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侠夫妇本来要去看海,在路上遇到卖臭蛋蛋糕的小贩,发现他很特别,便跟踪并帮助他)
女侠吃得太饱,飞起来有点艰难。我心疼她,建议在街边的灌木里休息一下。灌木经常洒药,没有我们同类出现,倒是有三几只苍蝇,在上面嗡嗡地转着圈飞着。见我们来,瞪着鼓鼓的眼睛看我们。
女侠看着有些生气,剑眉一竖:“看什么看?你们最好滚远点!”
“呀咳!小靓妞,好大的脾气!哥们不生气,陪你玩玩。”一只苍蝇坏笑着说道,就想往前来。我们修炼多年,能听懂多种动物语言,女侠气得剑眉倒竖,正要发作,我摇动了一下翅膀,示意她不要动。这种场合应该由我这男子汉来表现。我发起功来,眼睛射出锐利的射线,那苍蝇惊骇万分,掉头就走,嘴里嚷嚷:“弟兄们,咱们惹不起,走!”
苍蝇走了,周边一下清净了许多。女侠困了,依偎着我睡着了。我打了会盹,不一会就醒了。为不吵醒女侠,我没动,观察起周边的情况来。
对面有一个卖蛋糕的,生意好像不错。只是有些奇怪,凡是他熟悉的人,叔叔婶婶啦,大伯大娘啦,哥哥嫂嫂啦,小舅子小姨啦等等,要买蛋糕时,他总是在摊子的一个角拿。难道有什么猫腻?直觉告诉我那有问题。我决心去弄个明白。
我轻轻地将女侠推开,扶她躺好,然后纵身一跃,一下子蹿到那摊贩的头上。拿触角一搭,轻微而快速地颤动几下,我立马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原来那蛋糕是臭鸡蛋做的!多少应该有些毒,他不想自己熟悉的人吃到。
干嘛要用臭鸡蛋做吃的?我进一步进入他的思维深处。原来如此:他做蛋糕卖已有些年头了。开始时生意很一般。有一次他不慎进了一批臭鸡蛋,不甘心亏本,便抱着侥幸的态度用臭鸡蛋做蛋糕。虽然和面时味道不好闻,但做成蛋糕时却香味独特。自己拿一个一尝,却是味道特别的好。那天蛋糕卖得特别好!
第二天他故意挑了一些臭鸡蛋做成的蛋糕去卖,结果还是很畅销。从此他和蛋商量好,以较低的价格成批成批地购进臭蛋。有时臭蛋不够,他就专门让好蛋沤臭。不过这种机会很少,因为蛋商开始进货时就专门为他进一些臭蛋。结果是鸡场、蛋商和他皆大欢喜。当然顾客也欢喜,他们都几乎抢着买他的蛋糕!
生意好他自然欢喜,只是他的良心还是不安。他虽然不知道臭鸡蛋含有大量的一氧化氢,但知道臭鸡蛋肯定有毒,虽然那毒不足以死人。他开始想啊,这些蛋自己不能吃,自已家人不能吃,自己的亲人不能吃,自己的朋友不能吃,对自已好的乡邻也不能吃。这样自己已做少很多生意啦,对得起大家啦。至于自己不熟悉的人,那就管不了那么多啦,反正自己不认识,管他呢!他如此想着,也就心安理得了。所以他也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做着臭蛋蛋糕。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小农意识!我赶忙对他使用起思维干扰术。他很快就意识到这样做不道德,还犯法。每人都有家小、亲朋,设身处地,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他决心再不这样做了。不过,他又想,这些做好了的还是卖完了吧,以后不做就是了。我确认他思维上已成决定定势,也就放心地先行离开了。
我回到女侠身边,她刚好醒来,眨着惺松的眼睛,妩媚地看着我。我心情特爽,搂她入怀。温存了一阵子后,我告诉她刚才我做的好事。她很赞赏,给了我一个吻。不过她说她不相信那小贩能马上改正。我们打了个赌,然后决定跟踪调查。
小贩卖完了蛋糕,收拾好东西回家去。我们嗖嗖两声,躲进了他有些凌乱而干枯的头发。躲头发里虽不怎么舒服,但那样安全。这是我们蚊侠常采用的招式。
小贩来到一个榨油坊,从车子下面的柜子里拎出一袋花生,让老板帮榨油。他在想,现在满天满地都是地沟油,可别让我那读高中的儿子吃坏了身子。他和老板显然认识,很放心地坐下喝老板的茶。桌面上放着两个吃剩的臭蛋蛋糕。那茶是一种价格低廉的绿茶,一闻就知道那茶含有多种残留农药。我们蚊子不用质监局,凭自己的直觉就能知道有没有问题。
老板开始开机榨油,趁小贩不备,一大勺子的花生己遁入了隐秘一旁撑开口的布袋。又趁小贩不备,一舀混有花生精的发霉花生便被加到机器的漏斗中。机器在咔咔的响着,象老头的干笑。机器流出了油,很香!
