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介!?
第二天,以宁到公司上班,按照总监的话说,今天有另一名和她竞争的主管要到岗,让她领着那人参观一下客服部。当人力资源部来通知说面试的人到了,要以宁去培训室的时候,她做梦都没想到,她会看到江成介。
当然除了江成介外,还有其他的人十来个人。人力资源部的人说:“这都是昨天面试通过的。”然后指着一个比以宁年长的女人说:“这位是和你一样服务电销组的主管单简。穆以宁,你领着她们参观一下客服部,然后我培训部的人会对她们进行前期的培训。”
“好。”以宁笑了笑,和单简握了手。
先领着这群人去参观了客服部,然后她和单简被总监叫了办公室。进行了一个简单的会议,主要还是电销组现在交给她们两个,至于具体怎么做,让她们两个自己定嫣。
于是,像江成介这些昨天招聘进来的就该培训的培训,而以宁由于工作岗位还在以前的老位置,在单简说想了解一下她的工作流程后,带着单简到了自己的位置,两人坐在一起,单简问:“你对电销组这边有什么看法?”
“我以前只是兼做了一下电销,并没有全面系统的去做。听说单姐你以前负责过电销?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还好。”单简看着以宁的电脑屏幕,拿着她的鼠标,在以宁的电脑里点了点:“我看看你以前做过的电销文档,可以吧?鹆”
以宁说:“可以。还要麻烦单姐你有经验的以后多教教我。”
“肯定的,互相帮助嘛。”
单简把以前以宁做的那些电销的文档,关于脚本的什么都调出来看了一遍,这时陈一佳RTX以宁说要做交接,以宁到了陈一佳的位置去做班组的交接工作,等以宁,交接完过来,对单简说:“单姐,你觉得如何?有没有我需要再改进的地方?”
“嗯,很好啊,没有什么要改进的地方了。对了,你有做我们电销组的规划吗?”
“嗯,有做。不过,还没有做完……”
“可以给我看看吗?”
没来由的,以宁心里觉得很不舒服:“没在电脑上,我放家里了。对了,单姐,你又什么构想呢?我们可交流一下啊。”
“我对这边还不熟悉,所以想通过你手里的资料多了解一下。”
“你有没有大概的构想?”以宁试探着。
“等我了解清楚了再说吧。对了,你说你做了规划,你能简单和我说说吗?”
不能!!以宁听到大脑里有一个声音是这样回答的,单简给她的感觉很不好,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感觉,但是有说不出来的不舒服。安慰自己说是多心,便道:“我只是简单的想了想,大概就是部门的构成,人员的安排,和外呼系统的东西。”
“就这些?”
“……嗯。”以宁不打算把自己昨天晚上在詹中尧陪伴下弄出来的大纲内容告诉她,因为,以宁总感觉她好像是在打探自己似的。
“哦。主要我是想要了解一下你的构想,然后把我们两个的工作分一下工,避免工作内容重复,更能提高工作效率。”
“原来如此。”这样想也对,的确是如果两个人都弄一样的话,的确很耽误时间,不疑有他,以宁干脆就把自己的构想告诉了单简,人员的构架还是按照客服的来,然后从每个客服组调一个人到电销组作为业务支撑。另外就是系统的问题,客服用的系统在电销这边不能用,要建新的电销系统,但是要和业务部那边沟通,是整和在一起,还是怎么弄,另外就是要安排人进行试外拨电话,了解一下呼出成功率是多少,……
单简听了笑道:“这样很好。我们分一下工吧。我主要负责人员安置,毕竟我是新来的,想要多认识认识大家,你都在公司这么久了,肯定已经很熟了。至于业务上的东西就交给你了,因为我看了你的文档,你在这方面比我更强一些。你觉得呢?”
“嗯。可以,我没问题。”的确作为新来的人而言,当务之急是需要和加强和各个部门还有员工的认识。
“那行,我去给总监说,我们两个针对部门规划进行了分工,这样,明天我们给总监的部门构架就能做得更详细了,是吗?”
