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听众朋友们,现在是晚间六点,又到了我们心灵相通七巧板的时间,我是播音主持人天阳,工作了一天让我们先放松一下,聊聊一些轻松的话题,在聊之前也要欢迎我们的嘉宾主持蓝莓,欢迎您——”
“谢谢天阳,大家好,我是嘉宾蓝莓,很高兴又在周末跟听众朋友们见面了!”
“。浪客中文网舒榒駑襻……”
柔柔的嗓音带着一抹青瓷般的甜美,随着电波传递了出去,这里是q城广播播音间,坐在直播室的一男一女正戴着耳麦配合默契地主持着每周一期的情感节目,心灵相通七巧板开播以来一直是台里颇受好评的节目,这个节目每周只有一期,就是每周星期五的六点钟,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听这个节目的大多是有车一族的都市白领,所以自开播以来,算得上有层次的节目之一。
“好了,我们先休息一下,一首来自天后王菲的《流年》送给大家!”坐在播音室的女子松了一口气,刚准备栽下耳麦,便看到对面玻璃墙外的一名女子高高举起的一张纸牌,上面写着大大的几个字,“广告,广告!”
遭了,忘记插播广告了!
好不容易熬到播完了节目,播音室的门一开,一张黑着脸的女子站在门口,对着坐着的女子就大发雷霆,“你怎么又忘记了插播广告了,你知不知道这是要扣钱的?”
“美美,你别太过分了!”坐在一旁的男主播甩了甩额头前的碎发,看着站在门口的美美瞪了一眼,“扣不扣钱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天阳,你——”覃美美气愤地瞪直了眼睛,一跺脚转身就走,什么东西,长着一张狐狸精的脸,把台里的几个大人物迷得晕头转向,现在连英俊潇洒的孟天阳都迷住了。
孟天阳轻哼了一声,把耳麦一放,看着旁边微低着头的女子,安慰地笑了笑,“茵茵,别理她,她就是这样的!你要真跟她置气,那是降低你的格调!”
坐在旁边的女子一身简洁的白色t桖,穿着一条牛仔裤,头发是微微卷起的,陶瓷板晶莹剔透的肌肤在温柔的灯光下就像一个瓷女圭女圭,她脸上永远都是这般干干净净的,看得人心里很清爽。
她是蓝茵。
“天阳,是不是很严重?”蓝茵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刚才她在解答那位打进热线的朋友提出的话题讲得太入神,所以才忘记了插播广告,直到覃美美举起那示意的纸板时,她已经掐断了线了。
她之所以能来这个播音室也是因为孟天阳说,只有她的声音能跟他搭配地天衣无缝,孟天阳的声音确实好听,就像是绵绵的山峦有雾在缠揉着,面试那天,她根本就没进面试厅,前面排着那么多的人,她想了想还是算了,不去了,她转身在洗手间接了一个电话,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一人紧紧抓住了手臂。
孟天阳说,若不是那天面试得头晕脑胀不出来透口气,不路过女洗手间,那么,他将再也找不到这道优美的声音了。
所以说,孟天阳就说了,我是凭声音找到你的!
孟天阳是台里当红的主持人,这个节目即将开播,但他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女搭档,而且这又是一个情感节目,没有心理学基础的人是根本就不能胜任这个角色的,好在是,谢天谢地,他找到她了。
连他都觉得意外,他们是如此的默契,跟其他搭档们都从来没有这般轻松默契过。
“有多严重?不就是几个赞助商的问题吗?别想太多,走,请你吃夜宵!”孟天阳说着,站起身来取下自己的外套,站在门口等着蓝茵。
孟天阳说话永远都是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反正若是捅破了篓子自然有人会替他补上,蓝茵无奈地站起身来,把头发轻轻地挽了起来,随意地扎在右边,她这么一个随意的动作却把站在门口的孟天阳看得呆了呆。
有人说,上天在造人的时候不可能会把一个人造就得十全十美,孟天阳也见过了太多的美人,有的人声音好听但人却差强人意,有的人明明是个美人,但声音却不堪入耳,做他这行的,一副好嗓子是多么的重要,三个月前的那场海选,他都没想过会找到了两全其美的女子,但当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臂看清镜子里人的那一刻,他都惊呆了。
那是洗手间的惊鸿一瞥,他甚至忘记了,他一个大男人冲进了女洗手间。
“天阳,我走了,我要急着回去赶稿子,不能陪你吃饭了,下次吧!”柔柔的声音从他身边轻轻地刮过,孟天阳还愣在原地,蓝茵已经离开了播音室了。
“喂,茵茵,上周就说了一起吃饭的!”孟天阳紧跟在她身后,一前一后,当红播音主持人孟天阳忍不住地发起了郁闷的牢骚,路过走廊碰上的那些同事都忍不住地蹙眉,有看好戏的便停驻看一眼。
哟,孟大少果然就如传说中的那块牛皮糖啊,瞧这黏糊劲的,是恨不得使出十八班武艺倒贴上去了。
这位才做了三次嘉宾就跟孟大少传出绯/闻的女子早已在全台红遍了,再加上那覃美美那个大喇叭,是将这位女子如何在播音室狐媚you惑孟大少的事迹传得沸沸扬扬,啊,看不出来啊,看似一个乖乖巧巧的女孩子,真的是狐狸精变的不成?
