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买的套房的钥匙!不大。跟你这儿的比就是鸡蛋跟恐龙蛋的大小。但总是我能给你的家。离部队近些,跟你这儿也不远。你什么时候有空去看一下,需要添置些什么只管跟我说,我去买来。别什么都你置办了,我享受现成的。"
他清楚地看出了她的疑问,也不绕弯子,索性一次性把话都说明白了。
郁思辰怔忪片刻,"你什么时候买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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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妈是知她秉性的,但还敢把这些个调味菜一锅炒了给她下面吃,肯定是受了某人的指使的。铁赤瑾因为占了她的大床,所以很多时候,都看在眼里。
回头左右顾眼那该死的家伙,不在。
将她放在床沿上,就沉着脸进了浴室。
虽说是夜里,虽说在家里,可她办公的时候总是穿戴整齐地坐在电脑前的。不是什么颜面问题,是对一份事业起码的尊重。
脸都白了。他婚前既已购置了物业,必定不会是空镂镂地等着婚后去装饰的。有自己的房子却闷声不吭跟她蜗酒店里过新婚夜算什么事?他到底是当时不想要她呢?还是特别愿意就着她?
"结婚前!"男人饶有兴致地把玩着钥匙转了一圈,塞到他妻子的手中,"所以,算婚前财产,将来你要是跟我离婚的话,这个得还给我。"
这都哪跟哪?郁思辰眼睛一亮,逼近陈妈,"他是不是说我在减肥?"
她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男人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忌讳得要死暴露自己最薄弱的一面,是恨不得变身变形金刚、奥特曼也要维护自己坚不可摧的阳刚之气的,哪个要她动不动就关心他伤没伤了?
女人是要"养"的,不该她这么折腾自己的。
"汽车里的油都还在?"
"Shit!"郁思辰想骂人。阿瑾这一招太毒,让人看她吃饭的照片还不如杀了她干脆。
她大半夜的穿鞋着袜,浑不当回事地洗个囫囵澡就睡,他以前看在眼里只能心揪着,如今行动自如了,自然不会轻易放任她。
她这人,在吃上面不上心,不是她不挑剔,其实她特挑。别人是味重的东西不吃,她是味稍微浓一点的就不想碰。鸡蛋有腥味,香菇那味儿能熏着她,春笋么一不小心吃着涩口,她都讨厌。对她来说,与其花时间跟这些美食磨合,不如喝一杯牛女乃,多看些书。习惯了,有时候,甚至宁愿吃清汤挂面,也不要调料。
铁赤瑾倒想着,她会不是开会开累了,所以才一脸憔悴。
男人无声地挨近妻子,从腰处将她抱起,来了个公主抱。
"部队里。"陈妈胆怯地低头。
时针几乎指向一点钟,郁思辰模着有点圆鼓鼓的肚子喊道:"陈妈,陈妈!"
她太过于沉浸其中,以至于忘了,这样的方寸之地,压根儿躲不过飞行员猎鹰一般的双眼。
她这人在生活上面不大讲究,无论工作得多晚多累,下来后最多一杯牛女乃,洗漱洗漱就能倒头睡去。
其实是,她此刻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脸。时现他空。
陈妈打着寒连退数步,头点如捣蒜。
身体力行告诉她,他的腿很好。
陈妈微胖的身子背对着她在水池里刷锅,圆圆的手臂在空气中打转,胖乎乎的手此时正沾着水渍。
倒是能把他逼到这般口不择言,她的阿瑾手段非常呀!
知识从来不嫌多,有备无患,总算也有他用到的时候。
郁思辰笑:"陈妈,先生没跟你说,他不说我自己有脚会去找吗?"
铁赤瑾从浴室里端了一盆热腾腾的水来,放到床底下,用手试了试温度,才替郁思辰把鞋袜月兑了,抬了她的脚没入水中。
郁思辰月复诽,这家伙贪生怕死,好烂的借口。他有哪门子的儿女?还在阎王殿里排队呢!他需要照顾妻子?俞静照顾他倒是真的。他还照顾父母?他亲妈早没了,老子娶了后妈只管疼老婆,雷氏半壁江山都给了那小妖精了,他还贴上去照顾他们?
南方人吃面最讲究花式,陈妈做的又是最正经的江浙菜,少不得在里面埋藏了不少"宝藏",荷包蛋、香菇、春笋等一股脑儿地混在面条中,逼着她不吃也得沾点味儿。
郁思辰沉了沉眸,凝向陈妈,"先生在哪里?"