的确是的。以宁目前只是把大纲给做出来了,关于详细的都还是脑子里的构想,如果能够分工当然是最好的:“好,我没问题。”
“那你赶紧交接,赶紧交接完了,我们继续来讨论。”
“好。”
单简的话让以宁卸下了防备,只要是为了工作,以宁也不觉得有问题,但是她没有想到,她以为自己和单简已经分工完成,但是在第二天提交部门规划的时候,总监的眉头皱得很紧。
和以宁一同的总监办公室的单简道:“部门的规划我分了几块,一块是基础的构架,比如桌子、电脑的配置等等。第二块人员,因为电销还是可能涉及到业务,全部是新员工的话恐怕不行,因此我打算从各个客服组抽调一到两个人员过来作为业务支撑。第三块是外呼,因为我们的业务涉及比较多,我需要了解和掌控每个业务的电话的成功数是多少,需要先进行外呼试拨;第四块是业务,业务的话重要就是在和各个部门的联系上……第五块是……”
以宁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但是单简看也不看她。
总监对于单简的规划非常满意:“很好,就按单简你说的做。穆以宁,你要多和单简学学。部门是全局,你只做业务这块有什么用?”
硬生生的忍下了一口气:“我明白了,我会像单姐多学习的。”
出了总监的办公室,以宁看着单简:“你不是说我们分工吗?”
“总监说先各做各的。”
“你没有告诉我!!”
“我告诉你了呀,是不是你正在交接,没有听到?”单简笑了笑,“我要去和后勤那边沟通桌子和电脑的问题,还要找技术部,你还有事吗?”
“没有!!”以宁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笑颜只是让她失望,陈一佳只是让她难过,但是眼前这个单简,是以宁这辈子以来第一次觉得恶心。
太卑鄙了,那些东西都是自己做的!!那些,都是詹中尧陪着她做完的!!结果,全部都变成单简的了!!!
而知道总监脾气的自己,竟然都没有办法说单简在“剽窃”她。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因为要带新员工用餐,以宁就算不想见到江成介,也得加深感情似的和他们东拉西扯。
江成介看着以宁:“你心情看上不太好?”
“我很好!”以宁没看他,和一边的人谈笑风生去了。
江成介找了个机会和以宁单独谈谈:“穆以宁,你能和我说说话吗?”
“我怎么没有和你说话了?”
“除了工作。”
“除了工作,没有什么可以说的!江成介,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我和你不可能!不可能!!就算你委屈自己到公司来上班!我和你也不可能!!”
心情烦躁的以宁甩开了江成介,回到工作岗位上,继续忙活了起来。
她第一次觉得这么委屈。单简这个人,剽窃她的……早知道自己就不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这算什么啊!!!
这种浮躁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下班回家。
詹中尧回来的时候,看到她一个闷坐在床上,月兑了外套,扔在床上后坐到她身边:“心情不好?”
“没有!”她烦极了。
“脸都是绿的,不好看了。说,什么事!”他长臂一伸,搂过她的肩头,将她拉入怀中。
以宁忍不住了:“我的……我做的被人剽窃了。……我以为她说分工做就是真的,于是我就把我的想法都告诉她,然后昨天回来我还改了那么多……结果,我做的是部分,她做的是全局……我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太过分了!!”
“活该。”他呵笑了一声,“这就是你太容易相信别人,认为所有的人都是好人的报应。”
“报应!?”她怒极了,“要不是她说分工的话可以做的更好,我压根就不会去改。我也是想的,的确比起全部都自己来说,分工可以做得更加的清晰。我难道错了吗?”
“当然错了。”他淡笑道,“这话,我之前就对你说过了,船长是掌控全局的,而不是每件事都亲力亲为。你只需要把你的需求写出来,然后给手下的人让他们去做就可以了。全部都自己做了,你以为你能做得完?心态,还没有调整过来。”
“我……”
“你现在的工作是对上负责,懂吗?上面不需要了解每个动作详细的步骤,只是看你脑子里有没有这个框架。至于怎么做,不会过问。这是对你能力的考验。”
“……我以前,比较考虑下属多一点……”
“你才得赶紧把心态调整过来。你是掌控全局的人,如果自己都去干普通员工的工作,你还怎么指导这艘船?的确,那个人偷了你的构思不对,问题是有个傻瓜自己要上当啊。”
她颓废了:“……我觉得好没有意思。工作就是工作而已,用得着这样吗?各人凭能力不好吗?”