不过那身材和相貌却是好的没法说!
瞧把人家孟大少勾/引得魂都没了!
“茵茵,真不给面子?”孟天阳嘟起了嘴,加快了步伐,跟她并排的走在一起,“我给你说哦,今天晚上体育场有场宴会,是现在流行乐坛最红的一个组合,叫apple的,就是传闻主唱有强硬后台的那个团队组合,现在还没有开始,你想不想去?”
蓝茵摇摇头,“我还是不去了,天阳,我明天还有事,不能太晚的!”蓝茵礼貌的婉拒,走到广播台的大厅门口,听着隆隆的雷声,她心里叹了口气,又下雨了。
孟天阳颓废地耷拉着脑袋,“好吧,那下次我去你的植物园找你,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行了!”蓝茵温和一笑,孟天阳对她很好,他们才认识三个月,却以朋友的方式相处地十分融洽。
“下这么大的雨,打车很不方便的,快点啦,蓝茵!”别看孟天阳平日里帅气耍酷其实偶尔会流露出孩子一样的秉性。
“那好吧,谢谢了!”蓝茵看着越下越大的雨,想着打车确实是麻烦,她便答应了。
坐上了孟天阳的沃尔沃,孟天阳颇为高兴地伸手点开了音乐,“蓝茵,q城新开了一家泰式饭店,抽空要不要去尝尝?”
“泰国饭店?”蓝茵挑了挑眉。
“嗯,要不要去,要去的话我提前订座位?”孟天阳笑了笑。
“最近恐怕不行,天阳,泰国菜太辛辣,小心你的宝贝嗓子,还有我最近要出门一趟,所以,天阳,我想辞去节目嘉宾这个工作,行吗?”蓝茵刚说完,驾车的孟天阳刚听到前半句关心的话心里开心不已,后半句却让他怔了一下,一不小心踩到了刹车,轿车发出紧促的刹车声,而后面的那辆车险些撞了上来,亮起了警示灯一闪一闪的。
“茵茵,是太累了吗?”孟天阳转过脸来看着蓝茵,蓝茵有自己的种植园,在郊区承包了一大块的地种植园林植物,还在市区有自己的花店,每周客串一次嘉宾,“这事我们下次谈吧,都堵车了!”
蓝茵看了孟天阳一眼,在心里微叹一声,将自己目光转向了车窗外。
又是一年夏雨时,夏季的雨总是来得迅猛,刚才还好好的天,转眼便是雷电轰鸣,哗啦啦地砸下了大雨,形成一幅巨大的雨帘。
停在沃尔沃轿车后面的那辆奔驰车因为前面的车紧急刹车,驾车的人耐着xing子闪了闪车灯。
从c市赶到q城,期间是三个小时的车程,好在不是太远。
坐在车后排的男人一身西装革履,单手托着太阳穴的位置,闭着眼好似在休息,车辆停下来时,他隙开了眼,往车窗外看了一眼,又闭着眼,轻轻地开口,“王彦,还有多久才到?”
开车的王彦看了一眼导航仪上的地点,回答道:“十五分钟左右!”
“季皖熙说的是一个小时的车程!”身后的男人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他在会议室坐了一天,现在又被那个无良的季皖熙八百里加急夺命连环call地叫来,说的是齐明晏要是不来就死给他看,到底有多大的事情非要逼得他赶过来,如果没有,见面第一件事,就是直接将他这个肉圆子拍成肉沫!
