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明晏一张口,伸出手臂就伸向了蓝茵,视线里,随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近,他原本带着厉色的目光不知不觉地变得温柔了,呵,蓝茵,蓝茵——
她的名字不停地在自己的脑子里叫嚣了起来,是他的蓝茵,这是他的蓝茵!
从他八岁那年,当他在教堂里第一眼看到她,他就伸手指向了她,说了那句‘我要她’,她就注定是他的蓝茵!
眼看着她慢慢地靠近,他的眼神变得朦胧起来,却突然看她转身就跑,他勾起的唇角就这样凝住了,空空荡荡的客厅里灌来的一阵冷风,她又不见了。舒榒駑襻
“蓝茵!”齐明晏低吼出声,明明刚才她还在,他眼睛都没眨一下,她就不见了,她又跑,好不容易抓到她,她又跑了!
干哑的喉咙好像冲血了,酒后的烦躁浑身的燥热以及心里涌出来的怒气像要将他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他刚迈出一条腿,身子却一晃,头好重,他都觉得身体四肢四分五裂,双脚完全不听大脑的使唤,晃悠地厉害,胃里涌出一阵恶感,他往旁边的墙上一撞,险些撞了自己的头,他醉得全身无力地要往地上倒去,可又恶心地要吐。
“呕——”
一只温暖的手臂将他的手牢牢地抓住,这才没使他一个不稳倒栽葱地倒下去,耳侧传来焦急的声音,“齐明晏,你怎么样了?是不是难受?来,吐在这里,吐了就好了!”说完,她像哄孩子似的用小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又换着方式轻轻地揉搓着他发闷的胸口,把一只垃圾桶摆在他面前。
刚才看到他那惨白发青的脸色,她急忙跑进洗手间拿来了垃圾桶。
柔柔的声音难掩一丝焦虑,她用纤弱的肩膀用力地搀扶着他的臂弯,他的体重不轻,醉酒之后浑身都使不上力,全身的力气都ya在了她的身上。
她身上有他所熟悉的清香,他靠过去,原本气闷的胸口渐渐地平息了下来,任由她的手轻揉着自己的胸口。
“我难受——”齐明晏将脸靠在她的怀里,完全没有了刚才进门时的那种张扬和霸气,喝醉了的他此时却清楚地知道,她就在他身边,他伸过手臂将她牢牢地抱进自己的怀里。
“我扶你进去,你能走吗?别着急,我找到了藿香正气液,我待会再给你煮醒酒茶,你睡一觉就好了,来,跟着我的步伐……”蓝茵低声地说着,搀扶着齐明晏慢慢地往卧室里走,心里又是着急又是难过,他怎么喝这么多?喝酒对身体不好的!
尽管蓝茵身材不低,但要扶住一个比自己高出二十厘米的齐明晏,而且他全身的力量都ya在她身上,她本来扶起来就很吃力了,再加上他把自己抱得这么紧,她都使不上力了,倒是被他的力道给控制住了,才刚走出几步,蓝茵就差点没扶稳他摔地上了,幸好她及时靠住了墙。
“齐明晏,你能不能松一下手!”蓝茵气息不稳地低声说道,他抱得这么紧,她根本没办法扶着他走路了,她好累,额头上的细汗都出来了,一张脸累得通红,她一手环着他的腰,一只手要扛着他的紧迫ya下来的肩膀,若不是咬牙支撑着,她都快被ya得趴下了。
她说出这句话之后良久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她心里一着急,抬起脸看向他,结果却发现他那双深蓝如幽的眸子正定定地看着她,那眼神清明,丝毫不似一个醉酒的人会有的眼神,然而就在她心里微怔的时候,那双眼睛里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雾,薄雾只是短暂地一晃,眼神瞬间变得深不可测起来,像被拉开了沉沉的黑幕一般,从天而降,直逼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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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好疼!”身下的蓝茵疼得哭了起来,她身上好疼,他每咬一口都痛如骨髓,一口一口地咬下去就像是活活凌迟,她觉得全身的肌肤都在打颤,她尖细的小脸苍白一片,她难受的不止是身体的痛,还有就是看着他这样发狂的模样,她心疼!
“疼?你为谁而疼?”早已猩红似血的那双凌厉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身下的女子,眼神依然冰凉地可怕,当那嗜血的笑容忽然浮现的时候,他紧扣着她的细腰,身体猛然一沉。
没有一丝阻碍!