"是的。"陈妈忽地瞥了眼郁思辰,又垂下睑,"先生说了,小姐是做大事的人,不拘小节,一定可以唬过去的,先生说对了。小姐,您已经很苗条了,不需要减肥。"
陈妈正遥控着机器人在清理客厅,听郁思辰喊得急,忙不迭地小跑过来,她有点小胖,跑起来一颠一颠的身上的肉跟着都抖了起来。
柴可心近来嗜睡,跟郁思辰没聊几句就盹过去了,郁思辰替她盖了毯子,模着她浑圆的肚子,心襟恻动。
驱车一路往西,先去看了眼柴可心。她的身体已日见沉重,不便再四处蹦跶。这些日子郁思辰内外忙碌,就差没焦头烂额,分身去看小外甥的时间少之又少,经铁赤瑾提醒,才算出她已经个把月没见过自家妹妹了,看还有时间,想去就去了。
暗暗却下了决心,一定要把她养起来。
人体的双脚分布了60多个穴位于内外环境相通,人体的五脏六腑在脚上都有相应的投影,脚对人类来说,是至容易忽视,却又至需要倍加爱护的部分。
郁思辰抓起一早看到的放在床头的钥匙,问陈妈:"先生呢?"
她还算年轻,一向嗜睡。但因为身份职责的关系,又不时地要拘着自己的睡眠。昨晚在男人的伺候下不觉闪了神,一身轻松便就少了提防,睡到自然醒。
从来不会在人前提个"累"字。
醒来时,铁赤瑾已不在家中,陈妈做了份宜早宜晚的面条。
她不愿意在他面前显露出自己的不足,他就全当自己浑然不觉。
他不是三脚猫的画画样子的花架子。小时候在郁园,郁长景腿不利索,家里常年请个老中医来。郁思辰巴结老爷子,学了按跷,他闲着没事,就学了点养生的东西。
她还瘦的跟风一吹就能倒似的,几次三番背着他吃那满眼英文的瓶子里的维生素,她其实还是个体弱的丫头。
心由不死地试着拨了个电话给雷航航。他倒是没敢笑话她,却呼喊着说她家铁子一大早就威胁过他了,要敢私相授受,破坏他教他老婆的吃饭饮食习惯,他回头赏他一子弹粒子。他雷航航上有父母大人、下有妻子儿女要照顾,只能要命不要义,不敢给她送汽油,更不敢接她下山。
女人不太明白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她都没跟他计较隐瞒房子的事了,为什么生气的反倒是他?
男人不理睬她,径自抱着她回了卧室。
听到郁思辰的招唤,也不停手,只说:"先生说了,等小姐吃完了饭再告诉您!"
陈妈见她吃完了一汤碗的面条,连汤水都只剩下小半碗,暗暗佩服先生这剂猛药下得好。之前她还怕着的心,这会儿全捋了。照着铁赤瑾预先教她的话,敢对上郁思辰的眼,直说:"先生说了,小姐要是吃完了面条,可以开车去A市柴园,找柴小姐说会话,先生晚上去接你!"
他不说,却用行动表明了他的立场。
"切!"女人甩脸将钥匙收归囊中,侧开脸,不去看人。
"陈妈,收拾收拾,跟我下山。"郁思辰捏了铁赤瑾给的钥匙,璀璨的黑眸中迸出流光。她被蒙了算她自己的笨,但被"减肥"了,她就想着从某人身上挖块肉回来。
陈妈倒了锅里的脏水,继续冲水刷锅,"先生还说了,车库里的车汽油都被他放完了。并且都已经跟您身边的朋友关照过了,说小姐要是请他们送油的话,请发个微信附上图片,说明您已经吃过了。"
郁思辰被他按着打起哈欠上来了困意,铁赤瑾顺杆子将她放到床上,盖上被子。
带陈妈下山,是她连安排人接她都懒了。
郁思辰认命地拾起筷子,小鸡啄米似的慢慢消化了一碗色香味俱全但她有点儿讨厌的面条。
倒真是老爷子给她挑的人,比她自己都了解她。
女人一回眸,正对上男人沉灼的星眸,"放我下来,自己能走。你腿上有伤呢!"心念着他的腿疾,自然也就随口月兑出来心里的话儿。
养人先养足,这个就算不是全世界都懂大概全世界华人也都懂的道理,铁赤瑾也懂。他给她端的水里加了少量的红花与当归,用于疏经活血。泡脚的时候给她按摩头部、颈部、肩部,松弛神经、消除疲劳。等他按摩完,她大概正好泡满二十分钟。紧着就给她做足部按摩,先脚底,再脚趾间、脚背、脚腕以及膝盖以下小腿的部位。
郁思辰一觉醒来,已经是次日中午。
郁思辰指指空碗,问她:"先生去哪了?".
从柴园出来后再驱车去到铁赤瑾的公寓,拿钥匙开了门,一头倒在沙发里,就睡了过去。她不仅累,而且饿,这么来回折腾,她果然是冲着"减肥"去的。
傍晚,大门"咚"一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