“季少爷的话一般需要打对折!”王彦轻笑着说道。
“刚才那个广播是什么节目?”
王彦愣了愣,“应该是q城交通广播的一个节目吧!”
齐明晏默不作声了,收回了自己的手,目光转向了车窗外的雨帘,他之所以会听得入神,是因为那名嘉宾女子的名字,蓝莓。
那是她最喜欢的水果!
沉蓝的眼眸凝视着窗外沉沉的黑夜,暴雨倾盆的黑夜里,乌云蒙蒙,他的目光飘了好远,沉进了那一团迷蒙的天色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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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尔沃轿车绕过城区到了郊区一个较为宁静的小区,沿着有些坡度的石板路一路朝上,周边的楼房都是吊脚楼似的古建筑,这是q城的一座老街,已经申报了国家遗产,这一代的房子都是清末时候保存下来的。
车停在了路边,孟天阳下了车,月兑下衣服撑在蓝茵的头顶,“喏,没办法了,车开不上去了!”这一条街的路面很狭窄,因为政/府又不允许拓宽路面,要求一直保留着最原始的模样状态,所以,要进老街只能靠步行进去了。
青石小路,木雕琅嬛,木楼是清代雕刻的杰作,很有人文气息,一走进便有那种感觉,远离了城市的喧嚣,生活居然如此宁静安逸。
“天阳,你别送了,我自己进去就行了,唉,我走这边!”蓝茵小跑着站定在屋檐下,挨着屋檐往上走,孟天却关上了车门一个箭步跟在了她身后,一直将她送到了门口。
“谢谢你,天阳!哎,你等我一下!”蓝茵打开自己的院门,在院子里的一个小型温室里从一个花/盆里截下一支新鲜的百合,递了过来,“喏,谢谢你送我回家!”
孟天阳抖了抖身上的雨水,看着递在自己眼前的那朵新鲜百合,露出一个夸张的表情,“哇,美女送的,当然要收下了!”说完伸手把花接了过来,冲着蓝茵笑了笑。
“赶紧回去吧,晚了,路上开车小心!”蓝茵说着,伸手关门,头靠在门口目要送着孟天阳离开。
“蓝茵,我——”孟天阳伸手推着门,表情显得有些局促,捏着百合花花枝的手紧了紧,一双黑色的眼眸有些紧张地看着蓝茵的脸。
蓝茵站在门口抬眸平静地看着他,轻声道:“天阳,我已经结婚了,我还有个两岁的儿子,他叫童童!”
孟天阳不可置信地看着蓝茵,他看过她的简历,上面确实写的是已婚,可是他不相信,她这么年轻,他一直以为她是怕被人骚/扰所以才写上的‘已婚’,他见了她这么多次,她都是一个人,也没见到她所谓的老公和孩子,又怎么说她结婚了呢?
“天阳,我老公姓苏,他在新加坡工作,童童在他姥姥家,我明天就要去接他过来,到时候我带他来看你!”
孟天阳听她静静地说完,她说话时脸上的表情一直都很平静的,仔细观察的他在见她说道儿子童童的时候,嘴角微弯,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这种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是假装不出来的。
孟天阳拿着手里的百合花,垂眸时眼神里有着淡淡的愁思,不过很快又被掩盖了下去,冲着蓝茵直挥手,“进去吧,别着凉了!”
关上了木门,蓝茵在心里微微一叹,感觉到包里的手机在震动着,她拿起来看了一眼,看着手机屏幕上闪动的照片,她嘴角弯弯,滑开了手机,听见那边传来一阵甜腻的呼唤,“妈妈,童童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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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城星级大酒店,酒店里提前一周被清场了,整栋给包了下来,酒店门外都站满了保安,将想要靠近的人都隔绝在外,维持秩序的保安是忙得不亦乐乎,等到那辆黑色的房车缓缓停下来的时候,车门滑开了,下车的人便是今天晚上在q城体育馆开演唱会的当红组合,其中那位主唱美女此时正风情万种地依偎在一位高大帅气的男子怀里,丝毫不忌讳周边人异样的目光。
“季少,你说的要给我出专辑的!什么时候呢?”女子娇媚地咕哝着,靠在男人怀里水蛇腰晃个不停。
“很快的!”季皖熙挑眉一笑,伸手模了模她的小脸蛋。
“真的吗?那今晚上——”
“季少,齐少爷已经到了,并且,齐少爷还说——”一位穿着正式西装的季家保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
“啊,齐家大少吗?他来了吗?”原本还窝在季皖熙怀里的女子忽然眼睛里冒起了金星,啊啊啊,大人物啊!
c市的第一美男,迷得万千女性为之倾倒,这些年绯/闻为零,身价却排在了c市四大贵族之首的齐明晏啊!