他的身体猛然僵住,脸瞬间阴沉地像黑夜中的海,瞬间卷起了一阵狂风巨浪。
冲血的喉咙爆/发出一阵满是戾气地暴吼,“蓝茵,你还有什么资格上我的床,给我滚!”
身体传来一阵被撕裂般的剧痛,蓝茵疼得差点晕了过去,然而随着这一声暴吼,他的突然退出,她全身剧烈抖动着,脸上泪还没干,身体的痛还没有停止,就被他这一句话震得全身僵直了。
他说她没资格上他的床,他要她滚!
滚——
“嘭——”蓝茵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跌倒,她趴在楼梯间的过道上,无力地扑/在冰凉的地板上,痛,全身都痛!
心被活活给撕得粉碎了,她痛得快死掉了!
她连哭都哭不出来了,趴在地板上,用划破了的手指尖拼命地抓冰凉的地板,用额头拼命去撞着地面,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的痛能减轻一点。
为什么……
为什么……
“唔——”一瓶酒被猛然灌去了一大半,坐在地板上的男人发狂似地大笑起来,一挥手将手里的酒瓶狠狠地往地上砸去……
昏暗的马路边上,一个身影跌跌撞撞,没有人看清她现在的模样,然而就在不远处的那辆车里,驾车的人看着那人影,桀桀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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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陷入了阴霾之中,因为蓝茵的失踪,苏湛一整夜都没有睡,派出去的人也找了整整一夜,可是至今依然没有下落。
在盘问了守在苏家的保镖和佣人之后,苏湛沉默了一个晚上。
“湛,是不是抓走夜伯母的那帮人做的?”皇琨看着苏湛,一整夜的焦虑让这个一向冷静的男人都变得焦躁不安了起来,尤其是听到皇琨的这句话,想起夜伯母就是因为这样才丧命,他一颗心都悬了起来。
不可能,他们不知道蓝茵的真实身份,怎么可能会对她下手?
可是,如果不是这样,蓝茵为什么会失踪?
苏湛神色一紧,目光凌厉地看向皇琨,“看到云卿没有?”
皇琨紧了紧眉头,“她不是在一家秘密的疗养院静养吗?”自夜云卿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就被秘密送到了一家疗养院静养,以至于到现在,苏湛因为忙着处理这些事情,将她彻底忽略了。
只是——
苏湛突然站起来,“皇琨,带我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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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天!!!
看守这栋楼房的人不得不佩服这位被看押的人了,哪怕是再多的人来他都没说过一句对侦/查有实际帮助的话来。
二十几平米的空间里,夜宸轩坐在桌子旁,翘着二郎腿坐着,目光转向了四个墙角安装着的监控器,就在这位大人物进来前一分钟,四个监控器都不约而同地关掉了,呵,玩这种把戏!
“宸轩,这里的日子不好过吧?”老者喝着手里的茶,又让人特意给夜宸轩送来了一杯,“武夷山的大红袍,你最喜欢的!”
夜宸轩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茶杯,挑眉一笑,“我是不是该感谢你,还记得我这个喜好?”
玩了一周的游戏了,他们两人现在可是意犹未尽啊!
老者轻轻一笑,手指划过茶杯,“我记得,当然记得,你的每一个优点和缺点我都记在了这里!”老者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位置。
“感谢你还惦记着!”夜宸轩说着,端起了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小口,声音淡淡地说着,“我还是比较喜欢西湖的龙井,这东西,腻了!”14938775
老者饶有深意地看他一眼,关押了九天,他可是没有一点嫌疑犯的自觉。
“宸轩啊,知道你妹妹去哪儿了吗?”老者点燃了一根烟,似笑非笑地看着夜宸轩,手指轻轻点着茶杯的边缘,目光一转不转地看着自己的爱将。
是,爱将,六年前他第一眼看到夜宸轩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个做大事的人,他用了六年时间将他雕琢了出来,然而夜宸轩也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什么叫养虎为患!
夜宸轩黑色的眸子幽幽地看着他,良久,轻笑出声,“十分钟之内我要是看不到我妹妹安然无恙,我们不妨换个游戏来玩,玉石俱焚的游戏,要不要试一试?”他幽幽地笑着,唇角勾起的不羁笑容看在老者的眼里就像是一张被扯得狰狞开了的鬼脸,来自地狱里的殷勤邀请。
这就是他养出来的老虎!看守得如此之严,他都有办法探到外面的消息,好好,他教出来的人论手段岂会比别人差?
