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州百姓有些慌了,短短一个时辰内,城内大街小巷出现了很多支五十人组成的小军队,几乎是地毯式搜索某个人,每遇上一个青少年,那些士兵就会马上抓住,然后拿出一张肖像看一会,见不是要寻找之人就放人,弄得大街小巷鸡飞狗跳全乱了。而惊慌失措地人群中,出现了两个浑身脏兮兮的泥人,二人一前一后,往塞州东边街区走去。
古仑驼背低头,他心底很害怕,不难看出这些军队是追捕自己的,不过他浑身臭烘烘的,加上驼背显得很老气,他并不在被查看的范围,相反,他与那老女人经过的地方,无论是那些军队还是塞州百姓都会捂鼻躲开,这让他恍然如梦,仿佛他与父亲行走的贝尔城的情形,不得不说,那老女人的背影确实与父亲的极为相像!步行大约两个时辰左右,古仑见身边路人越来越少,他才胆敢抬起了头,这已经出了塞州主城,这是城郊,虽然是城郊,但此地的城堡建筑风格更为华丽壮观,相比塞州中心拥挤的城堡,简直天壤之别。
“老女乃女乃,难不成古河住在这些华丽的城堡群?”古仑怔怔地问,他放眼远望,无一是壮观的城堡,并未发现父亲口中所说的泥土城堡,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双眼。
“当然不可能,几十年发展后,塞州早已是一片富饶之地,那些达官贵人自然不会选择在喧闹的主城安家,城郊成了达官贵人掠夺之地!”那老女人语气很无奈,很多很多年前这城郊是每一个塞州孩儿的玩耍天堂,可到了现在,城郊成了一片禁锢之地,很多达官贵人雇佣了私人军队,不得外人随意进入。
“那~古河的旧居岂不是~遭到强拆了?”古仑愤恨地说。
“不,大少爷那块地被下咒封印了,族长古月与塞州镇长将大少爷驱逐出塞州后,请来血师进行了血祭与恶咒,这才导致那块地无人敢动用,废弃至今!”那老女人语气充满了惋惜与后悔,顿了会说道,“当然,大少爷被逐出塞州后,我才从一些信仰于老爷的士兵口中得知这一切的,每年我都会定期悄悄来此进行祭奠,暗暗祈祷大少爷与少夫人小公子能够吉人天相吗,顺利度过这些暗无天日的生活,哎~”
古仑又一阵感动,紧随在那老女人身后,朝远处废弃走去,进入废墟之时他傻眼了——一阵阵封印气焰炊烟渺渺,笼罩了一座已经坍塌的泥巴城堡!他眼泪‘哗’全部涌出眼眶,暗暗怒骂道,古月该死,塞州镇长更加该死,塞州人统统该死——父亲早已被驱逐,而母亲也已经死,为何要将这片无辜的土地封印,让人断子绝孙?他一股劲就冲入了泥巴城堡废墟中,一股股幽灵般的尖叫声顿时传入他耳中,他当然知道是这些恶咒在弄鬼,他并无一丝害怕,因为大脑早已被无尽地悲伤与愤怒占据~
城堡泥巴虽然已月兑落,但城堡大体构架还在,古仑抹了一把眼泪,缓缓步入城堡内,一片破败,他看到了正厅摆放了一张早已腐烂的木床,可能是触景生情又可能是天性记忆仍在,他大脑突然产生了错觉,仿佛看到了一个衣装简朴的妇人在木床上痛苦地挣扎了半天,才生下一个不会哭的婴儿,
她浓浓鲜血缓缓流入地面,可却没有一个人在她身旁,除了那个很安静地婴儿~突然,两名气势汹汹地壮汉涌入城堡内,二话不说就将她拖出城堡,抛入了血空中~她经过他身旁之时,向他投来了无比凄惨的目光!
古仑的眼泪早已冲掉了脸面的泥巴,仿佛这一切真的就发生在自己跟前般,他双手一抓那妇人,却落了空~
“老女乃女乃,告诉我,要怎么才能破解这封印?”古仑怒了,挥起龙刀就是一阵乱砍,可半天下来符咒气焰却始终无法散去,他浑身热汗累了,蹲到了一块石头上,悲痛地说道,“上帝,你最好一直让我碌碌无为,别让我变强了~”
“你~你是小公子?!”就算是再笨的人,看到古仑情绪这般激动,大概都能猜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那老女人忙奔上前扑通就跪倒于地,老眼泪水纵流,激动地说道,“你真是小公子~真是小公子?真是苍天开眼,大少爷总算没绝后!”