季皖熙丝毫没将女子的表情看在眼里,而是看向了季家的保镖,“他说什么?”
季家保镖讪讪说道:“齐少爷说了,两分钟之内他要是见不到少爷您亲自登门道歉,就将您碎尸万段!”
尼玛!
听见的人都忍不住地倒吸一口凉气。
敢这样对季大少说话的人,除了那一人,怕是找不出第二个!
季皖熙将揽着美女的手一松,“那个谁,他当他是神呢!”说完绕过身旁站着的美女,迈着放荡不羁地步伐优哉游哉地往电梯边走去,完全将美女抛在了脑后。
直到电梯的门一关,季大少哪里还有刚才的闲情逸致,原本表现出来的沉稳冷敛瞬间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转,急得开始跳脚了,神情颇为紧张地瞅着电梯上显示的数字,近乎哀嚎出声,“啊啊啊,你怎么就不早点说?啊啊啊,我要是被劈了我第一个宰了你!”
跟进去的保镖额头开始冒出了黑线,我早说了,你自己搂着美女得意忘形,活该你现在跳脚!
就知道,季家小公子一见到齐家大少就是一只见了猫的小老鼠。
季大少在外面表现得可是有板有眼的,一进电梯就变了脸了!
“少爷,刚才那位小姐——”说是要来陪/睡的。
“废了!”季皖熙一边跳脚一边搓手一边紧盯着电梯屏幕上的显示数字。10njl。
啊,废了?
你劳师动众地为她开演唱会,捧红了说废了就废?
季皖熙恶狠狠地瞪了保镖一眼,死木头!他要什么女人没有,随叫随到的女人一大把!谁叫她一听到齐明晏那混蛋的名字就满眼冒出了红心,直接卡擦了!
豪华套房内,门一开,季皖熙趴在门口先是露出一个脑袋,看着门里面没有什么动静,再慢慢地探出了身子,还是没动静,他才迈出了一条腿。
却听见一道阴测测的声音,“季皖熙,限你在三秒之内跟我滚进来!”
嗷——
季皖熙跳了起来,飞蛾扑火般地蹿了进来,那速度简直可以跟点燃了的火炮媲美了。
“啊,啊,啊,晏哥哥,你消消气,我马上让人送上美女若干供你发泄忧郁!”
房间里又响起一道闷哼声,“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季皖熙讨好的小脸一皱,转身气势汹汹地杀了过去,一颗人肉炮弹似地砸向了坐在沙发上看戏的韩墨,“你丫滴,我可不怕你!”
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在沙发上厮杀成一团,你踢我一脚我打你一拳,像小时候一样争得你死我活!
“要打出去打,再不住手将你们两个都扔出去!”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从浴室里出来的齐明晏穿着长款的棉质睡衣,头发上还滴着水滴,他一出现,在沙发上闹得天翻地覆的两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季皖熙一坐在韩墨的大腿上,蹭了蹭,韩墨逼急了大吼一声,“季皖熙,你这个不男不女的人妖!”尼玛,他是男人啊!
“坐你一下是你的荣幸,哼!”季皖熙急忙跳了起来,为躲避韩墨的无影脚跳得远远的,往墙边倚靠,顿时恢复了风流倜傥的模样,瞅着出浴的齐明晏,眉毛挑了挑,啊啊啊,美人出浴!
季皖熙模着自己的鼻子,瞅着韩墨,指了指齐明晏,“喏,你刚才那句话比较适合晏哥哥!”风华绝代啊,一朵梨花压海棠啊,啊啊啊,这厮从小到大就是个妖孽啊!
原本以为随着年龄的增长这厮应该不会有多妖孽吧,可是现在看来,三年后的齐明晏比起三年前的齐明晏,那简直是,嗷——让人喷血的疯狂!
齐明晏看着季皖熙,眼睛一眯,鸡,活腻了是不是?
感受到齐明晏眼神里迸发出来的冷光,季皖熙顿时安分了,模着自己帅气的头发,无比享受地眯了眯眼,啊啊啊,还是有头发的日子痛快啊!