“在工作上,人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你以前接触的人都是底层的人,那些人很单纯,可越往上走人心越复杂。说到底,也不过是利益的逐利。”
以宁沉默了。总监一开始就说了,要二选一,而且,她如果没有詹中尧告诉她“屋子要从地基开始”,或许,她也不会像修房子一样,一步步,一点点的想出那么多来……
她和单简是竞争对手,摆在她们以前的只有竞争。
“我还是很生气……”
“不用怕,日久见人心,既然东西是你做出来的,你脑子里比她想得更多,更全面,会有机会的。”这丫头学不会勾心斗角,所以,就这样吧,人嘛,迟早都会现出原形的。更何况,他本身来说不愿意她去当这个主管,与其当主管,不如当普通员工,还能有时间多陪陪他。
毕竟,他又不是养不起她。
而且,他还在打算等龙城的事情过了,就把两个人的事公之于众,该嫁的时候就嫁了,他年纪也不小,也想要个孩子了。
“詹中尧。我这个人是不是很无趣?”想来,从何露结婚以后,他们两个就是乱七八糟的,这几天,她忙着工作,也没有……
“不。”他摇头,“我很喜欢这种无趣的生活。这种生活,让我觉得像人过的日子。”
以宁沉默了。
从她知道的部分真相里面,他……那些对别人来说是刺激非常的日子,或许从来都不是他想过的。是不是,他和她一样,想得都段他们两个在一起最平常的日子?
“你还没吃饭吧?我去弄饭。”
“好。”他点头。
趁着以宁做饭的时候,詹中尧房间里的20寸小彩电,据说是房东的,百无聊赖的看起新闻。
正如穆以宁说的,这样的日子好像死水,可是他却是幸福满满。
以前,家就是一个供他睡觉的地方。回到家,面对的就是漆黑的房间,就算灯光再明亮,也是寂寥的。
而现在,她的这个小破家,虽然很破,虽然很残旧,可是,始终有一个人为他亮着灯。
就好像千万的普通老百姓一样,下班了就会着急的往家赶,因为那里是温暖的依靠。
他觉得,有她在,金窝银窝不重要,她的小狗窝,也很温暖。
以宁做好了饭,詹大爷正在翘腿放在凳子上看电视看得欢,她瞪道:“脚。”
“脚很好。”
“我说脚该放下来了。”她把饭菜放到桌上,“叔叔,吃饭了!”
忽然间,他皱了眉头,太阳穴隐隐发疼,在她喊叔叔的时候,他好像听到一个声音用淡淡的语气喊他:“詹叔叔”。
看到他有扶着头,以宁赶紧道:“你又头痛了?”
“没事。”那份微痛来得快,去得也快。他站起来,做到桌边,开始吃饭。
数个鸡毛蒜皮的新闻过去了,两人正边吃边看电视说着猫上树了还要消防队员来救,上得去就下得来嘛。“德国有一对自小分离的兄妹,七年前久别重逢,相依为命之下,竟然是偷生情愫,曾经多次的偷尝禁果,接连生下了四名子女。这对兄妹乱|伦的事曝光后,虽然哥哥已糟当局拘捕监禁,但是两个人依然继续坚持双宿双栖,目前更是上诉到了德国最高法院,要求废除乱|伦罪……哥哥帕得里克在4岁的时候被人收养,七年后见到了生母以及从未见面的妹妹苏珊,由于生母不幸心脏病过世,哥哥帕得里克担负起了养家和照顾妹妹的责任……支持两者认为,所谓乱|伦罪是纳|粹出于人种卫生学的一部分,应该废除……另外老年人和遗传性疾病的人生孩子都可能有残疾,但是法律并没有判他们有罪……目前,两兄妹决定为了能够生活在一起,决定挑战德国法律……”
“呐。”她用手肘撞了撞詹中尧,“你怎么看?”
“什么?”他疑惑。
“就是这条新闻啊。”以宁指了指电视。刚才哥哥说他们希望别人接受他们,而不是侮辱他们,他们只想要一家人开心的生活在一起。
“你支持?”
“嗯。我支持啊。因为那个哥哥看起来很有担当。四个孩子有两个孩子有残疾,但是哥哥也一直在养家,在照顾家庭。并没有抛弃家庭,你不觉得……”
“我在吃饭。”他有些反感的用筷子敲了敲碗。
以宁抿了抿唇:“你觉得很恶心?”