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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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齐柔视年。“大人,不能啊,好不容易才抓到她,要从苏家夺人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要是我们连这个筹码都没有了,就更是找不到办法让他松口了!”平头男人面色焦急。
“放人!”车后排的老者几乎是用低吼的声音吼出声的,他哪里会想到,夜宸轩的手段如如此之高,夜宸轩手里到底还握着什么把柄,连他现在都有些茫然了,不,不可能,他不可能有能制肘他的证/据。
他不敢用太过激烈的手段来逼得夜宸轩乖乖就范,被逼得狗急跳墙的人最容易做出孤注一掷的疯狂事情来,在这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关键时期,夜宸轩不怕死,他可不会陪着他去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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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一条疯狗!
然而,他疯狂之后很快便会有所察觉,夜宸轩相信不出半个小时,他就会将他所有有可能会有的关系都一一剖析出来,然后再变着法子逼他就范,其实这位大人物也是因为心里慌了才会被他钻了空子,他这是在拖延时间,仅此而已。
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将手里的烟蒂扔了出去,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五年前那三个人确实是他让人做掉的,当然,还有那些名不经转的小人物,死的残的他已经记不清了。
这些年他就像生活在一片血海之中,每夜都失眠,他踩着别人的尸体上位,做过多少违背良心的事情,到底有多少,他都不记得了!
他只知道,如果他不心狠手辣,死的人就是他自己!
今天是第九天了吧,呵,可以了!10gfz。
“来人,我要见中/纪/委的领导!”哪怕是最后一个立功的机会,他也绝不会让给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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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某个隐秘的疗养院内,苏家的人一到便清除掉了一整楼的闲杂人等,当苏湛看到坐在病房里的夜云卿时,目光沉了下去。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知不知道她会害死宸轩哥的!
夜云卿正在翻一本书,听见门口苏湛质问的声音,抬起脸,那张原本清丽的容颜上已经被两条丑陋的血疤给彻底的毁了,她看着苏湛,笑着说道:“心疼了?”
苏湛凝视着她那张陌生的脸,两道血疤像从毒蛇口中吐出来的猩红舌头,狰狞地可怕。
“她死了,所以你心疼了?”夜云卿哈哈大笑起来,眼神是满是不甘,咬牙切齿地低喊出声,“苏湛,你很早就知道我不是他的亲妹妹,你却伙同他们一起来欺骗我,你们都要我替蓝茵去死,她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你们好狠的心!论心肠歹毒,我如何比得过你们?”
“那你为何不想想十五年前,如果不是你偷了她的贴身的长命锁,你如何会进的了夜家,当得了夜家的女儿?”苏湛厉声说道,。
“你比我更清楚,你五岁就知道你自己不是夜家的亲生女儿,你在校长办公室提前听到说有人要来找一个身上携带着一只刻有‘夜’字的长命锁的女孩子,是你偷了蓝茵的长命锁!云卿,你别以为这些事情没有人知道,你做过什么我比更清楚!”
夜云卿呆住了,心里震惊着连这件事他都知道,是,十五年前,她偷了当时一个姓‘林’的女孩子的长命锁,就如苏湛所说的一样,她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偷听到了校长室里的谈话,谁愿意当孤儿?谁不想有亲人疼?
她的心也是肉长的,她也想有人疼啊!
十几年过去了,她以为一切尘埃落定,可是蓝茵出现了,她并没有将蓝茵想到是那个夜家的亲生女儿,因为那个时候她姓‘林’啊。
苏湛背过身去,不再去看她那张狰狞的面孔,只是声音寒冷刺骨,“云卿,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会亲手杀了你!”
目送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夜云卿惨然一笑,杀我?曾经的夜云卿已经死了,苏湛,在你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苏少,接到消息,找到蓝小姐了!”
笔直的身影突然一僵,松开的拳头又紧了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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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她好痛——
她蜷缩着身体,像个婴儿一样将自己的心脏牢牢地保护在最里面,双手紧环着自己的双膝,将头深深埋进自己的怀里,蜷缩成一团。
她还没醒,但是却一直在低低呢喃着‘疼’,紧扣在一起的十指怎么都弄不开,十指间还沾着血,头发乱得遮住了她的小脸。
“她身体上有伤!”皇琨神色凝重地看着苏湛,尽管送她回来的人再三强调他们并没有伤害她,可是她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弄成的,密密麻麻的咬痕,连手臂,脖子上,甚至是后背上都有,全身的青紫,看得人触目惊心。
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样的遭遇?