“晏,我真怀念他剃光头的日子!”韩墨轻哼着笑了起来,起身到旁边的酒架子上倒了三杯红酒,给他们两人一人递来一杯。
季皖熙嘴角直抽,有个这样的经历是在是,嗷,敲木鱼念经的光头小丸子!
“怎么?把我从老远的地方叫回来,我刚下飞机,被你折腾地快断了气,讽刺你一下都不行?”韩墨瞪了季皖熙一眼,伸脚去踹他,被季皖熙敏捷的跳开。
看个p的演唱会,就那演唱会,他还看不上眼!
“说吧,什么事?”齐明晏接过韩墨递过来的酒杯,唱了一口,蹙了蹙眉,这酒明显是不合他的胃口。
季皖熙找了个坐的地方,怒了努嘴,“女乃女乃看上了q城的一块地皮,让我来实地考察一下,那块地皮买来做什么用最好,我一时拿不定主意便想着找你们了!”
韩墨表情诧异,瞟了一眼季皖熙,哟,鸡想要从良了?
齐明晏轻轻一笑,这几年季皖熙倒是安分守己了许多,也是在认真的做事,季女乃女乃也跟齐明晏打过招呼,让他关照着自己的小孙子,这次他没胡来,知道找人商量了,算有进步!
“就为了你这破事,逼得我从荷兰马不停蹄地赶回来?”韩墨双眸一瞪,“季皖熙,你去死吧!”这家伙在电话里吼着快死了,他还以为他又被季女乃女乃关起来敲木鱼了,结果——
“可是大风哥没来!”季皖熙瘪嘴。
齐明晏淡淡说道:“他让你直接死了就行了,不用通知他!最后还善意地提醒你,死了将器官捐出来,为人类造福!”
韩墨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下一次季皖熙再敢以死相逼,他也这样!
“没人xing,哼——”季皖熙嘴抖得像筛漏,下一次见到大风哥一定要掐死他,哦,掐不死他不要紧,掐死他那只已经老掉了牙却依然可恶的耗子!
“实地考察也是有必要的,鸡,你脑子里有定案了吗?”韩墨吐了吐舌头。
可恶的韩墨,你才是鸡!你全家都是鸡!
季皖熙怒瞪,然后突然像瘪了黄花菜,“我要是有定案了找你们干什么?”
韩墨轻咳着差点呛住了,有没有搞错?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定案都要劳驾到他和齐大少,这丫滴就是个猪脑子!
“啊啊啊,难道你们不觉得我是在给你们提供休闲娱乐为一体的服/务么?”季皖熙朝齐明晏走了过去,挨着齐明晏坐了下来,大眼睛瞅啊瞅,把齐明晏下巴下面的几根胡子桩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只给你两天时间!”齐明晏幽幽的目光转了过来,看着季皖熙,“你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我可以给你看一下!”
两天?
季皖熙蹙眉,把目光转向韩墨,喂,姓韩的,怎么说你是不是也该跟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晏哥哥自三年前那件事发生之后就是这副德行了,工作就像不要命似的,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好不容易以死相逼将他弄到了q城,他却说只有两天。
韩墨看到了季皖熙眼神里的求助信息,晃动着手里的酒杯,挑眉,“我才刚从荷兰赶回来,我要休息两天,两天之后再给你看,晏,能不能体恤一下兄弟我的疲累,让我两天?”
齐明晏目光依然淡漠,“一天时间休息,一天时间参考,足够了!好了,我休息了,不送!”
韩墨和季皖熙两人被扫地出门,两人站在走廊上互瞪眼,韩墨一把拽着季皖熙的胳膊往自己的房间里拖,一进门便把门给关紧了,低吼:“妈的,叫你找个人,有这么麻烦?”
季皖熙浑身的毛都快炸了,“靠,姓韩的,中国有这么多的人口,你以为找个人很容易啊?你不是把新加坡那块地皮都翻过来了吗?你找到了吗?还好意思说我!”
韩墨被季皖熙的话堵得没话说了。
“晏哥哥都没找,我们是瞎操心,皇帝不急太监急!”
爱亲也心相。韩墨叹息一声,是啊,齐明晏都没找,他们操这份干什么?
“墨,今晚我要跟你睡!”
什么?