“穆以宁,你非要在吃饭的时候问这个问题吗?”没来由的,他觉得火气很大,“爱?喜欢?想要一家人开心的生活一起?不过是鬼扯罢了。”
“鬼扯?”她咬紧了牙关,这是她弄明白他心里对于这件事看法的机会,所以,以宁打定主意,一定要弄明白。
他是兄妹乱|伦的小孩,为了报仇也和自己同母异父的妹妹……
“人是社会群居动物。如果爱她,就不要碰她,不要让她被流言蜚语伤害,生活?对,是两个人的事,但是你生活的地方是整个社会,是人群。让她被流言蜚语包围,很好?让自己的小孩有残疾?很好?别给我说什么只要不生孩子就好。我问你,爱一个人想不想要得到大家的认可?想要得到大家的认可,这种关系就会被人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谈!爱她是伤害她,把她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让人像看稀有动物一样对她评头论足,这是爱?呵,这种事一旦发生,这个哥哥还能找到工作?还有人要他?他还能继续养家?一辈子,都得背负着兄妹相|奸的罪名,从自己到两个人的小孩!穆以宁,看问题,现实一点。”
她沉默了。微微的点头:“嗯,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可是,感情来了,要是控制不住这么办?比如说……如果我,或者你最爱的人和你有血缘关系,詹中尧,你是不是会马上就离开?”
她脸色苍白,灯光下肤色近乎透明,只有一双眸子是深幽的黑,亮得可怕的盯着他。
“我们有吗?”
“你先回答我。”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先回答我!!”
他云淡风轻的移开视线:“会。”
“会?”
“会。我会让她恨我,让她离我越远越好。”在说完以后,不由的蹙了眉头,眸光变得暗沉:“大概会这样做吧……”陷入自己的情绪中片刻,他抬眼,“为什么会问这个?”
“我就是想知道,是不是男人和女人的心理是不一样的。”
“怎么说?”
以宁看着炒好的小菜,淡道:“女人……很奇怪。嗯,很奇怪。一开始,会从道德的层面,大概会抗拒吧。可是……如果,大概,如果知道他的爱,他的痛,和他在一起就像拥有的了全世界的话,就会……宁愿下地狱也要在一起……会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只要身边有他就好,能陪着他就好。”
“呵。天真。”他呵笑了一声,朝她点了下颚,“吃饭。以后不要讨论这种问题了。”
“嗯。”以宁开始加快速度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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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沉睡在身边的男人,以宁张开眼睛,久久的凝视着他的睡颜,之前一直掩盖的绝望从眼里浮现了。
詹中尧,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你再痛下去了……
第二天晚上,灯红酒绿的酒吧一条街,充满了各种妖艳和妩媚,男人和女人在暗色的射灯下尽情偷欢。
以宁拿着纸条,上面是一个类似日本男公关俱乐部的地址,她找了很久,才找网上找到,站在写着“单翼天使”的门前,正要抬脚上楼梯,忽然被人抓住了手腕。
“你到这里来做什么?”江成介站在以宁的以前,问完这句话后,不由分说的拽着她朝红|灯区对面拉去。
红|灯区的对面是一条河,曾经是T市的护城河,现在绿化建设上去了,变成了人们休闲纳凉的好去处。
她这几天的样子不太对,出于担心,从她下班就跟着以宁:“穆以宁?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她的天哪,摔不开江成介的手,以宁说:“你的事你管不着。”
“穆以宁,我担心你,你知道吗?你这几天和以前不太一样,脸色都不好。看在我担心的份上,哪怕是陌生人,你也好歹给我一句话,让我放心行吗?”
她叹气,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江成介说,对于他,她完全没有那份心思,就算他为了她跑到公司上班,她也没有丝毫的感动:“我来找男人。”
“找男人做什么?你不是和詹中尧在一起吗?”
以宁一惊:“你怎么知道?江成介,你偷窥我!!!”
“我是担心你下班太晚遇到什么意外……”
“我就算有什么意外,也与你没有关系。江成介,你还要我怎么说,我对你,完全没有那份心思。也没有那个意思,你……你去找喜欢你的,行吗?”江成介脸色难看,对于他的好意,穆以宁从来不会领情,他不由的想如果没有那场妈妈们的打架,会不会他和她会不一样?只是问不出口,于是转了话题:“你找男人做什么?”
“结婚!”
“结婚!?”江成介眼睛暴瞪了出来,“那你和詹中尧……你到底在想什么?”
提到了詹中尧,以宁眼眶微微的发酸,感觉到江成介松了手,以宁走到河边的石凳上坐下,那潋滟的水光,就像是她把自己卖给江成介那夜一样……呵呵,好像每次她下什么愚蠢的决定的时候,江成介都会出现在她的身边。
看着她沉默,看着她无奈的泛起苦笑,江成介一咬牙:“穆以宁,你……反感我,是不是因为我们曾经……的那事?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发生!!”
