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价钱?”
古仑翻了半天,才从棺材底部抓出一把沾满泥巴的龙刀,泥巴已干裂,丝丝白光透过裂缝灼热他的眼球,即使感觉到有些刺痛,但他却不胜欢喜,无论是龙刀的重量还是铸造结构,他都感觉与自己相当匹配,不由挥刷两把,手感极佳,便问起了价格。
那老女人微微一笑,赏心悦目地说道,“确实是绝配,我今日心情特好,如果你喜欢就拿去吧!这把破龙刀放在棺材中,只会增添重量而已,没人看得上除了你!他日若是拿此刀破敌三千,建功立业之时,不要忘了我这位孤苦无依的老太婆便是!对了,念你是‘塞州竞技之王’的份上,我再赠送给你几粒修炼内丹,希望能帮上你。”
说着,那老女人从怀中取出三粒散发淡白色光晕的丹药,迅速塞入了古仑的怀中!
“都是~都是~免费的?”古仑难以置信,语气有些结巴了。
“当然,今日你可是我第一位客户,我知道你小子身上没有银子,这就当是我老太婆当了一回好人吧!”那老女人摇了摇头,关住了棺材盖,又重新跪倒了地上,口中喃喃自语,“买神器法宝了,各位瞧一瞧看一看,总有您喜欢的!”
古仑有些纳闷了,这条死胡同压根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这老女乃女乃到底在叫谁瞧一瞧看一看,不过得到什么神器法宝并不是他的目的,他还未问出自己父亲的故居,他按耐不住了,“老女乃女乃,其实我还未一事未明,希望老女乃女乃能指明道路!”
“嘿嘿,看不出来你这小子不达目的不甘休?好吧,我就再当一回好人吧!”那老女人贼贼一笑。
“我知道古武的住所,但是我想问的,是古武儿子古河的住所,据我所知,古河是后来才被驱逐出塞州的,故居想必还在吧?”古仑说完双眼紧紧盯着那老女人,担心她会突然起地冲入大街中,去告发他,因此他双眼尽是警惕,忙解释道,“您不要误会,我与您一样,以前也是一名行丐者——不,我现在也是,曾与古河一起收过垃圾,他临死之前让我帮他一个忙,将他未完成的心愿完成~那样他也好上路,他的心愿就是回到塞州故居,为他夫~人立一座墓碑。”
古仑话音一落,才发现了那老女人双眼充满了惊讶,一动不动地瞪着他!
“老女乃女乃,您没事吧?既然你不想说,那么做好作罢,我再去询问别人!”古仑暗呼不妙,不知道为什么那老女人会是这般反应,生怕自己说漏了什么,急忙朝死胡同外走去,没想刚走几步,那老女人就叫住了他!
“你真的遇上过大少爷?大少爷死了?这怎么可能?”那老女乃女乃语气极为悲伤,泪流满面地说!
古仑惊住了,可能是看到第一次有人为自己的父亲流泪,他心底涌上一阵阵感动,真的是令人难以意料,顿了会他才说道,“是的,就在贝尔城云阶大桥石拱中,我与古河相识,因为我是孤儿,所以他待我如亲生儿子般~”
说到最后,古仑有些开不了口了,喉咙被一团悲伤堵住了,他不但欺骗了那老女人,更是欺骗了自己良心,但他知道父亲会原谅他这么说的,毕竟这是塞州的领地,若是将自己身世公诸于世,那么定会受到族长古月与塞州镇长的追杀,到时候自己孑然一身,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些位高权重的仇人~他突然想起在斗场内,迷迷糊糊中,自己似乎将自己身世告知了一级长老,想到此处他弱小的心灵升起了一阵恐惧,又悲又怕的情绪笼罩了他大脑——说不准,某位军官早已带上了金牌追杀令,到处寻找自己!
“大少爷~是怎么死的!?”那老女人竟然哭了,且脸面极为悲惨,鼻涕悬挂在鼻孔中,显得极为坑脏恶心!
大少爷?什么大少爷?古仑懵了,这会才听清那老女人竟然称自己父亲为大少爷,难道是~是父亲以前的女奴仆?这个亲切地称呼,让他心底顿然充满了希望,感觉从此不再孤单一人,差点就失声呼出自己是古河的儿子!
“您是古河的~什么人?”古仑定了定神,经过魏尔伦一事之后,他再也不相信一个陌生人,即使给他再多的银子。
“我是~大少爷的女乃妈~世事难料啊,没想到老爷死了之后,大少爷彻底沦为了废人,当年家族沦陷之后,大少爷将所有奴仆驱出了城堡,并给每一个人发了一千两银子,而我也在这一行列之内~这些年来,老太婆我一直寻找大少爷的踪迹,可惜大少爷竟然~竟然~”那老女人说不出话了,脏兮兮的双手不停抹脸颊的眼泪与鼻涕,两种液体混合之后,令人感觉更加恶心了!
被人说起这些陈年旧事,即使自己未曾亲眼目睹,古仑还是受到了感染,他眼睛红了,特别是一想到自己父亲是被那个害人精残杀的!他转过身背对那老女人,将自己父亲的被残害的经历一一说了,唯独省略了一个人——他自己!
“不对,据说大少爷不是结婚生子了吗?少女乃女乃与小公子呢?”那老女人惊讶地文。
“有这事?我与古河相识之时,并未发现他携妻子儿子,就他孤零零一人~”古仑忍住悲愤,淡淡地说。
“苍天无眼吶,大少爷生性乖巧,只是受到了坏人的驱使才做了一些有违道德的事情,但这些罪孽并不足以让少夫人与小公子陪葬~”那老女人彻底成了泪人,趴到了地上哭嚎!
这老女人的哭声宛如一把把尖利的刀般,将古仑的心一片一片切碎了~泪流过脸庞,他才发现自己流根本不是泪,而是紫色液体,一种散发高温的液体!他拭擦这些液体时,手心被烫着了,脸颊也被弄成了青紫色,但这些痛疼都不足以灭掉他心的痛!
“此地大庭广众耳目众多,不适宜谈论这些陈年往事,我们且找一个更安静的地方吧?”古仑见几个衣着简朴的百姓步入了死胡同,立即又变得警惕了起来,忙蹲到地上扶起那老女人,急促地说道,“我需要去完成一些任务,此刻,马上。”
那老女人见势忙抹掉泪花,迅速将棺材推入了一个黑漆漆的废墟中,然后步履有些踉跄地走了出来,故作淡定地说道,“好吧,我相信你,我们马上出发,不过为了避开城管士兵的干扰,我们必须隐蔽~”
“那是当然!”古仑脸颊原本就青紫一片了,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寻了一块脏兮兮的泥地,没多想就将自己弄得脏兮兮的,就算眼睛再细的人,不将他洗刷干净压根无法识别这到底是谁!没想到那老女人比他更加猛烈,不但将自己身躯都弄脏了,就连头发都不放过,浑然成了一个泥人~
古氏族系律法中,规定塞州百姓是可以携带武器的,因此古仑倒不必要担心自己携带的龙刀,加上弄上了一层泥巴之后,龙刀就像一根笨重的木头般!一切准备就绪,在那老女人的指引下,二人匆匆地离开了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