韩墨一把拽住季皖熙的衣领一拖往门外一扔,砰的一声砸响了,“滚你丫滴,人妖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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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西安咸阳飞机场,机场大厅,一对老人站在大厅里翘首以盼,老妇人手里还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圭女圭,圆圆的脑袋上,脑门心的发型剃成了一个苹果的形状,卷翘的眼睫毛闪啊闪,目光在人群里找啊找,嘴里还咬着食指,口水滴滴地。
“到了吗?”老人抚了抚老伴的肩头,再看了看孩子,他眼神不太好了,看不远,亲昵地抚模着孩子的额头,“童童,看见妈妈了吗?”
童童摇摇头,没看见!
当出站口出现了那抹修长的白色身影时,童童兴奋地拍起了小手,指着那边,大喊着,“女乃女乃,妈妈,妈妈出来了!”
“唉唉,慢点啊!小心些,别跑这么快!”老妇人抱不住情绪激动的童童,只好将他放下来,孩子一溜烟地往那边跑,边跑边喊着,“妈妈,妈妈,童童想你了!”
机场大厅里,那一团蓝色的小身影像只圆球似的滚了过来,一把抱住女子的小腿,呜呜啊的大喊着。
蓝茵正转身拉着行李箱,手里还拿着一只手机正在通话,小腿就被一股小小的力道给抱得稳稳的,她吓了一跳,看清抱住她双腿的孩子时,她惊讶地蹲去,将孩子抱在了怀里,伸出手揉揉他肉揪揪的圆脸蛋,“宝贝童童!你怎么来了啊?跟谁来的?”说完她抱着童童,又看了看童童的身后,当她看着那一对步履阑珊小跑过来的老人时,便微笑着一手拉着童童,快步走了过去,“妈,爸!”
电话那边响起了一阵磁性的轻笑声,“茵茵,快让我跟宝贝说说话,昨晚上他生我气了,都不肯接我电话,你今天可要替我好好哄哄他!”
蓝茵一听,便用手捂住了手机,看了紧拉着自己手的小童童一眼,神秘地轻轻笑道:“童童,你的电话,你要接吗?”
童童一看到妈妈就沉浸在了欢乐之中,啊,这个时候谁打电话来啊?不过童童现在很开心,一开心就忘记了昨天晚上的苦闷,挥舞着小手接过妈妈手里的电话,煞有介事地接起了电话,“喂,我是童童!”
“宝贝,猜猜我是谁?”电话那边的男人捏着鼻子耐心地诱哄着。
小童童大眼睛一瞪,小手把电话一捂,瞅着蹲在自己身边的妈妈,挑眉,哼,居然还知道打电话过来?
“臭爸爸!”童童对着电话赌气低喝,不等电话那边的人说话,孩子就一本正经地说道:“臭粑粑,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把妈妈给嫁掉,让你独守空房,让你没人爱,没人疼!”说完这一长句壮志豪言的童童把电话递给了蓝茵,嘟嘴抱着了蓝茵,嘟囔着说着,“妈妈,我们不要爸爸了!好不好?”
蓝茵额头冒出了黑线,好不容易安抚了小童童,对着电话轻声说道:“你怎么惹他了啊?”
苏湛听着童童的话哭笑不得的抚额,“他怪我没回家看他!”
蓝茵笑了起来,“好了,交给我吧,他只是一时气话,我要挂电话了!”
“唉,茵茵,我,我——”苏湛说话有些欲言又止,看得办公室里的助理那叫一个抽嘴角,苏氏的继承人苏家的现任董事长说话一向雷厉风行谈判桌上唇枪舌剑练得一副好口才,居然也会有结巴的时候?
“怎么了?”
“哦,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q城?”
“明天,那边事情也多,好了,我先挂了!”
挂上了电话,坐在办公椅上的苏湛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跟身旁的助理轻声说道:“去订一张明天去q城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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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出租车,老妇人轻声说道:“茵茵,童童太想你了,一听说你要回来,一大早就吵着要来这里接你!”
蓝茵抱着怀里的宝贝,伸手捏了捏他的小鼻子,童童则跟她做起了鬼脸,“宝贝,瞧你,把爷爷和女乃女乃都累坏了吧!”说完她转过身去,看着后面坐着的老人,“爸爸,你身体不好,以后可别这么累,机场离家这么远,你还赶过来,别累坏了身子!”
老人和蔼一笑,带着一脸的宠溺,“童童说好久没看到妈妈了,想你了,我又怕她迷路,她又从来没有一个人来过飞机场,一个人带着孩子总是不安全!”