“是,我的父亲是古河~”古仑见那老女人如此忠心耿耿,自己也没什么好隐瞒了,仇恨几乎摧毁了他大脑意识,他双眼爆红,双拳尽是青紫色气焰,这看似他内修仍停留在一元阶段,但其实不然,经过斗场一战之后,流失的内气终归流失了,他额头元冥星却是浅红色的,说明他内体所剩内气属于冲玄阶段!之所以拳头气焰是青紫色的,与他内体那些黑火丹残留月兑不了干系,残余药性仍释放、
“好,真好!”那老女人抹了抹脸颊,泪水与泥巴一齐抹掉,此刻他脸面无比坚定,她仿佛看到了希望~因为,大少爷死得很冤!
“您说我父亲死得很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古仑咬牙切齿地问。
那老女人一怔,忙转头看了看四周,没发现一个人影之后,才缓缓坐到了古仑身旁,语气相当抑郁地说道,“大少爷没跟你说这些事情,也是为了你好,毕竟你要面对的,是一个很强大很强大的团体,而不是单指某个人,几十年过去了,塞州早已是大势所趋,这仇报与不报,已经没有意义了。不过身为小公子,你确实有权力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这些也是我听说的,但绝对是真实的——当年大少爷虽然贪玩,却从不敢做出令老爷愤怒之事,谁料到在老爷闭关修炼期间,大少爷受到族系一位三叔的诱惑,以游玩为借口将大少爷骗去偏远之地,并强行注射了甲毒,大少爷天性意志力就不强,且性格偏向软弱,遭到强行注射甲毒之后,不但没有将事情告知老爷,反而背着老爷偷偷地瘾上了甲毒,并干了一些伤天害理之事~当时正值老爷修炼的紧要关头,二爷~不,应该是古月,悄悄地潜入修炼之地,将大少爷之事告知老爷之后,老爷才~内气逆流而亡!这一切就是一场阴谋,古月窥视族长之位已久,却又不是老爷的对手,因此才将族系那位游手好闲的三叔拉入了阴谋行列~哎,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其实当年很多人都知道老爷死得很冤枉,包括四十位族长,但无人出来指证古月,原因是古月花了重金收买了大量掌权者!”
古仑绝望了,他知道那老女人的意思,残害他家系以致家系没落绝非一个人,严肃点说是总一个塞州掌权者系统,他孑然一身如何去挑战塞州掌权者系统?他这会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始终不想告诉他一些事情真相了,原来只是不希望他去报仇,安安分分当一个普通人,要不然会与爷爷一样,功高一世引得无数人妒忌,这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仇,一定要报,无论如何,一定要报!”古仑语气不容置疑,拳头紧握,身为人子,岂有将灭杀家系仇人置于不顾,眼巴巴看仇人逍遥自在,坐拥无数荣誉?
“小公子,你别傻了,你知道塞州军事系统多么强大吗?就凭你一人,太自不量力了!赶紧为大公子与少女乃女乃设立墓碑,然后跟我逃出塞州,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张老脸下去怎么跟老爷大公子少女乃女乃等人交代啊?!”那老女人慌了。
“仇一定要报,但不是现在!”古仑当然有自知之明,他不可能去做那些以卵击石的事情,那样显得太愚蠢了!他抹了抹脸颊,迅速俯身钻入城堡废墟深处,寻了父亲与母亲的一些破旧衣物,整齐叠好之后埋了起来,并咬断自己手指下了几个大字——无名墓!
古仑一句话都没说,默默地给父母的墓填土,即使双手很痛~
“小~啊!”
这时,城堡外传来那老女人一声惊呼,古仑暗呼不妙,忙奔出去一看——老女乃女乃躺在一片血海中,她背部中了三支弓箭,他差点失声大叫,这老女乃女乃可说是自己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远处,是一支人数大约为三千多人的军队,个个手持大弓,对准了城堡废墟!
古仑傻了,透过模模糊糊的符咒气焰,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首尔军长!
“出来受降吧,小孽种!”首尔军长语气很凌厉,被族长古月责骂了一番,他心底自然很不痛快,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将一个孽种带回塞州,而鲍比更惨了,直接被罢免了军职,就连一命小小的士兵,鲍比也已没有资格加入。
‘小孽种’三字一落,古仑脸皮顿时扭曲了,但他很理智并未冲出去,这群衣冠禽兽~他迟早会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