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方斯城堡大厅中,一对红色的咖啡椅上白银之王伊斯利跟一名少年对面而坐,两张椅子中间一张茶几上摆着一副水晶质地的华丽的象棋,两人之间此刻兵马交错、车相枞横,乍看之下居然不相上下,伊斯利旁边的位置一个黑发的青年带着一份愧疚的站在他的身侧。
‘啪’,成功的从底盘调出了战车,伊斯利的攻势正在不断向前推进,“失败了吗?”北之王并没有丝毫的不满,只是言辞中略带了几分遗憾。
“是我疏忽了!我没想到那女人居然……”里卡尔多攥紧了拳头,他低估了一个战士的意志,也低估了她的能力,他没有想到那个女人居然在死前还会做出那种事情,彻底的打乱了他的计划,而今北方所有重镇都逃入了瓦伦西亚避难,有坚城重兵把守除非他们不计损失的倾巢而出,否则面对一座规模已经不下于圣都的城市它们根本无法动其分毫。
伊斯利对面的少年将自己的小卒整齐的布成了方阵,在‘后’的驾驭下缓缓推进,让伊斯利的攻势止步在中盘,如果是古妮雅在这的话一定会十分惊讶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懦弱的少年居然在棋盘上有着相当不错的造诣。
‘女人?会是谁?是古妮雅?’拉基听着两人的话心神不宁的想到,相处久了他对伊斯利没有原先那样恐惧了,眼前这个青年抛开身份不提的确是个出色的人物,学识一流、能文能武而且性格沉稳,跟他交谈之下拉基清楚这个人之所以能够有今天的成就跟地位不只是靠他的战斗力,还有那颗相当出色的头脑。因此,而今的拉基偶尔也会像现在这样跟这个北方的王者下下棋、聊聊天,有时这位王一时兴起还会教自己些剑术跟骑术,从心底而言他更期待伊斯利一方能够跟古妮雅和平相处最起码不要发生冲突也好吧。
“呵呵,真是讽刺呢,我堂堂的北之军居然两次被火光打败了!”伊斯利冷漠的抬头将视线挪开了棋盘看向了不远处瓦伦西亚的方向,曾几何时那座城市的火光让他记忆深刻,那几乎改变了他人生的经历让他至今难忘。
“还有钟声吧……”‘咣、咣……’从不久前开始这巨大的钟鸣每隔一会就会敲响,每次十三响,代表着战乱将至,提醒着人们去逃避灾祸。
“那些难民呢?”回过头来的伊斯利皱着眉头看了会儿棋盘,如是的问道。
“大部分都撤往瓦伦西亚了!需要攻城吗?”里卡尔多试探性的问道,从心底而言他自己并不对此抱有什么希望,虽然经历了多年的厮杀,但是如此大规模的攻城战争他们并没有什么优势,对上人类的火油、雷石加上弩炮觉醒者巨大的身体其实更容易成为靶子。
“不必了,小卒子再多也成不了事,我只要拿掉那个‘后’,这场胜利就是我的了!”如是说着的伊斯利居然动了‘王’,在‘后’的支持下,突然间打破了拉基的防御,撕开了一条了口子,兵锋直指小卒之后的‘后’,“拉基先生该你了!”伊斯利自信的一笑,看向了一旁突然间不知所措的少年。
“啊!好的!”不知是因为伊斯利的话,还是陡然间没有了退路的棋局,拉基手忙脚乱间碰倒了一枚棋子,“砰!”水晶坠落在地面上清脆了发出了一个撞击声后碎裂开来,“啊!对不起,我……”
“算了,不必下了,你还不是我的对手……”伊斯利起身示意里卡尔多离开,而后扭头看向了下方黑压压的身影,那里数十头妖魔整装待发,它们的目标是猎食周围尚未来得极撤离的难民,虽然他不喜欢这些家伙,但是同样的此刻的伊斯利是一位王者,他需要用尽所有手段去消灭自己的敌人,因此他需要喂饱那些妖魔,在阿尔方斯仁义君主从来都不曾存在过……
“你们真的要发动战争吗?伊斯利先生?”少年看着那个长发的青年担忧的开口,即使是对一切都一无所知他也清楚这片北方大地即将发生怎样的灾祸了,只是他还是有些不明白,明明已经拥有了财富、权力跟一切的伊斯利为何还要如此执着于战争,他究竟想要些什么?
“拉基,不是我们要发动战争,而是战争找到了我们!”远远看着那些得到命令忍了很久饥饿的妖魔兴奋的冲出了城堡大门的样子,伊斯利似乎在对男孩解释的同时也在说服自己。
“我不懂你的意思!”
“战争就是矛盾,矛盾产生仇恨,仇恨让生灵拿起刀剑相互厮杀,这个世界妖魔、半妖、觉醒者和人类彼此间的矛盾早已不可调和,我们中究竟哪一方才会取得最后的胜利,究竟哪一方才适合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拉基先生难道不感兴趣吗?我有个预感,这场不死不休的战争将会永世传承呢!”紧紧的握着栏杆的手指深深嵌入岩石之中,兴奋的表情中带着一份因野心跟**而纠缠在一起的微笑,可是看在拉基眼中那兴奋之后还有着许多其它的感情,无奈、彷徨、痛苦……而这些都源自于那十年、一百年也依旧无法磨灭掉的——人性!
‘呼’,随着一阵晚风吹起了斗篷,伊斯利转身走开,身影消失在古堡幽暗的走廊里,身后拉基轻声的呢喃着……
“永世传承的前提是你们的战争结束后还会有一个完整的世界吧!”
与此同时北方爆发了出现妖魔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狩猎,席卷了上千个村庄的猎食行动比起当年的普利西亚觉醒时更加恐怖……一天、两天猎食持续了整整三天依旧没有结束的迹象,无数失去了家园的难民涌向了瓦伦西亚,北方唯一一处还有能力自保的城市。
‘噶、噶,’距离重镇皮埃塔三十公里外一处较大的村镇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金属战靴踏击雪地的声音,比往年要更早进入冬季的北方狂风卷积着片片雪花,一片纯白中一个银色的身影缓步走向了那个不断冒着黑烟与火光的小镇。
“啊!啊!”突然间雪地上一只乌鸦的叫声打断了她的步伐,停下了脚步银甲的战士一身戎装之外套着一件似乎十分名贵的狐裘外氅,姣好精致的容颜之下,火红色的外氅中胸口处一道十字天平的剑印若隐若现,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鸟儿,美人试着伸出了手臂,乌鸦先是乍起了翅膀警惕着,而后似乎感觉到了对方没有恶意,任由那双手臂抱起了它。
“真是只丑陋的鸟儿呢?”小鸟的眼睛上一道疤痕显得十分狰狞,杂乱的毛色丑陋无比。
“啊!”叫声有些低迷,鸟儿的翅膀上扎着一根树枝。
“哼!受伤了吗?小笨蛋!”探出手臂抚了抚对方的额头,而后又试着替它拔出了树枝。
“啊!啊!”鸟儿轻轻的用喙啄了啄少女的手指,似乎在表示自己的谢意。
“呵呵,你这家伙居然不躲我呢?”
“呼”一旁数只同类飞起丝毫没有半点回头看一眼那只受了伤的丑陋的同类,少女看着那数道消失于天空中的黑影,“看来你跟我一样都是不被同类认可笨蛋呢!”
“呼……”刚刚开了口,手中的鸟儿展翅飞上了天空,越飞越高、越飞越远,消失于广阔的天地之中……
“啊拉!无情的家伙呢,看来再丑的鸟儿也期盼着自由的翱翔呢!别再失败了啊!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