“什么?”她惊讶极了。
“什么都没有发生。”江成介咬牙,“记得我要了客房服务,送来了香槟吗?你喝多了,你喝醉了……我们没有做……”
她惊讶的久久说不出话来。
“所以,你可以对我放宽心。穆以宁,我喜欢你,是要你喜欢我的基础上,我才会……。你暂时把我当成朋友也好,什么也好,总之,我不想那天晚上的事再重演一次。”他用力的呼吸着,压抑着他的焦躁。
江成介的话,让以宁放下了戒备心,细想下来,她和他那一夜……身子一点都不痛,也没有痕迹留下来,虽然衣服月兑了,可是早上醒来的时候底|裤还在身上……“……谢谢你,告诉我。”
“你能不能也告诉我,你现在又要干什么事?穆以宁,如果之前我和你的事让你很纠结到现在,你现在不知道怎么办,你可以找我商量。你和詹中尧,到底是怎么了?”
到底是怎么了?苦涩的笑意勾起,她仰起头透过树叶的缝隙看着夜空的星光:“……我不能和他在一起……我,也不想再离开这里……我……”吸了吸鼻子,坦然的看向江成介眼里的担忧:“……我让他催眠了……”
“催眠?”
“嗯。一年前,催眠了他。现在的他,应该完全不记得我才对。是的,他不记得我。可是……就算他不记得我,江成介,他、他……”
“我明白。”就算不记得了,就算忘记了,但是那份感觉还在。只要感觉还在,穆以宁和詹中尧就没有办法分开,“你们之前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在公园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不对劲了……”
“我是不能和他在一起的人。和我在一起,他会失控的,催眠他……是无奈,江成介,他想死,你知道吗?为了不让我死,他想让自己去死,他也这样做了……我不知道再和他在一起,是不是那时候的事又会再度发生……”
“穆以宁,我不明白了,为什么他想让你死?既然你们喜欢对方,为什么他会想你死?”
以宁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好半晌后才幽幽的道:“我……必须让他……就算是恨我也好,也必须要和我一刀两断。”
“所以你想找男公关结婚,然后告诉詹中尧,你有喜欢的人了,要和他分手?”
以宁咬牙点了点头。
“穆以宁,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与其找个男人,你不如和他说清楚,如果他是怀疑你和我之间的事,我可以告诉他,我什么都没有和你做过。我连那天晚上的电视节目我都能背给他听!!”
以宁凝望着湖面,自嘲的一叹:“一年多前我就告诉他了……他就算在意也不会说出来,他啊,只是一心一意的想要对我好罢了……”说道这里,不由的悲从心起,手指抹了眼下,却阻止不了越加汹涌的眼泪,手指上有了潮湿,他轻轻的笑吸了鼻子,“是……我和他的事而已。有一个结,无论如何都无法解开……有时候,我甚至就希望就这样和被催眠以后的他过一辈子算了,要是东窗事发,那就东窗事发好了,反正,我已经不怕了。……是……”她偏眼看向旁边的寂静,“是这样想的,但,不行……我,我都是怎么想的啊我,我为什么……”
她已经说不下去了,撑着那份悲伤,独自饮恨。不该的,不该在看到的时候,一时的失去了理智,可感情就是这样,她没办法控制,被他握着一步步走下楼梯,被他的厚实的大掌包裹着的时候,只希望楼梯能够永无止境,只希望能够长长久久牵着他的手……
她……已经给了他一年的自由,为什么,会控制不住?为什么就那么天真而愚蠢的以为,真的一夜就是一夜?为什么,现在更要想这种办法去伤害他?