“很香!”小贩赞道。
“当然!纯正的花生,纯正的技术!”老板口才不错。这时老板的儿子噙着一盒牛女乃从里间走出来。
“你怎么还让你宝贝喝牛女乃?小心三聚青氨!”小贩惊骇,叫起来。
“放心,我这是进口牛女乃!香港带回来的。”老板自豪地说。
“到底是老板,喝进口女乃,我们可买不起哩。”小贩不无羡慕地说。
我老远就闻出那牛女乃有问题,不是假进口品就是进口时掺了假。
这时老板已把榨好的油装好。小贩付过钱,就要起身,忽悠注意到桌上那吃剩的两个蛋糕,几只苍蝇只愉快地趴在上面使劲地吮吸。小贩觉着脸有点发烫。
小贩刚想离开,忽然想起要吃药,于是掏出一排药来,向老板讨了杯白开水。老板取过来一个软乎乎的一次性塑料杯,从饮水机里按了点热水涮了涮,然后倒了杯水递给他。小贩接过来,想着那塑料杯据说有塑化剂,给热水一烫会释放得更多。
那纯净水怎么那么浑,该不是自来水吧?最近自来水据说含氯超标,我家自来水装了净化器,还是为了儿子咬咬牙花几百元买的呢。不过听说那净化器太便宜了,滤过后搞得水质更差,弄得我只好走二十多公里路去山上取水给儿子喝。可是最后也只能煮饭给他吃,那小子一天到晚只喝饮料!我告诉他据说饮料有添加剂色素之类,有的果汁还根本不是果汁,是什么化学品兑水而成。可那臭小子说他知道,可是不喝那些东西也就没什么喝的了。
“唉,臭小子!”小贩想到这自言自语道,从药板上挤出一粒胶囊来。
“毒胶囊!”我正要这样喊,那老板倒先喊起来。“正修牌的,正是报纸登的!”
小贩一楞,接着打了个冷战,忽地身子一歪,昏倒在地。我和女侠赶紧飞离他的头发。老板慌了,赶紧叫儿子过来帮忙扶起小贩,让他靠着桌子,然后打120。
过了近三十分钟,救护车来了,不,车进不来小巷,是救护人员来了。拍打前心捶打后背,打针灌药,忙活了好一阵小贩才醒来。医护人员要送他去医院,他死活不肯,他说他病不起,也没病,只是太累了。说完挣扎着起身,拢拢手头的东西,郑重地把那装着油的塑料罐放入推车下的柜子,按了一按,确定放稳了,便一摇一晃地走了。
我和女侠赶忙在天花上下来,重又进到他的头发。我们觉得这小贩挺特别的,决心要跟踪了解一下他。
小贩回到家。那是一条古老而破旧的巷子里的一个破旧而狭小的屋子。屋门口摆着一个摊子,也是卖蛋糕的,只是多了一些煮花生和蒸包子,算是多种经营。
(蚊侠夫妇本来要去看海,在路上遇到卖臭蛋蛋糕的小贩,发现他很特别,便跟踪并帮助他)
一个老太婆守在摊前打着盹。小贩叫了声妈,也不管她答不答话,便走进屋子去。屋子里很昏暗,人应该凭借灯光才能看得清楚,可他居然象我们蚊类一样行走自如。他穿过堂屋,也就是他家做生意的小小门面,然后顺着—条狭窄黑暗的石阶下到一间黑暗的房里,那是他家的卧室。卧室顶上还有半层,相信也是卧室。顺着卧室往左拐,是一扇门。小贩推开那扇门,有一块用铁皮搭起的地方,一个老太太在做饭,应该是他老婆了。
“回来啦?”
“哎!”夫妻简单地对过话后便各忙各的。
小贩开始拖动一个箱子,里面装着不少臭鸡蛋。我这才留意到这厨房里弥漫着一股屁臭味。小贩对着箱子发了回楞,然后自言自语道:“唉,花了钱买来了,还是做完这一次吧,以后不再买进就是了。”说着将箱子推回去。
“阿妹回来啦!”外面传来老婆婆的兴奋的声音。
“啊嗯”随着一个吸着饮料的声音,走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手里拿着一杯大大的珍珠女乃茶,边走边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