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彻，你还不明白吗？长公主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而是在知会你，你没有拒绝的权力。”
刘彻沉默了，刘陵说的话让他觉得脑袋空空的，宫闱是险恶的，即使在他懂事以来，胶东王，太子之位，都是毫无波澜的收入囊中，宫中的人情世故，他也总有所领教。他并非畏惧这些，徐州之行，作为登基的必由之路，他并不觉得如何，更多的是为了父皇宽心。但这次，他却对那个一直距离他很近的帝位感到厌倦了，因为那个再次得以遇见的人，那个人在他脑海里的身影，挥不去了。
“拟旨吧。”刘陵的一句话再次把他拉回现实。
“我知道了。皇姐你先回去吧。”刘彻看上去比原先还要没精打采，
“臣女告退。”刘陵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她心里的忧伤淡得像当夜的月色一般，她深知刘彻无意陈阿娇，只是娶个躯壳回来罢了，她所在意的，是藏在他心里的那个人。
……
在公主府的每一个清晨都让卫灵觉得幸福不已，果然几千年前的空气要比现代理想得多。每个早晨，都是她能把那些莫名的责任和使命暂时抛到一边，把大脑暂时放空一下的时候，卫灵总是习惯比其他仆人早起半个时辰，一个人慢慢地踱到公主府最大的那颗菩提树下，享受片刻的宁静，这一天，卫灵一如既往的在树下沉浸在她的小世界里，她闭着眼，闻着菩提叶散发出来的淡淡味道，这时，却有一声窸窣的响动打破了这片宁静，睁开眼睛，刘彻正直直的站在她面前。
“你吓死我了。”卫灵埋怨他，不过顿了顿，又说：“你，起这么早来公主府干什么。”
“你还是一样不懂得尊卑诶。”刘彻习惯性的挑她的刺，却找不出一丝讥讽的味道。
“到底什么事啊，”卫灵有些急了，“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诶，你等等。”刘彻拦住她，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整晚没合眼，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两只脚却不听使唤的走到这里来，真的见到了，却说不出话来。“你觉得，一个男人要是成了亲，他还能爱别人吗？”
“不是不能，是不该，既然成了亲，就要对自己的伴侣负责，不爱上别人，也是对别人负责。”
“那如果，他不得不娶一个不爱的人，又怎么算呢？”
“那……”卫灵一时语塞，“你今天干嘛这么多愁善感啊？”
“没什么，随便问问，你做你的事吧，再见。”刘彻把头别到一边，径直走了。
“竟然说“再见”，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礼貌，他今天真的好奇怪啊。”卫灵嘀咕着。
刘彻丧气地走着，穿过庭院时，正看见平阳公主站在亭口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