可,詹中尧就像你说的,爱一个人,怎么忍心让他背负罪孽。宁愿恨我,也不要伤你更深……
“不能说吗?”江成介淡问道。
以宁再度用手指抹去眼泪,固执的摇头:“不能。”
“……如果……”他交握了双手,“如果你真的要随便找个男人结婚,可以找我。”
以宁惊讶的看他,马上摇头,正要说话的时候,被他打断:“你听我说完,你再拒绝也不迟。如果这是你唯一的办法,那么穆以宁,你想过没有,你随便找个男公关结婚,以詹中尧曾经因为你被欺负的事对整个小区都出手,你以为他不会去调查你的男人是做什么的吗?你很快就会穿帮。而我,不会。就算他去查,我们是住在同一个小区,我们是同学,哪怕是产生了感情,也是合情合理的。你可以用我们是彼此的初恋的当借口……”
“不……”以宁固执极了,“我不能害你。江成介,我感谢你告诉我当时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你的钱我会还你。但是,我不能害你。且不说,我不知道他会做什么,就是,你自己……也该有得到真爱的资格。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害你。”
“感情的事,你应该比我更了解,这个不是你和我说控制就能控制的,这个……控制不了。我承认,我现在喜欢你,但是不代表以后我也会喜欢你。我答应你,我会努力去找自己喜欢的女孩,我也会和其他的女孩试着交往,和你结婚……穆以宁就当成我一直没有告诉你真相的补偿。”她飞快的眨着眼睛,“不……”
“穆以宁,除了我以外,不管你是找男公关,还是找GAY,都会被他发现。我喜欢你,何露是可以作证的,学校的同学也都知道,只有你和我结婚,是万无一失的。”
“……不行。江成介,真的不行。我宁可去找男公关什么,至少我不会觉得欠了他们什么,但是,你,我会觉得我欠了你的……江成介,不要让我去感激你……我一直以为我够坚定,我能够遵循人类的道德标准……实际上我做不到的……我,喜欢他,这一点,我想一直抱着喜欢他的心……”
“我知道。你不用再重复了。你可以抱着他的心一直坚定的守着。我也不打算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如果硬说有,我希望的是你能喜欢我,但是同情、感激这些我不需要。穆以宁,也许我以前是个混蛋,但我现在不会趁人之危。我只是想要帮你,至于帮了你以后,要离婚,或者你要走什么的,都可以。你是自由的。”
以宁蓦地瞪大了眼睛。
詹中尧曾经说过的话响在耳里:“你是自由的。你想要的,我都成全你。只除了,你要离开我这一点以外。”
当时,她回答是什么?
对了,她说:“我不会离开你。认真的。”
然而,再多的认真,也抵不过现实的残酷。
手不由的握紧了:“江成介,那……麻烦你,帮我演一出戏吧……我,谢谢你了。真的,谢谢你了,你一定,一定会得到你的幸福的,一定的……”
江成介苦笑,只是,她永远不会给他。
不得不承认,他是在趁人之危,幻想着,或许穆以宁会渐渐的喜欢他也说不定,就像她曾经排斥过詹中尧一样,感情的事……说不定以后会改变,他决定豪赌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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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着处理的龙城的,詹中尧并不是每天都会去找以宁。这天,开车经过珠宝店的时候,他不由的踩下了刹车。
她从来没有收过他任何的礼物,说来也奇怪,自己就是想要给她买,却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她会拒绝,只是……
将车停稳,从轿车下来,进了珠宝店。
琳琅满目的珠宝映进詹中要的眼帘。
导购小姐走过:“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詹中尧看了一圈,没有看到特别满意的:“求婚的话,女孩子一般喜欢哪款戒指?”
“有的。”导购小姐开心地拉开一个柜子,从里面取出一个丝绒盒子,再在詹中尧面前轻轻打开:“先生,您看看这个戒指如何?这个戒指是我们店里唯一的一款黑珍珠半面戒指。”
“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半面,就是一半的脸的意思。戒指的意思就是,爱情只需要一半脸,也就是说爱情是无关相貌、无关外表、无关金钱。这就是半面的含义。”
他将小小的指环捏在手里,置于眼前观看。
戒指很是小巧,指环圈细细的,在外围围绕了一圈细碎的钻石,而唯一点缀的黑珍珠,也非常的玲珑,只及普通珍珠的一半大小,却非常圆润。
她的手指很细,也很白,原本是打算看看钻戒,不过这款异常小巧的黑珍珠半面戒指也很适合她。最重要的,黑珍珠,能让一眼就注意到。
“就要这个。”詹中尧将手上的戒指递给了导购小姐,“不过我想在里面刻上‘marryme’,可以吗?”
“好的。请问先生什么时候要?”
“现在最好。”
“那我马上让师傅雕刻。请您到休息室里稍等片刻。”
到了休息室,詹中尧掏出香烟点上,求婚……应该要怎么做呢?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吧?掏出电话,联系了酒店预订了位置,还有鲜花,烟火大概也是必不可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