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中了一颗大树,让四名弟兄肩并肩的背靠在树杆上休息,一人爬到树上去负责警戒。弟兄们用绳子扎紧裤筒和袖口,以防虫蛇之类的爬进去。可的脸部和脖子,则无疑成了蚊虫们的有效攻击目标。这时我才悟透了越军鬼子们为什么总喜欢大热天在脖子上围围巾的妙处。
规定每人负责一个半小时的轮流警戒,我是第一轮,但看着兄弟们个个睡得那么酣香甜美,我怎么也狠不下心去叫醒他们。
清晨。我被一片鸟儿们的欢叫声吵醒。一个激凌,吓出一身的冷汗!我居然睡着了,要知道弟兄们全指着我给他们“把风”呢!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的四条小命全捏在我手里呢!我居然睡岗了!我警惕的四下搜寻着,只见四名战友都仰着头,笑嘻嘻的看着我。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滑下树来,冲着围拢过来的弟兄们歉意的笑了笑。冯四成说:“头,不好意思啊!叫这些鸟叫声把你给吵醒了。”说着将手中的军用水壶递给我,我感激的看着弟兄们点点头,以示感谢大家的精诚合作。
终于接近了预订目标区域,但此刻我们所处的位置较有越军活动的区域地势低了很多,不能将敌阵地情况尽收眼底,加之山高林密云沉雾重,难以看清细节末梢。经和部下磋商后,我们决定从侧面绕过去,爬到哪架最高的山峰上去,以求对敌部署一览无遗。
亦敌亦友的高山密林,阻滞了我们前进的速度,却又无处不在的为我们提供着隐蔽条件。四小时后侦察小组赶到了既定目标的山脚下。仰望高大峻险的山峰,顿觉人类在大自然面前的渺小与脆弱。我让弟兄们原地休息片刻,我和小组的二号人物冯思成,仔细的观察着可以使我们尽快抵达山顶峰的路径,以及具体行动方案。最后决定由我带领张满国率先登山,冯思成领着其他两位兄弟跟进在距离我们后面二百米处。这是根据人们常说的:傻子才会把两只鸡蛋装在一个兜里,的俗语中得到的启发。分成两拨人马,前呼后应,万一遭遇敌人也不致被人家一网尽收,“杀了洪长青,还有后来人”嘛!
我和张满国尽量使每一个动作的幅度最小化,丛林荆棘密度超过农家田园边上的篱笆。我们多是采用侧身,或低姿匍匐的姿势挤进浓密的丛林中艰难的爬行着。纵使万千的小心,脸部,手脚还是不时的被带刺的灌木枝条划出一道道血痕,被含盐份的汗水一浸,蛰疼蛰疼的直往心里钻。最可恶的是,汗水不时的流入眼睛模糊你的视线。
在距山顶还有二百米的一个凹坑里,我们发现了一个山洞,洞口呈不规则的圆形,上下左右长满郁郁葱葱的灌木丛,稍不注意可能就忽略过去了。我们还发现从洞内延伸出一条被人踩踏出的小路,在洞口四五米处像蛇信子一样分叉各奔了东西。左侧的通往山下,右侧的蜿蜒着向山顶伸去。根据出的路面擦痕,和倒伏的草丛方向上可以肯定,经常有人出入于此,没准就是敌人的一个藏兵洞或者军火库。两眼盯着洞口,我认真的审时度势了一番。为了避免后面的冯思成他们冒冒失失的爬上来,误闯虎穴,我命令张满国沿来路返回截住他们,告知这里的情况,然后分散开守候在空口,见机行事,注意隐蔽自己。我先独自去山顶峰上,观察下方敌阵地的情况,待我返回后再作定夺。我清晰的预感到很快,就要有活干了。大伙再次检查了武器装备,我从背囊里取出薛爸爸让路长青给我捎来的那把,剑身呈波浪状,弯弯曲曲的短剑握在手中,沿着那条被人踩踏出的小径直赴山顶。
到了山顶部侧脸向右下方一看,山下两个敌炮兵阵地,一个高射机枪阵地的火力配置,工事、坑道火力点,一览无遗。两个火炮阵地,一个是122毫米的榴弹炮阵地,一个是107毫米的火箭炮阵地。为了能使自己尽快静下心来,认真仔细的绘制出这几个阵地的详细火力配置图,我决定还是先搜索一下附近的情况。
我钻进灌木丛里,暗沿着那条小径向前搜索着。忽然我隐隐的闻到了一股子烟草的味道,苦于不敢冒险挺直腰身去看他个所以然,只能趴在地上,像头小兽一样的,寻着空隙向前爬去。
一个长约三米的掩体里,一挺十二点七毫米口径的高射机枪正指向我所处的这个方向,烟雾不时的从掩体后面翻腾而起,似乎还有人在说话,至少应该是有两个人吧!是退回去匆匆画完一张敌阵地火力配置图,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撤下去和冯思成他们会合还是?稍加犹豫后,我还是决定采用最便捷快速,又准确详实的照相,用我的华山i型135照相机,将敌阵地拍摄下来。一连变换了多个角度,将山下的敌方阵地一口气连拍了三遍,最后胶圈的计数显示窗中显示出“三十五”,以我的经验至少还能再拍两张,我便找了一个位置固定好相机,从取景窗中选择了一个能隐约看到身后对方掩体,和十二点七毫米高射机枪的角度作背景,按下快门后再飞速蹿回到预算好的位置上,大大方方的背对着高射机枪,伸出右手中指和食指,摆出一个挺庸俗的“泡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