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居然是骷髅海岸那里绑架我的刀疤脸!
脑海中迅速回放起骷髅海岸的那一幕:由地火进入池底后,我和刀疤脸来到了全是无头尸体的雾林内。而正当刀疤脸掐着我的时候,唐灵忽然出现,给他上了一针麻醉。
之后我和唐灵再次潜入池中,来到了那个偌大的宫殿。
我说过,由地火进入宫殿是一条单行道,宫殿无法回到地火。唯一能够返回石圈的那条路在壁龛的左侧。而我和唐灵在宫殿内遇见狼后纠缠了一段时间,随后就传来了石门的关闭声。按理来说,刀疤脸没有任何逃月兑的可能。
但转念一想,我又觉得并非绝对。那些无头尸体的攻击能力尚且不知,而麻醉针的效果也比较短暂。在我和唐灵离开雾林后,刀疤脸很可能马上醒了。倘若无头尸体没有对他造成伤害,抑或刀疤脸使用了什么方法对付了那些尸体,顺利离开雾林也很现实。
可我和唐灵并未在宫殿遇见他,难道雾林那里还有出去的路?
这么一想,只思考到两种可能,使得刀疤脸不但顺利地活了下来,还一路跟踪我们到达了这里。
一、他醒来后迅速地从雾林返回石圈,在石门未曾关闭前离开了骷髅海岸的地下王国。
二、他在我和狼纠缠,而周围的长明灯完全暗下去的那一刻从我身边悄悄路过,由宫殿的地门进入环形走道,最后从地狱犬把守的那个出口离开了骷髅海岸。而对付地狱犬的方法,很可能是用三水哥的那种虫子。
这么看来,之前在悬崖缺口处的深渊顶上看到的染满鲜血的登山钩应该也是这刀疤脸的了。
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的推测罢了,早已失去了验证的可能。面前的人头大睁着双眼,嘴角挂着鲜血,有种死不瞑目的恐怖。
我叹了口气。想到之前屠苏的话:“这刀疤脸很可能是和三水哥相对立的那派守陵人,目的或许是重建王朝或夺取什么东西。”不由得泛起一丝苦笑。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么看来,这人死的真是罪有应得。
可屠苏又在哪?我长呼一口气,亦步亦趋地朝下一个石缸靠去。然而直到把周围的几十只石缸全部探了一遍,都没有发现关于屠苏的任何踪影。
那么这刀疤脸又是谁杀的?莫非是唐灵?转念一想,我马上肯定了自己的推测。李铮一时半会根本无法进来,而结合唐灵之前的表现,极有可能是她所为。
其实对于唐灵杀人,自己并不感到惊讶。唐灵在我心中始终是一个诡异的形象,也终究猜不透她的一举一动是故意而为抑或真情流露。只是现在的自己早已懒得去思忖,防着点是最好的办法。
正想着,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在这个空荡的大厅内炸开,显得异常惊悚。我吓了一大跳,迅速将手枪对准声音发出的位置,屏住呼吸。
声音是由面前的那只石缸传出的。而之所以传出如此大的动静,在于那具吊着的尸体一下子从空中掉了下来,重重地砸在石缸边沿。由于受力不均,无头尸体把整个石缸都砸倒了,石缸在地上来回滚动,余声不断。
我皱着眉头缓缓地朝尸体靠去,枪管对准那只倒地的石缸,每一步都异常谨慎。——如今屠苏生死不明,唐灵已经成了巨大威胁,四周又有怪物虎视眈眈。不得不说,自己简直四面楚歌。
尸体似乎只是掉了下来,乍一看并无异样。我凑上前,强忍着恶心朝它身上模去,试图找出有用的线索。
这一模之下,我居然很快地碰到了一张纸。
这是一张地图。看走向,应该就是自己如今身处的这片悬崖。诡异的是,地图上的一块地方用红笔标出了一个巨大的五角星,周围密密麻麻的圆形环绕着五角星,毫无规则可言。
一开始我以为这些圆圈和笔记上一样,代表着旋转地梯的另一条路。但很快就发现,这些圆圈的分部竟像极了如今自己面前的这些石缸阵!
那么,这个五角星的位置是指……其中的一个石缸?
我抬头望去,不由得细细比对起来。由于石缸的数量太过于庞大,而地图又十分粗略,只能依稀看出五角星的位置在这房间的偏左侧。至于具体哪个石缸,根本无法辨认。
“左边……”我默念着,手指在地图上圈圈点点,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朝左侧挪去。绕开一只又一只,反复地查看地图,终于停在了几只石缸附近。
这些石缸与旁边的并无不同,光滑而平整。探头朝内看去,里面更是空无一物。
我疑惑地再次看了一眼地图,又在附近转了好几圈——这所有的石缸实在太过相似,并且无一例外地正常之极,丝毫看不出特别。
“不会是随手画的吧?”我恼怒地捏着那张地图,后者无辜地在掌心中蜷缩着脆弱的身躯:“好不容易有个线索,又断了。”
“没有断。”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看石缸内壁。”
“谁?”我一愣,慌忙转身——整个房间空无一人,除了不远处的那具尸体。
我次奥……该不会是尸体在和我对话?这个奇怪的想法把我吓了一大跳,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石缸内壁有什么?”
“有引导你的东西。”声音再次响起,好似是从某个石缸内传出的,回声特别空灵。
“你是屠苏么?”我没有按照声音的指示,反而渐渐地朝无头尸体的位置靠去:“为什么不出来?”
孰料四周忽然安静下来,不再有任何动静。这使得我非常不习惯,一时间不禁举起手枪,亦步亦趋地向头颅所在的石缸走去:“出来。不要和我装神弄鬼。”
无人回答,四周静的可怕而诡异。
走近,无头尸体仍旧躺在倒下的石缸边,一切与之前没有不同。而绕开层层石缸,挂着头颅的那个石缸也还在原地——之所以能够准确地认出这个石缸的位置,是因为石缸边沿那缕缕头发非常明显而突兀。
“呼……可能是幻听。”见状,我不禁松了口气,同时探头朝挂着头颅的石缸内瞥了一眼。
而这一眼,却令我惊恐无比,手枪“啪嗒”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因为此时我看到,尽管石缸边沿上的头发还粘着,里面那刀疤脸的头颅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