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心中的一米阳光 第一章

作者 : 羽衣甘绯

第一章

李子航说,钟情你就是一个傻瓜,

钟情将头埋进厚厚的书堆里,不让别人看见自己的情绪。教室安静的让人发慌,已到晚饭时间,同学们都在食堂吃饭。不知道过了多久,久的真的以为自己睡着了。‘啪’的一声,微微眨了下眼睛,突然的强光让习惯黑暗的钟情换了个姿势,继续埋着头当鸵鸟,开灯的人看着不远处寂寂不出声的女孩,心里微叹一口气,用手推了推旁边站着同样不出声一脸沉静的男生。不愧为钟情的双胞胎哥哥,这份从容打死不先开口的沉静让暗自焦急的李子航有一巴掌拍死他的冲动。钟於瞥见眼前不断握紧关节很有节奏咔咔响的李子航的手,万年不变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三步并两步越过李子航,走向继续装睡的女孩。

钟情听到脚步声,熟悉的气息越来越近,只是继续保持着现有的姿势。待钟於立定,那只欲拍未拍的手还没搭到肩上,就微微换了个姿势,继续装着。钟於看着眼前明显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妹妹,心里早已月复诽了好几遍。在原来的高中待得好好的,非要听那说话十分不靠谱的爸爸,愣是找了朋友的朋友,在已开学月余转入这所重点中学。这又何必呢?当年以两分之差没考上清苑中学,同为老师的舅舅就非常有远见的建议当时非常有骨气的钟情考虑择校。这妞当时完全把舅舅的话当成西边的云彩,不用挥就自动飘走。

当时打死不愿意择校的钟情在那所普通高中呆了一年零一个月后,也就是在他们家老钟听他们家小钟抱怨了一年零一个月的我学校的宿舍晚上起来上厕所能看见肥大无比的老鼠蹲在厕所旁瞪着老大的眼睛,跟你对峙n分钟后很不屑的慢悠悠走开后某女留下了后遗症整宿整宿做噩梦睡不着;抱怨我学校食堂自从那个可爱可亲的老伯伯退休之后,饭菜越来越不好吃一盘菜死命趴开也不见一块肉,以至于某女略为明显的小肚子迅速消失不见甚至绝食一天回到家看见肉两眼冒精光看见稍微胖了两斤的哥哥眼里不断泛着饿狼般的眼神;抱怨每晚做噩梦起来发现总有室友不见了以为被老鼠精抓走一惊一乍满地鸡毛,被其他的室友凉凉的告知这世上本没有妖,更没有老鼠精,不见的室友半夜爬墙出去上网上通宵云云。某女在某次饭后一不留神将自己如何在室友的掩护下躲开巡逻的保安爬上两米高的铁门,如何英勇无畏的跳下迅速逃离现场天亮前看到操场上整齐跑步的同班同学,迅速加入凭最后的精神气跑了5圈后,然后以同一个姿势上了一天的课。

钟於还很清晰记得当时一脸洋洋自得的钟情完全没注意脸色黑得赛过包青天的老爸举起微抖的手,那时的自己想的是什么呢?哦,去年堂弟被老爸轻轻一拍肩后立刻红了眼睛眼泪流啊流跟关不住的水龙头一样,以后的一个月见到爸爸都跟见到鬼一样,那眨巴眨巴的眼睛立刻酝酿出一包泪。脑海中的小表弟瞬间变换成讨厌的钟情的脸……也不知道因为什么,钟於在老爸还没决定扇不扇之前,一把拉起还在喋喋不休的钟情……也许就是因为那一次,让老爸最后决定让钟情转校,不是信不过自己的女儿,虽然事后钟情保证偷偷溜去上网只一次,但这样的环境还是让爸爸惴惴不安。相比清苑中学钟於的表现,钟情被扇多次都不为过。

