说:“你再这么得寸进尺下去,这个契约也作废了,到时候不止你父亲会倒霉,你也落不了什么好。”
“得寸进尺?”景未央坐起来,和他并肩靠着床头,淡漠的平视前方,“傅璟琛,我这样也算是得寸进尺么?你为什么不站在我的立场替我想想?”
“我才十八岁,我明年还要高考,难道你非要将我成了你的女人这种事宣扬得人尽皆知吗?我的父亲如今躺在医院重度昏迷,还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难道你要让我父亲醒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她嘲讽的一笑,学着人家落井下石的口气,缓缓的说:“恭喜景老板,您十八岁的女儿,如愿以偿的成了一个二十七岁的男人的契约妻子!!”顿了顿,她望着天花板越发嘲讽的笑道,“呵呵呵,傅璟琛,如果你是一个父亲,如果你的女儿有这种经历,如果有人在你病床边如此落井下石——你是什么感受?”
“你确定你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背后,没有藏着一个苏墨?”
傅璟琛勾唇冷漠的看向景未央,抽了一口雪茄,将缭绕的烟雾缓缓吐在她白皙的脸颊上,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景未央,你倒不如直接告诉我,你是害怕苏墨知道你嫁给了我,你害怕你的小情人知道真相之后伤心难过,嗯?”
景未央不否认,自己想隐婚的另一个原因的确是苏墨。即使现在已经分手了,她也不想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印象变得那么糟糕——
毕竟是最美的初恋,谁都想在初恋男友的眼中,一辈子圣洁。
“女人,你这样算是默认了,嗯?”
傅璟琛捏着她的下巴,淡淡的烟刺激着她白女敕的皮肤。她虽然被傅璟琛这呛鼻的烟味呛得直咳嗽,却一个字都不说。
他眸色渐深,见她别过脸倔强的咬唇不置一词——
她始终是那不肯低头的犟脾气。
“很好,身子和我躺在一张床上,心里还装着别的人。景未央,你竟敢还来求我,有你这样的态度求人的么!”
傅璟琛的嘲讽,景未央置若罔闻,仅仅是淡笑道:“那么你呢,在不久之前,又有多少女人和你一同躺在这张床上?”
“闭嘴!”
“不想听了?”她冷笑,侧眸瞥向他,手指轻抚着自己身下的床单,轻声问道,“十多天以前,薇安姐也和你这样缠绵过对不对?她当时是否也躺在我现在的位置?除了薇安姐,还有多少女人在这个房间里度过良宵……”
“你给我闭嘴!”傅璟琛愤怒的将烟头掐灭,他有力的手臂扼住她纤细的脖子,低吼道:“景未央,我没你想的那么脏!”
以前在国外的时候,的确有几个女人在他房间里过过也——
可自从回了宁城之后,他从来没有将女人带回这一幢别墅中过过夜。因为他心里清楚,回了宁城,这里就只有她景未央有资格,其余的女人,连踏入他房间都不配!
就连上一次苏薇安来了这儿,他也没让她留下过过夜!
“原来傅董你还一直以为自己有多干净,呵呵,”景未央嘲讽的扬唇,无谓的低头看了眼掐住自己脖子的手指,淡漠轻笑,“为你前赴后继的女人那么多,你倒是想干净,可你的身子,它干净不了——”
从来没有哪一个女人能像景未央这样,轻易的就让他心软,不经意就让他心痛,一个眼神一个字眼都让他情不自禁放弃一直坚持的立场——
也唯有她,能如此轻易就激怒他,挑起他全身的怒火!!
“景未央,我是对你太好了!!好得让你忘记自己的身份了!!”他强硬的将她拽至床中央躺下,将自己全身的火焰尽数发泄在她身上——
被他暴戾的眸光激起了心里的叛逆,景未央嘲讽的笑道:“如果傅董这样对我都还算是太好了,我真是不知道以前您的那些女人,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今晚我不管怎么对你都是你逼我的,女人!!”
一阵风过,蜡烛摇曳了几下,熄灭。
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他粗重的喘息,洋溢着缠绵的味道。
*
夜里十一点四十分。
小乔接到傅璟琛的电话,急匆匆的赶到别墅。看着静坐在沙发上的景未央,她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恭敬的低头喊,“夫人——”
“以后叫我景小姐。”景未央抬起头对小乔温柔的微笑,然后试图站起身离开客厅。刚一起身,她脚下一虚,整个身子向前栽去……
“夫人您小心!”小乔眼疾手快将景未央栽倒的身子搀扶住,担心的看了眼她,蓦地,她脖子上暗红的吻痕落入小乔眼底。
倒吸了一口冷气,小乔心疼的看着虚弱的景未央。
董事长终究是没有按捺住,过早的跟景小姐发生了那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