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声,北方荒芜的雪地上一道人影亦步亦趋的前行着,那个白色的身影一身甲胄带着片片血红,仅存的一只手臂握着一把沉重的大剑,另外一端空空如也的肩头滴着血水,一头金色的长发末梢染着红色在冰雪中结成了赤色的水晶,嘴角旁一团团的白雾不断地呼出,显然即使是如此小幅度的前行对她而言也十分艰难,那道狼狈的身影的目标似乎是不远处的一座荒芜的小镇废墟。
‘啪’倩影的脚步踩在了一片冰面上,而后一阵失衡倒在一条已经冻结的小河冰面上,艾花抬起头艰难的借着月光看着那座小镇,视线移向了那个高坡的教堂上,‘呵呵,居然又回到这了,果然……我的命运早在七年前注定了要结束于此呢,艾尔达姐姐,我来找你了呢!’
缓步走在那条熟悉的路上,七年前的她刚刚接任了艾尔达的位置就接到了黑函,而后便匆匆赶到这里,那个时候她为对方的遭遇而伤心过,七年过去了,七年间见多了生离死别的她开始理解、同情到现在已经有些羡慕那个安眠在此处的前辈了。
组织的战士中从来很少有人会回头去悼念亡者,一是对大多数战士而言死亡才是她们的幸福,二是恐惧,恐惧自己会无法面对死亡,恐惧下一个死去是否会是自己,最后就是歉疚,越是熟悉彼此接到黑函的就越可能是自己,因此躺在插着剑的坟墓中的战士大多是死在好友手中的战士,凶手去吊念死者不是太可笑了吗?
因此,艾花七年间每年都会来这里一次,但每一次她都远远停在了镇口,远远的留下一杯美酒跟一束鲜花,远远的看着那座如同姐姐般的亲人的墓碑。
呼,一阵微风拂过,小镇的入口处一个黑发的青年出现在了那里,冷漠的看着那个一身血红的身影,皱了皱眉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对方缓缓的接近自己,而后又错过了身形继续向前走去。
“……”艾花丝毫没有在意那个身影,而今已经了无牵挂的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在心脏停止跳动之前能够到达那座教堂里,她现在只想倒在神像之下艾尔达的怀中美美的睡下去,永远也不要醒来……
“噗!”身体不争气的吐出了一口血,又一次的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可恶……还差一点……就到了……”
‘啪,’一双靴子出现在了艾花的眼前,抬头看去狮子王里卡尔多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就是你杀了那些家伙吧,很了不起呢,你一个人杀死了我的三名队员!”青年矮体捡起了地上的剑递到了对方的手中。
“……你要杀我吗?”没有恐惧,也没有憎恨,也许此刻的她唯一会有的感情也只有遗憾罢了,艾花的眼神不甘心的停留在不远处的教堂上。
“不,我不会在一个死人身上浪费时间的!”转身离去狮子王走向了小镇外自己的军队,他的目标是趁机夺取瓦伦西亚跟克雷顿,看到了艾花他只是对这个以一敌三的战士感兴趣而已,而今看到了对方他业已猜到那个战士已经到了极限了,除了死她什么也做不到。
“自大的家伙呢!你会后悔的!”看着那道背影艾花一声冷笑,握着冰冷的剑柄站起了身体,“呜……好痛!”,缓步继续前行,轻声默念着,“在坚持一下就好了……”
‘砰’,推开了教堂的大门,双子神像下一把插着大剑的墓碑映入眼帘。
“艾尔达,我来了,再等一会我就来陪你……”
低声的细语者,艾花将目光移向一边大殿的桌椅,而后扯下来自己的披风,用最后的力气将大剑在石柱一划,一道火花点燃了自己的长袍,接着……
“呼……”冬季干燥的木头瞬间燃起了大火,接着蔓延至整个教堂,不断坠入的碎石仿佛双子神像的眼泪。
“嗯?”尚未来得及走远的里卡尔多看着身后那一团团冲天的火龙不由一愣。
“大人……那是……火光!我们!”伴随在左右的觉醒者想要提醒些什么,可是看到了狮子王那张一脸怒容的脸停了下来。
“那个混蛋!”攥住了拳头里卡尔多不由为自己刚刚的举动懊恼着,这样大的火还有谁会不知道发生了战乱,只怕要不了多久两座坚城就会戒严,面对高大的城墙如果硬攻的话,无疑会损失惨重,到时候只怕尚未跟组织开战自己一方就要先面对两大城邦的数千守军了。
“咣!咣!”火海中一阵钟声响起,艾花抱着大剑倒在双子雕像之下微笑着合上双目,头靠在了艾尔达的剑上,‘呵呵,这样就好了,这样我的任务就完成了,艾尔达姐姐,我好累!不过,这种感觉真不错,我赢了呢……’
‘嗯!艾花最棒了!’风中似乎飘来了一声温柔的抚慰。
‘呵呵,是吗?那么我来了,艾尔达姐姐……’
‘欢迎回来!艾花!’‘呼’,一阵风刮开了教堂的大门,仿佛在送走两个纯洁的灵魂。
与此同时,阿尔方斯的城堡之上,伊斯利冷漠的看着那冲天的火光掐碎了手中的水晶杯;克雷顿的男爵看了一眼那片大火,转身走向了自己的军营;瓦伦西亚的城市大厅中,一名神父跟一位将军也正看着那黑烟跟一片火红,“神父!我们会怎样?瓦伦西亚会怎样?”
“你希望它会怎样呢?”老人沉默的反问道。
“我当想让它永存,可是……”
“没有可是,将军,我们的城市跟我们的希望同在,只有我们不放弃,它才会存在……”
于此同时,圣都的地下宫殿中,一位正在书写文案的紫袍男子也被一阵阵的轰鸣声打算,微微合拢了双目男子口中默念着,“伊娃,你要做什么?”
这轻轻的声音却只字不漏的传入了史达夫基地的头领耳中,“我以为你早就知道呢?兄长!”
“为了一个逝去的人值得吗?”
“逝去的人?哼!你以为我紧紧是为了她吗?”
“难道还有其它理由吗?你玩弄死者的灵魂、操纵禁忌之物,必将受到惩罚!”青年的语气越发的愤怒,但是回应他的声音却半点都不肯示弱。
“惩罚吗?我早就等不及了兄长,所以啊……我才要把这世界一起……拖进地狱呢!格雷斯,我说过了,我不会原谅任何伤害了她的人,不管是死掉的王者、遁入轮回的神明还是那些被封印所隔绝在岛外的怪物,他们都得付出代价!”冷漠的声音开始扭曲,仿佛要带着这个世界伴随着她一起崩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