钟於还沉浸自己的回忆里,一旁的李子航却等不及了,他一把推开成事不足碍手碍脚的钟於,直接忽略钟於眼中还没成型的白眼,一坐到钟情前排,深深吸了口气,“钟情,不过一次考试而已,你才来清苑,还不熟悉这里,考的不好也很正常。我一来这里的时候,在我们班考了好几次倒数之后成绩才慢慢上去。对了,你吃饭了没?今天我姐姐来了,带了你最爱吃的鱼,你再不起来,我不确定我宿舍那几个臭小子会不会全吃光……”

钟情捂着耳朵,随手拿起一本书盖住头发,继续没有说话。

这个动作彻底惹毛了钟於,他一把拿开那本碍眼的书,提着钟情的肩,还没来得及剪的指甲轻悠悠的陷进钟情的肉里,虽然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但疼,依旧。钟情的心里也燃烧着一把火,钟於很知道如何在一秒钟把自己惹毛,不愧是从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双胞胎。钟情从凳子上坐起来,额头因为压了太久,有稍微的晕眩,她直视着比自己高一大截的钟於,钟於的眼睛大而有神,深色的眼眸仿佛有巨大的吸引力,钟情定定看了很久,伸手揉了揉新剪的短发,朝李子航努努嘴,再没看钟於,径直往门口走去。经过钟於时,稍微顿了顿,继续想抬腿迈过。却被一只手拦住:“既然选择了转学,这一切的后果你都应该承受,折腾了这么久,最好不要灰溜溜跑回你原来的学校。”

钟情用力挣开钟於,“我考最后一名让你丢脸了?你放心,这个学校没多少人知道我们是兄妹,更没有人知道我们是双胞胎,所以你大可不必在这惺惺作态。再说我在文科班,你在理科班,天差地别,你犯不着羞辱我。”

钟於的脸色变了又变,“不这么说话你钟情是不是不会说话了?高二分了班,你的偏科越发严重,这也是你考这么差的总原因。我好歹是你的哥哥。我们见面除了吵还是吵,你不觉得烦我还觉得憋屈。”

第二章

钟情没有说话,来清苑的种种拂过眼前,当时自己怎么就应允了呢?那些远去的日子,在记忆中泛了青发了黄,却一点一点刻在了过去。那样如混日子版的日日夜夜,也许是真的烦了吧。或许是被李子航钟於每月回来一起憧憬什么样的大学刺激了吧。在过去的一年多里,自己的目标只有明天,大学,是多么遥远的词,它早已渐行渐远,远的似乎从来没在自己的生命力存在过。抑或是被他俩的神采飞扬蛊惑了吧,逐渐厌倦了原来的生活,投入严肃激烈的清苑,究竟是错还是对?钟情的思绪又飞回来爸爸小心翼翼将大叠的钞票给钟於时脸上的表情,有希冀,有憧憬。钟於说的争吵,以往温顺的性格不知道为什么总会因为钟於的某句话踩到敏感的神经,那些冲口而出的话不断冲击着16年来建立的艰难的摇摇欲坠的感情,在如此优秀的钟於面前,过激的言语下究竟是因为什么?

钟於也许从来没有想过,16年前的那个夜晚,护士姐姐惊喜的发现取出钟於后,妈妈的肚子里还躺着一个小小丑丑的钟情。龙凤胎在小小的镇上是多年以来从没有过的现象,来看妈妈的人都说爸爸妈妈是有福气的人。龙凤吉祥的喜悦在从小就显现出聪明睿智相貌堂堂的钟於身上是最恰如其分的愿景。爸爸说小时候的自己非常丑,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丑爆了。以至于闻讯赶来的爷爷远远瞥一眼以后就没抱过,他最爱抱着白里透红咯咯乱笑的钟於坐在长长的巷口,逗着,宠着,给路过的乡里骄傲的介绍这是我小孙子。小时候妈妈的女乃水不够,喝女乃粉自然而然没有异议落在了钟情身上。钟於从来没发现,在从小优秀的他旁边,各方面处于平庸状态的钟情是多么尴尬的存在。而小小年纪打架争这争那力气没有钟於大被他一把推到地上,耳边听着他对妈妈的抱怨:为什么要生讨厌的钟情出来,什么都不会,就知道跟我抢这抢那。

