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敲门,大概是朱大桩回来了。”
麦加清楚地听见两下响亮的叩门声。
景寒料到雷漠不会贸然在这里施法,但眼下,也不得不开门让他进来。
“景寒!”
不料,头一个冲进来的是李度恩,雷漠和希罗就站在他的身后。
度恩先是被房内奢华的景象给惊住了,紧接着,就看见躺在病床上的那位头型很酷、皮肤白得像女孩一样的男生。
“他就是你刚才画符救下来的那个小白脸?”
度恩走到景寒跟前,偷偷在她耳边问道。
景寒下意识地看了雷漠一眼,他果然还是模了牌。
“谁是小白脸,你才是小白脸!”
麦加立刻就从床上一跃而起,把李度恩吓了一跳。
“你看,我没说错吧,他耳朵比女人还尖。”
“你再说一次看看!”
麦加当真卷起剩下的那半截袖子,准备跟李度恩单挑。
“吵死了,我回去了。”
景寒假装没看见,穿起沙发上的外套扭头就走。
“景寒……”希罗为难地叫了她一声。
她走过雷漠身边的时候,被他一把抓住了胳膊,她使劲甩了几下,他反倒越捏越紧了。
“景寒,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希罗走到她的跟前,挡住了去路。
景寒沉默了好一会儿,索性直接面对他。
“我决定不跟你上山了。”
度恩和希罗脸色骤变,她看雷漠的眼神从未如此冷漠过,事情显然比他们想像得要严重。
“你知道我不会勉强你。”
可是,雷漠的语气好像比她还要冷淡。
完了,度恩的心脏咯噔一下闪了腰,这两个人,算是彻底杠上了。
景寒一看见他死鸭子嘴硬心里就冒火:
“我本来就没什么本事,希罗的石头比我的画笔强多了,如果,你觉得人手还不够的话,那边还有个元素师做你的备胎,刚好顶替我的位子。”
“什么什么元素师?你说我是元素师?”
床上那家伙,立马又坐上了云霄飞车,一路奔驰到他的高峰状态里去了。
“就他?”度恩简直不敢相信,这话会从景寒的嘴里说出来,这明摆着是故意要跟雷漠赌气嘛。
景寒禁不住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雷漠很熟悉这个动作,她每次咬嘴唇,就是因为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而倍感心虚的时候。
“他不是我的伙伴。”
雷漠不动声色地回答她的话。
“从我走进这家医院,一直到这里,我口袋里的牌压根就没有动过。”
“你当初认识我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死亡之舞’,你凭什么觉得我就是你命中注定的伙伴,而麦加就不是呢?”
“什么伙伴?什么死亡之舞?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
“这儿没你的事,能不能先闭上你的嘴,不要说话!”
度恩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实在没功夫去搭理那个小白脸。
为什么是命中注定的伙伴?这难道还需要他解释么?
雷漠觉得景寒实在很任性,他从头到尾也只是隐瞒了她母亲这一件事,至于非得要当着大家的面撕破脸么?
希罗看了度恩一眼,目光又回到了雷漠和景寒的身上。
他们两个,彼此大眼瞪小眼,冰火两重天的眼神锋芒毕露,谁也没有轻易让步的打算。事实上,希罗并没有闻出多少火药味儿,相反,她在景寒和雷漠的僵持中,感觉到一种对她来说,很陌生又难以描述的亲密感。
他们根本不像是在吵架。
希罗还尚未整理出头绪,雷漠就突然松了手:
“太晚了,你还是回去吧,免得你父亲担心。”
麦加眉头一皱,懵懵懂懂地意识到,他今晚偶遇的这个叫景寒的女孩,事实上和他一样,也打算要离家出走,早知如此,他就应该把她留下来。可是眼下,瞅瞅她身边这几个朋友,似乎个个都不简单。
也许,除了他以外,这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是巫师。
这个貌似颇有根据的猜测,让麦加感到无比地兴奋,尤其是,刚才景寒提到了元素师这三个字。元素师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也是巫师的一种么?元素师厉害不厉害?究竟有什么样的本事呢?无数个问号,在麦加的脑海里吹泡泡似地漂浮了起来,他的眼光不由自主地转回到那个奇特的女孩身上,却愕然发现,她的眼眶里浮起了一片水当当的薄雾。
非得要再一次把她给惹哭么?
景寒眼底的薄雾让雷漠有些动摇了,可是,他已经松开了手,不可能再主动去握住她。
景寒呆呆地看了雷漠一会儿,冷若冰霜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里。
她真的哭了么?
哭了,还是没哭?
景寒的身影一旦消失,那种折煞人的“有所谓”,就又来了。
“景寒!景寒你别走啊!”
麦加神游的思绪兜了一个大圈,这才绕了回来,可惜,她人已经不见了。