蓝茵看着坐在后面的两位老人,又看了看怀里的宝贝,凑在孩子耳边低低说道:“宝贝,下次不可以这样了,嗯?”
“那妈妈这次带童童走吗?童童要跟你在一起,你要不答应,童童下次还这样!”童童小小的嘴巴嘟了起来,赌气了。
坏妈妈!
蓝茵听着孩子赌气的话,心里暖了暖,又忍不住地疼了疼,把怀里的孩子抱紧了。
出租车停在郊区的一个小四合院门口,这是一家普通的农家小院,老妇人打开了院门,蓝茵抱着童童走了进去。
“茵茵,我去做饭了,今天啊我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老头子,烧火去!”老妇人喜滋滋地说着。
蓝茵望着打开的客厅门,把行李放在门口,走到厨房边看着忙碌的母亲,轻声道:“妈,爸,我先带童童去那边看看!”
系围裙的老母亲手抖了抖,烧火的老人眼神也暗淡了下来,老母亲避过脸去,急忙说道,“茵茵啊,知道你要回来,我把需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童童,快,把门口那个黑色塑料袋提过来!”
“嗯,妈妈,给!”童童提着一个重量不轻的袋子过来了,蓝茵接过来,伸手将童童抱在怀里,看着躲在一边偷偷抹眼泪的母亲,“妈,那我先带着童童过去了!”
郊区的小道上,童童一路上都紧搂着蓝茵的颈脖,一会儿说悄悄话,一会儿又讲讲幼儿园里的小故事,还时不时地偷偷亲一下妈妈的脸蛋,啊,他好想妈妈啊,不行,这次他一定要跟着妈妈走!
小小的童童已经下定了决定,他这次坚决不要被坏妈妈忽悠了!
村边的小道上有些杂草,走了一小段便是一个大大的墓场,北方农村的墓地不同于城市里的墓地,杂草丛生的地里奥凸不平地散落着一些凸起的小土堆,刚过清明节,墓地上到处都是飘扬着的白色纸花,有的立了碑,而有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土堆。
蓝茵带着童童在墓地里穿梭着,凭着记忆走到一个墓碑前,她停了下来,将童童放了下来。
凝望着那墓碑上贴着的照片,蓝茵久久地没有眨眼,良久,一双眼睛已经红了起来。
“妈妈,你别哭!”童童蹲在她身边,看着蓝茵渐渐红了的眼眶,心里揪得紧紧的,这人到底是谁呢?小小的孩子把目光转向了那张照片上,照片上的女子很年轻,嗯,很漂亮!
“妈妈,她是谁啊?”童童不解地问,边看蓝茵的脸色,便把黑色塑料袋里的东西翻了出来,这是捎给死人的冥币,嗯隔壁家的小妞说的。
蓝茵伸手抱住了他,将自己的脸埋在童童小小的怀里,哽咽地出声,“她是宝贝最亲的人!”
“比妈妈还亲吗?”童童看着蓝茵,伸手模了模蓝茵的长发,在她的额头上亲了又亲,像个懂事的小大人,一本正经地说道:“童童爱妈妈和爸爸,妈妈和爸爸才是童童最亲的人!”
蓝茵怔了怔,看着他亮晶晶的大眼睛,尤其是那熟悉的眉梢,她心里涌出一阵难过,抱着童童亲亲他的眉角,模了模童童的脸蛋,轻声说道:“宝贝,你看,墓碑边有些小杂草,宝贝去帮忙拔掉好不好?”
童童认真地点点头,“嗯,妈妈别哭了,我现在就去!”是不是妈妈看到墓碑旁的小草才哭的?那他马上就去拔掉,拔得干干净净的。
孩子撅着开始拔草,而蹲在旁边的蓝茵看着那小小的身影,又看了看那张墓碑上的照片,用手撕开一张张的冥币,拿出打火机点燃了,火光中,那张黑白照片上的女子容貌依旧,表情恬静,蓝茵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心酸地低/吟出声,“翁雨,童童都长大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不会让他受一点点的委屈!”
记忆的闸门被拉开了,曾经的画面涌出了脑海。
“茵茵,对不起!对不起!”病重的翁雨伸手抱住了她的手,一直都说着这句话。
她当时还不明白,为什么翁雨要对她说对不起,一直到她离世的时候,翁雨才含泪地告诉她,“茵茵,童童他有爸爸,他不是一个没有爸爸的野种,他爸爸姓夜,他爸爸姓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