从小就跟钟於关系不好,一见面不是打就是吵,妈妈每次见了总是第一时间护着钟於,如老母牛护着小牛犊一般。年岁渐渐长大,两个人的对比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开始如影随形,优秀如钟於,高傲如钟於,他越优秀就越显得自己越一般,他越清高就越显得自己世俗。就像当初考高中一样,钟於轻而易举就高出清苑中学入取线50分,自己拼了老命连擦边球也没擦上。当时那么排斥择校最主要的是不想再与钟於同校,那种在他光芒之下的喘息总是给人强烈的窒息感。爸爸妈妈把最好的基因都给了钟於,而自己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衬托他的美好。

钟於对转校行为只用了“劳民伤财”四个字形容。这样非常不符合自己平时风格的举动至今想来也很疯狂。也许在压抑这么之后,有机会改变现状想紧紧握在手里不想放手,去了原来的学校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坚持是多么的幼稚可笑,虽然说学校好不好不是决定因素,由于讨厌数学老师,所以整个高一阶段都没怎么上过数学课,数学差到如此地步貌似也可以情有可原……

看着在自己眼前思绪飘出了好几条街的钟情,钟於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蹭蹭的往上冒。钟情就是有这个本事,能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把自己惹毛,钟於悲哀的发现这个特点似乎只适合钟情。在别人面前永远温文尔雅的钟於,用李子航的话说,在钟情面前,钟於你一秒钟就原形毕露。钟情看着钟於好看的眉毛越蹙越紧,已到发飙的边缘,她伸手扯了扯钟於的手,这个类似求饶被钟於鄙视了十几年的姿势,钟情总是在倔强微微示弱之后对钟於特别有效,它就像万金油一样,百试不爽。虽然他们都知道这其中诚意有几分。与钟情别别扭扭相处了16年,这样奇怪的相处方式在16年的磕磕绊绊中,越来越畅通无阻。

李子航丝毫不理会两兄妹之间的暗潮汹涌,他总是在钟於稍微有显现出欺负钟情的苗头时毫不犹豫站在钟情身边摇旗呐喊,被钟於非常不屑的称为“见色忘友”也依旧不改他李子航像老母鸡护小鸡一样护着钟情的势头,而钟於很不幸的做了多年的‘老鹰’。李子航对钟情的好只要是个人就能感觉出来,这人恨不得把全世界搬到钟情面前,从小就立下‘此生非钟情不娶’的宏大志愿,从小就爱粘在钟情面前献各种殷勤,不,应该是钟情这个小尾巴总爱跟着钟於,而李子航总是很没志气的跟在钟情后面。从小钟情就跟李子航很亲,仿佛李子航是她的同胞哥哥一样,两人打小就爱手牵着手很欢乐的在钟於面前各种显摆,完全不把自己这个正牌哥哥放在眼里。

两小无猜青梅竹马,16年来的种种,钟情对李子航似乎只是停留在比钟於略微更像哥哥的定义上,虽然李子航的爸爸妈妈每次隔着一堵墙叫钟情的声音甜的就跟叫自己家儿媳妇一样,而自己的爸爸妈妈则很不厚道的把李子航定义为带着钟情怎么野怎么来的混小子。两个人的感情似乎就停留在哥哥对妹妹,妹妹对哥哥的份上,李子航总以钟情还没长开,等她再长大点就能明白了为由不点破,总认为时间会证明他李子航是最适合钟情的男人。钟於心里澄儿亮,李子航明显是怕,他怕捅破了这层纸,两人的关系估计连哥哥妹妹也做不成。钟情哪是没长开,这女的从小就很有主意,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连瞧也不瞧一眼,李子航在她眼里根本就没性别,跟她那些姐妹没啥区别。李子航乐意陪她装傻充楞那就装吧,反正李子航皮糙肉厚,等大家真的都长大了,等李子航遇到比钟情更好的女子,也许就不会这么执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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