苏湛靠近了床边,伸过自己的长臂将处在昏迷中的女子抱在怀里,低低地安慰着,“不疼了,不疼了!”
“送来的人说,是在东部新区高级住宅区北冬景附近见到她的!她怎么会去哪里?”
苏湛的眸光黯淡了下来,没有回答皇琨的话,而是仔细理着蓝茵的乱发,伸手擦着她脸上的泪水。
然而如此安静的卧室却突然响起一阵突兀的紧张声音,“苏少,出事了!”
苏湛和皇琨的神情一紧,苏湛抱着蓝茵,示意那人暂时不要开口,他转脸看向皇琨,“你先带蓝茵回新加坡,现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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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氏集团的财务总监一大早便来到总裁办公室,昨晚上接到齐少的指示,将从银行划出三个亿的资金,他已经着手办理了,正是上来回复的,办公室里还坐着一个人,是专属于齐氏集团旗下的律师事务长。
“齐少,这件案子我们有百分之七十的胜算,但最多只能为他争取到一个死缓!”
死缓至少能保住他一条命!
齐少的脸色不太好,抽的烟是一只接着一只。
“嗯,那就去办!”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王彦一进来便叹息一声,“齐少,不用了,夜宸轩已经认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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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动了两个省市的贪污大案因为夜宸轩的主动认罪而告一段落,牵扯出来的三条人命的案子也逐一告破,判决书下得很快。
注射死!
穿着囚服戴着手铐脚镣的夜宸轩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苏湛,轻轻地笑了,他来见他最后一面,他很欣慰!
“宸轩哥,你为什么……”苏湛哽咽了,他是多想带蓝茵一起来啊,哪怕是见上最后一面也好啊!
夜宸轩垂下眼帘,目光凝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铐,“湛,我不想让她看到我这副模样!”说完他抬脸,看着苏湛,喃喃出声:“她好不好?”
苏湛重重点头,“好,她很好,我一定把她照顾得很好!”
夜宸轩听了笑出了眼泪,“湛,记住我那天说的话,永远别告诉她,我是她亲哥哥!”
夜宸轩在临行前只要求见了一个人,那就是他的老师,上位者来到他身边却听见了他死前的最后一句话。
“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
这句话就像一个诅咒,谁也想不到一年后的今天,这位位高权重的老人真的应验了这句话,夜宸轩死的这一天,也是他命丧黄泉之日。
几乎所有人,在贪/官落马时都会被唾上一口,大骂一句狼心狗肺没良心,然而又有多少人会怜悯,不管你曾经做过多少好事,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哪怕是你做出了多大的政绩最后还是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
夜宸轩下葬的那天,天下起了小雨,墓地里来送行的人很少,除了苏家的人便是已经解除看押的曲周和凌秘书,夜宸轩将所有的罪都扛了下来,保住了曲周和凌秘书,此时的曲周,堂堂七尺男儿却哭得像个泪人。
下葬的仪式是精简了的,他不喜欢繁琐,苏湛将手里的骨灰盒也摆放了进去,跟里面的那一只摆在一起,夜宸轩临行前说过,请将母亲的骨灰盒跟他放在一起!
他说他愧对母亲!
蒙蒙的小雨一直在下,当沉重的大理石合上的那一刻,闷闷的响声就是他离开这个世界最后的声音。
“苏少,齐少来了!”
苏湛轻轻点头,听见身后缓沉的脚步声,并没有回头便轻轻开口了:“你那天晚上见过她,对吗?”
齐明晏一身黑色的礼服,手里拿着一只白色的玫瑰,走到墓碑前目光紧紧地凝视地墓碑上的字。
“她来求你救他,对吗?”
齐明晏站起身来,默默地看着苏湛。
“宸轩哥曾在关押期间提出要见你,你没去!”
齐明晏没有回答,那天,他确实没去!
苏湛笑得有些凄然,“如果我告诉你,这里躺着的一个是她的亲生母亲,一个是她的亲生哥哥,这样,你还会不会积极地出手相救?”
母亲,哥哥——!!!!
齐明晏拿在手里的白玫瑰落了地!
——————介绍大家听一首歌,徐良的《七秒钟的记忆》,算是作为这一阶段的过渡吧——————
————今日更新完毕了,终于,我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